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玉和”言不慎含冤入狱 第七章“李玉和”言不慎含冤入狱,“小铁梅”无奈何啼血嫁人由于两道河文 娱宣传队的样板戏《红灯记》排演成功,在全县各个公社都进行了巡回演出,欧阳 尚文和彭大花一时成了全县的知名人物,人们将欧阳尚文称为“李玉和”,将彭大 花称为“小铁梅”,不太了解他们的人,就是提到欧阳尚文和彭大花倒一脸茫然, 只知道两道河有个俊小伙子演“李玉和”没得挑剔,那个俏妹子演“小铁梅”更是 没得说的。可人们万万没有想到,两年后,他们心中的英雄人物“ 李玉和”却成 了大反革命,女英雄“小铁梅”也受到牵连,虽然没一同打进大牢里,但女子连连 长兼指导员及妇女主任全部被免去,当大队半脱产干部还不到三年,又成了一个社 员了。 告发欧阳尚文的是张眯眯和向大花,他们怕公社书记和田大花包庇彭大花,便 将告发信直接写给了县公安局。彭大花和欧阳尚文从县城高高兴兴回到土家寨的第 二天中午,县公安局长就带着十多名公安战士来到了土家寨。除十多名公安战士外, 公社书记和武装部长田大花一同来到了土家寨,他们还带来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民 兵。几十位民兵把土家寨团团围住后,由田大花带队,领着公安局长和十多名公安 战士进了寨朝门。进入第二道小朝门时,田大花将向大花叫了出来,说明来意后, 向大花真是心花怒放,但表情却装着愤怒的样子,连连说道:“没想到欧阳尚文这 么坏,要不是公安局破案这么及时,等他反革命成功后,不知多少人头要落地呢!” 说完,便取出了自己藏在箱子里的驳壳枪。田大花知道向大花对彭大花心里有意见, 便对她说:“彭大花如果不操枪反抗,你千万不能向她开枪!”向大花说:“可我 们一定要小心点,彭大花是有名的神枪手。”听她这么一说,公安局长和十多位公 安战士全把手枪上了膛。一行人刚进第三道小朝门口,迎面走来一位去挑水的小伙 子,走在前面的向大花对公安局长说:“他就是反革命欧阳尚文!”县公安局长朝 天鸣了两枪,冲上去一拳便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欧阳尚文打翻在地。眨眼间, 他的手上,便被冲上来的公安战士戴上了银晃晃的手铐。 当时,彭大花和她娘正在吊脚楼上钉被子。听到汪汪的狗叫声和清脆的枪响声, 彭大花和她娘走出门来看是怎么回事,当看到不远处那一场面时,彭大花被惊呆了, 她娘却一口气没上来,被吓昏了过去。彭大花连忙将娘扶进了吊脚楼。县公安局长 以为彭大花进去操枪,又朝天开了两枪,并高声喊道:“彭大花,你放明白一点, 我们是来抓反革命欧阳尚文来的,只要你乖乖交出手枪,我保证你不受牵连。”可 是,楼上死一样寂静。几个公安战士正要弓着腰冲上去时,田大花说道:“我和向 连长去,我知道彭大花的脾气,她不会开枪的。”说完,便将自己手中的枪交给了 公社书记,向大花也只好把手枪交给了公社书记。 田大花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彭大花,我们调查清楚了,反革命只是欧阳尚 文一人,你还是我的白老庚,我现在是空手来取枪的,你千万不能做傻事。” 她们俩进了吊脚楼,只见彭大花怔怔地坐在床沿上。她娘死了一般躺在床上。 田大花轻轻说道:“白老庚,你把枪交出来吧!我和公社书记还有李政委都保 了你,不把你打成反革命,但干部是当不成了,你就想开一些吧。” 向大花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吭声。彭大花抬起头来,一双喷火般的眼睛直瞪着 向大花:“向大花,我吃了你的肉呀,你这么害人!” 向大花从来没见彭大花如此激怒,有些胆怯起来,语气软软地向她解释道: “我只给张眯眯那砍脑壳的一个讲过,没想到他是那种人,要怪你只能怪张眯眯。” 彭大花一听,更加气愤。她吼叫一声,:“你的心比毒蛇还狠,今天我和你拼 了!”说完,便冲上去在向大花的膀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田大花见状,并不去拖彭大花,反而用手将向大花的嘴阻上,低声对向大花说 道:“是你讲话不关风,就让白老庚咬一口解解气吧。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再说出 来。抓走一个就够了,不能把白老庚也抓去。”田大花当上公社武装部长后,脑子 被锻炼得灵活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向大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让彭大花去抓她。见她这样,彭 大花反而停住了手,一边嘤嘤哭泣,一边将驳壳枪从小木箱中取出交给了田大花。 她对田大花乞求般地说:“我可以见他一面,和他讲几句话不?”田大花说:“不 行!没抓你就是万福了,你还去找什么麻烦!”说完,便和向大花走下了吊脚楼。 彭大花踉踉跄跄走出吊脚楼,看着欧阳尚文那被押去的背影,禁不住泪水涟涟。 情急之下,她高声哭出一首山歌: 急水滩上安块碑 不怕水打浪来推 行得正来坐得稳 哪怕旁人说是非 以表自己永不变心,只要欧阳尚文还有回来的机会,不管自己受到多少委屈, 她都会等他的。 彭大花的连长和指导员及妇女主任被免去后,向大花如意以偿接替了她的职务, 并经田大花帮助,将妇女主任一职让给了妹妹向二花。但高兴之余,向大花心中还 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疑虑,她总担心张眯眯已经将孽种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虽然和 张眯眯做那种事才半个来月,但她觉得肚子里就像有个孩子在动弹一样。就在她怀 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时,公社免去了她连长和指导员的职务,妹妹二花也被一同免去。 算来前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她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 来张眯眯为了坦白从宽,将写对联的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向大花结果落得比彭大 花还可悲的下场,半脱产干部从身上刚脱下,又增加了一个破鞋子的名声。一时间, 她的臭名四起,一家人也跟着她遭到白眼。她爹几次示意她远远地找个主子嫁出去, 莫抵在家里怄爹娘。 嫁给谁呢?还有哪个敢要自己?向大花好像从天堂掉入地狱一般,在吊脚楼上 躺了三天三夜,把一双丹凤眼哭得像两颗水蜜桃。 到了第三天,生产队刚巧杀了一头肥猪。吃晚饭时,她娘见她几天没有吃饭, 也心痛起来,便上吊脚楼去劝她吃点饭,可劝了几次她都没有下楼来。全家人吃了 晚饭后,她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她爹:“你也不能全怪大花,她又不是和别个, 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情,你不是图着享她和张干部的福?大花从小就吃够了苦,还不 是想把婚事套牢靠才这样做的……”她爹一想,是这个道理,便软下心来,去劝向 大花吃点晚饭。向大花见爹也来叫自己,便起床下楼来吃晚饭。 三花将半钵油腻腻的猪肉端出碗柜时,打了一个腻嗝,差点吐了,便连忙将半 钵猪肉放在了身后,叫二花姐快接去。她娘骂道:“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 屁股后面呢?吃多了不是!” 三花老老实实地说道:“娘,都快半年没吃一餐饱猪肉了,我今天的确多吃了 几块,现在见了猪肉就想吐!”向大花顿时眼睛一亮,接过二花手中的半钵猪肉, 放在一张小桌子上,便盛了满满一碗白米、玉米和红苕三合一煮成的晚饭,有滋有 味地吃了起来。一家人惊奇地看着她那副贪婪的吃相,她娘还担心她吃完这餐晚饭 后去寻短见哩!不由得心头一紧,一边流泪,一边劝她说:“大花呀,娘在心里没 有嫌你,你可要想开些,不要做出傻事再怄娘了。你不心痛娘,也该心痛这个小宝, 他才几个月呢!你再出个什么事情,娘就和你一起去……呜呜呜……” 其实,她娘的担心是多余的。向大花并不是想饱饱地吃上一顿肉成为饱死鬼, 而是想到了一个人,并决定嫁给他。往后,不仅自己可以落下一肚子油水,全家人 也能一月、半月见点荤。到时,三花就不会这么拼命多吃猪肉了。这个人就是白家 坳上的白水旺白癞子,全大队独一无二的屠夫。他今年快三十了,人虽然厚道,又 有一身敌牛的气力,但因头上有癞子,如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向大花吃完饭后,将自己的想法向爹娘说了。她爹一听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却 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嫁给妻侄儿有福呢。她娘却很高兴,心想只要水旺不嫌弃, 大花嫁上去后,她向娘家人白氏家族也有个交待。从向大花退婚后,白家坳娘家人 和她家关系疏远不少。这白水旺虽然不是亲侄儿,但也是白家坳白氏家族的后代。 大花现在虽然不是黄花闺女,但配这水旺还是有余的,大花不嫁给他,他这一辈子 只有打光棍的命。 她娘这么一想,便叫三花去队长家把还没回家的水旺叫来,让他托个媒人来提 亲。因为田家大姓大族,总不能将女子背着往人家屋里送吧! 向大花说:“不要媒人,我和他当面讲清白。三花,你就去叫水旺哥到小阳河 那块竹林最密的地方等我,我跟着就去。” 三花出门后,向大花用热水洗了一把脸,还将红红的眼圈用热巾敷了敷。她走 上吊脚楼,穿上那件万年红上衣后,径直下小阳河去会白水旺。 今晚正是十五月圆时,皎洁的月光将小阳河照得白天一样。早已等在这里的白 水旺见向大花朝自己走来,憨憨地问她:“表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向大花站在月光下,对水旺说:“表哥,人家都说我和张眯眯打皮绊,你信还 是不信?” 她见水旺木讷起来,便将水旺叫了过来。她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指着白晃晃 的肚皮说道:“里面除一肚子屎外,什么都没有。不信你跟我过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完,便将水旺小孩子一般牵到了竹林里的那片细沙滩上。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她 鼓励水旺试了两次。这屠夫水旺虽然没有张眯眯那样温柔,但比他有力而实在,既 使时间较短,可他来势很快,两次试下来,向大花的心中被试出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满足过后,她却哭了,而且哭得伤伤心心,把个屠夫水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哭 够后,向大花在屠夫水旺的胸口上狠狠咬了一口,对他说道:“试也试了,今后要 是哪个说我是破鞋,你就用杀猪刀去捅他!” 屠夫水旺这才连连说道:“试了,试了,不是破鞋!” 向大花叹了口气:“你今晚就回去,明天一早找人来接我。我现在就是你的老 婆,你敢反悔,我就一火铳冲死你!”说完,头也不回便向土家寨走去。 第二天清早,屠夫水旺果然带来白氏家族十多个汉子,吹吹打打将向大花娶回 了家。从此以后,山寨里又多了一个女屠夫,无论水旺到哪里去杀猪,向大花总会 跟着他去,如愿地落下了一肚子油水。 彭大花妊娠非常强,刚进入农历冬月,她就出现干吐,嘴里味淡,只想酸东西 吃。乳房也渐渐变硬,乳晕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见她这样,她娘吓坏了,这闺女 文静羞涩,不会做出丢脸的事情吧?莫不是生病了?几次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好开口。彭大花明白娘的意思,在腊月初二那天晚上,她将自己打扮得像新 娘子一般,走下吊脚楼,将娘扶到了自己的房子里,便将自己和欧阳尚文那天在黑 洞里的事情给娘说了。 娘听后,抱着她便哽哽咽咽哭诉起来:“我的命这么苦呀,你女子的命怎么也 跟娘一样命苦哟……” 哭过之后,娘说:“花呀,要不是欧阳尚文说话不关风,今天就是你们成亲的 日子。哎,这是命呀,娘不怪你。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得听娘的话,找个人家 成个家,总不能大姑娘一个,把小伢生在娘家,辱没你们彭家的祖宗八代,那样你 阿爸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的。” 彭大花抽噎着对娘说:“娘呀,我生是欧阳尚文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鬼,我们 土家人是讲信誉的,我不能看着他坐了牢就变心,我要等着他,人家要讲是非等他 讲。” 娘见她这么铁了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愿欧阳尚文好好承认错误,尽快赶回 家来。这善良的老人也是太单纯了,她根本没想到事态的严重性,还以为这件事能 像小孩做错事情一样,只要赔个礼认个错就完事了。她安慰了女儿几句,便一边擦 着眼泪一边走下吊脚楼。 娘走后,彭大花将她和欧阳尚文那张合影照拿了出来。这张照片是她和欧阳尚 文国庆节在县城拍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拍照。因此,照片上的她有些拘束, 欧阳尚文却照得英俊潇洒。那时,县城还没有彩照,她和欧阳尚文脸上及唇上的红 色,是摄影师用彩笔画上去的。照片的右角上,还写着“风华正茂”四个字。看着 这张照片,彭大花见物思人。今天是她和欧阳尚文约定的结婚佳期,可陪伴自己的 却是一盏在寒风中摇曳的孤灯。她对着照片上的欧阳尚文轻轻呼唤道:“尚文呀尚 文,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呀?”慢慢地她的眼前一片朦胧,接着一串晶亮的清泪涌 出眼帘,落在了照片上…… 第二天中午,邮差送来了一封信。彭大花将信打开一看,顿觉眼前一片黑暗, 身子一歪,倒下地去。她娘一边哭着一边将她扶着坐了起来,用力掐着她的人中, 哭哭泣泣叫道:“花呀,花呀……”彭大花舒了一口气,抱着她娘放声痛哭起来。 这封信,是欧阳尚文的父亲写来的。信上说,欧阳尚文已在一月前就被判处无 期徒刑了,他被剥夺了对外写信的权利。他父亲也是在一周前被通知探监时,才知 道这个结果的。受欧阳尚文之托,他父亲给彭大花写来这封信,是告诉她找个好人 家嫁出去。 彭大花盼呀盼,盼到的却是这 么一个遥遥无期的结局。她娘也在一晚之间显 得更苍老了。就在这时,她娘的娘家覃家坡上一个远房嫂子给彭大花做媒来了,男 方是年近四十的覃大财,彭大花要叫他表哥。他因家庭成份太高,如今还没说上老 婆。她娘见有人说媒,男方又是娘家族人,彭大花虽然是这个样子嫁出去,也不会 受到娘家人的笑话,覃大财更不会把她不当人。娘在心里答应了这门婚事,只是怕 彭大花不同意。彭大花在心里想了很多,娘不能跟着自己再怄气了,今后孩子生下 来没有爹也抬不起头做人。因此,在娘和媒人的劝说下,她答应了这门婚事。婚期 被定在腊月初十。覃大财虽然成份较高,但覃家坡覃氏家族并不另眼待他,腊月初 十那天,覃氏家族来了十多位迎亲的人,吹吹打打把彭大花娶上了覃家坡。 临行前,彭大花将她和欧阳尚文的合影照片,从贴身的内衣中取出来,放进了 闺中那口小小的旧木箱里面。她走下吊脚楼,怀着痛苦复杂的心情,唱出了一首谢 厨歌:“厨师出菜出得快,先出墨鱼后出带……。墨鱼上席碗碗黄,苦命的女子要 离娘……”土家寨上的妇女们,听到她这断肠若结的歌声,无不心中惋叹,眼含泪 花。 成亲后,彭大花一连五个夜晚都是和衣而卧,泪水婆娑。老实巴交的覃大财睡 在另一头,连动也不敢动她一下。五个夜晚,他都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连身也翻得小心翼翼的,每每听到彭大花那抑制不住的啜泣声时,他都会轻轻地叹 息一声。到了第六个晚上,彭大花于心不忍,主动脱光衣裤,爬到了覃大财那头。 覃大财用发抖的手试着摸了她一下,见彭大花没有反抗,便将筛糠般的身子压在了 她的身上。阴阳一接触,覃大财那东西便萎了起来,除在彭大花的两胯间吐出一滩 稠物外,没有一点实质性结果。虽然这样,他对彭大花仍然没有丝毫的怨气,只在 心中埋怨自己没有这种福气。此后,他自己不主动去碰一下彭大花,在生活上,也 处处关心体贴她。彭大花在心中觉得他实在可怜,自己太对不起他了,让他背着丈 夫之名,却无丈夫之实。于是,在一段时间里,彭大花对他尽到了作为妻子的义务。 然而,越是那样,覃大财越是紧张,在彭大花的温存下,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时,可 一挨到敏感处就不行了。后来,两人再也没有肌肤相触,这种夫妻生活,他们维持 了十多年时间。 一九七一年七月,彭大花生下了一个女孩。覃大财高兴得抱着一只母鸡就去给 岳母报喜。彭大花看着他那高兴的样子,抱起这个弱小的生命,嘤嘤地哭了起来。 等覃大财带着岳母回家时,彭大花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覃小花。覃大财一边笑着 直搓手,一边要来抱一抱覃小花。岳母说:“你那手像陶凿一样,莫把那嫩肉肉摸 痛了。”覃大财这才停住手来。彭大花见他这样,连忙将孩子捧给他,说道:“小 花,让你爹看看。”覃大财走上前去,见小花正用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自己, 便“嘿嘿嘿”地傻笑起来,把小花吓得哇哇大叫。后来,覃大财非常爱这个孩子, 只要有时间,总是把小花抱在怀里,就是自己吃饭时,也不肯将小花放下地。 在这一年的同一个月里,向大花和田大花先后也生下一个女孩。向大花将孩子 取名为白小花,田大花的丈夫姓王,她便将孩子取名王小花。 就在覃小花刚刚满月的那一天,欧阳尚文回到了土家寨。那位“副舵手”在一 声巨响后做完了自己的美梦,欧阳尚文的“反革命”罪行自然不成立了。经过近半 年的反复调查,他没有其他任何反动言论和违法行为,终于在一周前获无罪释放, 并被当成英雄安排进了县城化肥厂。他今天是来土家寨接彭大花的。当寨上人将他 被抓走后彭大花家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时,他长叹一声,默默地离开了土家寨。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