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真假难辨(3) 闲扯一会儿,二舀拾掇东西,准备往阎晓屋里搬。大张推门进屋,差点把二 舀怀里东西撞翻。见二舀装束不同往常,大张又打起俏腔,说这点小事儿吱一声 就行了嘛,还用动李副处长大驾,瞧把这身新衣服都弄脏了,多有损一处形象。 说着,弹了两弹二舀衣襟。二舀本来就挺别扭,被大张一顿嘲弄,心火直冒。想 收拾他几句,又觉身份不同往常,况且,没当上副处长的心情,肯定不好。于是 说,谢谢你的好意,这点东西我能解决。大张讥讽不改:哈哈,当了处座就与以 往不同,看人家穿的,啧啧,裤线直楞得能削土豆皮,是不是这官一升,心事也 多了?嫌咱弟妹肥了点?据我多年观察,无论什么人,一当上官,想法就多,恐 怕兄弟你也逃不过这铁律。二舀平静地说,让你猜着了,想法是有,不过不像你 说的,我正构想一则现代版幽默。大张说,你有点不务正业了,一门心思搞啥幽 默,都照你这样,国有工业能从锅底捞出来吗?再说,整幽默一般人可玩儿不了, 算不算幽默、幽默得如何,在工业局这一亩三分地儿,可是我说了算。二舀说, 我这个幽默并不长,外国搞最短小说征稿比赛,获得一等奖的只八个字。我没那 么大能耐,不过也蛮有意思。 “还是废话少说。”大张一屁股坐在桌上。 “既然想听,那我就不客气了。”二舀撂下手里东西,“话说有位作家在构 思一幽默小说,不想隔壁卷毛狗进屋爬到桌上。那作家见这狗太没礼貌,先是责 怪邻居管教不严,后来又觉不妥,原来那卷毛狗已不止一次在作家桌上拉屎撒尿 了,因此作家开始自责起来:毕竟那是一条狗呀,如果同狗斤斤计较,那不把自 己也当做狗了吗?他妈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大张愣怔一会儿, 才觉吃亏,掰二舀手腕,说你这个“二骡”,真不是物种,气煞我也,待我得空 儿,非同你战上三百回合不可。 阎晓见二舀东西摆了一桌,想帮忙,被二舀拦住,说这不是美女干的。阎晓 说,看你今天穿的,根本不是准备干活的,是想给谁看的?二舀想,今天怎么了, 一说话都与穿戴有关?于是对阎晓说,阎姐,我今天的穿着有啥问题?阎晓还真 的细细地打量起二舀来。二舀也打量着阎晓,发现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她,目光溢 出几分妩媚,使二舀的心紧跳了几下,脸也微微热了起来。阎晓说,其实就是反 差有点太大。那身夹克,体现你的自然本色,这身西服把你整得有点艺术家风度。 阎晓的话虽然发自内心,甚至使二舀对阎晓有一丝感激,但并没有改变他对刻意 打扮的成见:人为什么总要乔装打扮呢?无非想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是想 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掩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