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其实安一色完全不记锝自已是怎么离开报社的,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就已 经站在自家门口了。 “怎么办?”她喃念着。相较于自己的谎张,黎眩的态度非常的悠然,立刻 突显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穷酸,这也让她更惊慌了。“以后怎么办?接吻的 画面一定会上报,而且那个镜头一定会登上大头条的,到时候你怎么办?我怎么 力?你的面子要往哪儿摆?我的脸皮是不是厚到连子弹都打不进去了?” 他的笑容依然轻松,而且非常赞同她的说法。 “照片肯定会上头条,而且标题一定会写上‘安一色吃回头草’。”黎眩像 是算命师一样,把报社编辑会使用的标题都想好了。 “什么?我吃回头草?”闻言,她愣住。随后立即理解黎眩会这么说的原因 了。四年前曾经发生过公告作废的事件,以记者挖八卦的本领,必然会把过往的 “记录”通通挖掘出来,然后再大书特书外加加油添醋一番。“没错,以记者嗅 八卦的本事,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再拿来大作文章的。”她颓丧地道。“这下子 你和我的世界又要陷入疯狂状态了。怎么办呢?你说以后我们怎么办才好?”她 已乱了方寸。 “很简单啊,就看你要不要继续啃我了?”黎眩丢了记回答给她。 “啥?”她不懂。 “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吃我这株回头草啊?” 安一色愣愣地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然而,他只是笑了笑,旋即拉着安一 色进了家门。 像缕游魂似的安一色开始发呆,像只小鸵鸟似地呆坐在阳台前,瞪着对门的 铁窗,思索着这混乱的一切,以及……等待明天即将罩来的漫天风雨。 黎眩则像个没事人似的,不是帮她张罗食物,就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发 傻。整个下午、整个晚上,她都在茫然中度过,甚至哪时候睡过去了都没有印象。 “唔……”安一色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自已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可也睡得 好累好累,整晚恶梦连连,而且好像一直被一双眼睛给锁定住似的。 唰~~唰~~唰~~ 什么声音啊?听赶来有点奇怪,但也有点熟悉……“唔……”她又翻了个身。 唰~~唰~~唰~~ 耳朵怎么老是听到这种笔刷声?这声音像是在画画……画画?有人在她床边 画画?是谁?她倏地睁眼,弹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铺上,记忆一下子紊 乱了。“我……我不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吗?怎么睡在床上了?” “看你累瘫在椅子上,只好抱你回到床上睡。”黎弦抬起头,朝她丢了抺微 笑。 “是你抱我回房的啊……”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她的体重会不会太重,黎眩 会不全觉得自已是抱了一颗大番薯到床上去呢?她忍不住胡乱想着。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回道。 “是吗?”安一色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异常清楚,自 己是越来越浓汤在他的气息之下了。会如此,全是因为在报社盥洗室时与他的对 话,那番言论深深地刺激了她! 四年前她愤慨地赶他走,四年后他却是不计前嫌地回来找她,还为她找好了 下台阶,让她有脸再和他面对面。甚至,她开始肆无忌惮地贪图着他释放出来的 幸福感,不仅精神上愈来愈想依赖他,连肉体都开始有了亲密的接触,她跟他接 吻了,也被他抱了。 ……她的脸皮果然厚到连子弹都打不穿。 “你在画什么?”眼角余光瞄到他手中的图纸,她好奇地问道,也庆幸自己 找到了转移尴尬的话题。 “画你啊!” “画我?”她凑过去一瞧。纸上果然有位“睡美人”。噢,称自己为“睡美 人”是恶心了点,可是,黎眩神乎其技的画功确实把她的睡姿画得极为生动,也 挺美的。虽然眉心皱得有些紧,睡颜也充满着莫可奈何,可就是那无奈的神情惹 人心怜。“你……你干么画我?” “你的睡姿让我情不自禁。” 脸蛋蓦然一红,她低下脑袋,这才发现,她的衣服不是衣服……啊,她是说, 她的衣服不是原先的那一套,已经变成睡衣了。 “天哪,我该不会是睡到昏头,突然发癫,自己起来换衣服吧?”脸蛋红到 快爆炸了! “不是,是我帮你换上的。” “是你?”她愣住。 “有意见吗?我又不是没帮你换过。”黎眩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你你……”她该生气、该愤怒,可她却只是赧然地一直绞扭着手指头。 怎么生气啊?况且这种事情确实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是……可是……可 是要是被人知道我躺在你面前让你作画,一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轩然大波已经发生,也不在乎多一椿了,你要不要看看今天的早报?”他 像是献宝般地把准备好的x 报递给她。 独家新闻!斗大的字体写着! 安一色吃回头草! “我的天啊……”大大的标题,竟然跟黎眩的推测一模一样。 “想不想生气?”他问道,端详着她的反应以及表情,意味深长地说着。 “还是,想跟我打一架?” “打架?”她怔了怔。他干么这么说? “我又让你变成头条人物,你因为我的关系再次成为焦点,你心里一定觉得 很呕吧?所以我才提议跟我打一架,这样心情或许会比较舒畅些。你要不要考虑 考虑?” 她心里呕吗? 如果此事发生在四年前的话,她肯定会气到跟他大打出手。但此刻,她除了 想哀嚎几声外,竟然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真的打从心底不气他。 瞬间,她懂了,懂了黎眩撂下一句要不要继续啃他这株回头草的意思了。 如果她想要他,那么这则绋闻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杀伤力,她更不会生气。 反之,她若不要他,那么……铃~~ 安一色的手枧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冥想,她也反射性地接起手机。电话是 艺廊打来的,也许是报纸的新闻让艺廊也大地震了吧,所以才会在一大早就急着 找她。 她或许该趁这个空档好好地思索要怎么做选择。 “马先生。”是艺廊的马凌。“喔,是,我去,我马上就到。”三言两语结 束了谈话,她鼓起勇气先面对黎眩。“我现在要去艺廊,马先生有紧急事情找我。” “我陪你走一趟。”他道。 她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不希望两人同时出现在马凌 面前,那种尴尬的场面她现在还是难以面对,尤其她得再好好地想想跟黎眩之间 的关系。 “万一有记者堵上你,你怎么办?”黎眩并不勉强一定要陪她,只是要求她 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呢?你又要怎么回答?”她下意识地反问他。 他笑了,揉揉她的脑袋,仿佛她问了个蠢问题。“还能怎么回答,做人当然 要诚实啊,对不对?” “做人要诚实?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最真实的答案给说出来。” 安一色不应该成为她的对手,不应该的!虽然她个性活泼,但换个角度看, 那其实就是粗野! 黎眩应该知道谁才是适合他的真命天女,安一色这么一个平儿无奇的女生, 怎么能够和她竞争呢?她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但,事情竟然演变成这种状况。 安一色吃回头草! 好耸动的新闻标题,谢法柔虽然无法理解报社怎么会使用这种标题,但那张 亲吻照片就够她脑溢血的了。所以,她亲自造访“池畔艺廊”,想问清楚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 她耐着性子坐在会客室里等候她想见的人,身为老板的骆希也应该有所表示 才对。 “这报上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不久后,骆希错愕的叫喊声在会客室外响 了起来。他一早就被告知有贵客到,却在瞄到报纸上占了半个版面的独家照片时, 当场傻眼。 谢法柔主动打开会客室的门,淡淡说着。“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一回事。”她 情绪控制得极佳。 骆希看着她。“你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没错。” 骆希踏进会客室里。 谢法柔也立刻把门关上,道:“你的员工勾引我的男朋友,你是不是该给我 个交代?” 他脸色又一变! “一色当真回到黎眩身边去了?报纸上的新闻不是假的?”砰!骆希紧握的 拳头重重挝向桌面。他懊恼地跌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而你,你不是在跟黎眩交往吗?怎么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谢法柔的吃惊程度也不亚于他。“你说安一色回到黎眩身边去?回到……你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不知道他们在四年前就曾经交往过吗?”骆希翻了个白眼。“你居然不 知道?”真是迟钝! “他们真的曾是男女朋友!”她的声音变了调。她怎么样也不会把那两个人 连在一起。 骆希干脆把四年前的往事告诉她。 谢法柔听完后,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安一色敢大胆地跟她呛声。 “但我还是不相信黎眩会主动追求安一色,黎眩的品味没有那么低下。”一 定是事有蹊跷。 骆希不满地道:“谢小姐,你说话小心一点!当年可是黎眩纠缠安一色,我 为了这件事情还曾经跟他打过一架呢!”一道灵光忽然闪过,他道:“谢小姐, 你该不会被黎眩利用了都还不自知吧?” “我被利用?” 骆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推敲着所有的可能性。“哼哼,黎眩那人心肠歹 毒,不是他所在乎的人,会被拿来利用也不奇怪。” “不可能!”她是谢法柔,不可能被利用。 骆希却坚持己见。“你一定是被他拿来刺激安一色,让她因为你的出现而产 生激烈反弹的。” “不可能,黎眩不会拿我来挽回安一色的!安一色算什么?她连替我提包包 的资格都没有!” “喂,把你对一色的不敬之词通通给我收回去!她可是我要追求的对象!” “什么!你……连你也喜欢她?”不会吧,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竟然会对这种女生感兴趣?你难道不觉得她造作而且心机深重,为了飞上枝 头,可以不择手段吗?” “谁心机重?心机重的人是黎眩才对!我想一色肯定跟四年前一样,只是被 黎眩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去,才会重新接受一个狠狠伤透她心的男人。” “不管是一时糊涂还是有计划的勾引,总之,我们该让这件事情尽快澄清, 各归各位。”谢法柔忍不住了。 “当然,必要的澄清当然要做。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是我的问题。总之,不要让安一色跟黎眩在一起就可以了,不是吗?” “对,我也想尽快让一色明白跟我交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唯有他的爱护 才能打动安一色的心,他不以为黎眩有资格重新掳获她。很快地,他会好好表现, 让安一色知道他的好。 主意一定后,骆希按下内线找马凌,要马凌把安一色请到艺廊来。 “马叔,麻烦你打通电话把一色找过来。记住,要说是你找她。”骆希特别 吩咐着,以免安一色拒绝过来。 ‘是。’马凌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少东的吩咐他不敢不从。立刻拨打手 机请安一色前来。 “马先生!”安一色急匆匆地赶到艺廊,头也不抬地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同事们的目光她不敢去接受,她现在完全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她跟黎眩 之间的绯闻。 同事小娟走了过来,挡了她的路。“一色,马先生出去了。” 安一色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好友。“可是他打电话找我,还要我用最快的 速度来报到,说是有要紧事情跟我谈啊!” “其实找你的人……是骆希先生啦!”小娟悄声地示意道,仿佛知道骆希是 个古怪角色,提醒她要小心防范似的。 “是骆希!” 小娟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后已经传来骆希的叫唤。 “一色,是我找你!”他走过来。 安一色很想拔腿狂奔,但还是忍着,毕竟她现在仍是艺廊的员工,对老板还 是得要尊重几分。“骆先生,你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骆希看着她身后,问道:“黎眩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你也要找他?”该不会是想找他打架吧?亲吻照片上了报,骆希是很可能 发癫。“不好意思,我不认为黎先生有义务陪我过来,他又不是艺廊的员工。” 为了不给黎眩惹麻烦,她还是表现冷淡点的好。 骆希想了下,笑了。“看来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嘛!尤其你今天很可能 会面对一些难堪的问题,他若是你男友,就该分分秒秒地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帮 你解围,怎么可以让你落单呢!” “是吗?” “就是。”骆希对黎眩的表现大摇其头。“原本我是想,他如果陪你过来的 话,就请他帮忙一件事。我找到了一位新生代画家,想请他帮我评估这位新画家 的潜质,请他估量这位画家未来的发展性会不会比他更宽阔。虽然答案我早就清 楚了,但还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少来!骆希根本是想对黎眩示威,哪是要听黎眩的意见! 骆希非常有把握地继续道:“一色,这位新生代画家的表现一定可以比黎眩 更好的!” 骆希永远在自说自话,用自己的观点看事情,而且完全不理会别人,他的性 格果然从没变过。 “那位新画家是谁?”她打断他的吹捧,请他快点切入主题。 “一色,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送你一个惊喜?”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其实这位画家就是惊喜,也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送我的礼物?” “你跟我到会客室。” 什么啊?安一色悬着一颗心,跟着他走进会客室,门一开,却见到一位再熟 悉不过的人。 “安绒!怎么会是你?”安一色惊诧地轻嚷。 “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他小声地说抱歉。“真是对不起,我并不 是故意要吓你的,因为骆大哥跟学校的老师极力交代我要保密,所以我才没有事 前通知你说我会到‘池畔艺廊’来。”安绒看到姊姊仍有些畏惧。自从四年前害 得她与黎眩分开后,他就变得很安静。 “你所谓的惊喜就是安绒?”安一色转头看骆希,一定是他在搞鬼! “没错,他就是我看上的画家。”他笑道。“如何?很棒对不对?后面还有 更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喔!我要好好地替安绒做规划,让他在画坛出人头地。” 闻言,安绒急忙开口,他好担心姊姊又会气他找靠山。“姊,我先前其实有 拒绝过骆大哥的提议,我并不想开这次的画展,可是骆大哥非常看好我,而且老 师也倾全力支持,我的好同学也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我把握,所以 ……是大家集体说服我,我……我才答应的……” “一色,有我在背后支持安绒、协助安绒,他的发展性肯定会比黎眩来得更 稳健也更亮眼的。相信我,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安绒在画坛扬名!”骆希送上保证。 “姊?”她为什么都不说话?安一色这回根本不怪罪小弟,因为按照骆希的 “疯狂”性格,安绒哪会是他的对手?“一色,你是不是太高兴了,高兴到说不 出话?”见她不吭声,骆希认为她是开心过了头。“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来协 助安绒,而且我的协助可是出自真心诚意的,我才不会像黎眩那个家伙,是为了 面子才回来勾引你。那家伙的本质实在太邪恶了,总是不怀好意。就像今天报纸 上刊登的亲吻照片,其实真相是他欺负了你,对不对?但他就是有本事扭曲成是 你在觊觎他,又一次地成全他的面子。”他摇头吁叹着。“他以退为进的手段可 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我的事情跟黎大哥有关吗?”安绒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骆大哥在 说什么他怎么听不太懂?这阵子他每天都埋首在画室里,对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 搞不太清楚状况。 “安绒,你不必去理会黎眩,反正有我帮你,你要成功指日可待。”骆希挂 出保证。 “不用了,我只是喜欢画画,也想画画,‘池畔艺廊’愿意展出我的作品, 我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其他事情,我并不在意,能不能成名,我也不强求。”他 很安分守己的。 “怎么可以不强求?只要有了知名度,想做什么都可以!”骆希看着安一色, 道:“一色,我想跟安绒签约,让‘池畔艺廊’全力捧他,你会答应吧?我会很 用心的。”呵呵,她会感动吧?半晌没吭声的安一色,慢慢地开了口。“我觉得 ……不妥。” “啥?”骆希没料到会被拒绝。“为什么不妥?我是倾尽全力想帮助安绒的, 怎么,难道你想去求助黎眩?一色,你该不会真想和黎眩交往吧?” 他们一再提到黎眩,看来黎大哥是跟姊姊联系上了。想起四年前因为他而导 致他们分手,他至今仍然心存愧疚。 “姊,你跟黎大哥复合了吗?”他谨慎地问着情况。 “安绒!黎眩没有跟一色复合,他们也不会交往!能够帮助安家的就只有我, 你弄清楚了没有?”骆希激动得想抓住安一色,却被她灵巧地闪开,他更恼了。 “你就别再跟黎眩瞎搅和了,那只是在蹉跎你的青春!他会在四年后回头找你, 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依然存在罢了,你真以为他会爱你吗?会爱你吗……” 如果黎眩只为证明自己的魅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他需要千里迢迢地来到台 湾,来到她身边吗? 他不会这么无聊吧?况且她又不是什么名人或是有什么利用价值,把时间浪 费在她身上对他有什么好处?她想不透。 反倒是骆希,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看来是不会改变了。 也因此,她不认为安绒跟他合作是个好主意。 所以那天她掉头离开艺廊,没给他答案。 因为她必须好好地考虑安绒的未来,并且,是不是该问问黎眩的意见? 只是,当这个念头一出现时,她又怔然了。看来,她是愈来愈想依赖他了, 而且还是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原来呵,这就是自己最真实的心、最真实的答案。 “你是不是安一色?”不期然地,身后突然进出一句问话来。 她回头,看见一个留着胡子、脖子上还挂着轻型相机的男人。没来由地,她 直觉认为他是一名记者。 安一色还没回话,留胡子的男人又开口了。 “别告诉我你不是安一色,虽然x 报刊登的亲吻照片只有你的侧脸,不过… …”他东瞄西瞄,愈看愈肯定。“就是你没错!你就是跟黎眩交往的女孩吧?” 他说着,又嘿嘿地笑了几声,尖锐的目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不过说来也挺 奇怪的,x 报虽然登载了那张石破天惊的亲吻照片,可是除了那张亲吻照以外, 竟然没有拿你的正面照片当素材,再大肆地报导一番,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啊!你 跟黎眩亲吻的新闻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照理说X 报应该要好好地细说从头,把 你从小到大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刊登出来,再配合著介绍你的身分以及来历,把它 当成连续剧来描写的呀!只要炒上一个月,那白花花的钞票绝对会堆满整同银行 的!”胡子记者边说边摇头,替x 报觉得可惜。“具是奇怪,x 报只刊登一天, 而且还是草草带过地说你在四年前曾经跟黎眩有过一段失败的恋情,除此之外, 就没再追踪任何新闻了。他们怎么会错失这个赚钱的良机呢?我实在是想不透啊!” “那又关我什么事?”安一色退了几步,下意识地防备着他,但倒是从他的 叨叨絮絮里挖出了一件她也忽略掉的事情!没错,X 报报导她的绋闻只有短短一 天,而其他媒体虽然跟进。但是也没有过分操弄,这真的是有些奇怪。 胡子记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又说道:“按照新闻界的常理,这件事情不会 那么容易就被打发掉,除非……” “除非什么?”她也好奇了。 “除非有有力人士在背后施加压力,让x 报只敢报导一点点,也逼其他媒体 收敛。” “噢。”她轻应一声,会是黎眩把新闻压下来的吗?极有可能。为了不让她 再受干扰,他也许会做这种事。 “所以,只有我不放弃,我就凭着线报在这附近堵你,看来我很幸运,找到 正主儿了。”眼眸掠过一抹奇特的光芒。 “请问,你说了一大堆,重点是什么?你找我是想做什么?”安一色直接问 他。 “你劈腿对不对?”胡子记者飞来一记。 “啥?”安一色傻住,怎么也没料到记者居然会这样指控她。 “你不懂劈腿的意思吗?就是指你脚踏两条船。你一方面跟黎眩打得火热, 另一方面却又跟‘池畔艺廊’的骆希暗通款曲,对不对?”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嘿嘿嘿,不用否认了,我有内幕情报,知道‘ 池畔艺廊’准备把全部的资源放在一位年仅十七岁的新生代天才画家身上,而这 位画家的名字就叫安绒,也就是你安一色的弟弟!”他边说边笑。“呵呵呵……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幸运,也很有手段。左拥一个黎眩,他是国际知名的艺术家, 所掌握的资源已经难以估算了,但你的右手居然又抱了个骆希,他的来头也不小。 你果然是左右逢源啊,而且还有能力让这两名男人协助你的家人坐上顶尖的地位, 你真是厉害呀!呵呵呵……我一定要把这则新闻大肆报导一番,不能辱没你劈腿 的功力以及利用男人的手腕。我‘八仙周报’挖掘独家的能力可是举世无双的!” 她最担忧的事果然发生了。 而她所担忧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安绒,这也是她拒绝骆希协助的原因。 安绒确实拥有非常高的艺术天分,她明白弟弟的作品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推出, 绝对可以受到重视,并不需要骆希来搅和。 但骆希为了讨好她而强行介入学校以及硬要替安绒办画展,反而会对安绒造 成伤害。 “我说的对不对?那两个男人都喜欢你对不对?”胡子记者等待着她的反应。 安一色深吸口气,扭头就走。 “喂、喂!安一色,你别急着走啊!我想听听看你是如何让这两名男人爱你 入骨,还愿意爱你爱到可以付出一切的呀!” 她头也不回,拦下计程车。 “喂,你说个几句话嘛!安一色!” 车门关起,咻地疾驶而去。 “八仙周报”的记者见计程车飞驰消逝,撇了撇唇角,笑一笑。没关系,她 不答,他就自己掰,反正只要配合他的内幕消息东拼西凑,一篇接一篇惊天又动 地的新闻就会从印刷厂印出来,到时候不掀起大风暴才怪! 嘿嘿嘿……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