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 世界上有一种爱,名为无私,而这种爱来自于父母。 子女与父母,父母与子女,做子女的扪心自问在你的心底最重要的可否是父母, 而父母在心底没有比子女更为重要的人。 清冷、孤寂,人有时候会莫名的感到恐慌,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一瞬间觉得 了无生趣。 才走出小区的大门,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拉住。 这张脸…… 简思看着韩晓宇,她不明白,她们之间还有话说吗?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你不会原谅他是不是?”韩晓宇紧紧拉住简思的手,就怕她马上跑了。 简思无声的笑笑。 “你回答我。”韩晓宇有些急加重了声音:“他都不要你了,你要是要脸就不 要回去……” 简思从这个滑稽女人的脸孔上将视线转移到她紧拉着自己手的手背上,右手抬 起,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韩晓宇自然不会让简思就这么走了,又跟了上来,拦住简思的去路。 “我要答案。” 简思突然笑了出来,那一笑诡异至极,让韩晓宇隐隐发毛,她后退一步。 简思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看着韩晓宇。 “韩小姐,人可以无耻但怎么可以无耻到你这样的地步呢,我要是你,我都不 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你就这么好意思不要脸呢?你的那张脸怎么就那么贱 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你张了一张二奶的脸也不是随时可以那出来丢的。” 韩晓宇被简思说得哽住,她竟然有几分难以招架,过去那个只会偷偷哭泣的女 人现在怎么会变得咄咄逼人? 她才是这场戏的女主角,想着,不堪的举起手。、简思凉凉的看着韩晓宇的手, 淡淡的说着:“我现在就连活着都算奢侈,命我都可以不要了,你想好了,要是这 巴掌落下来,我就马上弄死你,你可以不信。” 简思的声音柔柔淡淡的夹杂着一点嘶哑,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可是那话中的 狠意四面八方的席卷韩晓宇的身体。 简思反手一掌打在韩晓宇的白面上,也许是韩晓宇脸上扑的粉有些多,竟然直 直露了一个五指印。 “记住,狐狸精永远只有挨打的份,还有啊,对于一个我用了七年的残次品我 感谢你回收,我知道你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逼急了我,今 天我就让你全家血溅三尺。” 韩晓宇看着远远走过来的楚慕阳,哀怨地投射过去一眼,捂着脸嘤嘤的哭泣。 简思越过她的身子,狠狠撞了她一下:“见过贱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呵……” 简思越过楚慕阳身边的时候,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是那么的自然。 百种滋味袭上楚慕阳的心头,他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走到韩晓宇的面前,看着韩晓宇脸上狰狞的巴掌印,手抚了上去。 “疼吗?” 韩晓宇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靠在楚慕阳的怀中柔柔地道:“疼。” 楚慕阳抱起韩晓宇,他也疼。 心,依然是那么的仓皇和不知所措。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无力。 她知道她身后的那对男女在那个院子中上演着肉麻的戏码,心中五味杂陈,这 一幕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再多的眼泪一旦流尽了,也只剩下一片干涸。拐进一 间酒吧,要了一瓶洋酒,慢慢坐在沙发上。 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慢慢的滑下,一股热气冲上来,这个时候只有酒才能平复 她心中的伤痛。 “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 简思突然想起万佛寺里老和尚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她仍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 上点唱台。 简思的个子很高,随了她爸,就算穿着平底鞋在一群男人中间也不显得较小。 “抱紧我,别走!” 鼓手举起鼓棒,音乐响起。 这个世间有太多寂寞的人,人们三三两两的聊天调笑,每天都会有人上台演唱, 不管是天籁还是破锣,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声音在耳边就好。…… 简思坐在高椅上,低低微垂的面颊上终于还是沾满了泪水。 开始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有低低压抑的哭声,开始有放声痛哭的汉子… …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伤城,不一定来自对父母的愧疚,也许是因为太委屈,也 许是因为……寂寞。 简思唱到最后痛哭的不能出声,抱着麦克风蹲在地上。 这一刻酒吧内安静的有些寂然,仿佛时间被凝聚了。 突然一个壮实和朋友喝酒的男人,站起身,脚步虚晃的走向简思,走到点唱台 下方,拉起简思,双眼的猩红。 他喝多了,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漂浮着。 远在一边的沈让放下手中的杯子,才打算走上前,那汉子突然哭了。 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抱着简思放声大哭:“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 谅我好不好?……”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疼……” 汉子的朋友赶紧将朋友扶走,抱歉的看着简思:“对不起对不起,他喝多了。” 简思一摆手。 借着酒劲儿冲上酒吧所在的天台,摇摇晃晃的走进护栏,一步,两步。 跳下去就不痛了。 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吹起她长长的黑丝,黑丝飘散在空中蔓蔓起舞,一串 泪落下,张开双臂,往下一跳…… 解脱了…… …… 瞬间她的手臂上方出现了一双指节分明属于男人的手。 “你要什么我给你。”男人坚定的说着。 拉住简思手的时候,沈让的手背狠狠撞在了一个钉子上,他闷哼一声。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笑了:“我只要解脱。” 男人看着两个人相接的手,他的睫毛微微的翘着:“你母亲没有生活来源,如 果你死了,也许她会跟着你去死,也许会为每个月几百块钱在扫大街,也许会……” 他吐出最恶毒的揣测:“……会更惨……没有亲人一个人生病,一直到病死,象你 父亲一样因为没有钱,得不到救治……我数三个数,你还是要死,我放手。” 那一点点的白瓷光映照得沈让的睫毛更加的纤长,那一点羽毛轻轻的颤抖…… “一……” 她的泪滑下。 “二……” 她闭上了双眼。 “三……” 沈让慢慢松开了手…… “三。” 沈让的眼眸有些晦暗莫测,在数到三的同时,眸子一闪,果真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