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后再见(2) “谁恋爱了,”她白我一眼,似乎刚才那个爱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不是她, “其实我爱我的家,丈夫和女儿。不过我要感激明乃迪,如果没有他,我已忘了这 些甜蜜美妙的感觉”,她自我陶醉地说,“一切都是瞬间,一切都会过去,而那过 去的都会成为美好回忆。”血涌上了她的脸颊,娇艳无比。 “不要臭美啦,女人就是爱编神话骗自己。爱情是你心中憧憬的、现实中没有、 也永远不会有的!”我狠下心用一副不信爱情神话的口吻说,“说不定他们只是执 行任务,或是逢场作戏,说不定他有艾滋病或有若干女人……你爱他,或相反,你 的脸和声音将会成为别人的风景,而别人的,也许会装饰着你的梦。他对你柔情蜜 意令你心碎,或许是一口陷阱,井口铺着夜色,井台盖着玫瑰……” 我知道最艰难的事情是战胜自我,这番话与其对青子说,不如对自己说。女性 梦想着浪漫爱情就像男性梦想着征服,因为这些梦想是成长的必然。我爱过也离开 过男人,我很感激男人帮助我变成今日坚强的我。 在金三角,浪漫是一株诡艳的罂粟花,我和青子选择拒绝,不仅出于保护自我 的意识,也显示出对人格圆满和成熟爱情的追求。我们为能共同度过这甜蜜的危机 欣慰。 躺在极不舒适的床上,虽疲倦却难于入睡。 整个夜晚,似乎有音乐从薄薄的天花板流泻下来,那是小号和长笛合奏的令人 悲伤的乐曲,弥漫着一种伤感的泌人心脾乌鸣般的声音。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仿佛坠落到一个凄美令人心碎的花园,遍地凋落粉色的合 欢花,一个神秘优雅冷峻的黑衣蒙面男子对我说:“每段爱情里其实都有一天美好, 但只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