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替他着急 “是谁?”“是明明。” “他?” “明明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为咱们钓螃蟹,咱们回去不劳而获,有功之臣不应该 是他吗?” “啊!应该,应该!” “快到中午了,说不定明明已经钓足螃蟹急着咱们回去炸烹哪!快走吧!回去 晚了他该不高兴了。” “好,咱们马上下岛返回游艇。” 两个人意见取得统一之后,双双沿着上岛时的路线拨草分技、牵藤扶葛,正走 着就听王悦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走在前边的郝基玉转过身,三步两步窜到眼前。” “我,我让蛇蛟了。” “蛇?郝基玉朝着王悦手指的方向,果见一条带着环状花纹的蛇尾一摆,随即 迅速的消失在草丛里了。” “是金环蛇,你……” “我没注意,踩到了它的尾巴,它才……” “不要紧,只要马上吸出蛇毒,回到船上咱那有特效药,敷上后很快就好了。” “吸蛇毒?怎么吸?” “用嘴吸。” “用我的嘴?” “你的嘴怎么行,得用我的嘴。” “啊,你!” “怎么,不好意思?你没听说一个女人都应该有三不背吗?” “哪三不背?” “一不背父母;二不背丈夫;三不背大夫。” “可你……” “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你当然不能背着我了。” “这……” “我可告诉你,这蛇毒很厉害,如果耽误了这条腿就交待了,没腿的维那斯和 没有胳膊的维那斯一样,再美也是个残废。” “好,好吧。” 王悦无耐,只好伸过那条被蛇咬过的,已经感觉到有些许麻木的右腿,她慢慢 挽起裤角,露出了她那像鲜葱嫩藕一样的肌肤,那留在上面的几个红色的,比米粒 儿还要小的蛇齿印儿竟同梅花落在雪地上一样鲜明,一样耀眼。虽然裸露的面积很 小,连周边都算在一起,充其量也不过三五公分,然而这三五公分,对一个敏感的 异性的吸引力与诱惑力,以及由此所产生的刺激,是相当之大,相当之强烈的。就 像管中窥豹一样,虽然只看到一点,但以点代面的联想是无穷的。你看,面对此情 此景,就连对女人的免疫力比一般人强几倍的郝基玉,也难免有些失控,不然他为 什么一个劲儿的干咳哪?但他到底与众不同,他能用高出水面几倍的,理智的大堤, 挡住风涌而起的感情的潮水,他郑重其事的俯下身去,张开他那两张肥厚的,足以 使女人着迷后主动投怀送吻的嘴唇,对准王悦腿上的伤处,像牛犊儿跪乳一样,猛 吸起来。他边吸边吐,吐出来的血全是黑紫色的,直到把渗进蛇毒的黑紫血液全部 吸出,见到鲜红血液的时候,他才算罢休。为了防止伤口渗血,也是为了慎防尚有 余毒继续漫延,在缺少包扎物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的扯烂了自己金利来短袖衫儿, 给王悦做了一下简单的,但很有必要的包扎…… 开始他搀扶着王悦,后来他看她一瘸一瘸的,速度太慢,怕耽误上药,他干脆 弯了腰让王悦爬上去,说他背着她走要快一些。 王悦不肯,可经不住他一打二吓唬,为了不至于像他所说的成为缺一条腿的维 那斯,她只好听他的命令,乖乖地爬扶在他那宽大厚实得像山一样的脊背上。 他一口气儿把王悦背下了小岛,来到艇上一看,明明已经钓了半桶螃蟹了,那 些多肢多爪的小动物,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沿着桶壁往上爬,但还没有爬到中间就都 掉下去了。明明见爸爸背着他的老师,又见他老师的腿上缠着绷带,知道是出了事, 但因从何起,事从哪发他不清楚,忙放下手里的钓线,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问: “爸爸,王老师怎么了?” “让蛇咬了!” “蛇?是什么蛇?” “金环蛇” “哎呀!我在动物园里看过那种蛇……那……可是毒蛇呀!” “毒已经吸出去了!” “那得赶快上药啊!咱们那专治蛇毒的药不是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船舱内的急救箱里。” “我去拿。” “好!我去准备盐水,为她洗洗伤口。” 明明像一条灵巧的小鱼似的,一抹身便以训练有素的爬行本领迅速的爬进了船 舱;与此同时,郝基玉也三步两步窜进了厨房,待明明拿着药瓶二番爬出舱门的时 候,郝基玉已经用盐水为王悦洗过了伤口。他接过明明递上来的药瓶,打开胶盖儿, 在王悦的伤口处,小心翼翼地洒上了一层银灰色的粉沫。据说这种跟蛇一样阴森可 怕的粉沫,是他们老郝家的祖传秘方,不过,你别看那粉沫颜色阴森可怖,还真管 用,洒上去不到一刻钟,伤口本身的灼痛,以及由它所引发的整个一条腿的麻木感 全然消失了,看着她张美若花朵般的脸上又重新精神焕发,华彩飞扬的时候,父子 俩都如释重负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摆脱了紧张氛围的明明,轻松下来之后, 眼珠一转来节目了: “哎!爸爸,你忘没忘记,你过去曾领我到木偶剧团看过一出戏。” “木偶剧团到是去过,看过什么戏可不记得了。” “我记得,叫猪八戒背媳妇。” “噢,我想起来了,那出戏很有趣儿,你当时笑得把裤子都尿了。” “刚才我又看了一遍猪八戒背媳妇。” “啊,你又看了一遍,在哪儿?” “就在这儿?” “对!是两个活人扮演的。” “活人?” “比木偶演的精彩多了。” “两个活人?是谁?” “是……” 戏,发展到这儿,已经接近尾声了,早已心知肚明的王悦,见郝基玉那个傻观 众,被一个五岁的小儿子愚弄来愚弄去,不仅无所查觉,相反津津乐道,她真替他 着急。 其实早在明明刚一进入角色的时候,王悦就知道他要借题发挥,出他们两个大 人的洋相,她想出头制止,但她考虑再三,没有轻举妄动,一是他们爷俩像说相声 似的,捧逗严紧,一隙不透,她找不到切入的机会。二是她认为一般小孩子都有一 个特性,往往你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要去干,你要出头制止,不仅不能揍效,有 可能还会起到抱薪救火的作用,为此她一起在等待机会,现在看是火侯了,也就是 说,她果她再不创造机会强行切入,那小猴头卖完关子一抖包袱,他们两个可真的 要难堪了。想到这儿,她就在明明准备抖包袱还没抖的时候,冷不防,从斜里穿插 进去: “明明,你又要搞恶作剧,不许胡闹!” 明明听老师叫他,偷偷瞟了她一眼。 他见老师脖子粗脸红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猜测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她 怕他把事情说破让她难堪,她是在向他提警告,让他晓以利害哪! 调皮的小东西,他竟然懂得调大人的胃口,对老师的警告故意摆出听而不闻, 视而不见,我行我素的姿态,弄得王悦干着急,没咒念,只有忍气吞声,听任他的 摆布。 “明明,你,你在搞什么鬼?”一直蒙在鼓里的郝基玉,从王悦对明明的态度 上,发觉有些不对,他不问王悦,反问明明。” 明明转过身指着他的头说:“你这猪脑子和人脑子就是不一样,实在太笨了, 难怪你老上孙猴子的当!” “啊!闹了半天,你说我是猪八戒?” “难道不是你一口气把我老师从荒岛背到艇上来的吗?” “啊!原来你真的说的是我?你这小混蛋,竟然敢同你爸爸和老师开玩笑,简 直太目无尊长了。”郝基玉这番话是对明明说的,但他的眼睛却在看着王悦。他想 从她的脸上找到明明恶作剧后她所做出的反应。说也巧,她就在他看她的时候,她 也正抬起头来看他,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四目相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