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咳,”草一挥手,“他女朋友同相好到尼泊尔去了,好像是昨天回的吧。鱼 找到了她,但她去意已决。没法,鱼今天回了。为情所伤哪!” 我不禁想起鱼灰溜溜的样子,他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疗伤。我有些同情他。凡 是付出真情而又被背叛的,我想,我们都该同情。为他们祈祷吧! “我看过一本什么书,”我说,“上面说到爱,付出多的人是付出少的人的人 质。” “所以你那么超然、冷漠?” “哪有那么超然,爱恨都深埋在心底一万米,没有表达罢了。” “哈哈,本本儿,吹牛了吧!” “对了,我连你电话都没有。” “你有了也没用啊,连手机都卖了。你明年上来找我就行了嘛,还留什么电话。 难道真像谈恋爱,一个月弄个几千元话费。有意思吗?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拍拍脑袋,说:“还是迂腐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不在一起上床了,也就 没必要联系,大家只是肉体下的匆匆过客。和她相比,我不是迂腐是什么? “不是迂腐,”草说,“我们又不可能在一起生活,投入的情感,除了徒然引 发忧伤和疼痛,不会有结果的。你那么小,我把你缠住,不是害你吗?” 我笑笑,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就喜欢你他妈臭烘烘的样子!”我说。 下午又去大昭寺广场和布宫广场,没有目的地闲逛,其实是想遇到那个不知名 的神秘的青年或少年,想和他说几句,道个别。穿着紫红僧衣的僧人倒是不少,有 些从背后看,也很像那位青年或少年。但都不是。想起他在灿烂阳光下的白亮的牙 齿,牙齿上那一小块缺损,他的额头间没有中断的眉毛,他的大气如雪山的耳廓, 以及他挥手时展开紫红色的僧袍宛如飞鸟。当然,还有他的机锋、他的揶揄。这些, 对我来说,就像大昭寺顶的法幢,在夕阳照射下发出黄金的光芒一样神秘莫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雪酷出来,坐出租车到了民航大巴站点,然后坐上大巴, 又一次在刚青色的拉萨的清晨出发。当大巴开到中途时,朝霞已把雅鲁藏布江对岸 的群山照亮,褐黄的山体静寂而苍凉,把优美的倒影送给了静静流淌的宽阔的雅鲁 藏布江。太美了。这是陈词滥调。但我无法形容。 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奔腾的雅鲁藏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