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浮动的尽是腐败腥臭味,她压抑着 欲呕情绪,在数名壮硕大汉的强押之下,一步步走近坐在骷叠成王座之上的王者。 身上艳红喜庆的嫁裳代表她的身份,一个嫁给蛮族之王的新娘,她脚步虚浮, 踉跄而行,最后几步,她全身颤抖无力再走下去,被架着来到王者跟前。 他戴着面具,如狼果般桀桀怪笑,带动更加浓烈的血腥气息扑身而来,让她 睁大眸子,几乎无法喘气。 “嘿,来吧,我的新娘,来吧!”王者向她伸出了沾满血、枯干如鹰爪的大 手掌。 不、不要……她说不出话,只能无助的摇头。 “别伯,我的新娘,你不是自愿嫁来要和我共享江山吗?来吧。到我怀里来, 对了,我该先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来,看啊———” 面具落下,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张如狼似虎的面容,冷邪的眼眸,粗糙皱折 的皮肤,深刻着不属人的张狂纹路,她骇然得张大嘴,心狠狠纠结紧缩,在他露 出锐利牙齿时,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啊!不……不要……不……” 听到凄厉的叫声,江风快步来到床边,就看躺到床上的赫连醉风蹙紧秀眉, 小脑袋在枕上辗转反侧,雪白额上满布汗珠,一双小手还不安的挥动着。 她在做恶梦吗?江风俯下身抓住赫连醉凤的手,好声唤道:“醒醒,你在做 恶梦,醒来,没事了,醒一醒……”他用空的手轻拍着布满惊恐的小脸蛋。 赫连醉凤仍陷在可怕的梦属里,双手被制让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不……不 要……不要……救我,救命……救命啊……” 江风索性将她整个人抱起,凑嘴到她耳畔安抚,。别怕,没人会伤害你的, 不要伯,没事了,你很安全,别怕、别怕……“ 低沉的嗓音透过黑暗抚慰了恐惧的心,渗入胸腔间的阳刚气息更带来难以言 喻的安全感,似是太阳赶走了污秽的一切。让赫连醉风逐渐平静下来,她嘤咛一 声,紧闭的睫毛缓缓掀起,一双犹泛着迷蒙雾气的瞳眸对上了尔雅的面容。 她认得这张脸,怔怔的漾出了笑颜,“是你,你来救我了、没想到你会来救 我,保护我,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她张手紧紧抱住了男子,在似真更似梦 魅之下,她不保留的将满心无措全盘托出,只愿有人能让她依靠,即便是见过一 次面的他也行。 闻言,江风眼里闪过一抹狡猾,也用力抱紧她,低柔地洒下魅惑,“好,我 会保护你,也不再离开你,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他低下头。轻轻磨蹭着细柔皑颈,入鼻的淡雅体香更加引动男人的欲望,他 很自然的寻着优美颈项慢慢贴近菱形小嘴,下一步便将吻上粉色唇瓣。 温暖霸气的怀抱,富有磁性的沉雅声音,还有微热喷洒在颈上的呼吸,他的 亲近全面迷醉了赫连醉凤,任由他的脸颊厮磨着她的颈项、下领、粉颊,当气息 移向唇畔时,她在懵懵懂懂中有丝醒觉,他又耍吻自己了吗? 吻!这个认知让赫连醉风理智倏然回到脑里,在他唇落下的同时,她脑袋急 往后仰,小手大力推开逾矩的男人* “不……不可以。”乍然明白这是现实,不是在梦里,天阿!她怎能做出这 么花痴的事……赫连醉风慌乱的拉开和江风之间的距离。 江风微挑起眉,这女人又拒绝他了。不过瞬间他再转换神情,亮出了温和笑 脸,“你总算从恶梦里醒过来了,太好了。” 赫连醉风警觉的盯着他,注意到四周陌生的环境,满脸疑惑,“这是哪里? 我怎会在此?” “这里是我的府邱,我在河边发现你,就将你救回来了。” 河边?赫连醉风骇然想起落水的事,登时忘记矜持,激动的扑近江风,小手 抓着他的衣襟,慌张问:“其他的人呢?禁卫军,我的两个宫女,他们的情形怎 么样了?” “禁卫军?宫女?姑娘,我不太了解你的话。”江风露出—脸的不解。“我 叫赫连醉风,是当今皇上的四女。我本欲到芳构祭母,禁卫军护送我出官,怎知 过桥时桥断了,众人都跌入河里:现在我被你救起,其余的人如何了?你有没有 见到他们?” 江风惊讶,“原来你是醉凤公主?那真失礼了,草民见过公主。”他拱手行 礼。 赫连醉凤管不了礼数,“你还没回答我,那些人呢?都还平安吗?”“公主,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我救起公主时,并没发现河边还有别的人,不过禁卫军都受 过严格的训练,应该保护得了自已,公主请放心。”他柔声安慰。 “可是我的随行宫女都不谙水性,那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芷妗、芷怡。赫 连醉凤忧心仲仲。 “公主如此仁慈,我想老天爷也会保佑她们平安获救,不会有事的。”会为 婶仆着想,她还算是位不错的公主。 但愿如此,这也是她最大的希望。发觉自己还抓着江风的襟口,赫连醉凤赶 紧放开,“对不起,我失态了。感谢公子的救命大恩,还没请教公子大名?”她 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再见面。 “在下姓江,单名风字,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不晓得你是位公主,上回 多有冒犯,还请公主原谅。”他微笑的看着她。 想起上次的吻,赫连醉风苍白的粉颊多了抹红晕,忙克制莫名加速的心跳, “过去的事已过去,不必再提。我落水的消息一定让父皇、皇后很担心,既然无 碍了,我要尽快回宫,不能再耽搁。” 随即起身下床,只是她才站起身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赫连醉凤站不住的往旁 倒去,正巧摔入江风的怀中,被接个正着。 江风拥着佳人提醒,“公主,你掉入河里受了风寒,身子仍然很虚弱,大夫 吩咐需要多休息,不能乱动。” “可是宫里在挂念我的安危,我必须让众人知晓我没事。”手抚着额角,赫 连醉凤努力想平复脑里的昏沉。 “这事不难,我可以派人进宫向皇上表明公主目前的情形,为了公主的健康 着想,皇上该会同意让公主留在此地养病的。”江风眸光一闪,微笑地提出解决 方法。 “我留在这里?”赫连醉凤讶然睁大眼。 江风歉然颔首,“寒舍简陋,要委屈公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若坐马车该是无妨吧,能否请公子派辆马车送我回宫?” 她的身份不同,怎好随意在外留宿。 “关于这点很抱歉,岳山庄位于岳山之上,此地山路崎岖狭小,马车无法通 行。所以都需以马代步,以公主目前情形绝难承受骑马的颠簸,公主可能还是必 须留下了。” 这么一来就真的没办法了,赫连醉凤不得不接受事实。“那就要打扰公子了。” 江风温文一笑,“能招待公主,是草民的荣幸,只是还要向公主取样东西当 信物,让仆人带入宫以取信里上。” 信物?赫连醉风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穿着睡衣。再摸摸头发,当然 被放下了,她怎会……她惊悍的瞪着江风,“这……你……”江风解释,“公主 掉到川里,全身都湿透了,自是要换去衣衫了。”他挑起眉,似笑非笑的补充: “是丫鬟换的,公主不会以为是草民吧?” 赫连醉凤觉得自己像在发高烧般,由头灼热到脚底,红透了一张俏脸,好不 容易才能挤出话,“没……才没呢,我怎……怎会这么想。”这是想也明白的事, 她怎会做出那么笨的反应,傻瓜2 她暗骂自己。 “真的吗?那公主的脸怎这么红呢?”江风逗弄她。 这男人根本是明知故问嘛。赫连醉凤懊恼,赶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要信物 吗?我所戴的头饰珠花在哪?” “丫鬟将饰物收拾放在梳妆台上。” 赫连醉风循着江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见到了她所要的东西。“江公子。 你就拿那顶七宝凤冠当信物吧,七宝凤冠是皇后送给我的礼物,价值不凡,宫里 上下无人不识,足以取信父皇的。” “七宝凤冠?是因为凤冠上镶了七种宝石吗?”江风看着放在绒布座上的凤 冠,造形优雅,光彩夺目,一看便知非凡品。“你眼光真厉害。凤冠就是由七种 名贵宝石打造而成,所以才会取名七宝凤冠,是南蛮的贡品。”赫连醉凤解释道。 “你喜欢吗?”江风转过头看着她。 赫连醉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它很美不是吗?” “东西再美,也不值得用一生的幸福来交换吧。”江风话里寓有深意。 赫连醉凤心微震,美目瞅了他一下,“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人心都 是自私的,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嫁到万里外的蛮夷之地,那只有牺牲最弱 势的公主和亲西夷,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才会将价值连城的凤冠送给公主吧。” 江风直言指出。 这话踩到了她的痛处,他带着怜悯的语气令她刺耳,她挺直了背脊轻冷驳斥, “江公子多想了,没人能逼迫我做任何事,这门亲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真的吗?那公主为何会无法安眠,恶梦连连呢?” 想到梦里可怕的情景,赫连醉凤心刺痛,却不愿示弱,“任谁都会有做恶梦 的时候,这是很乎常的事,江公子不需联想太多。” 江风眉梢扬起,突然伸臂将她抱人怀里,。这身子太纤弱了,不符合西夷人 所爱的丰映圆润,怎可能禁得起粗鲁的对待呢,你真不适合的。“ 赫连醉凤吓了一大跳。急忙挣脱,“你太无礼了,快放开我。”江风松手道 歉,“我只是实话实说,对不起,冒犯了。” “我累了,想休息。”赫连醉凤垂下眼。 江风没有异议,“那草民就不再打扰,有什么事就唤一声,”丫鬟便会进门 伺候的,告退了。“他带着凤冠离开房间。 才刚开始呢,不必心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赫连醉风力持镇定,尽可能地要自己别受到江风影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些事一旦同意,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看着不熟悉的一切,她的心有些不安,只是单纯的想到芳祠祭拜娘亲,为何 会发生意外?还让她遇上江风,看起来像是巧合,她却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赫连醉凤歪着头想了想,却又找不出怪在哪里。摇摇头,或许是她多虑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将病养好,记得要找机会向江风说一声,她不会骑马呢! “你确定是他们?”赫连政宏面色阴沉的盯着芷妗。 芷妗被吓得浑身颤抖,害怕的指着通缉告示结巴回答,“启禀二殿下,就是 ……他们……抓走……抓走公主的。” 她不知道这两人竟然是罪大恶极的通缉犯,她真不敢想像公主落在他们手里 会有何可怕的下场。思及此,芷妗心里突然浮现勇气,“奴婢求二殿下救公主, 一定要将公主救回来,求您救救公主……” “这还用说,醉凤是和亲的公主,她的安危何等重要,当初母后就不应该随 便答应她出宫,也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来了,该死的。”赫连政宏烦躁的低咒。江 风、杨洋是何许人也,他们一向盗取金银财物,何时也抢人来了?这事肯定有问 题,恐怕没那么简单能救得了人。 正好低头咬着唇,二殿下竟然这么说,实在太没兄妹情了。她心时为公主感 到心疼。 “退下吧。”赫连政宏不耐烦的挥挥手。 “奴婢告退。”芷妗行礼退下,只能在心里祈求上苍保佑公主能平安无事。 “二殿下,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杜孟学问道。 赫连政宏虽然心烦,但也没乱了手脚,有条理的下令,“杜统领,将悬赏赏 金提高为两万两白银,并增加通报奖金,只要来通报便能有奖金,任何的蛛丝马 迹都包含在内,还有增加守城卫士,从现在起,凡是出人京城都要接受检查,防 止人犯混入京城。” “二殿下。您的意思是江风他们目前不在京城里?” “这是可想而知的事,京城人口众多,要隐藏行踪非易事,江风是聪明人, 不会让自己冒险,他的贼窝一定在城外,城外天广地阔,有许多地方可以让他躲 藏,木桥的断裂和醉凤公主被掳绝对有关联,就不知道江风这么做是何居心。杜 统领,你再派出五队禁卫军,加上征调京城里的士兵百人。将人员分组,将京城 方圆百里之内的范围划分成数块区域。让每组负责一个区域,仔仔细细的给我搜 查,即便是要将土地翻过来、也要找到江风的落脚处。”这是刻不容缓的事。 杜孟学恭敬回应,“卑职了解,这就去办。”随即匆匆退下。赫连政宏眉头 仍旧攒得老紧,他原以为自己要抓的只是武功好些、运气好些的偷儿,看来他真 是大小看这对“神偷鬼盗”了。 他们先盗走“风舞九天”,如今又掳走醉凤,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让自诩 无事可以难得倒他的赫连政宏也不由得忧心仲仲了起来。 赫连醉凤斜倚在床上看书,美丽容颜上尽是无聊,心不在焉的用白玉手指快 速翻动着书页,书还没翻完她已经受不了的放下,拍头看着织花续帐叹气。 无聊,好无聊,这就是养病吗?她却觉得快被闷死了。 转过脸,再看到摆在身旁的阵仗,赫连醉风再叹口气。 两张小桌子挨床而放,一张桌上堆着十来本的各式书籍,旁边还有绣花女红 用品,另一张桌子则摆着用小煨着保温的银耳燕窝盅,两三盘精制点心,青花瓷 壶里装着的是参汤,而白瓷壶里泡着的是上好的龙井; 可想而知,书本女红是让她解闷,茶点盅品自是填她的口腹欲望,方便到就 在她伸手可及之处,如果她再懒些,床畔还垂了条五彩绳,底端系着对金铃铛, 一摇动便铃铃作响,站在门外候着的婢女闻声会马上进门伺候,只要她动口,婢 女甚至可以喂她喝汤、吃点心。 就算在宫里,她也无法享受到如此尽心尽力的服侍,江风对她的照顾可谓是 无微不至,却令她无法不叹息,一个人四肢不动,只能瘫在床上,与废人何异。 但是她一站起身,不是四肢虚软,就是头晕目眩,还不时的发烧,身子虚弱 得实在不像她,不过才落水一次,怎么会严重成这样?她在这岳山庄都住三、四 天了,病却时好时坏。病情似乎没有进展,不知何时才能痊愈?烦啊! 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她的一颗心全飞到外面去了,她真的好想到外头透透 气,活动活动身体,她今天的情况似乎好一些,只是走上几步路应该没问题吧。 想做就做,赫连醉凤移到床沿,套上丝履,手扶着床柱缓缓站起。 咳,头好像不晕了。赫连醉凤心里欢喜,慢慢踏出步伐,只是才走上两、三 步,不舒服的感觉又袭上,好像有人在脑袋里放入一堆烟雾,让她头脑不清楚, 而且还越来越沉重。不相信自己会没用至此,她咬牙逞强再多走几步,却是下盘 一个虚浮,她腿一软便往前摔倒。 “啊……”轻叫一声,赫连醉风慌张的捉住手边物品想稳住身子,没想到手 却抓到了桌巾,幸好桌上放着数盅为她所炖煮的补品,借着这些东西的重量让她 的身子顿了下才倒地,这一借力减低了她受到的伤害,但是桌上的补品却没那么 幸运,全被扯下地,乒乒乓乓摔了一地,发出巨大声响。 赫连醉凤趴着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头,心里暗叫糟糕,这下子要闹出大骚动了。 果然,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推开,惊叫声响起。 “怎会这样?公主,您怎么样了?” “公主,您有没有事?公主……” 两个丫鬟快速奔到赫连醉凤身旁,惊慌失措。 赫连醉凤忙安抚她们,“没事,我还好,别惊扰……” 话未说完,江风已经如一阵风般的瞬间出现在房里,见到赫连醉凤竟然倒在 地上,他飞快来到她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让他知道了。她无奈的解释,“没什么,我只是想下床走走,没想到一 不小心就跌倒了。” “有受伤吗?”他低头观视她的情况。 “我很好,没受伤,但是桌上的东西都遭殃了,抱歉。” 江风抱起她回到床上,坐在床沿责难的看着她,“公主,大夫不是吩咐别下 床吗?你怎不听话?” 赫连醉风反驳,“我没这么娇贵,真不明白仅是着凉而已,为什么会如此严 重,我一向都很健康啊。” “身体越好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越不容易痊愈,公主该好好养病,病才能 快好。” “但是我的病却一直没有起色,还累你如此劳心劳力,现在连下床走个路都 会摔倒,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没用的时候。”她苦笑的嘲弄自己。 “公主。别这么说自己。”江风轻斥。 她秀眉蹙紧,“事实就是如此,镇日待在床上,凡事要人伺候,想出门透个 气都不行,与废物何异?” “公主可是闷坏了,想出门走走吗?”江风看穿她的心思。 他问得这么直接让赫连醉凤有心事被看穿的难为情,“呢……也不至是这样, 我……恩。”老实的点头,面对他晶亮逼人的眸光,她无法说谎。 江风有些好笑。“公主。你应该告诉我自己的感觉,不需要隐瞒的,那就如 公主之愿。”他毫无预警的抱起佳人往外走。赫连醉风吓了一大跳,惊呼:“啊! 你、你做什么?” “带你出门散心。” “什么?你……不应该这么做,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赫连醉凤挣扎着,他怎么可以抱她?太失礼了。 江风抱着她穿过拱门,走人花园。 “我的花园可不输宫里的御花园,种植的奇花异草更多、更不凡呢,若错过 会后悔的。”他淡谈的出声,抱着人走在花径上。 这些话果然成功的堵住赫连醉凤的抗议,下一刻她就校园里百花盛开的美景 给吸引住,偌大的花园里至少种了上百种花,红澄黄紫各种颜色都有,鲜艳夺目, 美不胜收,叫她瞧得目不暇给。 “十八学士!那是茶花里的极品十八学士吗?雪仙牡丹、紫心朱仅、美芙蓉 ……全是难得一见的花卉,竟然全开得那么美,这花园是谁照顾的?太厉害了。” 她赞叹连连,对生性爱花的她而言,这花园简直就是个宝藏。 江风抱着人走入园里的凉亭,而赫连醉风则攀着他厚实的肩膀,眼神离不开 园里特别的花草,直到她被放在长椅上才回过神。 看着她水漾大眼睛,江风挑眉一笑,“公主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理所当然应该严斥他的逾矩行为,告诫他必须遵守 道德礼节,甚至要他向她致歉,可是现在的她却没了刚才的激动,无礼又如何? 他带她来到户外,让她见识到如此美丽的花园,再过不久她便要远嫁西夷,小知 道是否能再见这些令她心动的景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受礼仪束缚,就当是 她最后的快乐,为自己而活吧。 落寞微染,脱俗娇容,不过很快的她又恢复喜悦神情,“你这花园很美,我 很高兴有缘得以见到,江公子,谢谢你。” 她的情绪转变全看人江风眼里,“想过去赏花吗?” 赫连醉凤冲动的想点头,不过随即想到她还在生病,无奈的暗叹口气,强笑 回应。“能在此欣赏,已经足够了。” 能够克制欲望,忍住诱惑。真是位理智的公主。不过太理智会造成他的困扰。 必须除去。 “闭上眼。” 咦?赫连醉凤不懂的看着他。 “若相信我就闭上眼。”江风化出柔和笑容。 赫连醉风略微迟疑了下,但还是顺从的闭起眼睛。 强健的手臂榄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越来越贴近,令她心跳 加速,脑里冒出一些讯息,莫非他想对她……她太大意了,不该随便相信他。就 在她要睁开眸子阻止时,突然感到眉间一热,他的指尖似带着火焰般落在她额上。 并且缓缓的按摩着,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在惊疑下,她忍不住偷偷掀开 眼缝。 俊逸的脸在眼前放大,离自己只有数寸之遥,他也闭着眼,神情专注的为她 按摩,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这举动竟然快速驱逐了她脑中的晕眩,让 她脑袋一轻。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好神奇也好舒服,她享受的不禁逸出声轻唱。 江风焕然张开眼,抓住了赫连醉凤来不及闭上的眸光。 “呢……对、对不起……”像做坏事被人抓到。她脸红道歉。露出帅气笑容, 江风移开手指,“你试试起身走路。” 赫连醉凤半信半疑的站起来,走了几步路,小脸又惊又喜,“头不晕了,我 好了。” “我用内力化去你身上部分风寒症状,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你的身子仍未痊 愈,还需要调养。”江风解释道。 笑容马上从娇美脸庞上消逝,她很失望,“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自己 痊愈了。 “这样才好,我还舍不得你这么快离开呢。” 低沉的话语轻浅如风吹人耳畔,赫连醉凤讶然的望着他,“你……” 江风不自然的轻咳声别开眼,“快去赏花吧。” 赫连醉凤粉颊更添艳色,轻点点头,“谢谢你。”她如彩蝶般优雅轻快的步 出凉亭,飞舞在花群里。 在她没看到时,江风眸光沉下,儒雅脸上浮起令人颤寒的冷笑。她怎会明白, 他救了她,也伤害了她,她的身体会如此虚弱。是因为他用寒霜掌冻伤了她的五 脏六腑,所以无论她吃了多少药,依然病痛缠身,虚弱得禁不起一丝风吹雨打, 想康复,除非他为她除去体内所有寒气,否则寒气会如同慢性毒药般慢慢侵蚀她 的身体,使她虚弱而亡。 他掌控了她的性命,让她必须留在他身边,助他完成他的复仇。 加倍的赏金和百千士兵的日夜搜查,显示出赫连醉凤的价值,这令他满意, 当然也代表她将受到他更加热情的招待。 花园里,赫连醉凤醉心在繁花丽色里,满脸喜悦,虽然她有颗聪颖的脑袋, 可惜没有一点世事经历,只是个天真的公主,怎会是他的对手i 她。就是他复仇的最佳棋子。 即使是面对无辜的芳心,他也不会心软,谁教她是赫连朝的女儿,朝廷加诸 于他身上的冤仇屈辱,即便是他要负尽天下人,也要血债血偿。 江风懒懒的起身,俊逸脸上再浮起真诚的笑意,风度翩翩的走向娇小的身影。 残酷游戏开始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