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见血封喉(4) 我提起嘴角笑笑:“不然怎么不饶我?” 她扑过来咬耳朵,我知道这个暧昧的信号是什么,先投降:“OK!我穿。” 穿戴整齐后,她像个正经女人一样挽起我的胳膊:“我定了餐厅,今天我们 去仕洛克吃晚餐。” 无所谓,爱去哪儿去哪儿。 餐桌上我无心动刀叉,这顿饭要吃掉我一个月的薪水,足够在那越南餐厅吃 两个月的盒饭,她抽什么疯? “亲爱的!”大翎子举起了红酒杯子,“今天是我生日,高兴点。” 我一怔。 烛光摇曳中竟然出现幻觉似的,在这女人的眸子里看见一丝跳跃着的翠绿色 光芒。我第一次发现她也有做正派女人的潜质,穿上蕾丝花边质地高档的丝绸裙 子,摇身一变也像个贵妇。 “其实你跟着我,亏了。”我知道大翎子的底细,她原是个留美大学生,只 因经济担保人卷走了她的经费和财保,才逼得她出卖自己做了陪酒女郎。“凭你 的姿色,嫁个中产阶级很有可能。至少有房子住,不用跟着我挤在那个破阁楼里。” “牧一帛,”她用郑重的口吻唤着我的名字,大概有些醉了,脸颊泛起愉悦 的绯红,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眩惑的眼神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这辈子都爱你!” 酒杯相撞,我的舌尖已经品不出酒的滋味…… 其实我不了解这个女人,她想要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我们只有生 理需求,说过的话远没有做过的多。 她醉了。 一个女人微醉时是风情可爱的,至少她不会像悍妇一样撒泼,脸蛋微红,嘴 唇饱满而湿润。她歪歪斜斜地依偎着我行走,嘴里呢喃些我听不懂的话。 回来时我忽然明白了下午的预感…… 这该是我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于是我用力地攥住她的细腰,疯狂地亲吻 她,仿佛这一次的翻云覆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我要离开了。 去接九阳。 至于大翎子,我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以后她会找到新的合租人,找到可以 依靠的男人。我是这么想的,走时并没有告诉她。 不知九阳是否在等我。 而我,归心似箭。 我在秋风萧瑟的时候来到北京,站在天安门前看着那个面容慈祥的伟人头像 发呆。路人一个个面目苍白,走过来撞到我的左肩,走过去碰到我的右臂,我像 是一个人群圆规的中心轴,只是没人在意我的失落。 原来离别再重逢远没有想像的容易。 当我跋山涉水来到中国时,只寻到时光交错的幻觉,却没有他。 我在安庆小镇的九街巷子口向路人打听:“四十七号怎么不是姓白的人家住 了?” 路人说:“早两年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