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使劲地将人拖到直升机附近时,两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不但拖的人很累,就 连被拖的人也累,因为她的技术超差的,让他身上到处都是擦伤或是割伤。 看来他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的严重,唉……什么福星啊,根本就是煞星嘛! 基本上来讲郑福欣是有点报复心态,所以不觉得自己对待他应该要多温柔,没 把他谋杀掉已经算她仁慈了。居然敢利用地! “我又不是东西,不需要这么粗鲁吧!”梅衡远觉得郑福欣是在整他,所以对 待他如此粗鲁。 “在我眼中你跟只蟑螂没差多少。”郑福欣用力哼他。 “啥?”怎么又叫他蟑螂?他长得这么英俊又有气质,怎么会被她拿去跟害虫 相提并论? “就蟑螂啊!”郑福欣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利用我。 还道貌岸然地指责我说我把你讲给我听的话告诉影诗,你这家伙简直就没良心!不 是人!” “喔,你是说那件事情。”居然挑这个节骨眼找他算帐,唉……算她狠,不过 等他恢复之后,他也不会让她好过就是! “不要给我吊儿郎当的!”郑福欣怒吼。 “这个时候说这个应该是无意义的吧!你不觉得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跟 外界取得联络吗?”梅衡远非常狡猾地把话题带开,已经身受重伤了,他可不想又 被人家翻旧账。 “我的手机在这里收不到讯号,你的给我试试看吧!”虽然不晓得到底是手机 型号问题还是通讯公司的问题,总之她觉得先试试看再说。 “我的手机在坠落的时候就已经被我压坏了,别告诉我你的也被压坏了。”梅 衡远开始紧张了。 “坏是没有坏,不过……”郑福欣为难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梅衡远紧张地接着问。 “不过我的手机收不到讯号,看来必须要使用大型通讯器材才成。”郑福欣也 同样无奈地回答。“都是你平时不买保险的关系。看吧!遇到这种紧急状况,一点 保障也没有。” “这个时候就算买了保险也没用吧!”梅衡远看了她一眼,“难道你家的保险 公司还会用心电感应知道客户落难地点,然后去救人吗?” “买保险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啊!”郑福欣不服气地顶回去。 “哪种不时之需?现在这种不时之需有用吗?”梅衡远反驳她。 “你这个人……”郑福欣真想狂扁他一顿。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分上,她一定 会这么做的。 “哼,不跟你说了,去看看直升机上的通讯器材坏了没。”再这样跟她吵下去 他一定会退化,梅衡远决定跳过她那一堆保险经。 “通讯器材?”郑福欣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对机械至少有基本了解吧,不是会修车吗?”虽然是两回事,梅衡远仍是朝 她摆了摆手,“快去,不然我们可要饿死在这里了。” “也不想想看是谁的错。”一讲到这个她就一肚子火,怎么会有人连一点干粮 都不准备的呢? “当然是因为你出现在我的飞机上害它暴毙的。”梅衡远凉凉地接口。 那种耍痞的态度真的让人厌恶。 “可恶……”郑福欣提起纤纤玉脚准备踹下去,而梅衡远则眼明手快地抓住她 的脚踝以免她真的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这一触碰,郑福欣呆了呆,就连梅衡远自己也呆住。 轰,机舱外的雷雨下得更大,闪电照亮两个人相互注视的脸庞。 “你……”在他那双具有蛊惑力的眼眸下,她实在很难想起来自己到底想要讲 什么。 “何事?”梅衡远对于她愣愣的模样感到满有趣的,呵呵呵……再多发愣一会 儿吧! “我发现你……”呀,快想起来自己原本到底要说些什么啊!可是郑福欣却偏 偏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词汇。 “嗯?”梅衡远露出鼓励的微笑要她继续说下去。 “我发现你……”郑福欣停顿了好久,然后才说:“你发烧了。” “什么?”怎么会是这种对话?梅衡远怔愣了一下。 “你的身体好热,我看看喔!”郑福欣颇为紧张地走到他身边想伸手探测他身 体的温度,却被他给挥开。 “不用,先去看看通讯器材能不能用吧!”梅衡远冷冷地说着,但是他最生气 的是自己居然有所期望。 搞什么啊!他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闹什么别扭啊!”郑福欣对于他这个举动可是万分不悦,直起身来双手叉腰, “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还耍脾气。” “小……小孩子?”梅衡远差点狂吼,只是身体虚弱得根本没力气叫。 小孩子……嗯哼,很好,又是蟑螂又是小孩的,原来在她眼中他就只是个蟑螂 跟小孩?真是……令人不爽! “本来就是,明明身体不舒服还逞强,不是小孩子是什么?”郑福欣讲得理直 气壮。 懒得理她了,还是自己起来比较快。可是当梅衡远才刚要撑起身子却又倒回去, 还是动不了,他只得平躺着直喘气。 “你要做什么?”郑福欣连忙伸手扶他。 “通讯器啊,就算生病了也得赶快找人来救吧,不然可真的要挂了。”梅衡远 没好气地说着。 “可是,你能动吗?”郑福欣担心地看着他。 “你不会扶我吗?”梅衡远斜睨了她一眼。 “喔……”他那种神情像是她问了一个世纪蠢的问题,让她听了心头颇不爽。 努力地把他扶到仪表板附近,她才注意到他的身材可比她高出许多,即便她已 经算是女生当中很高的了,可是他还是足足高出她一个头,而且肌肉也很结实,丝 毫没有多余的赘肉,真不晓得他是怎么炼的? 察觉自己的想法,她先是脸儿红了红,然后暗骂自己也快变成花痴了。 “你又在脸红个什么劲儿?”梅衡远淡扫了她一眼。 “要你管!”两个人湿透的衣服贴在一起更觉寒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全 身发抖。 梅衡远见状仰头叹了口气,然后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俩大概都会冻死在这 里。” “咦?”郑福欣诧异地看着他。 “机舱后面应该有一床薄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把湿衣服脱下来吧,没东西 吃是还好,要是两个人都倒下去那就不妙了。”梅衡远冷静地说着。 “把湿衣服脱下之后呢?”郑福欣异常平静地问道。 “等雨停啊!”难道还能吃饭? “你说薄被只有一条?”很好,青筋已经冒出来了。 “我的直升机很少有其他人的。”梅衡远大概猜得出她想讲什么,不过他倒是 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反应。 “你想听我的回答吗?”郑福欣笑意盈盈地露出一口白牙给他看,“请读我的 唇,我——才——不——要……” 那个“要”字的语音才落下。她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不要也没关系啊,那我就自己享用了。”梅衡远好风度地微笑着,那种微笑 让郑福欣的拳头直发抖,“只要你感冒别传染给虚弱的我就好……” 好,有他的,要不是看在他是为了她受伤的分上,她的拳头一定会毫不留情地 挥出去。“哼,人家说笨蛋才不会感冒,搞不好你要感冒还没办法……哈瞅。”她 又打了个喷嚏。 “就这个时候当笨蛋又如何?”他可是百毒不侵的,凭她几句话就想让他发标? 呵呵,别傻了。 好极了,没想到她居然输了,郑福欣只能不甘心地看着他笑得得意洋洋的脸, 恨不得提起脚来踹扁他,就像踩扁一只蟑螂一样。 不想理会他,她往机舱后面去找找看,果然找到一条干净的薄被,嗯,还蛮大 件的。 “喏,拿去。”郑福欣超级不爽地将被子递到他面前。 “过来帮我脱衣服。”梅衡远很直接地说。 “什么?!”郑福欣尖叫出声,叫她帮他脱衣服?有没有搞错! “我不能动啊!”梅衡远用看笨蛋的目光看她,“确定真的只有笨蛋不会感冒 吗?也有会感冒的笨蛋……啊!”腹部遭受攻击让他只好闭上嘴,她打起人来力道 还不小,呵呵,看来是真的火大了。 居然把她当成女佣使唤?有没有搞错啊!这家伙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需要有 人来解决他的小命? 郑福欣把手指扳得喀啦喀啦响,早知道就帮他保个巨额强制保险,这样就算在 这里谋杀掉他也不会有人发现,然后她再去把那笔钱给领出来。 在心底闪过不少杀他的手法,倒是没注意到梅衡远看她的眼神是愈看愈有趣、 愈看愈得意。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喜欢欺负她,反正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这样做是 不是很坏,他也懒得去理会,反正,他被她的反应给迷住了,而且,愈来愈无法自 拔。 咦?他刚刚想了什么?梅衡远忍不住皱起眉,他应该是爱夏影诗的吧……可是 怎么好像根本没想起她呢?难道他真的这么容易见异思迁? 嗯……看来他得好好地想想。 “算了,就当是我还你的,这样一来就互不相欠了。”郑福欣可是对这家伙感 冒到极点,若是能和他毫无瓜葛,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当然是太好了。 所以她只得超级不情愿地动手替他解开扣子,而且非常该死的发现,她的手居 然在发抖。 “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纯情,只是帮我脱个衣服需要紧张成这样吗?”梅 衡远好兴致地逗着她。 “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善于脱女人衣服吗?”郑福欣一边说着一边用 力脱掉他的衬衫,发现到他的体温在她微凉的掌心下热得令人心惊,“抱歉,本姑 娘可不是大淫虫,只有死人在脱别人衣服的时候才会毫无感觉。” “总之,你还是把我归类到烂人或是败类那一类的。”梅衡远非常无奈地说。 “难道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嘛! “当然不,我可是立志要尝遍天下绝色,怎么可能会希望自己是好男人?”梅 衡远呵呵笑。 “果然是个人间败类!”郑福欣过分用力地扯开他的皮带,愈想愈生气,真可 惜没带宫刑器具。 “就算是又怎么样?至少我可从来没有欺骗过女人,没给她们我做不到的承诺, 我不认为我有罪。”梅衡远说得理所当然。 “哼,你不过是把责任推到那些甘愿被你骗的女人身上而已,基本上来说,你 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替自己找借口。”郑福欣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骂,“想想如果没 有期待怎么可能会谈恋爱?可是你却在人家认真地交出真心来给你之后,却狠狠地 践踏人家的心跟人家分手,你真认为这样的你无罪?” “一开始就说好的游戏规则,她们自己要破坏,当然与我无关。若是对我有所 期待就别找我啊!”梅衡远反驳回去,“又不是我叫她们爱上我的,也不是我要她 们对我认真的,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我负责?每个人都自诩为浪子终结者,我只不 过是要那些小女生别太高估自己而已,又有什么错?” 啪—— 一记清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机舱之内。 “你以为要或不要爱上一个人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人的情感可不是任你这样 玩弄的,不会爱人就不要去害别人!”郑福欣冷冷地说着。 非常难得的,这次梅衡远却保持沉默,没有再回答。 他曾经想过,身边的女人没一个了解他,没一个真的能给他他所想要的,但实 际上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所找的女人类型根本就不是适合他的,他只是找他所想 要的,但不见得适合。 想要的并不适合,但适合的又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人的一生总是在作这些抉择。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梅衡远没有开口,郑福欣也没有出声,两个 人就这样僵持着,像是在时间的流动中冻结了。 “还是坚持不要脱掉湿衣服吗?”良久,梅衡远终于开口,像是刚刚的那十几 分钟从未发生过。 “不用了,你自己多保重,不要造成我的负担就行了。”郑福欣可对他的好心 一点都不领情。 “这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梅衡远似笑非笑地说着,那种语调让人听了莫名 地脸红。 “男女授受不亲。”郑福欣努力让自己的语调维持平淡,像是无动于衷。 “嗯……那我是不是应该要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梅衡远露出诡异的笑容,让郑福欣一下子愣住。 “什么诚意?”郑福欣莫名所以。 “就是……”已经被脱得几乎全裸的梅衡远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那种懒洋洋 的就感笑容加上他现在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幅活生色香的引人犯罪图。“我不会 侵犯你的诚意。” “什……”郑福欣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结实地吻住。 这……这家伙不是虚弱到不能动吗?为什么还可以吻她啊? 郑福欣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左手臂已经攀上她的腰际,解开她的裙扣,拉下 她的拉链,让她吓了一跳。 “喂,你不是……”郑福欣又羞又气,真是恨不得一掌打死这家伙,“既然你 没事,做啥装这个死样子?” “我哪没有事?我只是刚刚才发现我还有一只手可以动。”梅衡远笑得邪邪的, “不过我答应过不会侵犯你就一定会做到,因为若我真的想,你绝对逃不了。我现 在可不想惟一可以照顾我的人到最后居然变成要我照顾,那我可就麻烦了。” “哼,我不会丢下你先走吗?你在我眼里不过就蟑螂一只,我也不必对你多仁 慈。”郑福欣冷哼道。 “啊……你不会的。”梅衡远勾起微笑,像是掌握了她的弱点,“若是你会, 现在就不会还在这里。” “那是因为我暂时不知道要去哪里,等我找到地方去一定就会丢下你的。”郑 福欣真是恨死这个犀利的家伙。 “等到你找到的时候我大概也跟着获救了,到时候不需要你也无所谓。”梅衡 远就事论事。 郑福欣在心底又痛骂他一堆脏话,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讨厌到很想宰了他。她忍 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不要扭扭捏捏的,染上风寒还传染给病弱的我。”梅衡远睨着她,即使受了 伤,仍是高傲得欠人扁。 “哼。”郑福欣虽然很想坚持,但是想想他说的话也对,他身上受的伤有多重 还不知道,要是到时候又因为感冒而引起什么并发症的话,她可是会感到内疚的。 算了,就当她是为了偿还人情,不然她宁死也不要再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