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见血封喉(31) 我在走廊里懒懒地回头,甩起我的衬衣褂子披在肩膀上:“因为我对你没兴 趣。”说完我仰着头走出暗无天日的楼道,闭上眼睛大口地吸了吸新鲜空气,连 同小哑巴给我洗的白衬衫上留下的好闻的肥皂味都一股脑飘进胸膛。我看看表, 下午四点,我想去学校看看小哑巴,我猜想,她此刻正在公用教室里如饥似渴地 学东西,就像懵懂可爱的小学生。 光看招生简介大学校园各有千秋,其实也不分伯仲,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无 非是很多的树木很多像豆腐砖样规整的教学楼。这里没有小学校里那种整齐的朗 朗读书声,这里的学生脸上明目张胆地写着愤青二字,拒绝老土,对什么都看不 顺眼。我在小哑巴常去的那个红砖教学楼看到她,那间阶梯教室有三扇窗户对着 外面的小球场,我站在窗外看她托着小脸,神情专注地听讲,真像小学生。大概 她是能让执教老师唯一感到欣慰的听众了,顺带扫了一眼其他的听众,他们哪里 能能算名副其实的大学生?有人看小说,有人拿着小镜子贴粉扑,有人剪指甲, 更有人打情骂俏。 我拿着衬衫,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穿过小球场向他们的学生食堂走过去。 小哑巴平时是在这里吃饭的,我难以想象一个默默无闻的她是如何相容于嘈嚷活 跃的大学生中间。 抬头看看,门厅上方赫然几个大字,这里是学四食堂,墙上的乳黄色涂料显 得浮夸奢靡。走进去看,里面还分有大厅和包厢。我在大厅四条过道的各个窗口 扫视一眼,菜谱都差不多,千篇一律的土豆茄子黄瓜条。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 候,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个门开着的包厢里坐着一个人,冲我打了个响指。 呵呵,我走过去,靠在门上看他一桌子的饕餮大餐:“怎么我每次看见你都 在吃喝享乐?” 他哈哈大笑:“你直接说我游手好闲不就完了。”说完伸手拿了一根牙签, 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我说:“莫冉,还没到食堂开饭时间吧?怎么这时候来?” 他说:“干嘛赶在人潮汹涌的时候挤饭票,人多吵吵,挤得一身臭汗烦都烦 死。” 我说:“你丫真是个少爷!哪里是来上学的,纯粹图享受。” 他说:“不尽然,连上大学带泡小妞啥都不耽误。” 我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不过他说的是现实,即便没有考进这个门, 凭他老爸的财力依然可以过关斩将。曾听丁岚说过,她学姐的班上有个男生,在 她们大二时插班进来,未经过高考那道坎儿。后来有人获悉,此生是校长的亲戚。 可惜这男生太独树一帜,常常把理想与现实较真,一次他在看到一碗大米饭时痛 苦,说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虚伪,明明心里想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说出来的话却相 差万里。众人不明白,围拢过来听他说话。他说他看到一碗大米饭的时候就会想 到性,为什么你们却可以吃得这么视若无睹?学生们哗然,校方有人来驱散人群, 最后这位男生只得因精神问题被领回家去休养。过了一年他又来了,同样是在那 个班,与同班生一起读大三,再一同毕业。起初我还不信,可她说千真万确,不 信你去校园问一圈,有几个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