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天而降 过了几天,正巧赶上沈让下夜班,正睡觉呢,电话铃铃的响起,简思在书房学 英语也没有听见,沈让碰地一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下床,脸色有些阴霾。 “嗯?……” 电话中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让挂了电话,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里,简思正在找卫生纸,最近可能是压力很大,总是时不时的就流鼻血, 看见沈让进来,有些尴尬地仰着下巴,沈让在书柜的方向找到卫生纸,抬高她的下 巴,为她把血迹擦干净。 “你一会儿下楼,跟着援北他们去,给你买什么就拿着,知道嘛?”沈让轻描 淡写地说。 简思点点头。 沈让在家中脸上没有惯用的冷漠,多了几分稚气,也许是因为被吵醒,他的眼 中还有没睡醒的浑浊。 米白色的家居服,橘色的拖鞋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笑。 简思走出房间的时候,室内再次恢复了幽暗,沈让依然坐在沙发上,就那么静 静看着简思离开的方向,眼眸中的暗光一闪一闪。 顾援北当然是别有深意的,一路上一边和自己的女伴调笑,一边时不时的透过 车后镜看着简思的那张脸,目光都是鄙夷的。 到了专卖店,顾援北的女伴兴致很高,买了很多的东西,茅侃侃和许圆圆在商 讨着什么,等在门外,而简思则充当了看客的一角。 顾援北扔掉手中的香烟,看向简思,眼中是不屑遮掩的讥讽:“你不买?你们 女人不都是喜欢买东西吗?” 简思只是笑笑,然后听话的捡起一件衣服走进更衣室,她记得沈让出门前说的 话。 简思挑了一件驼色的毛衣,也许是因为这个店里太多比这个值钱的,也许是因 为没有人会选这样的衣服,店内已经有几个客人停下脚步看着简思身上的衣服。 驼色粗线毛衣,半蓝白色的牛仔裤,长筒的马靴,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挑。 顾援北的眼睛有些发红。 他的女伴眼眸一闪,娇笑发嗲地喃喃低语;“人家也喜欢这件……” 店员尴尬地解释着:“这件是新品,只有一件。” 顾援北的女伴显然是对售货员的话置若罔闻,上下摇动着顾援北的胳膊:“人 家就看中这个了……”脚一跺,媚眼一闪好不叫人想上前怜惜一番。 简思耸耸肩,准备回到更衣室去把衣服脱下来,顾援北却突然出声了。 “你没听见她要说吗,现在就脱下来,马上脱下来,我给你钱,现在马上脱。” 店里的常客显然也是知道顾援北的,赶紧灰溜溜的全走了出去,店员加上店长 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少这明摆着就是要这位小姐出糗嘛。 顾援北继续,搂着女伴恶意的讽刺:“你不是喜欢脱吗?有钱给你不就可以了? 以为攀上了沈让你就是凤凰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做到你这般不要脸的还少见呢, 卖谁不是卖,你开个价,呵呵……” 顾援北的笑声有些刺耳。 店员见是这样的情形,马上就要回避,顾援北冷哼哼着:“谁也别走,现在马 上给我把衣服换下来。” 顾援北的女伴嘴角泄露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 简思额上冒着阵阵凉意,她浑身哆嗦起来,咬咬牙,激动骤然冷去,两只小拳 头握住放开,白皙的手背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她慢慢的动起手来,将毛衣脱下。 她就只穿着一件小吊带,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似乎可以看见她太阳穴哪里急 促跳动的血管,那薄薄的皮肤似乎不胜负荷,随时要破裂的样子。 “有钱真好!”她睁着没有泪光却一样水意潋滟的眸子,很认真地说:“有钱 真好。” 简思笑笑,虽然这笑如同锐利的刀锋在她的心尖上划了一刀。 走出名店店门的时候,简思抬起头看着天空,努力看向天空,然后吸吸鼻子走 出这条让她倍感狼狈的名店街。顾援北的女伴冷冷的哧了一声,然后在他的脸上重 重的落下一吻,笑嘻嘻的拎着衣服走进更衣室。 可是当她兴高采烈的穿上了这件衣服却没有想象中的美感,由于她的个子不高, 袖子长了一截,胸部的位置更是尴尬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反倒是弄得像个不入流的 人。 女人有些气恼的走回换衣间,将衣服换下来,狠狠扔在地上,故意用脚底踩过。 突然,店门传来刺耳的响声,顾援北顺着声音看过去。 沈让就穿着家居服靠在门上,即使他穿着最最普通的家居服,可依然是人群里 最耀眼的一个,就如高档的商品摆在那里,总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手中那昂贵的手机不知就怎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乍一听还以为 是砸在地上的。 两旁的店员吓得身子都抖了一下,赶紧回避。他看了一眼顾援北的女伴,眼中 依然带着笑意,就仿佛在开玩笑一般的说道:“把衣服脱下来,她怎么脱的,你就 怎么脱。”“援北,你的品味还是一贯的……这么差……”沈让讥讽的笑了笑。 顾援北的女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退了。 沈让一向都是这样的,自信的眼神,疏离的微笑,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就是 应该。 此时的沈让,看着顾援北的时候,眼中的寒冷仿佛是冒着冷气的冰坨,一沾, 便被冰刺透。 那女人看了顾援北一眼,见顾援北没说话,而茅侃侃和许圆圆也将眼睛移开, 她不甘心的快速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简思里面至少还有件吊带呢,可惜她里面只穿 着了内衣,还是豹纹的蕾丝内衣。 沈让面带着笑意,看向顾援北,慢悠悠地说道:“援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沈让一离开,顾援北青着脸一把就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瞬间完整的手 机支离破碎的躺在店中每个角落。 饶是店长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茅侃侃看着沈让离开的方向笑笑,许圆圆则是眯紧了小月饼。 简思自顾自跑出人行道,潮湿的冷风打在脸上,她步履凌乱地向前走,甚至连 方向都没去分辨。 简思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信号,走着,突然前面的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简思 僵住,身后一股贯力将她拉了回去。 简思的脸撞在沈让的胸口上,心脏不规则怦—怦—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