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沥川往事(92) 我跪到地上,轻轻推了推沥川。" 沥川,沥川!"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 你受伤了吗?" 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 我没事。" 他勉强坐起身,脸色苍白得可怕。 " 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人送你去医院。" 我知道他受了伤,且不能动。 他一把拉住我:" 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自己走。你……扶我一把。" 我把他扶起来,将手杖递给他。他接过手杖,问:" 那人……伤了你吗?" " 就捏了几下我的胳膊。" " 我看看。" 他借着月光,查看我的手臂,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 这里离停车场远吗?" 他问。 " 不远。"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停车场。他不让我扶,努力地走,途中不得不停下 来休息两次,显然他伤得不轻。 " 沥川,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我说。 "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 那我和你一起回公寓,看看你的伤。" " 不用,我自己会料理。" 他淡淡地看着我," 抱歉,这次得让你独自走回 寝室。我不能陪你。" " 沥川,不,带我走,我不放心!"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里已带哭腔。 "No." 他说," 晚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转身,因听见他叫我,他将衬衣递给我:" 换上我的衬衣吧。你的毛衣脏 了,回去你的同学该取笑你了。" 他穿着一件白背心,露出优美结实的臂膀。 " 晚安。" 我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 晚安。" 回寝室前,我先到寝室楼的卫生间里整理了一下,将毛衣脱下来,弄掉头发 上的叶子,然后穿着沥川的衬衣进了寝室。 我是想偷偷溜回寝室,偷偷爬上床,偷偷换掉衣服。可是,寝室点满了蜡烛, 我看见安安、萧蕊和魏海霞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床边嗑瓜子。 见到我,大家一阵尖叫——我身上居然穿着男人的衬衣。 " 进展神速啊……" 三个人一起咯咯地乱笑。 我忙将毛衣塞到自己的床上。" 哪里,走得太热,浑身是汗,所以脱了毛衣。 " 我打水,洗脸、洗手,销赃灭迹。 " 王哥哥是在舞厅里找到你的吗?" 萧蕊问," 你刚走他就来了,问我你在 哪里,我给他指了舞厅的方向。" 萧蕊很少去学生舞厅跳舞,嫌那里的音响效果 不好。 " 没有。我跳完舞回来才看见他。" " 不会吧?人家岂不是在门外等了你两个小时?" 真的吗?那么冷的天,他就只穿一件衬衣。 " 那我可不知道。" 为了不给她们八卦的资料,我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但 我脸上写着" 疲惫" 二字,她们都看见了。我爬上床,倒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 不着。到了凌晨两点,我终于想通了——沥川是成年人,知道自己照顾自己;沥 川有钱,就算没时间照顾自己,也可以找到人来照顾他。我不是他什么人,也不 能替他做什么,他好像也不需要我替他做什么,总之,我不必替他担心。 然后,我又花了半个小时回忆我们俩的相遇,发现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 我就一直给他制造麻烦:第一次,我将咖啡泼到他身上了;第二次,我害他深夜 陪我从学校门口走到寝室;第三次,我先强迫他陪我看电影,之后寝室楼锁门了, 我不得不住在他家;而今天晚上,让他白白挨了人家一顿揍。我好像是他的克星。 最后,我总结出导致这一切错误发生的根本原因:是我不负责任的花痴以及 我年少无知的欲望。 曾子曰:" 吾日三省吾身。" 早上五点我准时起床跑步、背单词。在深秋的寒风中,我忍不住跑到一家小 卖部去给沥川打电话,想问问他昨夜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没事。电话里铃响 了几声,便是一句电子留言:"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也许他太累,关机睡了吧。我记得曾经劝沥川买个小号的冰箱放在床头,这 样他就不必夜夜起来到厨房拿牛奶喝。沥川说他睡觉怕吵,尤其怕听到机器的声 音。 我背完单词,吃完早饭,又去上了一节课,回来已经十点多钟了。我又到小 卖部去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同样的留言,"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