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阳太守府里来了个贵客,府里上下都感到蓬毕生辉,洛阳太守乔守正更是 开心地合不拢嘴。 太守府里的大厅灯火通明。乔守正与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对面而坐,桌上摆 满了佳肴,还有一壶葡萄美酒。乔守正摒退了佣人的伺候,因为,今晚他准备和 老友好好地畅叙别后情。 “楼老,自上次京城副,到现在也有三年了,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到来看 看老朋友。是不是该罚一杯呢?”乔守正笑问。动手在两人杯里斟满了酒。 楼松哈哈一笑,朗声回答:“没问题!但是无论多久时问不见面,乔老弟依 然是红光满面,丝毫不见老态呀!” 谈笑中,两人举杯干杯,气氛愉悦。 酒过一巡后,乔守正诚心提起:“楼老,老朋友久没见面了,您这次来洛阳, 就留在寒舍多盘旋些日子,也好让老弟尽尽地主之谊,带您到处走走散心。” 楼松听了眉头就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无奈地叹口气:“唉!一片 家业没人接手管理,我就是想休息,也停不下来啊!” “阿渊还是不肯接手吗?乔守正诧异问。 楼松落寞地点个头,没了刚才那股神采奕奕的精神;一向睿智沉稳的眼眸, 也也蒙尘的宝石黯淡了下来,一抹伤痛闪逝而过,眨眼间,他苍老了许多!而楼 松本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这样的年岁,也该是在家里含饴弄孙、安享天年 才对,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楼家世代人才杰出,不管文人武士都能得到天子的重用。在朝廷里有着举足 轻重的地位。尤其楼松更是做到了宰相职位,权倾一时。先皇驾崩后,楼松婉拒 了辅继任的皇帝慰留。他也辞官退休了。 楼松的夫人过世得早,唯一的儿子、媳妇也在壮年时因意外而双双身亡,只 余留下两个孙儿,这一对孙子就是楼松全部的依靠。 幸而两个孙儿楼渊楼浩都是人中这龙,文武兼备之外。也将偌大的家产打理 得有声有色,让楼松非常地欣慰。 在楼渊二十岁时,楼松以长辈的身分为他作主订了门亲事。迎娶了京城大富 豪白颂堂的女儿白灵风为妻;没人能料到。一切的悲剧就由此开始。 楼渊身为大哥,楼府的大部分习思放在公事上,忙碌得经常不在家,他将家 中的事都交给弟弟楼浩和妻子白灵风管理。楼渊冷落了新婚燕尔的娇妻,便利妻 子对他颇有微刮,常得小叔诉说她心中的苦闷,日子长处下来,叔嫂之间竟是日 久生情,还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等楼渊发现这段孽缘时,白灵风已是珠胎暗结,有了楼浩的孩子。一个是自 己的妻子,一个是手足兄弟,两个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却同时背叛了他。楼渊无 法面对这样的事实。悲怒之下,他选择了离家出走逃避一切;楼渊走后从此就没 再踏入楼府一步。 这样的结果也让楼浩悔恨交加,便利他日日借酒消愁,终在一次酒醉骑马时, 从马背上摔下,摔断脖子死了;楼浩的死,让白灵风深受打击而流产,尔后,心 灰意冷的她遁人了空门,再也不问红尘俗事。 失遭巨变,楼家是摇摇欲坠。楼松只好忍住伤痛,亲自出面来撑起家业;另 一方面,他也一直盼望楼渊能回家掌理大权。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楼渊依然漂 泊在外,怎么也不愿回楼府。 家丑不可外扬,乔守正清楚楼家的事,是因为他和楼松有、同朝为官的情谊, 彼此又是八拜之交的老兄弟。 楼松见他一句话坏了好友的情绪,忙又引开话题笑道:“别谈烦恼事,老夫 记得玉韬不也是二十来岁了,成家了没有?早点成家,老弟你也可以早点抱曾孙 啊!” “别提那个不成材的兔崽子,成天只知道往窑子里跑,一点都不知长进,真 是气死我了!” 乔守正吹胡子瞪眼叫。 说曹操就到。厅外一条人影正蹑手蹑脚地想悄悄穿过门前长廊,溜回文章。 乔守正眼尖看到了门外的人影,大喝一声:“站住!回自个儿的家也要偷偷 摸摸的吗?” 被逮到了。乔玫韬只好认真地站好,温文的脸上满是无奈,低着头,已准备 好要听顿训话了。 楼松忙出言化解好友的怒气:“老弟,别赞扬了!少年本来就是血气方刚, 难免会受不了诱惑,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他自个儿会醒悟的。” 乔守正冷哼一声。不表示赞同。 “谢谢楼伯公!”乔玉韬点头致谢。 “你又到彩蝶居了?又去给金蝶仙子送金子了,是不是?”乔守正没好气地 问。 乔玉韬脸然微红,期期艾地解释:“她……她就要退隐了,我才会想去多看 ……看她几眼。”他原也是个乖乖的富室公子,从来不涉及声色场所,直到他满 二十岁行经冠礼那天,被同伴拖着到彩蝶居庆祝,顺便开开眼蚧。自从那时见到 金蝶仙子起。他这一辈了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这是青楼女子赚钱的伎俩,是专门骗你们这种公子哥儿的,只有你这个大 呆瓜会傻到相信!”乔守正嗤之以鼻地冷道。 乔玉韬不能忍受心上人被污辱,他马上大声反驳乔守正:“不是的,她不会 骗人!金蝶仙子虽是风尘女子,却绝对不会说谎骗人。” 乔过正被孙儿的大嗓门吼得愣了下,随即涌上更大的火气;这小子竟为了个 妓女顶撞长辈,当滇造反了!正想要教训这个忤逆不孝的孙子,楼松倒是先开口 说话了。 “玉韬,你不该用这种态度对长辈说话!不过,这个金蝶仙子倒让我感到好 奇,她很有名吗?”能让男人敢挺身对一向敬畏的长辈辩解,只为了维护佳人的 名誉,这个金蝶仙子魅力真大,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乔玉韬先是面有愧色地看了生气的爷爷一眼,但一提到金蝶仙子,他立刻是 两眼发光,一脸痴醉的模样,叨叨絮絮地说着金蝶仙子的好。 “她媚面不妖,艳丽中又带有清纯。不做作。娇柔可人,有着绝妙的歌艺舞 艺,人又聪明……” “够了!”乔玉韬对金蝶仙子痴迷的模样,让乔守正怒火中烧,不住生气地 打娄他滔滔不绝的赞美辞:“你简直把她说成了圣女!别忘了她的身分。她不是 个神女,她是个妓女!” 楼松忙着打圆场,压下这对爷孙俩的唇枪舌战,也阻止他们再怒目相视下去。 如果这个金蝶仙子有如知玉韬所说的一半好,她就值得自己见见她,一个计策在 他心里成了形。 “玉韬,你明天带楼伯公去见识那位金蝶仙子,伯公想见见她是否真像你说 的那么好?”楼松微笑着对乔玉韬道。 乔守正不可置信地惊叫:“楼老,你——” 楼松截去他的话,劝着老友:“去看看也好,如此就能明白玉韬在迷恋什么, 也才好对症下药啊!” 乔守正不悦地神色布满面容,不说话地别过脸去,如此一来,他算是默然同 意楼松的建议了。 楼松这才满意地呼了口气,摸着白发似的在思索些什么。 最高兴的莫过于乔玉韬了,明儿他又可以到彩蝶居见金蝶仙子了! 隔天,华灯初上时分,乔玉韬领着爷爷、楼伯公来到了彩蝶居。 当他们走入蝶舞厅时,厅里已经坐着许多男人,大家都在引领企盼金蝶仙子 的出现;乔玉韬三人找到位子坐下,一旁伺候的佣人马上送上了三杯茗茶,声音 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这是上好的白毫乌龙啊!” 乔守正闻盲轻啜了口杯里的茶,舌尖感到一股某醇润喉而下,顿时是齿颊留 香,代表这不但茶叶好.冲茶的方法也好,的确是好茶。 乔玉韬在一旁骄傲地向两个长辈解释: “这就是金蝶仙子和别的青楼女子不同的地方!她自信她的歌舞不输给天上 的仙女,既然人们来这里观赏她的仙歌妙舞,就要将此地也当成了瑶池宫阙才行, 所以她便用最好的茗茶代替酒,来显现了她独到的风雅气质;而且这些茶都是由 金蝶仙子亲手冲泡,更是珍贵无比!” 楼松和乔守正对望一眼,两人对将要见到女子有了更大的好奇;在青楼中不 用酒而用茶待客,而且又能冲上一手好茶,这位金蝶仙子的确是与众不同! 当悦耳的丝竹声响起时,台下的观众全是精神贯注地将眼光紧盯台上。 台上的薄纱扬起,金蝶仙了一身火红的身影轻盈地跃人众人眼里。层层叠叠 的纱衣包裹着纤合宜的身子;她人一舞动,雪白的臂膀、修长的玉腿便是若隐若 现地诱人。这一袭看似暴露的衣饰,仔细瞧来你会发现什么也看不到,但却在到 了媚惑撩人的效果。她的舞步快速,让人无法看清她薄纱下的面容,但她那双秋 水大眼却荡漾着勾人心魄的风情;当她一一缓缓扫过台下的观众时,每个人都会 发觉她似乎是和你面对面的亲近,仿佛她的巧知娇态就只为你而展现。不论举手 投足,她的每个动作都含着惹人万般疼惜的娇嗔柔弱,牵动望着她的每个男人心。 当金蝶仙子淋漓尽致的歌舞表演完毕后,在退场之前,她还妩媚地回头丢个 媚眼给众人,引起了众人无限的遐思,这才风姿绰约地走入内室。 金蝶仙子一离开,在场的众多男人才从恍惚中清醒,陷入了彩蝶居里美人们 粉红色的温柔乡里。 楼松、乔守正和乔玉韬从蝶舞厅走出后,没在彩蝶居时爽做停留。立刻就动 身回府。 在洛阳太守府里的正厅,乔玉韬已回房休息了,厅里只留了乔守正和楼松。 “她真是有资格当上第一名妓,那身段、那体态、那种天生的媚人风情,金 蝶仙子简直就是专为迷惑男人面生的,如此的女子。青楼是最适合她伸展的地方 了! 良久后,乔守正才打契沉默说道。在金蝶仙子的媚眼诱惑下,连一向清心寡 欲的他,都免不了起了遐思欲念。 楼松没有回话,但是他并不赞同老友的说法。他认为,金蝶仙子冶艳勾魂的 眼波中,似乎还带着些别的含意,只是她转动得实在太快了,他无法捉摸住;他 一生中很少看错人,相信今天也是! 是她,就是她了!这位金蝶仙子一定可以帮他,楼松心中的计划在见了金蝶 仙子本人之后更加肯定了,她将会是他楼家的转机。相信她一定能改变一切的! 楼松脸上浮起了多年以来少有真正笑容。 金蝶仙子只在华灯初上后购买客。而且她是接连两日的表演后,再间隔两天 休息,这是自她出道以来,从没有例外过的。 但是念日午时过后,就有个人持了一百两的金子说要见金蝶仙子。 如此大的手笔,让胡七娘亲自接见了来人。 那是位有着满头华发,却仍显得精力充沛、丝毫未见蹒跚迟的老者。他身着 华服举止率领容得体;大方的气度,让人休一照面就能感觉到这位老爷子绝非是 等闲之辈。 胡七娘有礼地向人解释:“这位老爷真是很抱歉,金蝶仙子这两天是不见客 的,请老爷多多包涵!还是老爷愿意换个人,请别位姑娘来伺候呢?” 楼松摇摇头,态度坚持: “老夫不要别人,只要金蝶仙子!” “那就对不起了,老爷子若只想见金蝶仙子,只能两天后再来了!”胡七娘 微笑地好言回答。 楼松将手中木盒置于桌上,将盒盖打开,他又从怀中取出个破旧的锦盒来, 对胡七娘微笑说道:“老夫久仰金蝶仙子的大名。又曾听闻金蝶仙子只收黄金, 不收银子,因此这木盒里的一百两金子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老夫只是想找金蝶仙 子聊聊天而已,所以对你们的规矩也不清楚。不过,老夫做事从不会强人所难, 这个锦盒请帮我转交给金蝶仙子具备具备,她看了愿意来见老夫,这是老夫的荣 幸;若不愿意,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们。” 胡七娘伸手接过锦盒。打开来观看,盒里放着一颗不起眼的暗绿色石头,看 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但这位老爷既然这么说了。拿去给翩翩看看也好,才好 给人家一个交代。 “好吧.我拿给金蝶仙子看看,就请老爷子在此稍坐片刻!”胡七娘点头, 拿着锦盒走向后院。 在后院离尘轩前的精巧小花园里,胡翩翩正和碧云、桂儿两上贴身丫环在放 着纸玩耍。 看到胡七娘,胡翩翩笑拉着纸奔到娘亲身旁。 “娘亲,你也一到来放纸玩玩嘛!”现在的她脂粉末施,脸上的笑容纯净动 人,一剐天真地邪的模样,任谁也难将此时的她与金蝶仙子的艳名联想在一起。 “翩翩,先停下来别玩了,你来看看娘亲手上的东西吧!”胡七娘将破锦盒 拿到胡翩翩肯前晃了下,简单说出事情的始末。 胡翩翩将纸闪给了一旁的丫环,接过锦盒打开来仔细观看,又将盒内的绿色 石头放回铁盒时对胡七娘点点头:“娘亲,我答应去见那位老爷子,请那位老爷 到雅阁坐会,给他准备好洒好菜,我换件衣裳就来。”说完,马上转身回房。但 她也没问理由,胡翩翩事后会告诉她原因的,她要先到大厅回复消息才是。 雅阁是金蝶仙子见贵客的地方。阁里全铺着长毛地毯。家具是别具风格的矮 凳、设的饮品也全是黄金制成,件件精巧特别,让整个雅阁显得华丽异常,却又 带着高雅的书香气质,非常特别。 胡七娘带着楼松真诚入雅阁,阁时已准备好酒菜放在桌上了。 “老爷子请在此稍坐一会,金蝶仙子待会就到了。”胡七娘说完,略一行礼 后,就离开了雅阁。 楼松一边打量着房里摆设,一边等着人到来,这个雅阁也该是依金蝶仙子的 个性喜好所摆置的吧! 一会,胡翩翩一身华服,婷婷地步人雅阁,她和楼松略欠身福了一福才落坐。 “这位老爷贵姓?”胡翩翩柔声开口问,一手已执起酒壶为楼松倒酒。见到 他的人,她就认出来了,傍晚他和洛阳太守之孙乔玉韬同在蝶舞厅看她的表演, 同行的还有另一位老人;由乔玉韬酷似那老人家长相,加上那老人所展示出来宾 气度猜来,他该就是洛阳太守乔守正了。 “老夫姓楼。”楼松回答,金蝶仙子面纱下的娇容尽收入他眼底,她果真是 个绝色美人。 听到这个姓,胡翩翩稍一场眉,随即娇媚地轻笑说道:“老爷金蝶仙子的抬 爱,小女子在此敬您一杯,先干为敬。”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 楼松也喝了眼前的酒,淡笑般的赞美她:“金蝶仙子这个名称取得真好,既 有亮丽耀目的黄金外衣,又友爱和彩蝶般自在地飞舞,仿若天上仙游戏在人间红 尘,金蝶仙子快乐逍遥的日子让人欣漾。” 从没有人能如此一语道中她的心思,将她看得这么彻底;这个楼老爷话里也 没有丝毫的轻蔑、不尊重,但这倒让胡翩翩心里起了些许的警惕,她不喜欢让 “客人”太了解自己,因此她忙作假地咯咯笑出声回话: “楼老爷您太夸赞了!金蝶仙子各号再好听,也只不过是个青楼舞妓,如此 卑微的身分难登大雅之堂,有谁会羡慕呢?老爷子这么说,是在笑话奴家了!” “在金蝶仙子心里真是这般看轻自己的身份吗?还是这些话只是为了要隐藏 金蝶仙子你不欲人知的另一面所用的托词呢?”楼松别有深意地一笑,他睿智精 湛的目肖,似能看透胡翩翩的内心。 胡翩翩神情一凛,接着摆出一般青楼女子常见的娇态与掐媚。 “当然是真的!小女子哪敢哄骗楼老爷子,金蝶仙子以后还需要靠老爷子多 多照顾呢!至于这个锦盒,就请楼老爷带回去.金蝶仙子一向只收金子、不拿其 它的东西,这是一成不变的规矩。”纤纤素后将铁盒推回到楼松面前。 “既然金蝶仙子单爱金子,那老夫就用黄金当酬劳。和姑娘做笔买卖如何?” 楼松说出此行重话,但交未将锦盒收回。 胡翩翩虽然态度没转变,不过说话语气淡漠了许多:“青楼妓院还能做什么 买卖?就不知楼老爷看上哪位姑娘了?”她原以为楼老爷会不同于一般上青楼寻 欢的男人,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楼松由胡翩翩乍然冷下的脸色明白她是误解他的语意了。他收起了笑容,正 经严肃地说清楚: “老夫看上的不是别人,当然是你金蝶仙子了!不过姑娘别误会,老夫不是 好色之徒,只是想借重姑娘的美貌与聪明才智为老夫达成一件事,酬劳是五千两 黄金,事成之后,老夫会再给五千两黄金当谢礼,所以总共是十万两黄金,请金 蝶仙子务必完成这件任务!” 胡翩翩皱起了眉头,她看得出楼老爷不是在说笑,但是五千两黄金不是小数 目,这么一大笔酬劳又是要她做什么事呢?她与楼老爷只不过是在傍晚仅有一面 之缘而已,彼此可说是素不相识,他就如此相信她一定会帮他,又肯定她一定会 成功吗?事成之后再送她千两黄金,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最主要是胡翩翩还 未能肯定楼老爷的身分,在未能确切了解他是谁之前,说什么都太早了! 胡翩翩旁敲击击问道:“楼老爷是在开小女子的玩笑吧?金蝶仙子只是个弱 女子,能帮楼老爷什么忙呢?既然楼老爷有这么多钱,世上聪明、有才能的人又 是如此之多,老爷子怎会找上小女子呢?” 楼松微笑点头,一脸的赞许。 “金蝶仙子不明说,却拐变在找听老夫的身份,真是聪明,也证明了老夫关 没有看错人。姑娘既对老夫的身份有怀疑,那老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娘应该 听过‘楼府’吧?老夫正是楼府的主人楼松,老夫唯一的孙儿流浪在外,让他回 来接掌家业一直是老夫最大的心愿,因此才会出价万两黄金,请姑娘替老夫达成 这个愿望。” “小女子不明白为何楼老爷如此有自信,相信小女子一定可以完成楼老爷的 心愿呢?”这是胡翩翩心中最大的疑问。以楼府傲人的财势,要什么样的人才没 有呢? “金蝶仙子能被封为洛阳的第一名妓,这表示姑娘你对于男人一定是了解得 很透彻,如此才能把百炼钢变成姑娘的绕指柔。老夫试过许多的方法都无法打动 我那孙儿的心,也请过许多人去说服她,但全都不成功,只剩以柔克刚这个最后 的办法了。因此才会想来商请姑娘帮忙。” 这个解释很合理,对翩翩能接受,但这其中一定不有许多曲折,事情必定不 如楼老爷说的这般简单否则不会出上万两黄金的高价,胡翩翩要清楚一切的情形。 “楼老爷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更明白些吗?” 楼松折了深沉的笑容,卖着关子回答:“这金蝶仙子就需要冒点险了,毕竟 万黄金价值不同,可是得来不易的!姑娘若答应为老夫完成任务,老夫才能详细 为姑娘说明一切的经过,因为那是楼储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楼渊也就是老夫的 孙儿,他是个才智不凡的伟岸男子,若没有一可聪明的慧黠的头脑是对付不了他 的,这也是考验金蝶仙子的才智了!” 激将法吗?胡翩翩学然笑笑,对这事有点儿兴趣了,遂问:“楼老爷想过检 怎么开始吗?” 楼松点头,他已经拟好计划了。 “首先,老夫先将姑娘安排在楼渊身旁,楼渊从现在京城里。五千两黄金老 夫会先付给姑娘,以三个月的时间为限,姑娘能在限期之内让他重回楼府继承家 业,另加五千两黄金当谢礼。菪不幸未能达成任务.付出去的黄金老夫也不会追 回。” 好优越的条件,不论成败她都有高额的酬劳,真是让人心动!不过,她可不 愿接受失败在她身上发生,她做事一向只有成功的! 胡翩翩略为沉吟道:“楼老爷要小女子用什么身分留在楼公子身边呢?” “小妾!”楼松回答得很快,说完,他两跟直视胡翩翩,看她有何反应?听 到这个答案,胡翩翩人依然文风不动,只是眼儿眨了下。 “当楼公子的小妾?楼公子肯接受吗?” 楼松眼里充满了对胡翩翩激赏,她够冷静,够聪明,如同一只美丽优雅的狐, 设想周到;她有耐心听完所有的话,也不会毛躁地乱下定论,如此美丽又有智慧 的女子,她将会是楼渊最好的对手。 “楼渊已有娶妻,正室就在楼府里;但是他又不住在楼府中,所以老夫为他 纳了一个小妾留在他身边伺候他。是我做爷爷的一番好意,不由得他推拒。只是, 楼家人不管娶妻纳妾,都得要在楼家祠堂里行过祭拜祖先的大典后才会被楼府承 认,所以在外人面前,姑娘是楼渊的侍妾;不过,只要楼渊一天不回祠堂拜堂, 小妾在楼府就无法有正式的名分。老夫敢用楼府的名誉作保,保证楼渊绝对会是 个正人君子!没有我的吩咐,他就肯定不敢对姑娘做出违礼的事来,而且楼渊一 定会千方百计的摆脱掉姑娘,他这个人是最不爱让女人扰乱他的生活。姑娘只要 在期限内让楼渊重回楼府,并且同意接手家业就行了;事成后,老夫自会收回成 命,不让他纳妾,这也是还姑娘自由之身,然后老夫会派人护送姑娘回洛阳。” 一听所有的事情和整个的计划胡翩翩大致都明白了,就只差楼渊为何要出走 这段;这是个很让她心动的挑战,不管是为了可以扮演另一种身分。过过完全不 同的生活,还是为了那万两黄金,她有了这笔钱,那娘亲和她的心愿也可以达成 了。但这毕竟滋事体大,她还是需要好好想想才行。 “楼老爷,让我考虑考虑,三天后再给您答复。”胡翩翩只能这么说。 “可以,请姑娘仔细想想,三天之后老夫再来听姑娘回答。再请问姑娘一个 很冒昧的问题,金蝶仙子你的真名叫什么呢?” 一般的客人,胡翩翩向来是不会让他们知道她的奉名,因为胡翩翩代表的就 是真实的她,但楼松不同一般人,所以胡翩翩也不瞒他:“小女子姓胡,名儿叫 翩翩。” 楼松喜欢这个名子。“彩蝶翩翩,好美的名字!翩翩姑娘,老夫这就不多留 了,三天后见,告辞了!”起身欲离开。 “楼老爷,请将锦盒带回。”胡翩翩忙将桌上的锦盒拿起,送到他面前。 “这个琉璃就当是老夫送给翩翩姑娘的见面礼吧!”楼松豪迈地一挥手,哈 哈笑着,人就转身走出雅阁。 见面礼!?胡翩翩微微愣了下,这个见面礼未免太贵重了些!等她回过神来, 欲送楼松出门,他人已经走远了。 胡翩翩拿着月琉璃慢慢踱回了离尘轩,她要花时间想想这一切,作出最有利 的决定。 第二早上,母女俩又是例行地一起用早膳;经过蝗儿一晚的思索考虑,胡翩 翩惮大略也有了决定,不过,她还是休微询娘亲的意见。 “娘亲,有人出高价让我替他做一件事,您说女儿该不该答案呢?”胡翩翩 趁着母亲喝粥的空档问。 “敢出高价请你做事,那人的来头一定不简单,他是谁?又你帮他做什么事 呢?”胡七娘问得不太经心,有许多客人会假借名式的借口,只为了想有更多的 时间单独见到金蝶仙子。胡翩翩一向将类事处理得很好,既不得罪客人也不吃亏。 又能让客人满意.不需要她操心.因此,胡七娘也将这次胡翩翩提起的事,当成 以往有事件来看,丝毫没放在心上多想一下。 “他就是昨天来的那位老爷子,我若能为了达成他所妥求的任务,我就会有 一万两黄金的酬劳。”胡翩翩相信这些话。一定能引起娘亲的全副注意力了。 果然,胡七娘急急咽下口里的粥,语气惊讶:“你说什么?万两黄金?那人 是在开玩笑吗?一般富绅就算是穷其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的钱,他到底是谁啊?” 胡翩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回,她说明了楼松的身分,也将楼松所拟的 计划说给胡七娘知道,看娘有什么意见。 胡七娘放下手中的碗筷.坚定地对胡翩翩摇着头。 “我不答应!就算有黄金万两,我也不能让你离开娘亲三个月,况且还要你 到从未去过京块,和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一起生活。又被冠上了小妾的身份。谁 知道那人男人是否真是个正人君子?万一你被他欺负了怎么办?这叫为娘的怎么 能放得下心?不行!我反对!” 相对胡七娘的断然反对,胡翩翩自己却有另种想法。 楼府对天下人来说算是个传奇的家族,杰嫁祖先从很久以前到现在,不论朝 代如何演变,楼家人代代都能在朝廷里位居要职,从未间断过。到了两代楼家人, 虽然已不在朝为官,但是他们在朝延里的势力仍在;加上历来皇帝对楼家大肆地 奖赏赐封,使得楼家拥有了比任何一位王爷子爵还要来得广大的封爵。而在楼家 人善于经营之下,使得楼家拥有的财力傲视天下。他们只愿以楼家人自居,坚持 婉拒了朝廷对他们的封爵,也没有任何代表的堂号名称,因此外人就以楼家人的 姓。总称在他们势力范围之内的所有一切为“楼府”,楼府就代表了楼家和楼家 所能包括的任何事物。 楼府只用一个姓氏便名响天下,怎不叫人佩服呢! 胡翩翩认出了娘亲交给她的慧锦盒里竟是价值连城的月琉璃时。就已经猜出 来访的人必定是楼府里的人,因为,月琉璃就是楼府的传家之宝。天下人相传月 琉璃戴在人身上不但布靠可避暑、冬可抗寒,又兼具保护心脉功用,对人体的精 气祉有莫大的助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胡翩翩曾答应破例出面见人,也是想看看显赫又神往的楼家人。当她与楼老 爷甫一照面时,她就能猜出来人应是楼府的老主人——那位曾位居宰相高官,而 今已退休的楼松。该是他才会有如此辉宏的气势,和大人物才能具备的高雅气质。 但是楼松曾请她帮忙,大出乎胡翩翩的意料之外,这整个计划持似合理,却 似乎又带着隐隐约不明的企图在内。这是第一次她猜不透一个人的真正心思;不 过,胡翩翩要以肯定楼松对自己绝对没有恶意,而且对她还是非常的满意.否则 也不会将传家之宝送给她当见面札。 胡翩翩自信地她能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既是如此,万 两黄金楼家是绝对拿得出来,她又需要这笔钱,也有信心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为 什么不答应楼松呢? “娘亲,有了这万两黄金,我们母女就能不愁吃穿一辈了。也能早点退隐, 过清静生活。您该信任女儿的能力,没有任何事会难得倒我,因此我决定要答应 楼老爷接下这项任务。”胡翩翩劝说着母亲。 胡七娘明白自己的女儿的能耐,对她当然是很放心,但是一想到有三个月的 时间见不到女儿,她就千万个舍不得,仍是不同意。 胡翩翩心意已定,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说服娘亲。最后胡七娘是在百般无奈下 才应允的,她实在是拗不过女儿的孝心。 第三天,楼松再度前来,知道胡翩翩的答案后,隔天他就带着胡翩翩动身回 京城了。 胡翩翩人正坐在楼府的马车中,从车窗往外看去,农人们正忙着春耕,农家 里一家大小全出来帮忙了,显得好快乐,一片和东融融的景象。 马车离开洛阳,她的心就开始在期待了,横在她眼前的或许不是件容易的挑 战,但她仍是会微笑面对自己的选择;不管楼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当上金蝶 仙子的最后一位客人,他真算是幸运了!当然胡翩翩对自己也是很有信心,她心 想,达成任务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