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笑起来,把烟屁股揿在烟缸中,说:“那又太淡了嘛,淡得维系生命都有了 困难。只是不想吹嘘是什么‘血性男儿’之类。” 鱼说:“其实这样蛮好,但就是好像缺乏了进取心。这个社会,什么东西都要 去抢啊!” “我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说,“说白了,有点儿得过且过的意思吧。” 草笑了,笑得很动人,有一种温暖的令人睡意朦胧的气息。她优雅地吸着烟, 说:“有点儿犬儒主义呢。那么年轻,怎么把什么都看穿了啊,哎,不过,现在的 年轻人见多识广,在二十岁以前,便经历了几乎所有事情。” “而每件事情都他妈糟糕透顶。”鱼说。 草用左手敲敲他的脑袋,说:“上一次来,你可是满面春风的幸福啊。现在晓 得不如意了?” “犹如身在梦中,”鱼说。 喧闹的那桌客人又闹着要酒,迷彩服过去了,10秒钟后走了过来,一脸迷惑和 不满地对草说:“他们要喝鸡尾酒,什么血玛丽,我说我们不提供鸡尾酒,他们很 横,醉了。” 草站起来,走过去,没听见她说什么,只听到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迷彩服又 对鱼说:“他们醉了,很横,怎么办?鸡尾酒,没人会兑啊,存心找草的岔子。” 他们都不知有个老酒吧就坐在这儿呢。我对迷彩服说:“去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我兑。” 迷彩服和鱼的两对眼睛爬在我的脸上,就像四条鼻涕虫。分明是不信任嘛。但 迷彩还是过去把草解放了出来。 “你?”草将信将疑,“那帮人可是难缠的傻B 啊。” 我走到吧台,问草有没有伏特加、西红柿、柠檬和芹菜,谢天谢地,都有。我 拿出5 个平底玻璃杯,将西红柿用电动搅拌器打成汁,把柠檬切成块状,芹菜杆切 碎。由于没有调配器和碎冰机,只好将就用直接调配法。把伏特加倒入杯子,加西 红柿汁、冰块,把柠檬汗挤进杯中,再在杯口扣放一枚,把芹菜杆装进盘子;再加 上桌子上调味盒里的盐和胡椒,5 杯血玛丽就就算是调兑好了。迷彩兴冲冲将酒端 给了几个傻B 。草说我真有两手,还说了声好玩儿。我不知道是事情本身好玩,还 是我好玩儿。如果是后者,you 还没开始玩儿,又怎么知道I 好玩儿呢。嘿嘿。 我们继续坐着吹牛,知道了她是学美术的,我也说了我的情况,而鱼灌完了一 瓶红酒,耷着脑袋没言语。酒德好啊!那桌醉鬼喝完血玛丽,买单走人。草说请我 们都喝一杯鸡尾酒,我看鱼有点儿不行,晚上又有点儿偏冷,就说喝一杯绵和的热 威士忌棕榈汁鸡尾酒,可以帮他提提神。这种鸡尾酒很简单,用四个大的平底玻璃 杯,各放入两块方糖,加入一儿开水,将糖溶化,再加威士忌酒,用开水注满,放 上几片切薄的柠檬。 草很喜欢喝,说喝了热乎乎睡觉正好。这酒虽然简单,但在夜深寒冷时喝,真 的很不错。大家都沉浸在热饮的温暖的酒意中,连话也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