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命运 合作社废除以后,赌博便在南庄这个山野小村如女人们开始忙于打扮一样风行 开来,男女老幼一夜之间几乎人人都成了行家里手,究其成因,谁也说不清楚,南 庄人最常有的记忆就是赌博以及因赌博而发生的故事…… 在南庄暗淡无光的历史上,有三个人曾经异想天开地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逃 亡,这一场逃亡没能改变三个人的命运。那一年“武斗”开始后,三个人因为结义 而被冠以拉帮结派的罪名,不久之后成了本派和反对派共同攻击的对象,面对强大 的攻势,三个人头脑一热,便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抛妻弃子,开始了生命 中的逃亡。为了遮人耳目,他们赤脚光了膀子,身上还绑着树叶,几天后的一个下 午,经历了要命的逃亡之后,终于看见了人家,河对岸是袅袅升起的炊烟,河边洗 衣服的妇人们发现了他们,就叫他们“野人野人”,他们傻傻地看着那些* 着身子 洗衣服的妇人,饥饿和恐慌让他们迷失了自己,三个人便不约而同地站在河畔上对 着那些张扬的妇人们展示了他们雄壮的一面,那雄壮的东西过于亢奋而难以充当排 尿的工具,酝酿了许久才畅快地排出身体,那三条水枪射出的水柱像三道划过夜空 的流星一样耀眼夺目,三个人谁也没有怀疑自己男性的雄壮。妇人们被这突如其来 的攻势吃了一惊,紧接着她们也以类似的举动让这三个男人乖乖地收起了自己男性 的武器。那群妇人有的脱了上衣,将丰满的乳房托起来给他们看,也有的抓了裤头 露出了颜色单调的肤色,最让他们难以继续撒野的是一个艳丽粗壮的女人扬起了手 中的棒槌,那棒槌像一枚手榴弹一样飞向了他们,妇人扭动身子叫道: “谁稀罕你 们那捣蒜锤,我这棒槌比你那结实多了!” 三个男人撒完尿在一片叫嚷声中开始了逃亡的命运,几日后风声越来越紧,迫 于形势,便分开来继续没有结果的逃亡,等到吴耀祖和万百川被抓回来的时候,才 知道他们的大哥石弦玉已经被人开枪要了性命。石弦玉饿昏后被一个寡居的妇人救 了性命,妇人用缸底的玉米面给他包了饺子,石弦玉饿极,没吃几个就被从窗户伸 进来的手枪击中了脑袋,那鲜血直喷在妇人的身上,妇人惊叫一声就昏死过去,可 怜那妇人最终还是落了个“破鞋”的名声。妇人被坏了名声,又不忍批斗带来的凌 辱,便在一个黄昏投了流经村庄的那条河顺流而下。“武斗”结束后,敌对双方握 手言和,石弦玉的尸体被运回来,作为南庄“武斗”唯一的牺牲品,石弦玉获得了 相对宽松的葬礼,石弦玉的媳妇石氏带着他唯一的儿子石头整整为他守了三年灵, 九岁的石头三年之后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老头。 当时的吴耀祖和万百川也意识到了自己可怕的命运,隐忍着不敢多言,对吴耀 祖的批斗没有停止,原因是吴耀祖的父亲吴富贵是多年前远近闻名的财主,出身的 无奈成了批斗的理由,其实不光是吴耀祖,村里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早在“一切 权力归农会”的时候,吴家就被抄了家,从此一败涂地,但那年那月,莫须有的罪 名又何止这些,然而造反派却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强令吴耀祖交出祖先藏匿 的财产,说当年垒砌灶台用的材料都是金银财宝,事已至此,吴耀祖再无话说,只 沉默以对,他知道言多必失,何况面对的人又是一群死活不可理喻的年轻人呢,批 斗像演戏一样断断续续过了一年,直到吴耀祖的媳妇吴氏被队长捏了屁股之后,对 于吴耀祖的批斗减弱了许多。吴耀祖的胸闷就是由此开始的,肚子一天到晚咕咕响 个不停,不久之后一命呜呼。这一年,他唯一的儿子永生只有七岁。 三个结义兄弟两年内去了两个,剩下老三万百川成了无依无靠的行尸走肉,鉴 于其父万家业是行伍出身,打过日本也打过老蒋,他家又世代贫农,造反派特赦了 他结义的冲动,万家业为此在村里自豪的翘起了尾巴,也因为这个荣誉,这位半生 鳏居的老者在那年月里睡了村里好几个妇人。万家业最喜欢唱的歌是:大姑娘去洗 澡,被我给看见了,明晃晃的屁股上,还有一道壕……。万百川得了祖先的阴功, 继三个儿子满堂、满仓和满房之后又生了* 水仙。 石头结婚几年后,仍不见媳妇金巧的肚子大起来,石氏知道自己的儿子愚拙, 曾私下里教过石头,可是没有任何效果,石氏着急,夜里去听房,才知道自己的儿 子只是个有大人模样的道具而已,石头只会焦急地爬上金巧的身体,自娱自乐一番 就下来呼呼大睡,换来的是金巧的难过和无声的叹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