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墙砖黑糊糊的,门窗上的油漆也已斑驳。 小楼的门关闭着。黄沛霖走上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摸出一截细 铁丝伸进锁孔轻轻一钩,门开了。 小楼里光线很暗。他走进去踮着脚尖楼下楼上搜了一遍没发现人影。但在楼上 的一间住房里,却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十多个烟蒂,其中有半支未吸完的烟似 乎刚刚熄灭,说明刚才还有人在这房间里。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朝外看去,这间住 房正好对着他家的小花园。放下百叶窗刚欲转身离开,忽然又发现窗台上留有几滴 尚未凝固的血液。他顿时明白,刚才他那一枪击中了目标。他的判断没有错! 他掏出手机给刑警大队刘国栋报告…… 刘国栋、容国梁、许华开着警车来了。他们先在小楼周围查看了一遍,然后又 回到小楼门前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码。 “许华,你去查一下这小楼的主人是谁?”刘国栋说。 “是!”许华答应一声,去了花园路派出所。 黄沛霖带刘国栋、容国梁走进黑狐住过的房间,拉起百叶窗说:“你们看,这 房正面对我家,窗台上还有血迹。” “你开枪还击了?”刘国栋问。 “他打了五枪,我只还了一枪!”黄沛霖说。 “可惜他没留下弹壳,不知用的是什么枪?”黄沛霖说。 “他做得很仔细……”刘国栋说,“但是他却忘了在你家花园里还留着弹头呢! 走,去你家花园里看看。” “大队长,你看——”容国梁拿着一个针管走过来。 “还是个吸毒分子!从哪里找到的?”刘国栋问。 “卫生间。”容国梁说。他把针管装进了塑料袋里,“正好与血迹一起化验, 如果一致,更证明是黑狐无疑!” 几个人来到黄家花园,只见地上散落的花瓣碎叶却找不到弹头。 “找到了!”黄沛霖大叫一声。 “这是什么枪弹?没见过……”容国梁说。 “我看,很像美制便携式狙击步枪。”黄沛霖说。 “沛霖,现在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你得多加防范!”刘国栋说,“还有,告 诉你妹妹,让她也要小心。” 正说着,许华回来了,刘国栋转过脸问她:“查清了吗?” “查清了,情况还比较复杂。”许华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说,“这栋小 楼的原主人已去了香港。一年前,一个房地产商将小楼买下准备改建,但因资金不 足没动工,临时租给了附近的一个住户。这个住户自己并不住,而是倒手又往外出 租从中谋利。我已经叫派出所对小楼临时查封。” “那好,沛霖,明天到队里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刘国栋转身招呼容国梁、 许华,“我们回去吧,让沛霖休息!” “大队长,”容国梁说,“你看这阵子我能不能住到沛霖家里来?万一有事… …也好有个照应。” “行!这阵子你就甭住办公室了。” 宋瑶瑶挂上电话坐到沙发上神色黯然。 她打电话是想告诉黄沛霖,她已经不在响水饭店工作了,叫他以后别再去那里 找她。可是,没料到黄沛霖竟连电话也不肯接。她知道黄沛霖是在有意回避她。 房间里的光线渐渐黯淡,暮色愈来愈浓。宋瑶瑶依然呆坐着愣神儿。下午快下 班时,饭店总经理把她喊到了办公室。 “这两天不断有客人投诉,四星级饭店居然发不出电传!这是怎么回事?”总 经理板着面孔问她。 “噢,是传真机坏了,我并不知道!”她回答说。 “可是,大堂服务小姐说曾经向你报告过,你当时在茶厅跟一个男人聊天,并 没马上去办这件事!” 哦……她想起来了。那天傍晚她跟黄沛霖在茶厅喝茶,是有位小姐向她报告过 这事,不过当时已经下班,大堂上有副经理在,她叫她去找副经理处理。后来没人 再提这事,她以为传真机已经修好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子。 “你应当明白,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会引咎辞职的。”她回答得心平气和。 总经理没吭声。她转身退出,刚走出门外,就听见总经理打电话向他的姑妈报 告,说已给表妹找了一个位置。 不言而喻,总经理这是借故找茬儿将她赶走。 “瑶瑶,你怎么不开灯?”张宏亮回来了。他顺手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客厅 里顿时亮堂起来。望见宋瑶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走过来问,“你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是……”张宏亮躺到床上问。 “我辞职了!”宋瑶瑶淡淡地说。 “辞职了,为什么?”张宏亮有些不解。 “饭店总经理是新来的,各部门的头儿已经被换了一大半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张宏亮沉默了一阵,开口说,“辞就辞了吧,我找瞿总在中环给你 安排个工作。” “去中环?”宋瑶瑶眼睛一亮,“能成吗?” “他欠着我的情,这点面子还不给?”张宏亮说。接着,他侧过身抓起床边的 电话拨通了,“喂,是瞿总吗?我是张宏亮。我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黄嫣红这 两天正急着四处寻找合作伙伴,看她那样子都快要急疯了!” “好啊,我正等着她走这一步棋呢!”瞿中信在电话里笑起来,“最后我要叫 她鸡飞蛋打一场空!” “哎……瞿总,我有件事想求您,不知您给不给面子?” “什么事?你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是这样,瑶瑶她辞职了,现在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