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张伟荆二十岁那年,这位姿色不错的姑娘与泽国镇一个叫陶刚义的青年相恋。 陶刚义从事金属钯的提炼、销售生意,因经营有方,赚了不少钱,并在同行中 率先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1995年10月15日,陶刚义与妻子张伟荆,姨子洪伟云带着张伟忠、张伟新出去 游玩。因张伟忠、张伟新争着开车,在温岭城郊的石桥头与一辆面包车相擦,致白 色桑塔纳的右侧留下几道油漆被刮的痕迹。 如果按交通法规处理,桑塔纳必错无疑,并将追究无证驾驶的责任。面包车本 想报警,但见对方车辆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也是为了方便起见,同意作出赔偿。 温岭市公安局刑侦队联防队里有个名叫金玉友的队员。此人身材高大,绰号 “夜游”。1978年进联防队,练就一手反窃车的绝活。尤其是自行车窃贼,在他眼 皮底下翻船的不计其数。因此,在温岭城关也算是个人物。 金玉友家的一楼租给人家,专卖桑塔纳配件。这天是星期六,金玉友又恰好在 自家对面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前转悠着,跟刑侦队侦查员、时任联防队组长的民警 毛国斌在执行一项守候任务。 张氏兄弟和两个姐姐到桑塔纳配件店后,不满意,霸气十足地提出要么去临海 修理,要么赔三千元钱。 这得寸进尺的无理要求受到面包车主人的严厉拒绝。双方因此争执起来,引来 了不少无聊的围观者。 正在马路对面守候的民警毛国斌既是出于职业的责任感,也是怕众多的人群和 吵闹会惊动守候目标的出现,便对金玉友说:“玉友,你过去看看,什么事?” 金玉友便穿过马路,来到自家一楼的桑塔纳配件店前。 当金玉友听懂争吵是为一起交通事故时,便大声说:“吵什么吵?出事故了, 应该去交警大队处理。” 大家齐刷刷地转过头,并没有人认识金玉友。火气十足的张畏妻子洪伟云便厉 声道:“你是哪里的?” “我是联防队的!”金玉友的声音底气很足。 洪伟云气呼呼地说:“好,你等着!”说完便走到一旁,从黑色的坤包中取出 手机,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挂着警灯和公安牌照的边三轮摩托车在桑塔纳配件店前戛然 而止。车上下来四个凶神恶煞的光头青年,毛国斌开始以为是派出所来处理纠纷的, 忽又感到奇怪,开着警用摩托车的怎么都是光头?便穿过马路问:“这车是哪个所 的?” 其中一个光头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毛国斌掏出工作证晃了一下,道:“我是公安局的!” 岂料,三个光头不由分说,一拥而上朝毛国斌打来。 见组长被打,金玉友穿插其中奋起还击,并大声吼道:“我们是公安局的!” 希望以此来震慑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公安局的,怎么不穿警服?冒牌的,给我打!”这时,外围响起俨然是指挥 者的声音。金玉友在雨点般的拳头中抬头一看,又有二十多人手扛铁棒赶到,正劈 头盖脸地向毛国斌打来。而站在后面的张畏挥舞着砖头般大的老式大哥大,连声指 挥手下的凶手“打,打,打!” 光天化日之下竟开着警车殴打民警,这不仅引起刑侦队长杨德明和副局长应中 华的高度重视,也使全体刑警义愤填膺。 温岭公安局当即召开紧急会议。会上,应中华副局长决定,全力缉捕为首分子 张畏,并趁热打铁,依法对张畏家实施全面搜查,从而澄清举报张畏涉嫌贩毒的证 据是否确凿。 联防队员金玉友一马当先,从附近找来一根铁棍,动作利索地撬开了张畏家的 铁门。而正是这一撬,成了后来张畏肆意报复金玉友的直接原因。 民警们冲进了张畏家。屋内空无一人。在毫无遗漏的搜查中,民警在张畏的床 头柜里发现了一只可疑的铁皮箱,在衣柜里搜出了一支麻醉枪和几发子弹。 铁皮箱内一叠叠人民币齐崭崭地放着,经清点,共四十六万元。在箱子最底层, 则发现了一小包毒品———这至少证明张畏涉嫌贩毒或吸食毒品的事实。 这次搜查的结果是,四十六万元被公安局扣押,洪伟云被刑事拘留,张氏兄弟 及另外六名参与殴打毛国斌的打手被收容审查,张畏却逃之夭夭。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