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明知道不可以出门,也答应过南宫寻隐绝不出门,可是何怜惜却阻挡不住 父亲的坚决,在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跟着父亲,因为实在不放心父亲一个人落 单。 “我们瞒着南宫出门不妥吧?”一路上,何怜惜不断劝父亲回去,但他却不 为所动。 两个人下了计程车后,立刻步入客满的餐厅里。 一进门就听见轻音乐声,男男女女也各自说说笑笑,整间餐厅的气氛自然又 轻松。会紧张酌,大概就只有他们父女俩吧! “放心,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不会有人笨到出现搞破坏,我相信池磊不会这 么冲动的。”每天困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就算池磊找不到他们,他也必须快点把 问题给解决掉。 “可是您不是答应过南宫要暂时避开一阵子的?我们就这样偷偷跑出来……” “你不是已经留下纸条告诉他我们的去处了?如果他厉害的话,就一定会看 见纸条上的留言。”何令自有一套说辞。 爸爸根本是在测试南宫寻隐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嘛! 坚持不让她打电话通知,只容许她在家里留张纸条。 “您怎么这样子啊?南宫是怕我们遇上危险才要我们禁足,人家是好心耶!” 何怜惜嘟囔着。 “好了,既然都已经出门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他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 异状。“我跟朋友约了见面,请他帮忙调查池磊究竟是不是‘雷’?另外,池家 夫妇到现在都还联络不上,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啊!”他心 急如焚,所以没办法呆呆在家等消息。 “爸爸找谁帮忙?”她问。 “一名熟识的高阶警官。”当年他跟庞风金盆洗手后,结识了一位交心的警 官,在现在这种复杂而且关键的时刻,他只有商请对方协助了。 何令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南宫不是说过会全棹处理?爸爸不必再冒险找别人帮忙了啦!”多泄漏一 次行踪就多增加一分危险性,这些天来仿佛从人间蒸发的池磊可是个危险人物。 “我自己也要有所防范,不能坐以待毙。”何令坚持已见。 不愧是父女,固执起来的时候连八匹马都拉不动。 一名男侍者端来他们点的餐饮,小心谨慎地将水果盘、饮料放置妥当,深怕 出了差错似的,大概是新加入服务业的菜鸟吧! “请用。”男侍者的声音好低沉、好低沉。 “谢谢。”何令觉得有点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请问你们在等人吗?”侍者又问。 “是……呃?!”何令声音一窒,那个侍者突然毫无预警地闪身到何令背后, 一个硬物抵上了他的背脊。 何令一颤,他的经验清楚地告诉他身后的硬物是根枪管。 “你……”何怜惜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劲,正要起身—— “安静,坐下!”冰寒的命令一出,何怜惜顿时僵住。 侍者缓缓抬起眼瞳来,迎上对面的何怜惜—— 他再度变了装,可是瞳孔中的冰凉让她一眼就认出他是——池磊! 完蛋了! “安静一点,若是引起骚动,整间餐厅的人也要跟着遭殃。”池磊的威胁里 有着说到做到的冷酷。 何家父女相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 “伯父,把磁片交还给我吧!”池磊微弯下腰,在他身后说着。看在不知情 的人眼中,只会觉得这两人在谈话。 “我没有把磁片带在身上。”何令回道。 “那就回去拿,我等。” “好,我们立刻回去拿!” “何怜惜留下,你快去快回。” “要我女儿当人质?!”他否决。“不行。” “再废话,我立刻开枪。” “你尽管开枪无妨。”池磊身侧突然出现一条身影,幽幽地道出他的遗憾与 喟叹。 池磊冷眼眯起。 “你来的速度还真是快。”在掌握到何令的行踪后,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 未料南宫寻隐竟这么快就现身营救。 “没办法,有长辈喜欢测试我的能耐,我只好拼了命地让他另眼相看。”南 宫寻隐愉快地朝何怜惜眨了眨眼。 “你不怕我开枪?”池磊威胁道。 “怕,当然怕,怕死了。不过,倘若有人命损伤,你也得用性命来赔偿。” 南宫寻隐对池磊的个性似乎有某种笃定。“我想,此时此刻的你不会选择冒险硬 拼,我很清楚你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猜错,一旦命没了,啥也别想玩。 “好,扯平,咱们有机会再战。”池磊果然如南宫寻隐所预料的一般,决定 偃旗息鼓,不敢在餐厅里引爆血腥冲突。 “池磊,回头是岸。”何怜惜开口劝他。 池磊没有情绪的眼眸扫了何怜惜一眼。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会再找时 间去要回磁片。 旋即离去。 危机解除了! 何家父女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令立刻低下头吃着水果盘。无颜见人呐,差点就搞出个大乱子,幸亏南宫 寻隐适时解围。 “该怪谁?”何怜惜瞅着父亲,不怀好意地问着他,谁教他顽固地非要出门 不可,差点就把老命给送掉。 “呃……”何令把饼干塞进嘴巴。“晤晤晤……”说不了话。“咳……”噎 到了。 “果汁。”南宫寻隐递给他。 “咳……谢、谢谢……”何令牛饮果汁,总算顺过了气。 “爸,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今天的险象要怪谁呢?”何怜惜穷追猛打 地迫问。 “呃……这、这……你这鬼丫头!存心要爸爸我出丑吗?”何令的脸色已经 羞惭得忽青忽红。 “这么不贴心的女儿,还是尽早把她赶出家门好了。”南宫寻隐一笑,给了 何令一个建议。 “喂——”何怜惜瞪大杏眼。这是什么话啊? 何令却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寻隐,表情愈来愈凝肃,非常慎重地想一想后, 回道:“好主意,我就把她赶出家门,由你来接收。” “可以。”南宫寻隐毫不迟疑地答应。 “就这么决定了!”这回换何令拍板定案。 “好!干杯,庆祝我们交易成功。” “喂——”何怜惜吹胡子瞪眼的。怎么就这样把她绐卖掉了? 可是这两人居然不理她,还拿起桌上的果汁干了一杯又一杯。 何怜惜又好气、又好笑,但,这种感觉很温暖。这股温暖应该可以一直延续 下去吧? 希望喽…… “咕噜?!”何怜惜一打开门,一头迷你猪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她 怀里头扑,一颗小猪头还在她柔软的胸脯上磨蹭磨蹭地,一副其乐融融的享受模 样。 “姐姐!” 甜甜的童稚声音也跟着响起。 “蹦蹦!”何怜惜抱着小色猪,又看着笑咪咪的漂亮小于,又惊又喜地问: “你们两个小东西,这阵子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见你们?” “除了玩乐以外还能去哪里?”南宫寻隐没好气的声音跟着响起。 “才不是呢!我是特意留下空间让姐姐有机会和爹地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啊!” 蹦蹦一副贴心乖小孩的模样。 “少邀功!”南宫寻隐敲敲他的小脑袋,又瞪向何怜惜怀中的咕噜。“小猪 哥,你若不快点给我滚开,我会让你变成烤乳猪。” 咕噜抖了抖肥肥的身子,仿佛听得懂威胁似的,立刻从何怜惜怀中跳下,躲 进蹦蹦怀中。 南宫蹦蹦拍拍小猪头道:“嘻!幸亏你逃得快,要不然爹地一定把你烤来吃 掉。”他们两人的感情果然如他所预料,进步神速。 咕噜可怜兮兮地缩在蹦蹦怀中,呼噜呼噜地猛喷气。 “你不要对咕噜这么凶嘛!”何怜惜又把迷你猪抱回怀中,咕噜逮到机会当 然又在她怀里磨呀磨地。 “幸好我第一次在七彩湖许愿时,看到的是咕噜的小猪头,否则要是看见另 一张男人的面孔,那可就惨了。”深信传说的她一定会去追逐的! 思及此,她突然怔住。 不明白啊…… 为什么樊好的传说游戏每一项都成了真,但在她身上,就不能成立?这是什 么原因? 她就与传说游戏无缘吗? 一种不完满的遗憾不断盘旋在心口…… “姐姐,你怎么了?抱着咕噜发什么愣?”蹦蹦问着失神的她,何怜惜的神 情好奇怪。 “没什么……”她甩了甩头,微笑起来。 “真的没什么?”南宫寻隐并不太相信她的说法,这妮子的逻辑有时候转得 和奇怪。“你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不做吓人的事。”他抢先提出声明。 “我没有要吓人啊!”她放下咕噜,倒了杯水喝着,掩饰心虚。“真的没事 啦!麻烦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怎么还会有事情呢?” “希望你说到做到,也别忘记先前给我的保证。” “我当然不会忘记。” 她虽然承诺着,但不知怎地,他却不敢轻信。 谁教这个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总是令他牵肠挂肚。 传说:男人与女人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是无法被渗透地紧紧挨着的。这种 关系就像是贝壳一样的密密合合,不可能被分开。 可是有一天,本为一体的人类却硬是被拆开来,拆成了男人与女人,而且失 离了。这种情况就好像本是最密合的贝壳遗失了另一瓣,于是,为了完整,就必 须去找回那份遗失的,跟自己最契合的对方,再重新融合为一体,这样人生才能 够得到真正的完整。 这是紫贝壳戒子传说的成因。 所以,恋人若能得到这一对紫贝壳戒子,就意味着人生得到了完整,也可以 得到永远的幸福。 像樊妤和藏还心就有一对。看着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就知道这对紫贝壳戒 子的幸福魔力有多大。 何怜惜坐在窗边望着满天的白云,心里总有种遗憾挥之不去。 她好想拥有这对紫贝壳戒子。 可是,南宫寻隐不喜欢她再去接触有关传说的种种事例。 好烦哦…… “如果,我只是去买这一对受过祝福洗礼的紫贝壳戒子作为收藏,应该不会 有问题吧?”她喃喃说着。“……我不信我有这么倒霉,美丽的传说一个都不会 实现!” 主意一定,她立即招来一辆计程车,决定来一趟花莲行。 南宫寻隐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她就不信美好的传说到了她头上都会变成衰事。 才不信!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是南宫寻隐的来电。 “怜惜,你在哪里?”一整个早上不见她的人影,问了何伯父,他也不清楚 她的去向,直觉告诉他,这妮子又在耍花样了。 “我在去花莲的路上。”她用模糊法说着。 “花莲?你去花莲做什么?”他心弦倏地一紧。 “没什么啊!”她用轻松的态度回道。“我只是去花莲办点事情,办好后就 会立刻返回台北。” “你闷声不响地跑去花莲办什么要事?”他执意追问,这丫头肯定有古怪。 “你就别再问了,等我回去你就可以看到惊喜。” “惊喜?”此话一出,南宫寻隐脸色瞬间刷白,眸子散逸出深沉的阴霾来。 “对啊,我会送个惊喜给你!”她的声音传来。 南宫寻隐瞪着手机。 多么熟悉的话语。 “她”当时不也说过要送给他一个惊喜? 南宫寻隐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够了,怜惜,你已经给我一个大惊喜了。 够了!请你回来。” “怎么啦?你的口气好奇怪。” “我不需要惊喜!我只要你立刻回到台北。”他道。 森冷的口吻虽然隔着手机,她依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 “你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点。 “怜惜,你该不会是正要跑去花莲买一对紫贝壳戒于吧?”听得出他的口气 愈来愈冷硬。 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又知道的?”啊,她又错估形势了! “你真的是要去买……买紫贝壳戒于。”他闭了闭眼。 “对啊!”事到如今,她只好傻笑以对。“又被你识穿了!” “回来!”他喝令道。 好凶的口气!“干嘛这么生气?” “为什么要去买紫贝壳戒于?为什么?” 她一怔,他好激动,难不成…… “她‘也曾经去买过紫贝壳戒子?”能让南宫寻隐情绪如此的激动,一定事 出有因。 “没错,你说对了。而且‘她’会死去,正是因为紫贝壳戒子。” 何怜惜一震! “她‘当年就是为了要给我一个惊喜,独自一人前去购买那对相传会得到幸 福的紫贝壳戒子。可是,她却一去不复返……她在前去花莲的途中车祸身亡,幸 福传说就此成了噩梦!你说,你还要再去买它回来吗?” 她吓到了! “停车!叫司机找到休息站停车,我去接你。”南宫寻隐冷厉的命令传出。 她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好痛,可是听到他那冷冽的命令,她完全不敢违抗。 “好、好啦!你别生气了!”她忙对司机吩咐道。“不去花莲了,麻烦你找 个休息站停下来好吗?” 司机闻育,立刻找了个休息站,在途中停下。 “等我过去!” 南宫寻隐交代着。 “是!” 她不敢多话。 南宫寻隐切断通讯,立刻开车前去找人。 “司机先生,这是车资,请你回台北吧!”何怜惜递给他数张大钞。传说在 她身上果然不会有成真的机会,她认了! “那你呢?” 司机问道。 “我朋友会来接我,你回台北吧!” “那我走了。”司机也不再鸡婆,开车走人,反正有赚到车资就行了。 何怜惜一个人在休息站等着南官寻隐出现。 她乖乖地等着,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她再一次吓到南宫寻隐了。 南宫寻隐跟她相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每每被她吓得魂飞魄散的。 两个钟头后,一辆跑车接近她,不一会儿,南官寻隐走到她面前。 “嗨……”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你这个令人担心的丫头!” 他突然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几乎要将她融进骨血里地抱着。 “幸好你没事!” 感受到他的担心,对他的愧疚也更为浓烈。 “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 “你总是逼得我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你。”他拥着怀中的柔软娇躯,感觉到她 的热度,才能安心。她仍然好端端的,没事。 “我总是让你好辛苦。”何怜惜忐忑地道。“怎么办?你还要喜欢我吗?” “我怎么可能放手?”是这妮子让他黑白的人生重新染上色彩,他哪舍得下 她?“我不会放手,我只会更努力地盯着你。” 她偎在他胸怀,吁了一口气。 “我不会再让你忧心了。” “你还敢夸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要表达我的坚决。你有没有听说一则手 心传说?” 她柔声地道。 “传说: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然后呢?” 他的表情愈来愈难看。“接下来你又想怎么做?打算在我手心上画圈圈?” “我不会了。” “不会?” 他狐疑。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再试验传说,哪怕吸引力再大,我也不试了!” 他掬起她的容颜,凝睇住她。 “当真?” “当真!我可不想让你咬掉我的手指头。”她开玩笑地道。之后,缓缓收敛 起嬉闹的表情,正经地说着。“我不会再冀望传说的协助,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开 心。”她给过他太多的烦恼,该要体贴他丁。 他紧紧地凝望着她,她也迎视着他,彼此的视线交缠着,呼吸也渐渐地交错 起来。 “真的,自己的幸福自己追求,我会好好经营自己的感情生活。” 她已有另一套计划。 “怜惜……” 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地道。“你放心,不必倚仗传说,我也会一辈子爱着你。” “是吗?”她绽开笑容,好开心。 “是的!”他的脸慢慢靠近她,贴住她的唇瓣,承诺着。“你放心,我们会 永远相守,永远相爱着……永远……”以吻封缄。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