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等等我啦!等——等——我——啦! “碰!”只听到一声重物滑倒的声音…… 好巧不巧的,她几乎是半摔倒在神医厚实又温暖的怀抱中的。 她绝对不是故意要“投怀送抱”的,要怪都得怪神医,停下脚程之前,也不先 通知一下,害她冲得过猛,一下控制不了脚程,只好直往他身上摔跌过去了! 其实她也是可以往地上摔跌的,但地上太硬了,铁定不会是个跌倒的好地方, 而神医的身体该会是软软的吧,所以她做了另外一个选择,直往神医身上跌去! 瞧她,多有智慧啊!她得意的站稳了起来,仰了仰头看了一眼神医! 天啊!他的脸色寒得犹如十二月的冰天雪地,怎么会这样呢?刚刚在抢救小婴 孩时,他的神情是多么的温柔与和顺啊,就连初春的暖阳也抵不过他的温柔啊,怎 么会骤然起了转变呢? 差这么多?变得这么冷! 其实他长得够好看的了,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配上炯锐的双眸还有他紧闭的 双唇,还满有个性的,可是他的“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用手轻触他的脸颊,并不冷,温温的啊!脸颊温温的,表情是冷冷的,怎么 会这么奇怪呢? 她出神的百思不得其解,而放在他脸颊上,一时“忘记”取下来的手掌,竟冷 不防地被捉了下来,害她吓了好大一跳! “真小气!”她嗔怪。 脸颊闲着也是闲着,借人家放一下会死啊?既然这么小气,只好自己玩自己的 手指了,她低头无聊的抠着指甲。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 太好了!他终于出声了,这表示她的机会来了!“我要跟着你啊!”她不加思 索的回答。 “为什么要跟着我?”他丝毫不带感情的问道。 “跟你学医啊!”她又是不加思索的回答。 沈致谦不予置评的准备甩掉她,没想到这野丫头却抢先一个箭步的蹦到他跟前, 拚命地跳呀跳的。 她原本是想用头撞他的下巴,让他明白她存在的重要性,可是……她竟然连他 的下巴都不及,真是悲哀啊!咦,不对,要怪应该怪他,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害 她伎俩不能得逞! 没关系,既然“动手”不行,那她就只好动口了,可是他又开始移动他的大步 伐了,看样子她得动口又动手才能跟上他了! 跳跃的往前,衣寒薇用她独特的五爪功拉住了他的衣袖,好是洋洋得意。 “想甩掉我?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这个人一向只有甩人的份,从来没有被人甩 的份!”她说得眉飞色舞的。 “喔,是吗?”沈致谦转过头来回了这么一声,有点挑衅的味道。 她笃定的点点头,可是她头才点完,便发现他的身影已在一丈之外了!天啊, 他不但是医术高强就连身手也是一流的,这下,更是加深她跟定他的决心与意志力 了! 沈致谦略施轻功,摆脱掉了那个野丫头,绕进了洛阳城南的“关林”。 “关林”相传是三国蜀将关羽首级的埋葬地,关羽世称关公或关帝,是中国的 战神,也是民间年画上非常流行的人物题材,在关公的坟墓前立有一块石碑,上面 刻着这位悲剧英雄的生平事迹…… 他静伫石碑前,仔细的读着关羽将军生平的事迹,有一种是非成败转头空,青 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不胜敌虚! 由关羽将军的悲怆纪事,他联想起爹爹一生的悲伤—— 爹为人刚正耿直,为官更是清廉不阿,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誓死效忠皇恩, 但却抵不过奸臣的一句诬陷,原本幸福和乐的一家因此而家破人亡、骨肉离散。 他满怀悲伤而无法自己的跪了下来,并将头埋进了双掌,无限的伤怀与伤痛,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幕被尾随而至的衣寒薇看得一清二楚。 她很是纳闷,神医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医术硬是要得,刚才在关帝 庙前,众人的喝采便是最佳的证据;而他似乎还有点功夫底子,动作还挺俐落的, 害她差点没能跟上他的脚程,要不是她抄了捷径,恐怕早就跟丢了! 至于他那副尊容呢,凭良心讲,长得实在也是挺好看的,集这么多优点及长处 于一身的人,没事干嘛那么悲伤呢? 难道是悲伤没人要找上门来看病吗? 没错!他一定是悲伤自己空有一身好医术却穷哈哈……唉!有好医术也得要有 招揽客人的好技巧啊! 瞧他一身“冷冰冰”,谁敢上门找他看病啊? 没关系,算他走运,遇到了她,她衣寒薇保证他将来一定生意兴隆,应接不暇, 财源滚滚…… “你? 他抬起了头,赫然发现这野丫头竟然如影随形的跟着他!难道是“冤家路窄”? 要不然她为什么老是出现在他最脆弱的当口?天啊!她还漾着比春天还难保的笑容 凝视着他!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要再什么你、你、你,我、我、我了!”衣寒薇灵巧的随着他半蹲跪的高 度安然的席地坐了下来。 这时,沈致谦终于正色的拿眼睛瞧这个野丫头—— 她很美,水盈盈的翦水大眼睛,小巧的葱鼻与不甚安分的樱桃小嘴,虽然不是 什么大家闺秀,但她独特的江湖气质却像是一股清新的气味,正隐约地吸引着他…… “我说过,我衣寒薇这个人呢,一向只有我甩人,绝对不被人甩的,这下你可 以相信了吧!”她好是得意。 沈致谦不理会她的吹嘘之词,继续打量着她,他发现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宛如 吹弹即破似的可人,再加上她灵活的大眼睛恣意的转动着,不晓得她在打些什么鬼 灵精怪的主意,但他的心却因此而心神荡漾了起来,好是迷眩啊! “师父!”她叫了好大一声。 沈致谦吓了好大一跳,迷眩的心神也因此而收了回来,“什么?” “我叫你啊,师父!”她顺口的叫着。 “我不是你师父。”沈致谦义正辞严的纠正,并再度恢复他的“冷”。 “唉哟!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我要跟着你拜 你为师,好好的习医行善、改邪归正、重新作人……”她一边说还一边天真的甩动 着她系在两鬓的发束。 沈致谦不理她,迳自站了起来,将眼神投射在不远处的层层山岳。 见他又有“落跑”的先前准备动作,她当然是赶快做好“应变措施”,她紧紧 捏住他的衣角,开始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刚才,你让我无地自容,也就是说,我 很汗颜,汗颜自己有三脚猫功夫便出来骗吃骗喝,幸好没闹出人命……”说到这里, 她无缘无故的咽了咽口水,咽完了口水,又紧接着说:“是你让我决心振作起来, 你让我决心痛彻痛悟,所以我跟定你了!”她真是愈来愈佩服自己“语不惊人死不 休”的功力了! 闻言,沈致谦仍不为所动,他的旅程不能也不容有其他多余的负载!他该冷冷 的对待这个野丫头,让她知难而退的离开,不再来纠缠他! “师父,只要你收我为徒,我保证你好处多多!”她开始利诱,因为她相信这 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最有效的一招。 “喔?是吗?”沈致谦实在是不想回答,但却不由自主地回答了这几个字,让 她有机可乘再瞎掰下去。 “是啊,你是个医术精湛的神医,可是却不善交际应酬,一张冰寒的睑老是让 人不寒而栗,也因此吓坏了不少人,让人家不敢找上门来求医,因此,这造成了你 很大的损失,致使你生活陷入困顿,无以为生,前途一片黑暗,但是……”她加重 了后面那两个字的语气。 “但是什么?”天啊!他竟然被这个野丫头说得一文不名。 衣寒薇略高了脚尖,在他的下巴处喊道:“但是,只要你肯收我为徒,我保证 你从此锦衣玉食,不论是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看价钱,然后平步青云的一世富贵……” “喔?”他开始怀疑这野丫头的脸皮是铜墙铁壁打造的。 “你的医术,加上我的吆喝术,我相信我们两人将会是最佳搭档,我们两人一 定可以成为富可敌国的神医二人组!”她又说得口沫横飞了。 她发现他原本不屑以及夹杂着怀疑的神色已经褪了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沉 吟的表情,看样子她已经说服他了! 真好!在她衣寒薇的字典里是找不到“不可能”这三个字的,她不免为自己的 成就沾沾自喜。 “师父!咱们可以走了吧!”察颜观色、见机行事一直是她的特殊专长,衣寒 薇笃定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收她为徒了。 没想到,他翻脸竟比翻书还快,竟又把那张寒栗冰冷的脸摆了出来…… 她很有趣,也很天真,更是一派的可人,可是他却不能留她在身旁,他一定得 逼她走,他一定得让她知难而退!他一定得用理智来战胜感情,尽管她是那么的令 人难以抗拒。 “要走可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 的!”沈致谦既冰且冷的回答。 这是他说最多字的一句话,却也是最无情的一句话,但却吓不倒她,衣寒薇既 无辜且夸张的扬着声喊道,再配上她的惯性笑脸,“唉哟!师父,讲这样,多伤感 情啊!” 她的笑容以及她脸颊浅浅的梨窝映照在他深邃黑黝的瞳孔中,俗话说得好,伸 手不打笑脸人,她的笑容比太阳光更灿烂,笑得这么这么的甜,这么的无邪,教他 如何再口出恶言呢? 算了!就来个相就不理吧!至少,这样对她的伤害会较少! 转了个身,找了个阴凉的树荫坐了下来,可预期的,这野丫头会凑近过来,果 然不出他所料,她果然凑近的坐了下来了! 衣寒薇的笑容依旧是甜得不能再甜了,她身上幽幽的清新香味一阵阵飘扬…… 沈致谦没理她,打定他刚才的“相应不理”策略,拿出他背负在肩上鞍袋里的 肉包及馒头放在膝上,然后拿起了馒头,自顾地啃了起来。 见状,衣寒薇很“自动”的拿起了他膝上剩下的肉包,大口的咬了一下,还来 不及咀嚼,便满是开心喊道:“幸好你吃馒头,没吃肉包,要不然我肯定要饿肚子 了!” 什么意思?他没听懂! 他虽然没开口问,但衣寒薇从神医不解的表情中就知道他有疑问,她这个人最 自动了,人家没开口问,她可以自己招认啊。 衣寒薇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肉包,一边说:“因为我不喜欢吃馒头,而你吃 了我不喜欢吃的东西,那我就可以选择我喜欢吃的肉包,这样我就不会饿肚子了啊!” 天啊!他真的是被这个野丫头彻底的打败了!哪有女孩子这么的“大方”,这 么的“自得其乐”! 先是像橡皮糖似的,死黏着他不放,赶也赶不走,任凭恶言相向也徒劳无功, 然后又自由自在的将他的食物当作自己的食物大方的放进口中,不但如此,还吃得 颇有心得,真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虽然如此,他仍是“不能”开口,继续打着原本既定的“相应不理”策略,免 得她得寸进尺…… “我们是各取所需,而且还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可真是绝配啊!”她好是得 意好是满意啊! “咳、咳!”沈致谦干咳了两声,像是被馒头梗住了咽喉似的,其实,他是被 她的“各取所需”、“天衣无缝”以及“绝配”的论调所吓坏了! “师父,你还好吧?你没事吧?”衣寒薇轻拍他的背,很是焦急的问,再度显 现她善良的特质。 他摇摇头,差点被她的“善良”坏了既定的“相应不理”策略,不过,那野丫 头竟一溜烟的由他身旁跑走!相应不理的策略成功了!逼退她了!喔!真是太好了! “呼!”沈致谦半闭着眼睛,舒服的呼了好大一口气。 “师父喝水!” 天!好是响亮的声音! 沈致谦急急的睁开了眼睛,她璀璨的笑容清楚的映在他面前,不但如此,她手 里还端了一只茶杯,茶杯里有着七分满的水。 原来,他并没有逼退她,而她也不是什么 “知难而退”,她只是去找水来。 老天!她还真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却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你不喝吗?”她的脸凑得他好近好近。 沈致谦狠心的咬了咬牙,别开了脸,不理她。 衣寒薇才不管他理不理她呢!反正她是跟定他了,任他怎么甩也甩不掉她了! 他的医术这么高杆,又有点功夫底子,跟着他,铁定衣食无缺,而她是如此的 善于谋略,将来两人的财富肯定是十个指头也算不完的…… 而且,她是一定得要照顾他的! 万一神医哪天又想不开了,不爱惜生命,那可真是全社稷的不幸啊,所以,她 一定得留在他身旁照顾他,为了全社稷的幸福以及两人将来财富的累积数额着想, 她肯定得“忍辱负重”。 于是主意一定,衣寒薇立即伸手,将他的脸颊扳了回来。 “你……”又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 沈致谦横睨地直瞪着她。 她很是无辜的垂下了头,像是个小媳妇似的。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近人情”了,好歹,她也费了一番心思,不晓得打从哪 里辛苦的弄来了这么一杯水,作人似乎不该这么无情的! 他的表情又被善于察言观色的衣寒薇瞧得一清二楚了,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 的进攻机会。 “喝一口嘛!” 衣寒薇将茶杯移近他的唇,小心翼翼的将茶水送进他的口,见他缓缓的喝下了 怀中的茶水,好有成就感,也好开心啊! 而她的清新香味还有嘴角微微泛起的满足笑容,像是一颗小石砾投进沈致谦平 静的心湖,心湖上的涟漪已被溅得好高,好高…… 茶杯在她温柔小手的操控下,移开了他的唇,只见她用单眼往茶杯里面一瞧, 再度露出她招牌笑容,开心的嘟嚷:“嗯,剩下一口刚好给我喝,讲了那么多话, 好渴喔!”说完,将茶杯内仅剩的一口水开心的倒进口中,水才下咽入喉,便迫不 及待的喊道;“哇!过瘾,真过瘾!” 她,真是一个奇特的丫头!快乐与自在似乎是她的好朋友,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沈致谦茫然的怔愣……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个背包就由我来背好了!”衣寒薇由沈致谦的肩 “抢”走了他随身背负的鞍袋。 瞧她得意又开心的蹦跳在他眼前,那系在双鬓的发束,随着她自在的蹦跳,甩 来晃去的,像满头鲜虾似的,洋溢着鲜活……沈致谦正望着她黑釉光滑的发丝瞧得 出神时,她竟冷不防的转过了头。 “师父,以后有什么卑微的工作,你就别客气,尽管吩咐下来,让弟子我有效 劳的机会……” 幸好!幸好她没发现他正盯着她瞧出神了,否则这次可糗大了,沈致谦暗暗呼 了好大一声! “师父!”衣寒薇停下了脚程,活蹦乱跳的到他身旁,开心的扯着他的衣袖像 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准备商谈一番。 她究竟是天真呢?还是不知耻呢?为什么能这样泰然自若的又是拉又是扯的主 动来“勾引”他,难道她是不晓得男女有别的礼教?沈致谦十分的纳闷。 “师父,咱们孔老夫子曾说过一句名言。” 她的侧脸也很美,她任何的角度都美,这是沈致谦的最新发现。 “他老人家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师父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衣寒薇兴致勃勃的问他。 沈致谦思忖着该不该回答,究竟该遵守既定的“相应不理”策略呢?还是该为 她解惑?若欲为她解惑,该用什么样简单的字句让她明白呢? 他还来不及思索清楚,便听见她一贯轻脆的响声,像银铃似的,已经悠扬的响 起来了! 她摇头晃脑,像是颇有学问的,“咱们孔子老爷所谓:‘吾少也贱,故多能鄙 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年少的时候很贱,所以很多卑鄙的事都会做!” 他差点跌倒!这个野丫头居然提出这样一套说法,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他相 信孔老夫子要听到的话,肯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打人的! “其实我的遭遇跟孔老夫子差不多,所以我很能明白孔老夫子说这句话时的心 情……”她又迳自的说。 喔?这下他有兴趣听下去了! “孔老夫子在年少时便没了父母,家境很清寒,他老人家从小就是一个好学不 倦且多才多艺的人,这跟我很像……”她拉着他衣袖的姿势仍没变。 好学不倦、多才多艺!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他止住了脚程,准备洗耳恭听 她所谓的“好学不倦”、“多才多艺”! “我是个弃婴,从小爹不疼娘也不爱的丢弃我,让我成为孤儿,虽然我是个孤 儿,但我却好学不倦,练就了一身多才多艺的谋生本领……”她说这段话时,脸上 的神情是丝毫不被命运打败的坚强。 “你所谓的谋生本领是店口前的打拳头卖狗皮膏药?”沈致谦很好奇。 “那可不!”衣寒薇点点头,然后又接着说:“不只如此,为了配合孔子的气 质,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所以我很多卑鄙的事都会做……”她还满是自鸣得意 的。 这野丫头!一时之间,沈致谦真不晓得用什么样的言语及文字来形容她带给他 的复杂情愫! “想不想听听我还会哪些卑鄙的事?”衣寒薇凑近他脸颊问。 沈致谦被她那股清新体香熏得无法反应 “为了配合孔子的气质、为了求生存,我做了很多卑鄙的事,像是躲在墙角充 当乞丐啦,或者是偷吃人家的便当啦、说谎啦、拍马屁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 话的阿谀谄媚等技能啦,我统统都会!”她又扬声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鄙事’?” 她再度点点头,然后又说:“‘鄙事’做多了,终于遇到了贵人,干爹是我生 命中的第一个贵人,他教我打拳头,卖膏药,临死之前,还把他所剩的狗皮膏药全 部转赠给我,让我得以继续营生……”她咽了咽口水之后,又继续说:“而你,是 我生命里的第二个贵人,俗语说得好,我愈来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了!”她 很开心的表情。 她丝毫不被困败的命运所击倒!不怨天、不忧人,这么的乐观,这么的天真, 永远都是充满希望的漾着她阳光般的笑容,让人好是疼惜又疼爱啊!此刻,沈致谦 幽幽的想起他那不知去向、毫无音讯的弟妹。 他们是否有着同样的遭遇?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他们是不是也挣扎的求生? 想到这,沈致谦心田像被千刀刮割过似的,好是痛楚啊! 望着这位出身孤微的野丫头,一股复杂难以言喻的孺慕之情溢得他满怀好是悸 动! 她该不会是他失散的妹妹吧?她该不会是忌双吧?一个强烈思慕的念头忽然这 么一转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芳华?”沈致谦有点激动。 衣寒薇耸耸肩,“多少芳华我是不太清楚啦,干爹养了我十六年,我猜我应当 是十六岁吧!” 像是吹鼓的气球骤然消了气似的,沈致谦整个人无力地瘫住了! 羽双该是双十年华了,她不是他的羽双! 生命总是在不断的希望与不断的失望中度过……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的失望, 但他仍是十分的痛楚! “干爹说我一定是个寒微的家庭所抛弃的小孩,所以他给我取了个‘寒薇’的 名字,同音不同字,衣寒薇,姓氏也是干爹给的,干爹姓衣,我也就跟着姓衣了……” 好一个出身寒微,不屈命运的小女孩啊!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她,沈致 谦真的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