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7:58(4) “不管怎么说,我对那天的事非常非常抱歉。”这是我语无伦次的告白的结 束语。 他对我温和地微笑着。那种微笑,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危险的精神病患者, 这个患者正在精神病院里试图向医生证明,她完全正常,没有病。 “我们把这些忘了吧。您今天来这儿是要看什么病,美女士?” 噢上帝噢上帝噢上帝!我得临场发挥,编出些病来!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 说胃疼呢!让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去摸我软塌塌的肚子?不行,绝对不行! 我心急火燎地把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找出一块最可展 示的地方。对了!颈部酸痛。非常好。自从我有脖子开始,就觉得那儿酸痛。而 且,检查这个部位,几乎不用脱衣服。 “颈部酸痛,”我一副胜利者的口吻。“我感觉颈部酸痛。” 接下来的这几十分钟,是我这辈子感觉最羞辱的时刻。我被要求脱得只剩下 内衣,两臂伸开,沿着一条假想中的直线在屋子里行走,努力保持平衡。他说, 他想看看我的骨盆是不是有点儿偏——但我认为,他想看我如何穿着洗褪了色的 印花胸罩,满脸通红,张开双臂,沿着一条假想中的弧线保持平衡。这简直是人 格侮辱。 检查的结果令人沮丧和震惊:霍夫曼医生诊断出我的右腿比左腿短1.3 厘米, 他给我开了处方,建议我穿厚一点儿的鞋垫。 “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 是的!是的!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这一切重头来过,我会把一切做好! 你可以问我,是不是愿意嫁给你! 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 我坐在这儿。这个瘸子,畸形的怪物,马上要穿上矫正用的鞋垫。我清楚地 知道,如果我就这样离开这个诊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我想到了乌特? 科斯卢斯基。我想到了布鲁斯? 威利斯。我想到了德国名模 薇隆娜? 费德布希,她曾经说过:“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觉得难为情。”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损失的东西了。 “是的。您确实可以再为我做一些事。” 他惊讶地抬起头。天哪,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精品。我站起来,伸手穿过写字 台上方,抓过处方本,写下我的电话号码。 “您可以给我打电话。到目前为止,您只见过我最差的方面。我还有很多精 彩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