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啦!” 邪月温文的俊脸映人任羽韵方才睁开的眼中。 “邪月……我没死?”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鲁巴达推下直升机,那一刻,她以 为自己死定了。 “魅影及时接住你,你那时吓得昏了过去。” 那时他驾着直升机和魅影及时接住了下坠的她。要不然那么高的高度,摔下 来早成肉饼一团。 “好在你只有点擦痕,过几天就好了。”邪月柔笑地说。怎么这任大小姐自 从到了东堂后就老是受伤,好不容易好了手伤又受到鞭伤,看来,她八成与东堂 的八字不合。 “馥扬呢?”她环顾四周,没见到邪月以外的人。 “在练枪法吧!” “我有没有坏了你们的计划?” “没有。”是有一点点,不过讲一点点似乎还太高估她了。 “骗人。” “都过去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 邪月细心的为她换上新的点滴。 任羽韵趁着邪月去巡视别的病人时,偷偷溜出医院跑到室内练靶常一走人里 面,她便看见魅影正专心的瞄着靶心,一发发子弹皆不偏不倚的射中红心。 魅影专心的将眼神停驻在前方的红心,突然界间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他 回过头看见正半趴在墙边的任羽韵。就知道是她! 收起枪,他故意视而不见的往门口走。 “亲爱的……”老是忽视她的存在,真是可恶又可爱的男人!谁教她就是爱 他这一点呢! 魅影停下脚步,不耐的看着她。 “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她将玫瑰花递给他,那双伤痕交错的手让她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袖,试图遮盖 那讨厌的明显伤疤。 不知道馥扬会不会嫌弃她现在这个丑样子? 魅影一双冷漠的眼神中掺杂了数丝温柔。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深处有股奇异 的感觉,很不一样……接过那朵鲜红的玫瑰花,他踏出靶常任羽韵莫名兴奋的傻 笑着。他接受她的道谢礼……畦!她高兴地在原地又叫又跳,其他人看见这幕也 深感不可思议。 幸福终于离她愈来愈近了…… 经过一个月的休息调养,任羽韵很快的恢复原有的健康与活力。 于是,东堂又恢复一个月前的景况,处处充满任羽韵活力四射的笑声及身影, 而且,只要有魅影的地方就有她,两人简直是“形影不离”。 “亲爱的——” 任羽韵甜蜜的呼唤由远而近的又飘进魅影的耳里。 “扬,你那可爱的影子又来罗!”邪月椰揄的目光钉在魅影一张没有表情的 脸上。 一旁少有笑容的黑月、冥月也都被任羽韵这招形影不离给逗得嘴角上扬,原 因无他——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魅影一定会避之唯恐不及的闪人,不然就是把 她当小猫小狗似的拎着丢出去。 两人之间的追逐战,每天至少得上演数十遍,而任羽韵每天至少被无情的魅 影丢出门十来遍。 像今天,她就被丢出门十一次,可是还是乐此不疲,反正只要是魅影对她做 的事她都甘之如馆的接受。 任羽韵推开和室门,捧着一盘小点心走进室内。 咻——一把银色小刀不偏不倚的正中盘子中央,飞刀上头刻着“魅”字。这 是魅影的精湛武技之一。 “谁准你进来的。”魅影冷飓的黑眸透露着不欢迎之意。 他们进行秘密会议时,最讨厌有不相干人士进人,尤其是她。 这女人真的很厉害,竟然能找到这个隐密的会议室,还能避开屋外的监视系 统?八成又是唐威搞的鬼!魅影一双寒眸透露着嫌恶。 “亲爱的……”虽然她克服万难的向他进攻,但她也很害怕哪天魅影的刀不 是射中盘子,而是她的头。 魅影冷冷的脱了站在门口的任羽韵一眼。 “滚。”这是他让步的最大极限。 任羽韵捧着自己辛苦烤好的小饼于,坚决的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自从魅影收了她的花之后,她足足心花怒放了一个月,可是,待她伤好之后, 他又变回这个冷漠又难接近的鬼魁,难怪会叫魅影……“别这样嘛,人家我辛苦 烤了饼干给你吃,你别那么绝情嘛!亲爱的。”任羽韵缓缓移动脚步,将他的警 告视为放屁。 咻——又一把刻有“魅”字的银刀嵌入地上的榻榻米半寸,就在任羽韵的脚 边。这男人下一把刀搞不好就射在她的脚上,她不依的嘟着一张红唇。 “人家这么体恤你,还做了你喜欢的小饼干”离开。“魅影鬼魅般的警告飘 散在屋内。 “别这样……”任羽韵无视银刀给的警告意味,仍不死心的朝目标前进。 “除了岱岱以外,别的女人做的东西我都不吃。”他冷淡的语气中透着淡淡 幸福,只要一提起岱岱,幸福便明显的写在他脸上。 室内陷人异常的沉静当中,有一种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夺命感。 任羽韵起了生平第一次想砍人的冲动,这个不领她情的男人老是在她面前提 起别的女人的名字,岱岱这个名字是她从冷漠的他口中第二次听到。 难道,他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岱岱的女人?难道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比不上 “岱岱”这两个字? 她讨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夺去魅影的心,在魅影心中只有 她才是重要的。 “岱岱是谁?为什么你这么在乎她?”她是女人,是一个对爱情小气的女人。 她纵然再宽宏大量,也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男人只念着别的女人,而将她所 付出的爱全摒弃在他冷漠的防护罩之外。 “你不需要知道。”魅影不屑的说,她不配知道。 任羽韵转向一脸静默的邪月。“邪月,告诉我。”她的心都碎了。 邪月两难的看着一脸受伤的任羽韵。他们四人平时比亲兄弟还亲,但身为他 们四人之首的魅影,都已摆明不想让她知道一切,那他这个为人属下的也不好违 抗命令。 但是,他可是标准的多嘴男,不说些让人担心受怕的话可不像他的作风,更 何况这对鸳鸯现在需要的正是他这一棒啊! 邪月隐起邪俊的笑容,一脸正经的拉着任羽韵出去。 “邪月,岱岱是谁?”她期待答案,却又害怕答案真如她所想。 邪月别有涵义的嚼着一脸不安的任羽韵。 唉!嫉妒,你真是令爱情增添乐趣的小恶魔啊!邪月在心中间笑着。 “岱岱是馥扬这辈子爱最久、最深、唯一爱的女人。她是馥扬的心头肉、馥 扬的小宝贝,只有岱岱才能让他展现笑容、显现柔情,没有岱岱,他也无法活下 ——”“够了!”任羽韵颤抖地悲吼道。 她满腔柔情化为滩滩死水,噙着泪,她在邪月带着促狭笑意的黑眸下离去。 当然,在心伤之余,她是无法仔细看清邪月眸中那渐渐扩大的好贼笑容。 三大来,任羽韵将自己放逐在东堂的室内游泳池内。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只 要一遇到不顺遂的事,便会跳入泳池内让自己冷静下来,平缓难过的心。 这座游泳池的上方是一片经过特别设计的透明玻璃,它取代厚实的水泥墙, 在白天可享受阳光。 夜晚则可赏星子。 “三天……”抬头望着上方透明玻璃窗外的繁繁星子,她的心情复杂不已。 以前,她只要跳入水中就可以将烦恼的事抛出九霄云外,这次她却无法像以 往那样释怀,反而愈来愈沉重。有一种好苦好痛的感觉从心中扩散出,蔓延至脑 中、喉中、四肢……像要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似的折腾着她的每一处。 一个憋气,她又没人清澈的水中,想将心中那种痛苦、火烧般的复杂心境随 着冰凉的水而冷却。 悠然的换着各式泳姿,她像条美人鱼般自由的在水中悠游,偶尔还孩子气的 拍着水溅起水花,只为了消弭心中燃起的莫名怒气。 “哇!你游得真棒。”银铃般甜美的声音在池畔响起。 任羽韵浮出水面,看着蹲在池畔边、扎着两条麻花辫的美丽女孩。 女孩灿烂的笑容立刻博得任羽韵的喜欢和信任。她喜欢她那种纯真的孩子气, 以及自然散发出的优雅气质。 女孩坐了下来,将白皙修长的双腿放入冰凉的水中。“好舒服。”她满足的 晃动着浸在水中的小腿。 任羽韵优雅的划近她,停在她面前。“下来一起游。” 女孩摇摇手,一脸笑意的回绝任羽韵的建议。 “不行,我不能游泳。” “为什么?” “因为我是旱鸭子。”小时候她曾掉进游泳池中,差点溺毙。 “可以学啊!很简单的,我教你。”任羽韵拍拍胸脯保证。 “不行,我只能这样泡水。”她除了浴缸之外,只要碰到水便会手脚僵硬得 不听使唤。 “我怎么没见过你?”任羽韵来东堂好一阵子,都没见过这个漂亮的女孩。 “我今天刚回来,你呢?”她很面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任羽韵伸出手,“你好,我叫任羽韵,来东堂作客的。” 任羽韵?女孩恍然大悟,也伸出手握住她的。 “原来你就是享誉国际的精灵舞者。”难怪,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任羽韵噗咏一笑。“正是敝人在下我。” “你真的很厉害。”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见到精灵舞者本人。 “哪里,你过奖了。”任羽韵朝她没起水。 “哎呀!”女孩也不甘示弱的用手泼回去。 正当两人玩得起劲时,一名高壮的保镖走了进来。 “小姐,少爷找你,请回。”保嫖必恭必敬的说着。 女孩只好不情愿的离开泳池。“明天见。”她顽皮的朝任羽韵挥挥手,随着 找她的保镖离去。 啊,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算了,反正大家都住在东堂里,一定会再见面 的,一思及此,任羽韵又潜人沁凉的水中。 “馥扬。”全身湿透的女孩一看见魅影就扑了上去。 魅影冷峻的俊美脸上顿时浮上柔意,不理会女孩的湿衣服会沾湿他的衣服, 一把将女孩抱个满怀。 “我好想你喔!你这半年有没有想我?”女孩笑意浓厚的吻上他溢满笑容的 双颊。 “有,想死你了。”只有对她,他才会显现这般柔情。 “真的?”为了他的诚实,她又赏了他脸颊一记响吻。 “岱岱,怎么一回来就跑去玩得一身湿,赶快去洗个澡免得着凉。”他宠溺 的拍拍她粉嫩的脸说道。 “是。”馥岱岱赶紧冲去浴室。 而在窗外目睹一切的任羽韵,任着酸意自喉间涌至鼻头,她觉得自己的心有 种被撕碎的痛楚。 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而且是在这种场合下,那个女孩就是……岱岱。 原来……她就是岱岱!那个魅影放在心头、唯一在乎的女人,就是刚刚陪她 一起戏水的女孩……转身的魅影,温柔的黑眸正好对上窗外任羽韵伤心欲绝的泪 眸。 随即,柔情黑眸转为含冰的无情双眸。 她瞧见他眼中的柔情,只对那个扎麻花辫的女孩,也瞧见他眸中的遽变,变 得冰冷无情,却是对她。任羽韵踏进屋内,红通的双眼布满伤心。 “她……就是岱岱?”刚刚在游泳池和她玩水的女孩,就是魅影每日朝思暮 想的女人?她是那么的让人喜欢,让自己丝毫无法恨她。 魅影看也不看她,便冷漠的转身走上楼。 任羽韵看着那桀骛不驯的冷漠背影,第一次……她知道原来魅影笑起来是这 么的迷人,像个温柔的情人。 魅影拿出一套干净的休闲服,放置在床头。 一会儿,馥岱岱走出浴室,一身淡淡薰衣草香。 “馥扬,我刚刚在游泳池遇见任羽韵。”说起她,馥岱岱的心情仍是很亢奋。 “是吗?”魅影平稳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任何讶异。 若告诉她任羽韵就住在这幢屋子、她的隔壁,她大概会高兴得昏倒。 “这次去英国及德国游学,还顺利吧!”魅影脸上爬满淡淡笑容,故意岔开 话题。 单纯天真的馥岱岱高兴地点点头,完全被魅影的话成功的转移注意力。 “英国和德国的学校真让人印象深刻,他们的教学方法也不一样……”馥岱 岱很喜欢到各国游学,她认为国内的教育制度让学生们很难学到东西。 所以她以全台湾第一高分的优异成绩,选择进冥狱界为黑道中人所设立的 “阳光学园”大学部就学,而未进人台湾第一学府就读。因为每个国家都有“阳 光学园”的姐妹校,半年前她便向校方申请以交换学生的方式去各国游学。 这一夜,馥岱岱将她这半年在英国、德国游学期间所遇见的人事物,以及初 到当地所闹的笑话。 趣事全都—一告诉她想念了半年的馥扬。 魅影爽朗的笑声不断地从馥岱岱房间传出,而隔壁的任羽韵却是在这种椎心 刺痛之下辗转难眠到天亮。 “馥扬,吃蛋糕。”馥岱岱细心的切了一块巧克力蛋糕给甫自练靶场归来的 魅影。 邪月也跟在魅影身后进屋。 “邪月,你的。”她将切好的蛋糕递给邪月。 “谢谢。”邪月笑容可掬的答道。 “我去拿冰桔茶。”接着,馥岱岱起身移至厨房。 邪月环顾四周后,优雅的吃下一口巧克力蛋糕。嗯……岱岱的手艺总教人忍 不住想再来一块。 “你的影子呢?好些天没见到她了哩厂‘那个超级黏人大王竟然自动消失好 些天。 “不知道。”魅影冷冷答道。 “影子不见了,你还能这么悠哉的过日子。” 邪月充满笑意的嘴角正上扬着。 魅影冷淡的膘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透着“干我屁事”四个大字。他没感情 的心一直只为岱岱活着,若没有岱岱,这个世界可能也没有他这个人。 自从岱岱回来的那一晚,他曾见到任羽韵外,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视 线内,就好像泡沫一样的消失了。 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岱岱能牵动他的心,让他哭、让他笑,其它人的生死他 向来不在乎,更何况是任羽韵这个处处破坏他生活的黏人魔。她能自动消失,他 自然轻松不已。 “好歹人家那么喜欢你……”邪月嘀咕着。 “我的生活只容得下岱岱,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这辈子魅影的心除了岱岱之外,大概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存在。 邪月知道魅影对岱岱的付出有多大,从岱岱还在襁褓中就被他一手带到这么 大,岱岱的喜怒哀乐他都一起参与,他陪她一起成长,相对的她也融人他冷硬的 生活里。 她对他的影响很大,也只有她才能让一向待人冷漠的他展现少有的柔情面。 套一句较简单的形容词——她就是他的命。 “你不觉得岱岱和羽韵也很像。”邪月想起她们两个共有的特点:一样优雅 迷人、一样纯真活泼、一样的灵活大眼、一样的爱笑……“别把岱岱跟她混为一 谈。”她比不上岱岱。 “两个同样爱你的女人,为何不能并列?”邪月别有涵义的深深一笑。 “别再提起她。”他不喜欢拿别的女人和岱岱相比。除了岱岱,其他女人都 像当初弃他而去的女人一样低贱无耻。 “是,在你的心目中,岱岱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邪 月又猛吃了一大口蛋糕,差点没噎着。 因为两人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姣好的娉婷身形,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动消 失数天的任羽韵,一张原本红润的脸蛋此时正呈现苍白又伤心的神情。 她什么都听见了,有关于他和岱岱之间的一切。 在他的心中,岱岱才是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难怪,她这样努力的追求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因为他的心全都系在岱岱 身上啊!所以她的爱和付出,他总是不屑的鄙夷着,就连邪月也帮他瞒她。 “羽韵姐,一起喝下午茶吧!”这时馥岱岱端着桔茶从厨房出来,热情地邀 约。 那天,邪月告诉她任羽韵就住在她隔壁时,她高兴得差点就拆了隔间,恨不 得和享誉国际舞坛的超级偶像没有阻隔。 任羽韵看着正吃着巧克力蛋糕的魅影,心里隐隐发疼。 同样是蛋糕,他高兴地吃着岱岱做的;而她的,却被他拒绝。 只因,她不是他的岱岱……好疼,她的心被眼前这幕给刺得好疼。 “羽韵姐!”馥岱岱再次喊道。 “不用,我还有事。”任羽韵困难的扬起一抹笑,几乎是奔跑的离开月屋。 直到确定不会再看到那个老伤她心的男人,她才停下来。 而泪却早已无声无息的落在两颊旁。 馥岱岱拎着保温瓶走进室内游泳池。 好些日子她都看见任羽韵待在池里不停的游者,一直到累了、没有力气,她 才上岸休息。 十月的天气虽然还满温暖的,但已有早冬的气息,最近天气又反覆无常,一 下晴、一下雨的,连她都因无法适应这种变化莫测的天气而略有不舒服。 但,任羽韵却待在这冰冷的水池里足足四、五天。为了怕她冻着,馥岱岱特 别带着刚泡好的伯爵奶茶来给她。 “羽韵姐。”馥岱岱朝水里喊了一声。 平静的水面仍旧波澜不兴,偌大的游泳池教她看不见任羽韵到底潜到哪儿去。 “羽韵姐。”她又大喊一声。 任羽韵浮出水面,看了看来人。 “我带了热奶茶来,快点上来喝。”馥岱岱摇摇手中的保温瓶。 看见她甜美的笑脸,任羽韵无法拒绝,只好默默点头准备游至岸边。 馥岱岱微笑转身,正准备走向池畔的沙滩椅,突然脚一个打滑,落人池里。 “啊—晤……咳……救命……”馥岱岱喝了好几口水,僵直的四肢无法动弹 的往下沉。 潜在水底的任羽韵怔了好一会儿,才连忙游到馥岱岱身旁将她带出水面。 此时邪月适巧踏进室内,他正准备来做个水上运动,却看见这惊险的一幕。 “岱岱!”邪月连忙冲到泳池边,只见任羽韵吃力的带着馥岱岱游到岸边交 给他。 他先检查她的生命迹象,再检视她是否有伤到颈部。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她只 是喝了几口水暂时昏了过去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她要不要紧?”住羽韵担忧的问着。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邪月拿起浴巾包裹着馥岱岱替她保暖。 “是吗?”刚刚自己竟坏心的想要她死,可是,最后自己还是去救了她。 “岱岱——”魅影甫踏进室内就看见岱岱一脸苍白的倒在邪月怀里,吓得他 心神都飞去泰半。 “她……这怎么回事?”他心急如焚的从耶月怀中接过岱岱,担忧写在他向 来冷漠俊美的脸上。 “不小心掉到水里,待会儿就会醒了。是羽韵救了岱岱的。”邪月朝一旁的 湿美人努努嘴。 魅影朝任羽韵看了一眼,非但没有说谢谢,还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你拉她 下水?”岱岱一向怕水怕得要命,只要来到这里都会格外小心的。 任羽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冲冲的跳下水。 她刚刚的确有那么一刹那希望岱岱溺死、甚至不存在,但自己还是去救了她 啊!可恶的馥扬竟然怀疑她,她真希望溺死的是自己,这样就不会被他怀疑是她 拉他的岱岱下水。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馥扬! 任羽韵在心中不断的咒骂魅影,然后她一直往下潜去,让自己悲哀的痴心泪 水和冰凉的水融成一体。 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她的伤心泪了。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水的。”馥岱岱一脸羞窘,在五岁时不小心溺水 之后,她遇到水都会格外小心,结果还是跌到泳池里。 魅影忧心的看着岱岱,抚着她恢复红润的粉颊。“下次小心点。” 那么,他是错怪任羽韵了。 馥岱岱趴在魅影腿上撒娇的小女人模样,被甫进门的任羽韵全烙进眼底。 没有任何招呼,她强忍心中传来的痛楚,像个机器人似的僵硬的走上楼。 “羽韵姐,谢谢你昨天救了我。”馥岱岱一见到救命恩人,连忙冲上去拉住 任羽韵湿冷的手。 这一天,任羽韵又泡在水池发泄昨天的余怒——因为馥扬的误解。 “举手之劳。”她困难的吐出这句话。只要看见岱岱和她爱的馥扬亲密的模 样,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心头仿佛梗着一根扎痛人心的刺。 “馥扬,你还不过来道歉?”馥岱岱一醒来就听到邪月跟她说这件事,害得 她为他和任羽韵之间英名的误解担心了一整天。 魅影没有站起身,只是抬头淡淡的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任羽韵也冷冷的回答,便抬着受伤的心离开她不想待下去的地 方,那个充满他温柔味道的地方。 “岱岱。”魅影匀称修长的身形,正担忧的穿梭在中庭曲折的弯廊中。 馥岱岱俏丽的淡蓝色身影出现在弯廊的尽头,他担忧的将正对着他情笑的馥 岱岱纳人宽阔温暖的怀中。“你怎么不待在里头?身体不舒服吗?”他轻柔的抚 着她饱满的额头探着温度。方才会议进行到一半,她就一声不响的不见,害他吓 了一跳。 “没有,只是不想待在会议室里。” 每次的会议都是一件机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还是别知道太多, 免得哪天落入敌方手中会不小心透露出来,况且,会中所探讨的事她都没兴趣。 “别乱想,你不会落入敌人的手中的。”他知道她的顾虑,这个小宝贝老是 爱胡思乱想,更何况,他也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小宝贝。 “我知道。”馥扬总是处处呵护着她,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但……“外面 风大,进屋去。”他宠溺的捏捏她翘挺的鼻。 “嗯。”她点点头,牵着魅影的手走进屋内。 中庭的另一头呆住着一抹清丽的身影,一头乌黑光滑如丝绸的长发在风中飞 扬着。 “馥扬……”任羽韵心痛的喊出多日来一直藏在心中的名字。她好想他,可 是却又无法尽诉多日相思之情,因为他身边有她……这些日子,温柔的馥扬整日 带着岱岱,在武道馆练剑术、习武术、骑马、练枪法,不管做什么岱岱都紧跟在 他身旁,就连今天的会议也是一样。 只要是岱岱,他可以心甘情愿甚至是要求她待在身边,他可以温柔的对她笑、 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而只因为她是任羽韵,所以她必须安分的站在原地,无法享 受这样温柔的馥扬。 秋瑟的风不断的拂过她失去光泽的脸颊,和着她的泪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