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二封信(3 ) 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是落单的。从初中时爸爸忽然地消失后,我和惊慌失 措的妈妈共处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像脱了链的单车一般,再也没 有同步的牵动。 妈妈一直不自主地处在爸爸离开前的记忆中,慢慢地把时空的年限调到我还 没出现到这世界以前的时光里,于是我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而我只能以冷淡的 脸孔,来掩饰一下子被人遗忘的惶恐,母女各自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我常常借着碰触爸爸留下的吉他,来延续他依然存在的想象,安慰自己。 记忆里,爸爸的吉他弹得真好,在他灵活多变的手指下,总可以立马(我也 学学大陆人讲话好了)把家里的空间填上温柔的空气。我在无意识的拨弄间发现 妈妈脸上的微笑开始,就从那一年决定学弹吉他,想借由模仿爸爸,填写因为他 离开而带来的孤单。 孤单的感受,在这么多年下来,成了常态也是习惯,不自觉地透过吉他所描 写的全是孤单风景。 你常学日剧主角们夸张的台词口气说:" 撒密西啊!" 来形容我的音乐。是 啊,我完全同意。 后来舅舅把我和妈从台北接到宜兰同住,舅舅、舅妈和表姐们对我们很好。 我们并没有因为搬入了一个人多的家庭而放下了孤单,妈妈甚至变得严重,停止 了哭泣,不再说话。 安静后的她反应木讷了起来,这让我开始了失去她的恐惧,陷入了更深的孤 独感。 高三后,妈妈还是进了疗养院,一年后我因在进了逢甲大学而离开了舅舅家, 一人搬来了台中,开始我一个人的生活,直到遇到你,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