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灌顶 元旦刚过,人们还沉浸在新的一年到来的欢乐当中。街道两旁的商店依然是喜 气洋洋的装扮,俯首皆是的琉璃光彩的霓虹灯为高楼林立的A 市增添了许多生机。 今晚,冰晶和可佳约了嘉莹吃饭。这两三个月,她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太多的和 他们约会。去见久违的朋友,她挺开心的。 蓝嘉莹准时出现在一家高雅的餐厅里。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呢子,厚实毛料布材, 七分袖的小荷叶滚边,简单大方的剪裁。胸前佩戴着耀眼的饰品,腰间配着一条简 单大方的腰带,脚上再配上一双光亮的靴子。这身装饰,显现出她自信的气质与出 众的魅力。 可佳和冰晶已经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等她了。嘉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很自 然地向两人打了招呼。嘉莹在冰晶的对面坐下,端详冰晶。冰晶显然是个贵妇人的 打扮,白色的小坎肩披在身上,一脸幸福溢在圆润的脸上,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沾上 她的幸福,她一结婚就作了少奶奶,一心一意在家做贤妻良母。当初冰晶毕业本来 打算做可佳的秘书,后来她想,以后嫁人就没多少机会帮家里了,就极力推荐嘉莹 当可佳的秘书,而她留在家里陪爸爸妈妈。看到冰晶的表情,嘉莹知道冰晶在家里 做家庭主妇是很快乐的。 冰晶看到嘉莹很兴奋,“嘉莹,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可佳一向是看 起来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笑眯眯的。他问:“嘉莹,元旦放假了吧?这几天你去 哪里玩了?” “哪里有空去玩?就连元旦那天也要跟着你的大哥到处跑。”一说到这,嘉莹 就有点生气,本来和冰晶夫妇说好去爬山的,却被可铭搞砸了,拉着她四处跑,搞 市场调查!她不清楚是不是可铭故意的,他先问她元旦有什么活动,她说要和可佳 夫妇爬山。他马上说不行,要她跟他去搞调查,还忙了几天,什么也没弄出来。现 在想想,一定是他故意的,搞调查干什么要他这个董事长亲自去啊?真笨,上当了! “呵呵,我大哥就这样。不过,我看你也跟着我哥忙得不亦乐乎。”可佳笑着 说,看到她和哥哥可铭两个合作得很好,他也替她高兴。当初,他和冰晶还担心她, 现在看来担心也是多余的。 “他,工作狂!我也成了他的一个机器。”好不容易见到可佳,她想知道关于 可佳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可佳,你呢?过得怎么样?忙不忙?现在公司还好吗?” “我还是老样子,说实在话,你走了之后,我的工作加重了很多,刚开始有点 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很多了。现在冰晶做我的秘书。”可佳边说边看着爱妻。“是 吗?我怎么不知道。冰晶什么时候做了你的秘书,也没听你们说起啊!”嘉莹一脸 的惊讶,有点吃醋。想不到他们夫妻搭档了! 冰晶笑得很温和,“也没多久,就这两三个月的事,我以为我跟你说过了。对 不起!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吧!放心吧!公司很好,你就安心地在可铭哥哥那边工作 吧!”冰晶以为嘉莹在担心公司,所以安慰她。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菜单,嘉莹要了一份黑椒牛排,可佳和冰晶还是老规矩, 要了一份情侣套餐。不一会儿,食物送上来了。 冰晶谈起昨晚的事,“我好久都没去你家了,昨晚去你家进去看了一下。你不 在,我一个人就待了一会。哦,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卫生间那个水龙头弄坏了, 我好不容易把龙头堵上了,我打过电话叫维修工帮修理的,可是维修工说晚点才有 空来修,我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来,后来太晚了就回家了,我留纸条告诉你。现在怎 么样,弄好没有?” 嘉莹吞下了嘴里的牛排才说:“纸条我看到了,我没见有人过来弄。可能他来 的时候,我还没回来。昨晚,我工作到十点,后来可铭请吃夜宵,十二点多才到回 家。” “看来你们两人真的是最佳拍档,两个都是工作狂。嘉莹怎么样?考虑一下我 哥哥吧!他是个理想的对象哦!”可佳笑呵呵地说。冰晶接着说:“对啊!我听有 人传你和可铭哥哥谈恋爱,我当初也不信,不过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信 了。空穴来风啊!”夫妻两一唱一和地跟她开玩笑。 “哪有的事?我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私底下,也是一般的朋友而已。我跟 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没好到你们想的那种程度,我跟他还经常吵架呢! 今天还吵呢!关于你们想的那层关系,我从不多想,你们俩以后还是少开这样的玩 笑。我不知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是单身主义者!”嘉莹竭力地为自己辩护。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每回出现这种情况,冰晶总是出来解 围。“对了,要不吃完饭我们去你家,叫可佳帮你修,应该很简单的,换个龙头就 可以了。我们三个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一起了,去你家天台看风景好不好?”冰 晶一脸兴奋地建议,边说边亲热地搂着可佳的手,小鸟依人。可佳低头看着娇妻, 也笑得很甜蜜。 嘉莹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她只简单地说:“好。”别过 脸看窗外,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 “下雪啦!”嘉莹轻声而带点喜悦说道。记得妈妈喜欢雪,小时候,爸爸妈妈 也经常带她出来玩雪,一家人开开心心的,那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现在又看 到雪了,依然很怀念那时候一家人开心的场面。 冰晶也看到外面下雪,又建议。“好大的雪呀!嘉莹,你最喜欢下雪天了,我 们去你家天台看雪好了!”可佳也跟着妻子建议:“是啊,像在以前读大学的时候, 一有空我们三个人在天台看风景!现在,难得我们聚在一起,今晚我们看雪!” 大学的时候,他们三个经常聚在嘉莹家的天台上谈天说地。毕业之后,她也喜 欢一个人在休闲时站在天台看风景,想事情,发呆。不过,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享 受了。自从她做了可铭的秘书之后,一直都很忙,忙得她连想可佳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 “嗯。”嘉莹看着窗外的雪应道,她看着窗外的大雪入了神。这是新年以来的 第一场雪,多美的雪花。如果在天堂的妈妈看到的话,妈妈也会很高兴的。记得妈 妈说过,妈妈和爸爸是在下雪天认识的。很快,妈妈爱上了爸爸,也就爱上了雪。 嘉莹喜欢雪,也是因为妈妈的缘故。 这时候,餐厅的音乐换了,一首旋律优美的法国经典歌曲《My name is Yilian 》在高雅的餐厅响起,她回过神来,静静地细听。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她认为这首 像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她觉得这首歌诉说的主人公就是她,也很符合她的心境。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想起了那一次…… 老狐狸可铭带她去吃法国大餐,餐厅里放的就是这首歌,她告诉他,她最喜欢 这首歌。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他说,什么人就喜欢听什么音乐!这首歌的确很适 合她,孤寂的女人就听孤寂的歌!她听了非常不爽。不错,他说的是真话,可是从 他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恶心。她很不服气,她也讽刺他:“哼,你最喜欢的《Candle in the wind 》,唱这首歌的埃顿约翰是个同性恋!你喜欢他唱的歌,你一定是个 同性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没什么反应,轻笑了一下。倒是她,看 不惯他每次被她讽刺之后的悠然,就像不关自己事的那种看热闹的态度。她失去控 制,在那样高级的餐厅里大声说了一句“你去死吧!”在旁边的服务员低声警告过 她。后来,他还火上浇油,弄得她被服务员警告了几次,最后被赶出去了。他哈哈 大笑地跟着她出来了。 想到这,嘉莹轻声地笑了一下。当时自己太激动了,太丢脸了,都怪老狐狸一 直在引爆她。 “在笑什么呢?”冰晶觉得嘉莹不同寻常,她无缘无故笑什么呢?“没什么, 想起以前的事而已。”嘉莹说谎的功夫真不错,她没注意自己脸上的一丝红晕。 “哦,我看你的脸都有点泛红了。是什么事呢?”冰晶真的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 嘉莹这样开心? 嘉莹摸摸脸,真的有点烫。居然脸红了,真奇怪!是为了那个经常逗她的老狐 狸可铭吗?冒出这个想法,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不想实话实说,“没什么事,我只 是觉得这有点热,空调开得有点高了。” 冰晶知道她在说谎,不过她知道嘉莹不想说的,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她。转到主 要话题上,“嘉莹,介绍个男朋友给你,好不好?他真的很好,你们还见过面的, 是可佳的伴郎,也是我的表哥,你还记得吗?”这件事也是冰晶受她表哥所托,冰 晶知道嘉莹是不会答应的,但是表哥拜托她一定要约到嘉莹,她也只好照办了。她 的表哥俊峰,自从那次见面后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果然,嘉莹很无情地拒绝了。 “不要!” “嘉莹,拜托了,就去见他一面。我答应表哥了。我求求你了,你们以后怎么 样,我不管,就求你去见他一面。好不好?”嘉莹看着冰晶扑闪的眼睛,祈求的眼 神。她知道她这次又是不能拒绝的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 不要再做了。”听到嘉莹的许可,冰晶的眼睛马上恢复光彩,使劲点头。 可佳跟两位女士东扯西扯的,大家都很愉快。三个人吃饱了,正准备去嘉莹家, 冰晶的电话就响了。“妈,什么事?”冰晶一边听电话,一边有点为难地看着可佳, “嗯,我马上过去。” 可佳一直看着妻子的表情,温柔地揽过妻子,关心地问“怎么啦?”冰晶为难 地看着可佳。做媳妇的,妈妈给媳妇买衣服,叫到来试衣服,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没事,妈在星光商场看中一件衣服,说应该适合我,叫我过去试试。” 嘉莹看到冰晶的为难,马上明白。“冰晶,去吧!你妈妈在等你。可佳,你们 俩都去吧!我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工作没昨晚, 回去还要加班呢!” 冰晶很抱歉,她知道嘉莹在撒谎,嘉莹是不想为难她。“嘉莹,对不起。有时 间我们再玩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冰晶又跟可佳说:“老公,你送嘉莹回家吧! 顺便帮修一下水龙头。好吗?”可佳真是体贴的老公,深情款款地对亲爱的老婆说 :“嗯,我帮你叫车,你一个人小心点。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在她脸上亲了一 下,送她上了出租车,嘱托她路上小心。又对出租司机说:“司机,开慢点,注意 安全。” 嘉莹在一旁看着他们,心里想:我有这样一个贴心的老公该多好啊! 半个小时后,可佳到了嘉莹的家里。嘉莹很久都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了,心里 有点不自然也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她说不出来的对他的陌生感。她有点拘谨地端 了一杯开水给他,可佳喝了一口,直接就说:“我先帮你弄好水龙头吧!”他想快 点做好,然后赶回去陪老婆。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进了卫生间。 她觉得这样也好,如果再多坐一会,她都不懂说些什么了。去拿了几个工具, 也进了卫生间。她站在旁边看着可佳的背,突然,一股强烈的陌生感用上心头,她 像是从未认识可佳一样。她看着可佳这里敲敲那里扭扭,弄了半天,都没有找对地 方,显然,他并不熟悉这种工作。嘉莹看着他忙活的背影想到一个人,可铭!犹如 宝石般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迷雾。 那天,他约她去吃饭。他在她家楼下等她,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她下来,打电话 也没人接。他以为她发生什么事,紧张地冲上她家。他第一次进到她家里面,大门 开着,看到她正着急地站在房门前用工具开房门。原来,她不小心把房门锁上了, 钥匙、手机被锁在里面了。看到她安全,他不安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可嘴上还骂她 笨蛋,夺过工具,三两下就打开了门。过后,他注意到她家乱七八槽的,像个狗窝! 他说她邋遢,勒令她搞卫生。她很不好意思,但是也为了面子顶了几句,最后还是 乖乖地听话了。她收拾东西,他也过来帮忙。搞到最后,最辛苦的人是他,做这个 干那个的,而她站在旁边看着。本来她以为他这么大男人主义绝不会做家务,想不 到他居然还做得那么好,对他又增加了一分欣赏…… 哗啦地一声,冰冷的水一下子喷涌到她身上,打断了回忆。原来是可佳一不小 心扭错了,打开了水阀。喷涌的水,射得两人都湿透了,可佳惊得大叫了一声,跳 离了水龙头旁。嘉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觉得可佳身上一直深深地吸引她的光环, 一下子就消失了。可佳扭过头,不好意思地笑,向她道歉:“真不好意思,我越弄 越槽糕。” 她向他笑了一下,“没事。”然后镇定地去关了水阀。“现在不要紧了。你全 身都湿了,我记得小房间里,冰晶的衣柜还留有你的衣服,你去换一下吧!要不然 就感冒了。”可佳像个孩子一样听话,去换衣服了。嘉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自信 而坦然地微笑了一下,在心里说: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转身回房换衣服。她刚 脱下衣服,门铃就在响。她披了件厚睡袍,一边走去开门,一边绑上腰带。 门外面站的是可铭。他一句话都不说,就站在门口,像是要把她看光似的,从 头到脚盯着头发凌乱的她,然后从她身后看到放在沙发的可佳的外套,外套上的钢 笔露在外面,这笔是他送给可佳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可佳在这!可铭愤怒 地转身跑开了。她没想到来者是他,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跟随他的目光看到可 佳的外套,接着看着他跑掉。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一句话。可铭消失了好一阵, 她才回过神来。关上门,在想些什么,但又想不出什么。 “是谁呀?”可佳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嘉莹张着嘴说不出来,最后故作镇定 地笑着说:“是邻居,来借东西。”可佳这时转身去拿他的外套,没看到她的异样。 “我得走了,冰晶回家了。我没帮上忙,反而越弄越槽。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老朋友。”她已经回过神了,开门送走他。心中没有一 点留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可铭为什么来我家?看得出,他误会我和可佳了, 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地跑掉? 而此时,可铭躲在一个角落,看到可佳唱着歌把开车走。他愤恨地看着可佳已 经开远的车,握紧拳头,抬头怒视着楼顶亮着的房子。原本他想约她出去看雪,他 看到今晚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记得嘉莹说过喜欢雪,他想陪她看雪。 恰巧在路上,看到冰晶一个人从出租车下来。他有一点点不好的预感,打了个电话 试探,得到的消息是可佳在嘉莹家。于是,风风火火地赶到嘉莹家,在楼下看到可 佳的车,他一口气跑到她家门口。但是他没有勇气敲她的门,在门口不远处站了很 久,最后鼓足勇气敲开门,却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她房间,灯还亮着,顿时他更气了。三两步跑上了他的越野 车,踩尽油门,在路上狂奔。他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眼中只有恨,发了疯似的怒 视一切。不知道开了多久,他进了一家酒吧。 他的到来在这酒吧引起了轰动,很多穿着性感的女人都看上了高大英俊的他, 去接近他,但无一例外都被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吓跑了。他很讨厌这些女人,觉得她 们很肮脏,而嘉莹也像她们一样的肮脏! 可铭喝了很多酒,越喝越清醒。“看可佳的表情,那肮脏的女人应该没有跟他 说过我来过,如果他知道我这个大哥知道他偷情的事,他还会一脸轻松吗?哼!可 恨的女人!”他也越想越痛苦,一想到她穿着睡袍、头发凌乱出现在他眼前,而自 己的弟弟的外套就扔在客厅他就气。他的心很痛,滴滴答答地在滴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