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快感(2) 我收山了,也就是说我彻底不唱歌不干活了,但改不了洒店泡夜总会的习惯, 像个赌徒,没钱赌,当当观众也有无聊的乐趣。独守空房真够娘们。我跟几个哥 们去夜总会或者酒巴做男人爱做的事。对于" 小姐" 来说,有我这样帅男人既付 钱又赔上温情上床玩乐,是前世修来的福。谁知道娜娜这小娘们跟多少爷们眉来 眼去?她那眼神他妈的是捅进猪脖子的那柄长刀,具有优美的弧度,勾魂夺命, 沾满鲜血的水灵。没有比刀更深刻的东西,刀以切割、粉碎与破坏,给人完整、 幸福与组合。没有刀的生活,是残缺和不能继续的。我卧在刀丛中,并在刀尖上 跳舞。 刀丧失理智地扑向我的手指头。那导火索是埋藏了很久的,燃烧既在预料之 中却也猝及不防。这天娜娜凌晨一点多就回来了,挺早。我刚带着从一个女人的 身上下来的疲劳在厨房捣腾吃的,我在选择刀子切" 新奇士" 。我觉得每一把刀 都能完成这个使命,问题是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哪把刀子。我故意暴冷门,用剁 骨头的刀来劈开这个直径不过七厘米的橙子。用宰牛刀杀鸡,是鸡的荣耀,我把 这种荣耀赐予我手中的橙子。我看到娜娜从黑色" 奔驰" 里钻出来,车门一关一 开,在路灯下刀片一样的闪亮,刷地将娜娜从车里切割出来。在娜娜上楼的时间 里,我把橙子剁成烂泥扔进了垃圾桶,狠狠地踢了厨房的门,然后上床若无其事 地假寐。 我刚才还看见厨房有灯。娜娜换睡衣,根本不看我,这娘们对我越来越冷淡。 卧室里温馨的灯光不再浪漫,早已只是娜娜就寝的照明。我刚才看到你从奔驰车 下来,怕强光会刺痛你的双眼,所以关了。我狠狠地回击娜娜。曾经诞生过无数 甜蜜话语的灯光,第一次被撕掉了假想的欺骗和意淫的虚无。开始吵架,以前只 是在客厅,当吵闹漫延到卧室,是相当糟糕的预兆。就好比婚姻,还有些性事维 系与支撑,忽然间连性事也没了,自然溃败。也好比女人,出于羞涩地拒绝喜欢 的男人的爱抚,但当最后一件罗衫褪尽,她只有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腿。一切过程 都是面纱,揭开它,你就能看到真实,只要你手中有刀,你就能有力地剖开血肉 之躯和一切事物的表面。 我们从卧室吵到客厅,尽量压低声音地咬牙切齿。我们推推搡搡。娜娜哭诉 赚好辛苦,而我却不能信任和理解。娜娜说中了我的心病,击穿了我那只压抑膨 胀到极点的汽球,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着我。我理解你坐奔驰的滋味,谁理解我 独守空房的烦躁?我理解你在台上卖弄风骚,谁理解我在床上无端猜想?我骂了 娜娜一句" 婊子" ,娜娜摔了我一记耳光。有舞蹈练功的底子,娜娜的臂力毫不 逊色于我,我立即感到嘴里一股咸味,我擦了一下嘴巴,手指上便沾满了鲜血。 我他妈是家里的宝贝,父母都没扇过我耳光,我立即感到自尊被刀锋样的尖利刺 伤,我狠命一脚朝娜娜乱踹过去,娜娜痛叫一声捂着下身蹲在地上,仅两秒钟的 时间,她迅速地站起来直奔厨房,风一样卷出来,我还在愤怒地收拾自尊,我丝 毫没想到娜娜这小娘们会操起刀来,当剁骨头的刀重重地从我的小拇指上擦过, 我听到骨碎的声音,像平时没事压动手指关节的噼啪声一样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