第三章 歌唱比赛当天,我早上回校,路过便利店,买了热狗做早餐,见到有罐装的 燕窝售卖,在心血来潮之下拿起了一罐,连同热狗一起付钱。 回到学校,正准备返回课室,却见校花站在男厕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走到她身後,沉声说道: 「偷窥男同学小解要记小过的,偷窥大解就会记大过!」 她转过身,如获救星。「阿定,你回来就好!」 「你想记小过,还是记大过?」 「张学友他在裏面——」 「他也有此癖好?」 「他进去了半小时也没有出来!」 「那么他要记很多个大过了!」 「你帮我找他出来吧!」 「不用了吧?」我为难地说。 「我怕他自杀!」 「难道他会把头塞进马桶吗?」 「他或许……会吊颈自杀!」 「男厕天花板的水管是漏水的,他吊颈会弄得满身厕所水,以他的清白之躯 该不肯吧?」 「但他进去了半小时——」 「大概从窗口跳楼去了,你有看过男厕楼下的花槽吗?」 校花「哗!」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说笑,说笑。」我连忙掩住她的嘴。「我进去替你看看,Close Up!」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男厕,裏面三个厕格只有一个关上了门。 我也有点紧张,原来刚才说漏了割脉,我弯下身盯盯地上,聿好贝见 一双八宇脚,并没有鲜血。 「张学友,你在裏面吧?」 「阿定哥,你不要理我。」 张学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恼,其实我也明白这时候让他静一下可能更好, 但我有任务在身,只有迫不得已地说: 「不是我想烦你,我只是替校花传话。」 「为什么她不亲自说呢?」 「你在男厕啊!」 「哎啊,我差点忘记了。」张学友说:「我家裏的厕所同这裏差不多。」 我不禁大大变色。「校花有去遇你的家吗?」 「一两次。」 「有没有做错事?」 「看VCD 算是错事吗?」 「是不是翻版碟?」 「不是!」 「那就不算坏事!」 张学友叹口气说:「你替我告诉她,我正在酝酿着比赛的情绪,」 「也不用在这裏吧?」我吸吸鼻子,这裏也太「芳香」恰人了吧? 「还有哪裏可以避开「E 哗鬼叫」的藤诗织?」 「……似乎没有。」我哑口无言。 「我想蹲到打上课钟。」 「真辛苦你了!我替你转告校花吧!」我提醒他说:「万一你觉得呼吸困难, 最好趁晕倒前撤出。」 「我知道,否则医番都嘥药费。」 我忽然同情张学友起来,想不到他竟会避开校花避至男厕某厕格那么沦落。 走出男厕,校花急急向我赶过来,问我张学友的情况如何,我回答她:「让 他静一静吧。」 「我真的很吵吗?」 「没有啦!」 「我刚才听到你俩的对话呢!」 「……」不知该说什么。 「我只是替他紧张吧了。」校花脸上掠过一点无奈。「难道这也不对吗?」 「或者他也害怕吧。」我不得不替张学友讲好话。「他的名字大概也 令他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压力。」 二这样也对。」她的愁眉轻轻舒缓了点。 「若他对你真的不好,告诉我吧,我一定会替你教训他。」我认真地说。 「你怎样教训他?」 我「嗖」的一声,在她面前踢出三脚。「就用李三脚这一招好吗?」 校花终於开怀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张学友和植瑶也有参赛,不知最後鹿死谁手呢?」 午饭时间过後,单人组比赛即将在学校礼堂举行。我走到後台探班, 植瑶正化着妆,她在化妆镜前见到我,对我微笑起来。 「紧张吗?」 「快死了!」 我把收在身後的手伸向化妆枱,把藏着的那瓶燕窝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吗?」植瑶一脸惊喜。 她伸手取过枱上的燕窝,指尖无意地碰到我手背。她的手指冰冻。 化妆室并没有冷气,我知道她的确很紧张、很紧张。她却只是在我面 前装作满不在乎。 我替她妄下的决定是不足真的连累了她呢? 我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对她什么也帮不上,再责怪自己也於事无补。 所以,我只是给她一个很真诚的笑容,用真诚的声音鼓鼓励着她: 「要好好的比赛啊。」 「思,知道了!」 植瑶精神一振地笑着答应。 我慢慢地走出後台,替植瑶关上门时还是不放心地转身瞧了她一眼,我喊了 她的名字。 植瑶回过头来看。 「有点问题。」 她很担心。「什么?」 「你今天很漂亮!」我满脸认真地说。 「唔该!」 受到突然而来、莫名其妙的赞美,她说了一句用词不当的回应。我忍 不住笑了起来。 「哎啊,我该说谢谢吗?」 植瑶吐吐舌头,自己也笑起来了。 歌唱比赛开始,做司仪的同学宣布第一个出场的参赛同学是张学友。 坐在我身边的校花对我说:「学友仔的造型是由我设计的。」 「你不会叫他穿裙子吧?」我问。 红幕拉开,看见站在台前的张学友,就不禁失笑。 张学友的一身装束,跟另一个张学友的大碟《释放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最爆笑的还是张学友连大碟封面上的姿势也模仿着,但他看来已站了很久, 令他整个人也僵硬了。 跟着,音乐声响起,原来他唱的是(头发乱了),只见他每唱一句也转换着 姿势,向不同方向挥动他的汤碗头。 整个礼堂也笑声不绝,校花对我说: 「学友仔很型仔吧?」 我边弯着腰笑边痛苦地说: 「可以给我必理痛吗?我快肚痛死了!」 校花见群情汹涌,很兴奋地说:「他一定可以得奖的!」 歌曲唱到了中段,张学友为制造气氛,把外套也脱了下来,丧失常性地把外 套用力抛到台下,不偏不倚盖到一位同学头上,我笑得差点由座位跌了下来。 张学友演唱过後,接下来的是一女同学唱《问我》,然後是一男同学用非常 高kcy 唱《欢乐今宵》,终於,轮到植瑶出场了。 一轮掌声後,植瑶随着音乐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整个礼堂霍地静了下来。 与其说全校千多个同学都乖乖地聆听植瑶的歌声,倒不如说大家都因 一阵像电流通过全身的歌声吸引得发了呆,而植瑶充满热情的嗓子,的而且 确也有这种使人窒息的能力,短短三分钟的一支歌唱完後,全场不约而同响起了 哄动的掌声。 校花在我身边有点失望地说: 「学友仔可能会败给植瑶呢!」 听到校花的话後,我心裏更松了一口气,植瑶真有可能得胜吗?那就像是我 自己受到校花的称赞一样。 持续了足足十多秒钟的拍掌声终於停了下来,我成了最後停止拍掌的一人, 当感到手心又热又痛时,我才知道刚才的拍掌是多么用力。 植瑶真的会得奖吗?当她非常颐利地完成了整个表演,我的担心不安分地变 成对她在成就上的一种期盼。 我真的希望,植瑶会在这次比赛中取得什么奖项,我想,如果真的如此,她 该会对自己更有信心的。 那正是我一直希望的事情。 最紧张的时候到了,司仪从评判手中取过单人组别的比赛结果,回到台上时 还要故弄玄虚地迟迟不将结果公布。 我偷眼看看坐回观众席的植瑶,她正合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司仪,我知 道她口中虽然说当作娱人娱己地参赛o /心裏其实还是希望得到认同的。 说不要太紧张也是知易行难,我唯有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承受成绩公布前的 压力。 「我认为植瑶会胜出的!」季初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 「张学友也很紧张吧?」我紧张得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坐得比较接近校花和张学友的季初笑着告诉我: 一他刚才说要上洗手间,被校花教训了一顿,现在乖乖的如坐针毡呢!」 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张学友缩着汤碗头的狼狈模样。 季初探前身子向植瑶说:「我和忠平都很支持你呢!一 植瑶僵硬地点点头,我见她强作若无其事却伯得面青唇白的脸,连忙说:「 其实赢出与否你也已经是我偶像了!」 「都是阿定说得比较好。」季初认同地说,她也不想植瑶希望愈大,失望愈 大。 司仪终於肯说一句: 「现在宣布赛果——」 我不禁挺直腰板,引颈以待。 「在宣布单人组冠亚季军之前,我们首先宣布新增的「最突出台风奖」 的得主。得奖者是——Form 3B的张学友!」司仪大声地在咪高峯叫出名字。 全校立刻发出尖叫和欢呼声,相信所有人都忘不了张学友的表演,连 坐在最前排的老师们也笑盈盈地回头看这个非常突出的学生。 张学友兴奋地站起身,向全场飞吻,在司仪的多次催促下才上台接过 奖座,抢过咪高峯高举奖座。「我要谢谢很多人——」 司仪想打断他。「我们已经超时了……」 「首先,我要谢谢我父亲,因为他帮我改了这个艺名,令我平步青云!」张 学友抹抹激动的泪水。「然後,我要谢谢阿定哥,因为是他要我陪他参赛而我入 了围——」 这是所有参加选美的人的藉口,张学友也有样学样,我惨被「摆上枱」,我 卑视他! 「最後我要谢谢我的歌唱老师戴思蜜的循循善诱,他的地址电话是——」 司仪打断他:「张学友同学不可以在学校卖广告!」 校花这时指指自己,向张学友大嚷道:「我呢?」 张学友一震。「对啊!差点忘记感谢一个最重要的人,她就是港大校花—— 呀,不是,是未来港大校花,现任中三校花——藤诗织小姐!大家鼓掌!」 全校竟然真的鼓拿,有人更吹哨子,校花爽快地站起身挥手接受大家的祝贺! 我拍拍额角。「他们两个是疯了!全校学生也陪着发疯!」 季初羡慕地笑笑。「我倒觉得十分浪漫呢,张学友可以当着所有人感 谢校花,是需要过人勇气的!」 「忠乎,听到了没有?」我促狭地说,季初羞涩地叫我不要胡乱猜度她的意 思。 我笑着摇头。「这次张学友一定成为这个星期的校中名人了。」 身旁的植瑶努力地堆起一点笑容,根本不能投入我们的气氛中,她太紧张了。 司仪终於劝服张学友退到台的一旁,继续公布赛果。 季军。 亚军。 都是我们不认识的名宇。 我的心情愈来愈失落,因为每颁一个奖,植瑶得奖的可能性便下降了;另一 方面:心情又愈来愈紧张,因为每颁一个奖,植瑶得冠军的可能性又似乎提高了 …… 心脏像要跳出喉咙一样,我想植瑶的心情和我一定不遑多让。 「到颁发冠军的紧张时刻了。」男司仪说。 女司仪点点头。「有请我们的刘校长上台担任颁奖嘉宾。」 男司仪打开赛果名单,一副错愕的表情,说:「大家猜猜冠军是谁?」 唉,为什么学校歌唱比赛也要学足香港小姐的对白呢? 同学似乎已经完全投入这次比赛,大声地叫着自己班别代表的名字,季初兴 奋地望望我,示意我们也叫,我正想摇头,校花已跳起来大叫: 「张学友!」 季初也站起来叫:「植瑶!」一边催促忠平也一起打气。 最後我们几个像啦啦队般叫着: 「张学友!植瑶!张学友!植瑶!」 司仪看到台下的热烈反应都喜出望外,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在咪高峯前 宣布: 「今届的歌唱比赛单人组冠军是——Form 3A的植瑶!」 我们全班登时欢呼,植瑶被推了上台,茫然地接过奖座,似乎仍然不能相信 自己真的取得了冠军,有点不自然地站在台中央跟迎上前的亚军和季军得主握手, 得「最突出台风奖」的张学友也挤了上前,竟然想吻贺植瑶,幸好植瑶及时用奖 座挡了一吻! 坐在台下的我,只觉脑袋空白,我以为自己会高兴得怎样怎样,到头来却只 是发自内心的在笑在叫,整个心头也同时被一阵感动填满了。 「有请校长致辞!」司仪说。 我们暗叫救命,这次四时也未可以放学了! 刘校长拍拍咪高峯,尖锐的回音令全场都掩着耳朵紧皱眉头。他再看了一下 咪高峯的开关掣,才开口说话: 一各位同学,今届的歌唱比赛办得非常成功,我和各位老师都看到你们很戮 力地筹备和演出,希望你们以後在读书和课外活动中都保持这份热诚。但令今次 歌唱比赛生色不少的,是我们能够发掘出很多十分有才能的同学,他们平时可能 并不活跃,但找到适合的场地,就能发挥出他们的潜质了。以後,你们踏进社会 後也要如此把握发挥自己的机会!例如,今天我们就看到了谈吐得体的司仪,搞 气氛能手、带给我们不少笑声的同学, 还有植瑶同学——- 你们也许知道她足今年才进校的新移民,但是她仍然 踊跃地参与校内活动,让我们发现原来她有非常美妙的歌声!希望其他新移民同 学也能够学植瑶同学般开放自己,也预祝我们的歌唱比赛冠军得主能在迟些的校 际歌唱比赛中为校争光!」 校长可能过分激动,咳嗽了两声,司仪及时说了句「谢谢校长!」才使他依 依不舍地放下咪高峯下台,然而他的一席话已经令所有人对植瑶更加另眼相看了。 「完全看不出是新移民呢,唱歌咬字很准!」有女学生惊叹。 「她的样子几可爱!」有男学生多口。 得奖者徐徐步下台,校报的记者推拥而上,还有数个女生围着植瑶,兴奋地 指着自己说她们也是新移民,很佩服她的勇气。 我们想上前也挤不进人群,只有远远地看着植瑶不由自主地随人潮步出礼堂, 我安慰地一笑,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吸引力。 植瑶回头张望,终於发现了我,我向她做出「恭喜三一宇的口型。她灿烂地 咧嘴而笑,向我做出「谢谢」二字的口型。 张学友好不容易冲出重围,从恤衫下拿出他拚命保护的奖座,劈头一句就说: 「我决定签植瑶,做她的经理人!」 ② ② ② 第二天在课室裏,各人对植瑶的态度都转好了。 小息的时候,整个学期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的同学都和她攀谈。 「要为我们学校争光呀!」 「是呀!校际要赢呀!我们学校什么都赢过,就是歌唱方面交白卷!」 植瑶谦虚地点头。一我会尽力的。」 「不如你来我家裏练歌,我家有卡拉OK和超低音喇叭!」 植瑶面对把她团团围着的热心同学,战战兢兢地应对着,但是我看得出她十 分快乐。 「很受欢迎呢。」季初远望他们一眼,笑着跟我说。 「想不到我们班中出了三个风云人物!」校花坐到桌上说。 我数着手指。「植瑶是一个,忠平是另一个,第三个是谁?」 校花作势要打我的头,提醒我说:「当然还有我高贵又漂亮的藤诗织!」 我笑着避开她的粉拳,其实我是故意惹她生气的,她涨红着脸和我斗嘴,气 氛就总会热闹起来。 「那么张学友和你一起岂不感到很大压力?」我说。 校花一点也没有担心,自豪地说:「学友仔也是来自Form 3B的名人啊!现 在跟他到食物部不知有多少人认得他,我们是金童玉女的配搭呢!」 我和季初及忠平互视,扮作呕状,季初说:「如果真的要在别人眼中匹配, 最大压力的该是我啊!」 我用手肘撞撞忠乎,说:「季初在暗示你快远离那些狂风浪蝶女 fans. 」 「她们只是喜欢看篮球吧,现在快有比赛,我们全队部很需要她们的支持!」 忠平非常中肯客观地解释。 正一牛皮灯笼,点极唔明,他不将那些满脑幻想的女学生冷冷击退,不单他 自己会成为队员眼中抢风头的人物,连季初也会被仇视起来,成为女学生的眼中 钉也说不定! 我没好气地泄一口气,季初向我微笑,像在说「忠平就是这样了」。 她扯开话题。「由昨天到现在我还没有机会接近植瑶,恭贺她一句呢。」 午饭时间,我上前问植瑶: 「一起吃饭吗?我请,当作是庆祝你得了冠军?广告上说Pizza 午餐买一送 一。」 「对不起。」植瑶抱歉地打断我的兴致。「我答应了一些Form 2 的新移民 同学一起吃饭。」 「没关系!我们迟些补祝也是一样,季初、忠平他们早说过想吃那 Pizza 餐了。」我不想令她难做,那些始终是她的新朋友。 「对不起!」她再次请我原谅。 「真的没关系。」 「那么我先走了,我们约了在学校大门会合。」植瑶赶快跑出课室。 终於我和忠平、季初、校花、张学友浩浩荡荡地在Pizza Hut 占了张大枱, 虽然更加热闹了,但是难题在五分钟内便浮现。 「请问要吃什么?」侍应上前落单。 一午餐A ,意粉要多些芝上粉、汤要多些粟米,再多来一杯清水。一张学友 真难侍候。 一买一送一的那个餐要什么呢?」侍应的头没有从落单纸上拾起来。 「我要B 餐。」校花说。 季初看了看三角形柱体的餐牌。「我也要B 餐。忠平和我一样吧?有你喜欢 吃的宽条面。」 张学友抗议起来:「为什么没有人跟我吃肉酱意粉?大家知道意粉是由中国 发明的吗?我们要支持国货,阿定哥,你一定要支持公道!一 「我想吃C 餐!」我诚实地说。 侍应续问:「买一送一餐要什么?」 对,我们只有五个人。季初和忠平一对,校花和张学友一对,再加上我。 校花跟张学友说:「五个人吃买一送一午餐怎样落单?」 「这是智力题目吗?」张学友搔搔头。 「要多一个A 餐打包吧。」我说。 张学友佩服地击掌:「阿定哥好脑筋!」 侍应机械性地一阵风般「播出」声带:「要不要试试沙律或者鸡翼?」 「不用。」我代表作答:心裏有些失落。在大伙儿之中我变成多出来的一个。 放学之後我到冲晒店取回比赛当天拍的照片,在回家的地铁车程中慢慢地一 张张看,张学友被台上的灯光照得面青青……校花见到这张她眼睛反红光的照片 一定将它烧毁……还有好几张植瑶拿着咪高峯高歌时的照片,她的确有些歌手的 风范! 回到家中,我将相片放进相簿裏,明天一定要拿回去给他们看!拉开抽屉放 好相簿,我的目光落在抽屉一角的一部破烂的Walkman. 是植瑶的旧Walknan ,我不小心弄坏了的那一部。当时,我怀疑她偷了季初 的M 口机,强行扯出她的耳筒,摔坏了这件买录影带送的赠品,一部非常旧款的 Walkman. 可以说,我们是因为这部录音机而认识的,以前的她是个二日不发的人,每 天听着录音带想学广东话却害怕开口和任何人交谈。 也是由这个Walkman 开始,我发现她其实和我一样,正努力地希望融入同学 之中,她只是欠缺实际地踏出一步的勇气而已。 现在,她做到了。 我回忆起那天拿着摔坏了的Wehnan到处找人维修,当知道没有人会修理这部 太旧款的Walkman 时,又到处找有赠送同款Walkman 的录影带,找不到後,我终 於去了出产它们的总公司。 他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存在仓底的同款Walkman. 「多少钱?」我问。 他们笑着摇摇头。「你拿去吧,根本没有人买这种Walkman 了!」 我干多谢万多谢地步出公司:心裏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也会用那牌子的录影带。 ; 我将它交给植瑶,没有告诉她本来那一部已经「返魂乏术」了。 如果我买其他型号的Walkman 来补偿,植瑶一定不肯收的。 那天所做的,现在回忆起来,原来都是值得的! 客厅的电视机正开着,我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出去看一看画面,就记 起那个人是植瑶很喜欢的中国歌星。 我立刻兴奋地拿起电话拨了植瑶家的号码。 植瑶接听电话。 「有线电视的YMC 台正介绍你最喜欢的那个歌手,你快开电视看吧!」 植瑶的声音有点无奈。「我家没有装有线电视。」 我失落地「呵」了一声。「电视正播着他的MTV.」 「他的歌很好听吧?」 「思。」我不应该打这一个电话的,反而令植瑶不高兴,我看着电视荧幕, 怱发奇想,对植瑶说:「你听着!」 我将话筒放近电视机的喇叭,过了数秒後,我将它放回耳边。「听到没有?」 植瑶高兴地说:「听到了!」 我将话筒重新放近喇叭,让她听完整首歌。 眼睛盯着电话筒,奸像看到植瑶满脸笑容倾耳听着歌的模样。 我开始弄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的感情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