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8:20(2) “嗯,唔,我很可能还有些别的事情。如果没有,我也许可以……” “懂了,懂了。如果他没联系你,给我打电话。”他哧哧地笑。我听到他那 些嗜酒成癖的朋友正向他频频举杯。 “你这笨男人。我痛苦死了。” “当然,我明白。你痛苦,因为你想痛苦。如果你失去不开心的能力,你会 不开心的。”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忘了吧。我向你保证,如果哪次我们做爱,我肯定第二天就立刻 给你打电话。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做你自己吧!” “可是,我不想保持自己现在的样子。” “就这样吧。” 电话挂了。混蛋。这又是一个典型例证。男人就是不能理解女人复杂多面的 性格结构。就算大个子吉姆也不能。我小题大做,揪住一点儿问题没完没了,不 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他们认为我是一只脾气古怪的母山羊。 比如萨沙。一般来说,他约会的时候至少晚来半小时。当我态度和善,但铿 锵有力地跟他谈这事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我不应该小题大做。 什么叫小题大做?!你在20点和20点45之间,只穿着吊袜带在屋里晃来晃去, 酒杯里香槟的二氧化碳逐渐散去,看上去就像等着化验的尿样。这一点儿都不好 玩!难道还不许抱怨吗? 哦,我又激动起来了。一定是因为这个泡泡浴。我在浴缸里待得太久了,皮 肤软塌塌的满是皱纹,过20年,即使不在水里泡,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下一步,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细致、周密地安排好。我要让丹尼尔? 霍夫曼 医生坐立不安了两天——这意味着,我希望他能在这段时间里坐立不安——在我 给他回电话之前。经过战略性地周密测算,我打电话过去的时间是:星期四晚上 8 点18分。 根据我的深思熟虑,这个时间段会传递以下信息: 1.可乐? 美是一个对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感兴趣的女孩子。她热衷于了解社会 大事。她始终能掌握最新动态,对欧元及其对欧共体结构的影响非常感兴趣。 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她每天晚上8 点收看《每日新闻》节目。也许, 她在8 点和8 点15之间不接电话。 2.可乐? 美对那些浅薄无知的闲聊和肤浅的娱乐不感兴趣。晚上在家里,如 果她有时间在家的话,她会认真地研究严肃文学。 克林特? 伊斯特伍德主演的《火线追击》这一类的片子,还有一些怪异离奇、 老套陈腐的电视剧,诸如《我女儿是我已故母亲的儿子》,可乐? 美是绝对不会 看的。也许,她连电视节目周刊都没买过。 3.可乐? 美是一个独立、自信的女人。她在星期四打电话。别的女人会担心, 这时候打电话会让人觉得她们周末还没有安排。可乐? 美极为可能在周末有一大 堆约会。即使没有,那对于她这样一个自信的女人来说也无所谓。 20点18分,我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当然,关于背景音的选择,我也煞 费苦心。约翰娜建议用爱尔兰音乐大师凡? 莫里森的新唱片。几乎所有的男人都 喜欢凡? 莫里森。“他能唱出我们心里的感觉。”约翰娜的一个前男友如是说。 “什么?”她诧异地回答说:“我还以为凡? 莫里森是做高雅音乐的呢!” 我拒绝了凡? 莫里森,选择了德意志广播电台。毕竟,我不仅是要勾引一个 知识分子,而且还要把一个红头发荡妇从战场上扫荡出去。乌特? 科斯卢斯基长 得挺漂亮,穿小号的衣服,还能在电视上想演多少女护士就能演多少女护士!不 能放松警惕。 我要通过我的聪明才智把丹尼尔? 霍夫曼医生搞到手。 20点18分。德意志广播电台正在讲解“海涅的诗歌创作”。 我要开始行动了。 “你好,我是霍夫曼。哪位?” “喂?我是可乐? 美。” “确实很美啊!” 哦,不。真的。这个玩笑,我已经听过八百六十次了。不止。 “这个玩笑,我已经听过八百六十次了。”我说。C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