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过段芝特制的午餐後,阎性尧就以叁观的名义,将王宁馨劫掠至花木扶疏的 花园。 可是来到院子,他却没遵照他的诺言带她四处叁观,反而双手抱胸盯着她,深 遂的眼神复杂得教人猜不透,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在他的注视下,王宁馨的粉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醺红,心情也由心虚、不安,转 为恼怒,终於顾不得礼貌地怒目嗔道: “喂,你不要老摆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可不可以?先说清楚,今天是应段芝的邀请,特地来品尝她的手艺,事前并不知道 这儿是贵府,所以……” 他扬眉,“你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这是我家,你打死都不会踏进一步?” 当然!这个答案差点冲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善而将话吞回肚 子,改以较委婉的口气道:“我可没这麽说,只是……这里是你家又不是公共场所, 没受到邀请,我怎好随意来打扰。” 他下巴微抬,斜睨着她,一副轻视的模样,“受到邀请,你就敢来?” 她被瞄得火大,脱口道:“当然,你少瞧不起人了,你家又不是什麽龙潭虎穴, 我为什麽不敢来?”话才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舌头,天!瞧她回答了什麽,这不 是在自找麻烦吗? 瞧见她一副恨不得咬断舌头的模样,他眼神掠过一抹黯然,随即扬眉,凉凉地 道:“怎麽,後悔了?” “胡说,我……我有什麽好後悔的?”她咬了咬下唇逞强道,心思被猜中,反 倒激起她不认输的一面。 “敢发誓吗?” 她咬得红滟滟的唇瓣映入眼帘迅速放大,竟迷得他失神,不自觉地移到她面前。 她没发觉,气恼地瞄他一眼,昂首道:“发誓就发誓!我……唔……” 洁白小巧的下颚微微扬起,玫瑰般粉嫩红艳的唇瓣在他眼前诱惑的蠕动,阎性 尧心底呻吟一声,这样的诱惑救他怎麽受得了?他自认不是柳下惠,从来不是,所 以他做了件想望已久的事,俯首吞没她叨絮不休的小嘴。 它的舌头缓缓扫过她终於闭上的唇,灵巧的舌窜入她的沭蜜,让两人的舌头交 缠,欢愉地嬉戏。 多甜啊!一股比花蜜还香甜的暖流沁人心房,他迷醉地想着,早该这麽做了。 王宁馨低浅着呼吸,心泺疯狂加速,她只能栖息在他怀里,无助地攀附着他, 无法反应。 原本只想浅尝的他,再也压抑不了满腔激狂的情火,温柔的拥吻登时转为饥渴 急切。 呼吸愈来愈沉重,他的吻也愈来愈狂野。他贪婪的手游移到她背脊,用力将她 压向自己,把她搂得更紧,也将自己淹没在一直以来渴望的欲海里。 温暖、潮湿的舌散发出无比的力量,让王宁馨目光迷离,不知不觉中她的呼吸 也溢加紊乱。 王宁馨一时之间呆住了,傻傻地任他汲取口中的蜜汁也不知要反抗,阎性尧还 觉不够似的,环住娇软的小身子将她抱高,一手扣住她的後脑勺,贪婪的模样像个 饥渴已久的沙漠旅者,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她的唇在他下方轻颤,柔软而甜美,令阎性尧几乎狂暴地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他不敢催她反应,只是忘我的攫取,探索她唇内的每个角落,抱得更近、更急切想 完全占有她。 他将她紧拥在怀中,心中想着,光是如此抱着她、吻着她就令他悸动得快要爆 炸,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她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与她的美一样令人撼动。 她身上清新的香气令他迷恋不已,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 如此令他迷醉。他更加用力地吸吮着她,彷佛等待她很久、很久似的。 楞住的王宁馨在气息纷乱张狂的情欲中抓回一丝丝理智,她开始挣扎,极力想 挣脱他的箝制。他的吻充满了危险的吸引力,令她觉得心慌、不安。 但她的挣扎显然激起了阎性尧征服的欲望,从来没有女人急於逃离他的怀抱, 而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停给他钉子碰,真是救他气恼。 不断加深热情的吻,似乎有意图地想以情欲来征服她。 原是亟欲征服她,但是现在反倒像在折磨自己似的,他粗声呻吟起来,紧绷的 欲望让他全身开始胀痛。浓重的喘息喷在她的四周,灼烫的热气撩得她脸颊泛红, 在他灵活的舌头纠缠下,她也开始娇喘起来。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时,阎性尧才稍稍离开她的唇,而她迷蒙的双眼睁了开 来,集中焦点地望向他,迷失的神智他渐渐清晰…… 看着她肿胀的唇,他邪笑着问: “还要发誓吗?”他边问,一手又边往她的唇 上探去。 她愕了愕,“不……不要碰我!”她张大双眼,惊诧的伸手想推开他探索的魔 手,因为他的碰触令她全身忍不住轻颤。 然而,他的手并没有因她的推拒而离开,反而以迅猛的速度再次覆上她的唇, 撬开她紧闭的红唇,探入他索求热切的舌,不停吸吮着她口中的沭蜜。 这加深的一吻逗得她心荡神驰,由他传递而来的热情更令她迷惘得不知如何反 应;而他大手摩挲着她秀发的力道又温柔得快将她融化,这两极化的感觉交相冲激, 直让她意乱情迷…… 这时,一辆黑亮高级房车驶近。 “停车!”一道苍老却仍然有力的命令声响起,车子应声煞住。 阎老夫人望着车窗外的画面,锐利的眼眸亮了起来。 她虽然鲜少管束孙子的社交生活,但总会有人在固定时间将阎氏唯一继承人的 一举一动向她报告,加上偶尔几次在社交场合的见闻,她很了解她那放浪狂野的孙 子,从小异性见了他就像蝴蝶见到花、蜜蜂闻到蜜般,年纪虽不大,在女人方面的 经验可是很丰富,她更清楚,他对所有的女人只是玩玩罢了,从未对谁认真过。 可……虽然他们距离不算近,但老夫人仍然很清楚地感觉到爱孙这一吻的投入 程度。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阎老夫人微微一愣,电视八点档的剧情真实地 在她眼前上映,她那在异性面前一向吃香的孙子,竟惨遭滑铁庐,调情失利,被那 名俏生生的小女娃甩了一巴掌,教她怎不大吃一惊! 尤其她那自尊心强烈、自大、脾气极坏的孙子,不但没反击,反倒急巴巴的去 追人家。一抹奇异的光芒掠过眼底,老夫人深思着,尧儿被放任太久,是该收收心 了。 ***** “馨儿!”阎性尧匆匆赶上怒气冲冲的佳人,扯住她的手臂立即往回拉,王宁 馨登时回身撞入他怀里。“有话当面说清楚,不准你每次心有不满就转身跑开。你 当我是什麽?” “我当你是什麽?你这个大色狼还有脸问?你又当我是什麽?”王宁馨绝丽的 小脸涨得通红, 在挣脱不了他强硬的箝制後, 她气得抡起小拳头槌打他的胸膛。 “可恶,等着你临幸的女人多的是,要吻为什麽不去找她们?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你怎麽可以……你凭什麽!”越想越气,她打得也越急,像在擂鼓似的打得 咚咚作响。 “住手,馨儿,别打了!”打架惯了的阎性尧武学底子深厚,根本不在乎这点 痛,只当她在帮他按摩,可是瞧她激动的模样,生怕她气坏了,他连忙抓住她的小 手。“你这麽生气只会伤了你自己。”瞧她白嫩的小手都红了。 “放开我,不用你假好心。”她疯狂地想挣脱他的手。 “馨儿!”他斥喝一声,就是不肯放手。“吻都已经吻了,又不能收回!都已 经做了的事,你还想怎样,现在生气也来不及了。” 王宁馨顿了顿,小嘴撇了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水,四处 奔窜。“笨蛋,你怎麽可以吻我?我又没得罪你,你怎麽可以这样欺负人?” “我……我不是……”他真是有苦难言,看她哭得泪汪汪的小脸,他叹口气抱 起她,坐在花园供人休憩的石椅上,将她放在腿上固定住,不让她挣脱,一手抬起 那泪湿的小脸。“我吻你不是为了惩罚你,你怎会这麽想呢?天知道我是多麽的想 要你,想得我心都痛了。”他的视线紧紧凝住她的,眼神痛苦又深刻,他苦涩地道: “每当你用冷冷的眼光瞪着我时,你知道我的自尊心受到多大的打击吗?而你竟然 告诉我,你讨厌我的原因是因为我讨厌你,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我喜欢你都来不 及了,怎会讨厌你?若有『恶狠狠』的眼光,也是为了掩饰我对你的渴望啊,绝不 是当你是怪物,相信我,你真的误会了。” “你……你喜欢……”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教王宁馨傻了眼,呆呆坐在他腿上 忘了挣扎。怎麽可能?她圆睁着被泪水洗得清澈发亮的眼,震惊地看着他。 “没错!”吐出积压已久的感情,阎性尧心情有如晴朗的沆空,轻松得不得了, 她惊呆了的表情,映入他眼帘,也可爱得令他心动。紧紧抱住她软软的身子,脸埋 在她的颈窝里磨蹭,嗅着她迷人的馨香,他迷眩不已。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本来还在头痛该用什麽方法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不过 ……现在既然误会解开了,那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我会好好 疼你,也不用再压抑对你的感情,以後你不必担心我会再用恶狠狠的眼光瞪你了。” 他的口吻彷佛王宁馨已经是他的乖乖女朋友。 瞧他说得轻松,王宁馨却好像在坐云霄飞车。当他的女朋友?!在一阵恍惚後, 她摇了摇头,终於及时清醒过来。 “不要,我才不要当你女朋友!”开玩笑,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即使她再不懂 世事,也知道阎性尧的“女朋友”是危险性很高的位置。 “你说什麽?”瞪着她的眼睛黯深下来,“山雨欲来”的表情充满威胁。“有 胆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说一遍,我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她不怕死的重复,跳下他的大 腿和他面对面,“想加入『阎性尧亲卫队』做你女朋友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 我自认个性恬淡,过不来『你争我夺』的生活; 我还想过点清闲的日子,所以…… 谢了!”阎老大的“亲卫队”竞争之激烈,已达骇人听闻的地步,她自认无趟浑水 的能耐,也没那个兴趣。 阎性尧的女友之多,足以组成军队还有剩,尤其她还曾经亲眼目睹他和他的女 友亲热的场面,差点害她做恶梦。 “我再说一遍,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个,至於什麽『亲卫队』的,我才不管那 是什麽垃圾!这件事我说了就算,下星期一上学时,我会公告给大家知道,这麽一 来,我相信没人敢冒生命危险欺负你。”说完,他转身走回主屋,多说无益,时间 久了,她就会明白发泄用的“女伴”和要疼爱的“女朋友”是不同的。 自今天上午卸下总老大之职後,以後他有的是时间来改正她的观念。累了一上 午,他现在只想回房休息。 什麽?她愣了愣,“站住,阎性尧!你……你把话说清楚,站住!你到底……” 王宁馨跺脚追了上去,公告给大家知道?!她心底突然泛起阵阵寒意,忍不住打个 冷颤,他不能这麽做啊: “喂,我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阎……”清脆的声音追着 阎性尧闯进阎家气派的大厅。 阎性尧不理追在背後的王宁馨,对坐在大厅里的阎老夫人””他的亲你你点点 头,算是打招呼,顺口对站立在一旁的管家交代: “王嫂,马上送些可口的小点心 和果汁到我房里。”长腿停也不停,悠然自得地往楼上他的房间走去。 可怜的王宁馨喘得半死,根本没瞧见大厅里的其他人,更不可能发现自己是众 所瞩目的标的,眼中只容得下前面的背影,“喂,我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啦……你不 能陷害我,我……真的……” ***** 王宁馨一如往常地踏进教室,原本尝杂如菜市场的教室登时一静,诡异得让她 觉得有些奇怪,她扫了众人一眼,只见大家都用一种奇特复杂的眼神看她,大概不 是什麽好事吧?等了五秒,见不到反应的王宁馨也不再好奇,耸耸肩走回她的座位。 反正一定会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麽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果然马上就有人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发动攻击…… “噎,看看是谁来了?这位不是我们的沆才资优生王宁馨王大小姐吗?”南宫 秋月甩开好友的拉扯,走到王宁馨面前,神情充满激愤不屑,轻蔑的声音尖锐刺耳。 “南宫同学感冒了吗?声音怪怪的。”王宁馨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她当 然听得出来她的蓄意挑衅,却不想和她的恶言相向,因为有失淑女风范。 “你……”南宫秋月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不错嘛,书读多了果然有点好 处,连骂人的话都那麽婉转好听。哼!就是有人外表斯文,却一肚子男盗女娼,全 然不知羞耻为何物。” “南宫秋月,你别太过分了!”有人听不下去了。 “我过分?她抢同学的男朋友就不过分?”瞪了不平者一眼,她嗤笑道: “怎 麽,我骂王宁馨,你心阚了?别痴心妄想了,人家已经有护花使者,要心阚也轮不 到你杨国书。” “你……”杨国书比不上她的尖酸刻薄,又羞又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才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你心里在想什麽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杨国书也 是有爱慕者的,马上有护草使者声援。“你以为阎性尧和你姊姊南宫秋水分手之後, 就会找你当下一任女友吗?别傻了,他和你姊分手已经是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人 家都不知换几任女朋友了,阎性尧如果要你早就找上你了,不会让你苦苦等候直到 现在都还没消息。”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南宫秋月涨红了脸。 “没有?”她不屑道: “你刚才骂王宁馨『抢同学的男朋友』,你可不可以说 明一下这位『同学』指的是谁?” “你管我指谁,你是什麽东西?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明明是,她也要打死 不承认。 班上同学分成两派人马,顿时吵得不可开交,比早上的菜市场还热闹。 而被凉在一旁的当事人王宁馨却快气死了。 该死的阎性尧,都是他害的,他最好不要出现! ***** 冷傲的王宁馨V.S.剽悍的阎性尧?!突兀而奇特的对比,让这个消息如火如荼 地在“华苑学园”沸腾了起来…… 从早自修开始,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王宁馨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来应 付来自四面八方、蕴涵各种涵义的眼神和询问,本着“谣言止於智者”的宗旨,不 管别人如何好奇,她就是看也不看一眼,更别说回答了。 但她什麽都不说,不但没能稍减众人的好奇心,反而更加勾起他们的憬知欲望。 可能吗?冷漠的资优生和师长们争相回避的学生老大? 这个疑问挂在每个人的脸上,但有了被群众“削”得很难看的南宫秋月为借镜, 虽然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消息是真的,还是有人恶作剧?却也没人敢出口询问。 不知那有理说不清的阎性尧是怎麽散播谣言的,速度之快,连老师们都知道。 还好!王宁馨偷偷地吐了吐舌头,身为老师总有点基本修养,明明好奇个半死,也 只会用“关爱的眼神”偷瞄她,没人真的问出口,不过这也够她懊恼了。 终於熬到第七节课!王宁馨疲惫地闭了闭眼,没注意到班上突如其来的肃静, 今天总算教她体会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的真义,这全要感谢那可恶又可恨的 阎性尧,她咬牙暗恨。 “累了吗?”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王宁馨像被针刺到似的,忽地睁开眼瞪住他,咬牙低声道:“你还敢来?” “为什麽不敢?”他像听到什麽笑话,对她露出个邪笑,毫不在意……不,应 该说很得意两人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顺手帮她收拾书包,他以全班都可听见的低 柔嗓音道:“利用下课时间来探访我心爱的女朋友有什麽不对?” 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阵刺耳的抽气声,事实如何,已是不言而喻。阎性尧已 达到他的目的,现在王宁馨就算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你……”王宁馨跳起来想捂住他的乌鸦嘴却反而落入他的臂弯里。 “看你这麽累,大概也没什麽精神上课,不如今天就提早下课。” 阎性尧左手抓起她的书包,右手勾住她的纤纤细腰,以轻柔但不容反抗的力道, 将她押出教室,既温柔又体贴的模样美得像幅画,让教室里的一票人瞧得是既羡慕 又嫉妒,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但身为主角之一的王宁馨却没有同感。 “你到底想怎样?”对他的霸道,她心里有着不满,但更知反抗他是没用的, 只会招来更强势的箝制。 “我们去看海!”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公然翘课。 ***** 重型机车嗄的一声煞住,阎性尧温柔地抱下王宁馨,除下安全帽的她,脸色有 些苍白。 这是王宁馨第一次乘坐机车,很新奇也很刺激,但竞风般的速度却教她晕眩。 波浪卷发黑亮润泽,宛如鹅毛般细柔地衬托出白皙的小脸,衬得精致的五官剔 透亮眼,平日只觉青春俏丽,但此时明显的黑白对比,却让人更加感受到她的娇弱。 阎性尧拨开她汗湿贴在颊畔的柔细卷发,担心地盯着她雪白的容颜道:“馨儿, 你还好吗?”他只想着让她分享与风竞速的畅快感,却忘了娇贵如她,可能会不适 应。 阎性尧是蛮横的,他的霸道和强硬,让她气愤、让她无奈,但她还可以维持理 智,可是面对他这种腻人的温柔,她就是没办法,反而怕了起来。 不习惯地避开他少有的温柔,倚着他的臂膀转头面向大海,深吸了口气,海边 特有微带咸味的清新气息立时充满整个胸臆,方才的不适,全都消散一空。 “嗯,只是有些喘而已,没事的。” 十月末的北海岸,灰蓝的沆空映得海水深碧如墨,来自东北的狂风卷起如山的 海浪,一波波、汹涌地攻向两人立身的黑色巨岩,激起无数雪自的浪花。澎游的气 势教王宁馨不自觉地倚进阎性尧护卫的臂膀。 无涯的大海自有它的魅力,即使最伤怀感伤的骚人墨客,也要见之忘忧了。王 宁馨挣开他向前走去,迎风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迎接狂风,享受临虚御风、飘然成 仙的快感。 “哇!” “小心!”阎性尧大步一跨,及时将她扯回怀里牢牢地抱住。呼,只差那麽一 点点,他的小女朋友真的要成“仙”了! 他吓得半死,她却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只歪了歪小脑袋,答说:“好……”一 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怎样形容眼前的景色才贴切。 “好危险!”阎性尧没好气地屈起食指敲她的小脑袋。 “痛哪!”她抱着头哇哇叫,回转过身子瞪住他,“你怎麽可以动手打人?” “连命都敢玩的人,还会怕痛吗?”想到刚才的惊险镜头,他又狠狠敲了她一 记。 “唉,别敲、别敲,我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嘴硬,马上就会有一颗 释迦头出现。 阎性尧倚着漆黑发亮的重型机车,一手将她勾至胸前,大掌拨开她护住小脑袋 的小手,轻轻地揉着,动作温柔得很,但嘴巴却凶狠的威胁道: “再敢玩命,看我 怎麽修理你!” “你……你走开啦,我不要你了,你会打人,我才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她不 悦地嗔道,嘟得高高的红唇,不自觉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连王宁馨也没发现自己 是在向他撒娇。 为了生命安全,这次她一定要将话给说清楚不可。 “你又胡说些什麽?我向来一言九鼎,我说你是你就是。我又没问你意见,谁 说你可以拒绝的?”阎性尧瞪着她。 “你……”她气闷地说不出话来。 “你乖乖听话,我会很疼你、对你好。”他亲了亲她苹果般红嫩的脸颊,安抚 地道。他当然知道她的不平,却无意更改心意。 什麽话嘛?王宁馨顿觉脑袋隐隐抽痛,算了,像这种不知人权为何物的专制暴 君,想必也不知道什麽叫作“尊重”,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王宁馨也懒得多说了, 感情本来就该有双向的沟通才能维持,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麽?” “散心啊,不然还会为什麽!”瞧着她犹忿忿不平的娇俏模样,阎性尧胸口顿 时涌上一股莫名的骚动,猛地用力,深深地抱住她。 她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做……”她才说了一个字,便被截断。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看看海浪、吹吹海风,很快的 心情就会平静下来。”他强自压下心中的激荡,俯下头抵住她的额,轻轻诉说着。 “像你这麽霸道的人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实在很难想像。虽然我心情不好 的原因是来自你的陷害,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她昏昏然地倚在他的胸口 调侃道,虽然她口里是在调侃,但前所未有的温驯举止,却教他感到惊喜。 王宁馨突然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啊,她竟然忘了自己吹不得风,这下子铁定要感冒了。 “你生病了?”他也惊觉到怀里的人儿温度有些高,本来还觉得她红红的苹果 脸很可爱,他和她脸贴脸,突然大叫:“你在发烧!” 难怪她会突然转了性,变得乖巧。 “应该是吧。”她点点昏沉沉的脑袋,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原来头痛是因为生 病了,不是被他气的,刚才真是误会他了。“我向来吹不得风的,一吹风就会着凉。” “该死!你脑袋装的是浆糊吗?这麽重要的事怎麽不早点说?”他立刻将她抱 上後座,脱下身上的外套包住她,拉过两只袖子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腰部。她现在浑 身虚软无力,他可不想到了医院才发现女朋友不见了。 “人家忘了嘛!”软软的嗓音咕哝地抱怨:“你好坏,人家生病了,你还吼我?” “你……”算了,现在看医生最重要。 ---------- 炽天使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