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 来沈阳上学一年多后的我,习惯了喜欢宝岛台湾五月天乐队的歌和北方五月间 的种种。 也因此,很南的五月天乐队和很北的北方五月天气在我这产生了联系。 五月天之所以叫五月天传闻出自于其成员玛莎MSN 的ID号mayday,但我想至少 他们也是喜欢五月的,这么美好的五月又怎么会令人生厌呢? 五月的故事,就像化在清水里的墨滴,毫无规则地向下扩散开去…… 本来以为学校会放四天,因为4 号是周日。 不过学校之所以称为学校,就意味着当你吹起与学习相悖的愿望泡泡时,它就 会毫不留情地把它戳破。 所以,很不情愿地从导员那收到消息:四号周日上周五的课。 “如胶似漆”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初定关系的男女似乎是再恰当不过了,而模糊 间正处于这一阶段的我和依一自然也不能免俗,而且对于这份俗套更有无尽的不舍。 在如此频繁地接触之下,通常对于恋人会有个更好更深入的理解。所以我也渐 渐发现,依一并非如表面上显示的这么孱弱,在这之下藏匿的是她的聪慧和坚强。 某些人就是如此,看似纤弱却坚毅异常;而另一些人看似蛮横,内心却相当的 脆弱。 人活一辈子总会为了一些不愿透露的原因隐藏些什么,外表看起来再开朗嬉闹 的人也说不准心里藏了多少伤心流泪的往事,只是它们已成过去或只有笑容和嘈杂 的环境才能让其远离那些曾经的忧伤。 文学社的活动在周一至周五是每晚都有的,当然其内容也无非是交流下阅读及 生活心得或是互相推荐些好书。所以几乎没有出勤的硬性要求,想来没人拦,想走 也没人留你。 周六周日就有点不同了,要求在没啥要事的前提下按时到社里报道。一般是早 上八点报道,具体待到几点则视当天社团活动内容而定。要是没啥事,大家见个面 闲聊几句就可以走了。 虽然4 号上的是礼拜五的课,但它的的确确是周日。 不知道是出于文学社领导集团对学校指鹿为马愚弄新中国高级知识分子的极度 愤慨,还是柳大部长自己的个人喜好。 文学社发布了通知,4 号照常举行例会,只是时间定在了晚上7 点。 收到玉晴邀请的依一自然是要去的,而一贯以为她“披荆斩棘、保驾护航”为 宗旨的我自然也是免不了随驾同行的。 是夜,晚风习习,星光闪闪,正是携良妻美眷徒步游园共赏明月的不二佳时。 百草丛中一对对情侣在饭后惬意地坐拥低语着只有两人才能知晓的秘密,真是 不得不让人春心大动,思绪万千。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很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到现在我都没看出这算是优点还是 缺点。 在这样的暧昧气氛地感染下,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要挽着依一的手。 本能地,我把插在裤袋里的手慢慢掏了出来,很不自然地搓揉了一阵裤边。 依一在我的右边,所以如果要采取行动,我动用的会是我比较常用的右手,这 样就提高了我准确握住她的左手的概率。 似乎听过有首歌叫“我的左手旁是你的右手”,而且是个女歌手唱的,所以我 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符合常规的,这又增添了我握上去的勇气和信心。 “依一,你看,今天的月亮多漂亮啊!”为了分散依一的注意力,我想出了这 个老桥段来把这场戏成功演绎下去。 “咦,今天没月…”还没等她说完我的右手就义无反顾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依一侧着头望向我,借助自习室发出的昏暗灯光,我还是看清了她那双盈盈秋 水般动人的眼睛所传达出的讯息——那是甜蜜。 恍然间,我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个令我魂牵梦绕而再也无缘的女孩。 依一同她是如此的相似,就连那温婉若水的双眸也都同样地对我致命。 对于依一的注意,起初应该也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她。 她,叶葎,我的初恋。 虽然没有结果,但她是我第一个让我辗转难眠的女的孩的事实是那么的证据确 凿。 葎草是常见于野外空地的杂草,很普通,而她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只可惜,在如此优雅气质之下的她竟是个这么玩弄他人感情的人。 但即便是如此,我对她的感情依旧是那么难以遏制,就像个两腿都陷入沼泽的 孤者,此时环境给予他更多的只是陷得的更深而非抽腿脱困。 诚然她已成为我遥不可及的遗憾,而此时的依一却是如此的真实。 但这份真实又令我如此的不安,我对依一的喜欢难道只是源于对叶葎的遗憾? 不,我应该早已斩断了对叶葎的愁肠,我应该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依一的。 而那些“应该”是不是就那么的立场坚定呢,茫然…… “你俩干啥呢?在大街上还眉目传情啊?”冷不丁地玉晴不知从哪处后冒了出 来。 “啊!”依一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并未挣脱我软软握着她的手掌。 “额…”我一时词穷,刚刚凌乱的思绪很适时地被打飞了。同时握住依一的右 手也抓地更紧了,有种一松手依一就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 “那走吧,还楞着干什么?”玉晴催促道。 于是,我俩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学生,乖乖跟着玉晴走向了文学社活动室… … 只要部长到场,文学社的例会一般都是由部长主持的。 所以,很幸运地,我能观一睹玉晴在讲台前的风范,当然那是从正面角度讲的。 从阴暗面讲,也就是说我又要浪费宝贵的青春去听玉晴就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所 做的无趣陈述了。 虽然很多人从小就很鄙视中国人动不动就开会的习惯,但是不得不承认其中的 大部分人长大了之后又传承了这个他们鄙视很多年的传统。 当然,很多时候开会还是很必要的,但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动不动就开 个全体大会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今天例会,我们有幸请来了一位过气不久的言情小说作家,冷冷冷同学,大 家鼓掌。”大家很合拍地鼓掌附和,更是不由参杂着无数不知寓意的欢声笑语。 玉晴站在讲台上第一句话就令人大跌眼镜,不过我良好的抗击打能力还是让我 足以承受这一场面的冲击力,为了不失礼节,我只能站起来笑着说,“呵呵,谢谢, 谢谢。” “冷大作家,不如借今天这个机会来台上说两句,谈一谈你当作家的心得?” 玉晴似乎从来没有放过羞辱我的机会,虽然前段时间有些不符常理地安分守己,但 是完全可以从生理及身份上猜测到可能是因为事多没闲情再理会我。而这个推测如 果被证实了,也就从侧面说明了,我似乎就是她消磨时间,遣散的寂寞的小帮手, 地位可见一斑呐。 “额…”我询问地望向依一,依一要是不让(当然,可能性几乎为零),担心 我出丑,我也就正好寻这个“老婆不让”的理由安分呆着;依一要是让我上台,那 无非就是对我的信任和鼓励,我也就更有动力了。 有人说谈恋爱了,顾及的东西或者说羁绊就多了。其实相对的,你的动力也更 加强大了。既然谈恋爱了,就做什么事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得考虑到 另一方的感受,“互相关心、相互在意”里强调的“互动”是我奉行的恋爱哲学里 的关键所在。 “去吧。”依一微笑着回应道,而后我欣然走上了讲台。 “咳…嗯。”台下一阵欢笑,自我感觉清嗓子的动静也不是很搞笑啊,可能书 看多的人都比较敏感吧。 “大家好啊。冷冷冷是我的真实姓名,不是笔名啊,应该还算好记吧。作家其 实是个职业,就像工程师、行销经理之类等是个职业名称。换句话说,如果称为‘ 作家’就应该是靠笔杆或键盘吃饭的。而我和在座的很多同学一样,是靠爸妈吃饭 的,所以我不能算是个作家,更谈不上有什么心得了。这一点,似乎你们的柳大部 长一直搞不太明白,所以我在这个解释主要是给她讲的,不知道柳大部长对这个解 释还算满意?”我微笑着望向玉晴。 “满意满意,你继续吧。”她笑着回应我,大有秋后算账的寓意。 “嗯,满意就好。虽然我不是作家,但是既然柳大部长给了我这一个难得的上 台机会,我还是想好好珍惜和大家多说两句的。这次是陪我女朋友来的,算是第一 次参加文学社的例会,”说话间,大家都充满暧昧地望着依一小声起哄,以致依一 羞得不敢抬头, “咳…所以,也不太清楚大家平常开例会都讲些什么内容,我就随便讲两句, 毕竟不是名家讲坛,说的话不大可能那么精辟又耐听,要是讲错了大家也多多包涵。” 我微微理了下思路,然后说道, “大家参加文学社,自然是对文学感兴趣的,当然这里面也分为只是爱看书的 和爱看同时又爱写希望成为作家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别人的。对于爱看书的同学, 我能想到的建议就是最好远离快餐性质类的书,这类书你看的很流畅,同时忘得也 更快更彻底,看和不看没啥区别。至于说什么书才算好书就要看个人品味了,也没 什么太大区别,能够从中悟出些有用的东西的那就是好书。对了,好书有一个特点, 就是需要静下心来看,也就是说急躁的时候看不进去的可能就是好书了,这个观点 呢似乎有点偏激,纯属个人见解啊。”我停了一会,休息会并未接下来的话想一下 稿,接着说到, “至于有成为作家理想的同学呢,我的建议就是:一来,你要多看看著名作家 写的书同时参考下古文,目的是学会怎样更好的叙述和描绘场景人物,从而打下坚 实的写作基础;二来,大家要多留意生活,在得到启发或灵感之后要及时记录下来, 很多灵感是会被遗忘而错过的,事后你可能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刚刚得到的灵感, 由灵感汇成的文章才更有可读性,才能更加深刻地触碰到人心深处的那根弦。所以 总的来说,‘多看多想多记’就是对这类同学我能给出的意见。”感觉说的差不多 了,整理了下思路开始结案陈词, “别的似乎就没什么了,我也没什么发言权,大家要是觉得好就呢就借鉴下, 要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更好呢不妨就按照自己的来,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而每个 人都有成功的可能,只要能持之以恒,坚定自己的立场,我相信大家一定能达到自 己的预期目标的。谢谢大家能耐心的听我讲完,谢谢大家。”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在 众人面前说这么多话,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一讲完我就灰溜溜下台回到依一 身边了。 由于我下台比较匆忙,没给玉晴反应的时间,以致当我走下台,玉晴还没反应 过来说上一句“好,大家鼓掌”之类的结尾套话,因此气氛看似很尴尬。 “好。”不知哪个女生轻喊一句,跟着大家顺势鼓起掌来,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嗯,冷同学讲的还是很有意义的,大家可以好好借鉴下。接下来回到我们的 主题……”玉晴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看过一篇报道说,人们说话耗掉的能量极少,即使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年,释放 的能量连一杯水也烧不开。 照今天看来,虽然可能消耗的能量很少,但损耗的口水是绝对不会少的,所以 喝了半瓶矿泉水才缓过来。 再仔细想想,上面的那个报道的比喻似乎有些不妥,要是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年, 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脸部抽筋到肌肉硬化。 “没想到,你小子在台上讲话还人模人样的嘛?”散会后,玉晴在回去的路上 悠然说到。 “额…难道我长的不像人吗?”我不由反问道。 “像,像极了!哈哈!”很少看到玉晴在除了暴虐我时这样开怀地笑。 “呵呵!”依一在一旁也小声笑道。 “额…”整最后意思就是我不是人但长得像人呗,很显然,此时的我已经没有 当初的才思敏捷,对世事洞若观火了。 曾听谬闻,男女在热恋的时候普遍智力有所下降,如此看来此论并不是很谬啊。 当然,为了一辈子的幸福,暂时的反应迟钝还是值得牺牲的。 只是这幸福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么清澈完美呢,我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