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回到家,我站在门前,很紧张。 当我见到亲人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我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 半天。我曾设想过无数次我重新回到家的情景,我以为大家都会责骂我,老头子甚 至会给我几巴掌,但是我错了,见到我的时候,他们更多的不是责怪,而是担心。 待大家平静下来,家人问我这一年多的去处,我向他们娓娓道来,自然中间的 很多事情要忽略。其中大部分,讲的就是我在李姐小店里的那段时光。 “爸妈,怎么没见哥?” 我提起大哥,全家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那个逆子,提他做什么?” “爸,他始终是我哥。” “他再不是柳家的人!我没有那样的儿子,喜欢自己的……,还居然造反,柳 氏都被他搅得七零八落了。哎。” “爸,放心,现在我和何易已经把柳氏从齐佑手了重新拿回来了。你放心,你 的心血还在,哥的那部分,我尽量劝劝他。” “缎裴,原来柳氏是被你……,你这次是真的好心办坏事了。哎……” “爸,怎么了?” “柳氏经你哥那么一折腾,已经元气大伤了,齐佑好心出来协助我,刚刚把柳 氏弄得有些声色,没想到被你……哎,看来柳氏是真的要不保了。” 我脑袋翁翁的响,齐佑并不是吞了柳氏,而是帮老头子打理残败不堪的柳氏? 我错怪了齐佑? 不可能,不可能,齐佑怎么会那么好心,帮老头子拯救柳氏。他一向心机颇重, 定是有阴谋的。 “爸,齐佑这个人心眼多,你怎么知道他帮柳氏没有阴谋?” “缎裴,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齐佑一家怎样费尽心思的找你,还 帮挽救了垂死的柳氏,爸爸看得出来,齐佑对你情深意重,对我们家有恩,就算他 有什么心思,也是应该的。” 我重重的叹气,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作茧自缚,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齐佑,究竟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 “好了,爸,小裴刚回来,你还和他唠叨那么多,快让他去休息吧。” “就是,老头子你话太多了,李嫂,给小姐放水去,让她好好洗个澡。” “知道了。我这就去。” 躺在舒服的温水里,我的思绪又开始飘忽起来。 齐佑,你我注定是敌人。我们永远是对立的两方,不会有交集。现在一切明朗, 我们更不可能在一起。我答应何易的事情,我会做到底,我不能食言。我们有缘, 下辈子再相遇。 那时候,我会无条件相信你。 躺在久违的大床上,身体异常舒服。可心呢?经过了那么多,早就千穿百孔, 它已经累得再也承不起一点重量了。 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放声大哭。哭得身子颤抖,声音发哑,心脏针扎似的痛。 世事难料,我也无可奈何。 其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起来。我同何易,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两情相悦 ’,自然要步入婚礼的殿堂。 我和何易的婚事,就这样被订了下来。再有一周,便是我嫁入何家的日子。 何易很高兴,天天拉着我又是挑结婚用品,又是照婚纱照,每天的日程都安排 的满满的。 最近我老是出现幻觉或者幻听,齐佑的身影和声音老在我面前挥之不去。 看来我输的真的很惨,他对我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患了人们常说的婚前恐惧症。晚上的时候,我总会没来由的 伤心,想到齐佑,又是一阵痛哭。我已经厌倦了伤心流泪,却还是不争气的留恋。 柳缎裴不过也是个爱情傻子。 随着结婚日期的临近,何易的笑容挂在脸上的时间越长。现在,我多看他一眼, 我都害怕。 从我回来至今,大哥都没有出现,去他的公司,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答案,没有 人知道他在哪里。 想来结婚以后,也很少再有机会到酒吧去胡闹了,今夜就任性一次。我拉着泪 菽,去了夜晨。 到了夜晨的门口,我突然回想起第一次,齐佑带我来夜晨的情景。当时还自以 为看穿了他的把戏,洋洋得意。现在想起来,这些好象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恍如隔 世。 我笑笑,低头走进去。我有多久没来这里了?夜晨都变了样了。 我和泪菽想找个坐的地方,才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吧台独自喝 酒。 冤家路窄。 看他的背影,很落寞,一如那个时候他在灯光下的影子一样。我不能心软。我 对自己说,齐佑,我不爱你。我要嫁的,是何易。 我平静的从吧台边走过。从容镇定,一如当年柳缎裴的风范,身姿挺拔,眼里 流露出的,是玩世不恭。 “这不是齐佑吗?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的气顿时泻了一半。 “齐佑,你别喝了,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泪菽去夺齐佑的杯子。 齐佑不理他,抢过杯子仍旧自顾自的喝起来。 “裴,你劝劝他,他这么个喝法,是会死人的!” 齐佑手里的杯子咚的一声落在了吧台上。 泪菽不解的看着齐佑,再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许久,齐佑问了我一句,“你离开我,就是因为他?” “是。”我回答的干脆。 “我不信。”齐佑的三个字,瞬间让我粉身碎骨。 “信不信由你,泪菽,我们走。” 齐佑一把抓住了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就算你不信我,那是你自己的心, 你不信也得信!” 我到抽一口气,齐佑,齐佑,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眼光锐利,我的一切,都逃不 出你的眼睛。 “齐佑,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齐佑,你不是一样无可奈何吗?否则你怎么会来这里喝酒? 你我一样,无可奈何。 难道齐佑你还会来抢婚?呵呵,我自信你还没有爱我到那个程度。 “齐佑,我都不再执著,你又何苦,爱得不深,还有回头路。” 我抛下这句话,拉着泪菽,往里间走去。 我们要了个包房,痛快的喝了起来。眼泪和着酒一直呛到我心里去。有时候真 想任性一次,抛下一切,就这样随了自己的心。 可是理智不断的告诉我,不可以。 人成熟了,是不是就是有这个缺点。不会再似小时候那样任意妄为。怪不得多 数人都吵着,不想长大。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却没有喝醉,我清醒的回到了家。但是,后来在梦里, 我醉了。 齐佑说,你不能和他结婚。 齐佑说,我们一定是要在一起的。 齐佑说,…… 我只好让自己醉了,那样就不知道,你对我说了什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