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蓝色妖姬 快过年了,人们都忙着准备过年。嘉莹却是很“休闲”。这两个多月来,她没 有去上班,天天躲在家喝酒,还学会了吸烟。经常,一个人坐在凌乱的客厅,反反 复复听着那张有特殊意义的刻录DVD 中的那两首歌。孤独如荒野之游魂,时刻跟随 着她。 这段时间,可铭来过两次。来得时候,都是在晚上,身边还带着个穿着性感的 小姐。他回来是为了拿东西,拿完东西又当着她的面,亲密地揽着小姐走了!两次 都是带着不同的女人。而她不说一句话,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继续看电视。不过, 他两次都没看见她抽烟喝酒、听歌,也没看到她,在他走后的抱头痛哭。谁也无法 计算,她在这段时间流了多少泪,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 今早,外面阳光灿烂。屋外厚厚的一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雪白。昨 晚下了一场大雪,往日爱大雪的她,对这大雪提不起半点兴趣。 她颓废地坐在客厅的地毯,头倚着沙发。她一边听歌,一边吸烟喝酒,又喝了 一晚,又等了一晚。喝了那么多,没让她醉倒,也没让她好受一点。她害怕睡觉, 一是怕睡着,又会梦到那个反反复复出现了很多遍的山崖噩梦;二是躺在床上胡思 乱想让她难受。她憔悴了很多,尼古丁和酒精让她精美的脸变得有点浮肿了。 门开了,进来的人是可铭,就他一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配了她家的钥匙。她 没想到他白天一个人来,看到是他,站了起来,回房。“站住!”可铭语气有点凶, 她站住了,背对着他,黑幽幽的眼眸里尽是无底的空洞。 可铭闻着满屋的烟味,眼睛盯着望着堆在茶几上的酒瓶和满地的烟头,生气地 问:“你喝酒吸烟了?”没有任何回应。“回答我!”他在咆哮。对方依然没有回 应。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发现她憔悴了很多,脸变得有些浮肿了。他心疼 不已,语气温柔了许多:“你在等我回来,对吗?” 她扭过脸,不愿看他。“我为什么等你?”她依然很倔强,发出的声音像从阴 间传出。他去抱着她,她一动也不动,声音更加像电影中的女鬼,不带任何感情: “放开我。”她的语气让他担心,他抱得更紧了,突然他的脖子被她狠狠地咬了一 口,痛得他放了手。 她变得暴躁起来:“我为什么要等你?你值得我等吗?你要抱女人的话,去抱 你各式各样的情人!别碰我!”转身跑回房间,关上门,在一个墙角蹲着,捂住嘴 巴痛哭起来。对啊!自己苦苦等来的是什么?是泪水!是心痛! “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他喊了很久,火冒了。原先安静的房里传出声音 “踹吧!我就在门背。用力点!”他没有踹,在门外坐下,坐了好久,无意间瞥见 阳台的角落放着许多空酒瓶。 他走了过去。全都是丹麦嘉士伯的啤酒,是她喜欢的那种。那是嘉莹这一周喝 的酒,她忘了叫人来收而堆积下来的,这些酒瓶足足有四箱。前两次他来,没看到 酒瓶。那是因为他提前打了招呼,她把酒瓶收起来了,在家里喷上浓浓的迪奥香水, 盖住了浓烈的酒味和刺鼻的烟味。可铭看看这些空瓶,又看看客厅的空瓶,听着屋 子响起那熟悉的歌曲,往事历历在目,他顿时明白了很多。“我真该死!是我让她 这么难过!”他骂自己。来到房门前,“嘉莹,开门好不好?我有话对你说。”他 的声音充满愉快。 门打开了,嘉莹恢复了原先冰冷的一面,目无焦点,眸子里满是空寂和绝望, 她咽下快要流下的泪水,仰起头、目光涣散,手紧紧地握着,说:“梁可铭,我们 离婚吧!”这赌局,她输了,输得很惨,她不愿意再搅合在这残局里。 可铭听着屋里响起熟悉的旋律,那是他最喜欢的歌《Candle in the wind》。 他现在更加清醒,他更加明白:他们俩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聪明,都太傻了,不知 道彼此相爱,还相互怀疑、相互伤害对方,他们都是自信的人,但是面对感情的时 候,又是那么的不自信,自尊心太强了,都放不下面子来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也 不敢说爱,怕因此而受到伤害。总爱说一些违心又伤害对方的话,话语间总是充满 讽刺与无情。他面对突如其来的难题,他镇定地问:“为什么?” 她没有看他,冷笑了一下,背过身,凉飕飕地说:“你有你的情人,我有我爱 的人。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我一辈子都爱着可佳。即使我得不到他,我也愿意。最 重要的是,我不爱你,而你也不爱我。”说着最后一句话,泪水夺目而出。她再也 不愿意过着这种整天喝酒麻痹自己的日子了,也没有信心去等他了,现在即使和他 分手也要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决不说爱他。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紧握她的双臂,看着她,哽咽地问:“这首歌你怎么解释? 那些酒瓶和烟头你怎么说?你在等我回家,对吗?还有你脸上的泪水你怎么解释? 不要再用可佳来刺激我,你爱我,对不对?” 嘉莹闭上眼,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这该死的眼泪出卖了她。她知道不能骗他 了,转过脸,不愿面对他的注视。她依然倔强,冷冷地说:“爱又怎样?不爱又怎 样?” 可铭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抱着她。“我的宝贝儿。嘉莹,你听着,我爱你。当 初如果不是爱上你,我怎么会娶你呢?相信我好吗?你也许会说那小姐的事,我实 话告诉你,她是我雇来演戏的,目的就是想气你。你一直都没来公司,也不给我打 电话,我担心你,但是我放不下我那该死的自尊,我只好用这笨得要死的招数。我 想让你对我多关注一点,可是你对我不理不睬的。你也知道我有洁癖,我怎么会碰 那些小姐呢?嘉莹,我们的性格真的很像,我们都是爱情傻子,对爱情,都不够自 信,我们该死的要强的个性让我们说不出爱。嘉莹,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好好相爱, 好吗?只要你答应我,你把我拴在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他继续说道:“嘉莹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蓝色妖姬吗?你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 吗?她的花语是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单枝蓝妖姬的花语是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 轮回中,相守最爱的人,拥有一份温柔的情意;双枝蓝妖姬的花语是相遇是一种宿 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三枝蓝妖姬的花语是你是我最深的爱 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七枝蓝妖姬的花语是无尽的祝福;十 一枝蓝妖姬的花语是一心一意;十二枝加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的玫瑰情人,我要挑 逗你、诱惑你、宠爱你、纵容你!我要你做我的蓝色精灵,全世界扬起骄傲的唇角, 在爱的天空中翱翔。记得吗?在荷兰的时候,我变法似的给你送过。只不过,你不 懂我的心意。” “宝贝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蓝色妖姬的故事。”可铭好听迷人的低音娓娓 道来。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住在森林深处。他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园子,里面种满各 种各样,不同颜色的玫瑰。男孩很爱他的玫瑰。每天,他都会用爱心和它们谈话, 把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它们。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的玫瑰之中,却没有 长出蓝色的玫瑰,因为蓝玫瑰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美丽的。他将把这种花送给自 己最心爱的女孩。男孩心想,如果能够长出蓝玫瑰,那他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有一天,男孩在森林里看见一个受伤的女孩,于心不忍,就把女孩带回家治伤。 然后,女孩爱上了男孩,很爱很爱。男孩也爱上了女孩。他们结合了,过着幸福的 生活…… 虽然,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但是男孩还是有所遗憾,因为他始终没办法送蓝色 玫瑰给他心爱的女孩,所以有时候,男孩的脸上会出现一种叫忧郁的东西。不久, 女孩知道了男孩的遗憾。有一天清晨,男孩醒来,照例来到他的玫瑰园,惊喜地发 现,终于长出蓝色的玫瑰了。男孩很开心,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孩,并且终于把蓝玫 瑰送给他的女孩了。男孩很满足,他终于拥有他想拥有的东西了。 一个夜晚,突然一个响雷,女孩从梦中醒来,她看到,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女孩心里很恐惧,因为她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她跑到玫瑰园。雷,在响;天空, 闪着电。女孩站在玫瑰园前,一动不动。雨下了好久,好久……终于,停了。天也 亮了。男孩醒来了。 他看见女孩站在玫瑰园前,全身湿透。接着,他发现,满地都是蓝色。而,他 最心爱的蓝玫瑰都不见了。愤怒的目光使得女孩转过身。他看见满脸都是水的女孩,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还看见女孩眼中的乞怜。但,男孩还是离开了。因为他 无法忍受欺骗,无法相信女孩的感情。一切只是伪造的,花如此,感情肯定也是虚 伪。从此,女孩失去了男孩。 女孩每天都在哭,她在玫瑰园里等待她的男孩。可是,一天,两天,三天…… 很多很多天都过去了,男孩都没有回来。终于,女孩的眼泪都哭干了,她也一天一 天都变得枯萎。而玫瑰园的玫瑰,也枯萎了。 一天女孩又站在玫瑰园前,望着所有已经枯萎了的玫瑰。突然,她又流泪了, 流出蓝色的眼泪,眼泪滴在地上,枯萎的玫瑰开始复活。女孩疯狂地哭,疯狂的流 泪。终于,玫瑰园重复生机,并且满园都长满蓝色的玫瑰。很美丽,很美丽。 男孩回来了。在一个大雨之后的一个清晨,他终于回来找他的女孩,因为他终 于明白,蓝色的玫瑰不是虚伪的爱情,而是因为爱他。所以,他忏悔了。当他回到 他们的家园,讶异看到满园的蓝玫瑰,玫瑰上还有大滴的雨水,清莹剔透。他很开 心,跑进他们的家,找遍了所有角落,可是,没有找到他的女孩。女孩不见了。只 有玫瑰园里,有一朵特别美的蓝玫瑰,经常闪烁着露珠,就好像哭过的泪痕。 “亲爱的,这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不要去怀疑对方对你努力去付出的爱,因为 爱你,所以才会努力去付出,不要觉得假,因为爱你,至少能为你去做。因该觉得 幸福,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那时候已经晚了。这故事就是,奉劝天下情 侣,珍惜眼前眼人。嘉莹,我们早点懂得这故事的意蕴,我们都用不着受这种煎熬 了。”可铭捧着嘉莹的脸心疼不已。 嘉莹茅塞顿开,如宝石般的眼睛也豁然明亮起来。是的,他们俩就是这样。往 日一幕幕的温馨,像幻灯片一样地闪烁。她也明白了,她犹如一朵被束缚的蓝色妖 姬,她的绽放需要他神情的呼唤。唯有他,才能让她释放出被自己囚禁已久的芬芳, 她的魅力也只有他能够真正体会。如果他不爱她,他为什么在她一提起可佳,就吃 醋得要命?如果不爱她,那次的误会,他会发那么大火?如果不是相爱,又怎么会 在欧洲玩得这么开心呢?如果他不爱她,他怎么会对她如此的宠爱?她终于明白为 什么他总喜欢盯着她看,为什么他眼眸里充满了热烈的期盼。 她脑子里出现一段话,“上帝所以创造了你,正是因为世上存在着我。尽管人 海茫茫,我们彼此终会碰见。”这是她在书上看到的,当初她还鄙视这段话,现在 她觉得这段话说得太好了。她泪眼模糊,扑到他怀里。他害她受了这么多苦!“我 要你每天真诚地对我说一遍‘我爱你’。关于以前的事,你给我一一道来。不准有 一丝的隐瞒!” 可铭放开手,摸着被她咬痛的地方,一脸坏笑。“好,说一万遍也没问题。以 前的事,我以后再给你慢慢说。不过,现在,我想……”眼睛盯准那两片娇艳的红 唇,覆了过去…… 可铭搂着脸上挂满幸福的嘉莹,看着床上盛开的一朵鲜红的血花,心里乐开了 怀。嘉莹在他结实的胸膛里,一手摸着被她咬过的脖子,一边嗔怪他太用力。他笑 着吻了她一下,“我怎么知道你是第一次?早知道的话,我就不用等到今天了。你 要知道,天天搂着你这样的尤物睡觉需要有多大的自制力!” 嘉莹搂着他粗壮的脖子说:“这段时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没睡过一个安 稳的觉。我害怕睡觉,也不敢睡觉。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你。有时候,好不容易 入睡了,但每次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反反复复地做那个山崖噩梦。没有你在我身 边安慰我,我真的好害怕。”可铭关切地伏下头问:“噩梦?是在德国的时候,你 说过的那个山崖噩梦吗?”嘉莹点点头,“嗯,差不多那样。没有你睡在我旁边, 我就做那个噩梦。” 可铭认真的说:“宝贝儿,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做那种噩梦了。你这是心病, 现在什么都好了。什么事,都有我在。我这里永远是你最厚实的依靠,懂了吗?” 可铭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接着说:“我这段时间,也睡得不好。住在酒店里,每 晚就想着你,想你有没有盖好被子,想你有没有做噩梦。” 嘉莹笑着说:“呵呵,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那么费心惦记我了。可铭,我们今 天搬回家。好吗?我们出来住这么久了,我也没回去过。挺想家里人的。” 可铭低下头,吻了吻她:“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突然,嘉莹记起了一件事, 她面红耳赤地在他耳边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一直追问我在大教堂的愿望, 就是我希望有个幸福的家,有你爱着我,直到永远。” 他哈哈大笑:“那我们就得努力了。”吻着他的娇媚的妻子,看着她,严肃地 说:“我的宝贝,以后不要吸烟喝酒了。你看你漂亮的脸蛋都浮肿了。”她捧起他 魅力四射而俊朗的脸,吻了一下。“好的,以后给你生个健康、漂亮、聪明的宝宝, 要不要?” “要!” “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 (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