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总是支支吾吾的!”黄沛霖不耐烦了,“有话你快点儿 说,好不好!” “她……她要我告诉你,不要再找她了。” “你……什么意思?”黄沛霖转过脸两眼瞪着他。 “她是我姐,我一直很敬重她,我也不愿这么去想她。” “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我看你也只能面对了。” 黄沛霖急了,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喊道:“国梁,算我求求你了,你有什 么话,痛快点儿对我说好不好!” 容国梁拿开他的手,说:“沛霖,咱们都是不小的人了,你冷静点儿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久已藏在心底的话,“我想——我姐的身边——很 可能是另有了人。” 黄沛霖听了,铁青着脸很久没有言声。 容国梁看了看他,抬眼望着远处奔腾的海浪,又说:“我想,也只有这一条理 由,才可以使她不愿再见你。” “不!”黄沛霖瞪起眼睛,吼道:“你不清楚也不了解我们,我们山盟海誓过, 她绝不会这样,绝对不会的!” “我也不愿这么想,可是……” “她是你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去想她呢!” “那,除此之外,你还能给我一个另外的理由吗?” 黄沛霖仰脸望着天空,语塞了。 这时黄沛霖的手机响了。他举到耳边:“喂——嫣红啊,什么事?” “哥,张律师来了,他说爸爸留下了遗嘱。” “遗嘱!什么遗嘱?” “遗嘱就是遗嘱,你回来听听就知道了。” 容国梁听了他们兄妹的对话,转过身对他说:“这是你们家的大事,你得回去 听听,不能让嫣红一个人为难。” 黄沛霖像没听见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儿没动。 “走吧!”容国梁拉着他,走下了海堤。 “瞿中信,我问你,我爸什么时候写的这个遗嘱?” “黄小姐,你爸的遗嘱早就写下了。”张宏亮说。 “你闭嘴!我问你了吗?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黄沛霖回到小院,一下车,就听见黄嫣红在客厅里叫叫嚷嚷的。他走进去,说 :“小妹,你有话不会好好说!” “哥,你回来了!”黄嫣红拉着哥哥坐到沙发上,“你快听听,张律师今天来 读的是什么遗嘱!” “有你和中信听听就行了嘛,我服从就是了。” “什么服从不服从!你知道这遗嘱是怎么写的吗?” “怎么写都行,小妹,我不会去和你争。” 黄沛霖拿起一听饮料,仰靠到沙发上。 “你再读一遍,”黄嫣红转过脸盯着张宏亮说,“让我哥好好听听,我爸留下 的是什么遗嘱!” 张宏亮朝瞿中信睃了一眼,从包里再次拿出遗嘱,扶了扶眼镜望着黄沛霖,说 :“黄先生,我读啦?” “读吧!”黄沛霖打开饮料喝两口,闭上了眼睛。 张宏亮打开遗嘱,亮了亮嗓门,读起来:本人,作为中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 总经理,经华夏会计师事务所统计,在公司拥有资产两亿九千一百五十万。经过慎 重考虑,决定立此遗嘱:在我去世之后,本人在公司所有资产的百分之七十赠与我 的未来女婿瞿中信;其余百分之三十,平均分配给我的儿子黄沛霖和女儿黄嫣红。 三者中,有任何一方要求分割财产,其他方都不得拒绝。此外,家中房产归女儿黄 嫣红所有。 立遗嘱人:黄宗福 2000年12月8 日 张宏亮念完,摘下眼镜瞅着黄沛霖。 黄沛霖靠在沙发上睡也似地仍然闭着眼睛。 黄嫣红推了推他,叫道:“哥!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黄沛霖睁开眼说,“我耳朵不聋。” “那你还这么平静?” 黄沛霖没吭声,伸手从张宏亮手中拿过遗嘱默默看着,这是一份打印的遗嘱, 下面有爸爸的亲笔签名、手印和印鉴。 “哥,你相信这是爸爸留下的遗嘱吗?” “张律师,”黄沛霖把遗嘱还到张宏亮手上,问,“我爸爸的这份遗嘱是在什 么情况下在什么时候立下的。” “嗯,是在黄小姐与瞿中信先生确定了准备要结婚的时候立下的。时间嘛,遗 嘱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这么大的事,事先为什么不跟我们打招呼?” “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国外嘛。” “那嫣红不是就在跟前吗,怎么她也不知道?” “黄先生,您应该知道,立遗嘱是不一定要当事人知道的。”张宏亮略微顿了 一下,说,“黄老先生立遗嘱时深怕你们日后不相信,还专门录了像。”说着他拿 起身边的手提摄像机接到了电视机上,“黄先生,请看,这是当时的录像。”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黄宗福的影像,他正神情严肃地一字一句地说着遗嘱,口头 内容和笔录的内容完全一致。 放完录像,黄沛霖绷紧着脸半天没言声。 黄嫣红眼里噙着泪花,搡了他一把,说:“哥,我们家的大部分财产,难道就 这样轻易地便宜了别人!” “小妹,你别急,也不用想不开。”黄沛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说,“我 想,爸爸立下这样的遗嘱,一定是有他的良苦用心!再说,中信是你的未婚夫,而 且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爸爸把财产留给他,这也没什么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