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太远 韩晓宇和楚慕阳在前一天就从家中出发,到了韩晓宇的娘家已经下午。 韩晓宇的妈妈在小区的院子中早就嚷嚷遍了了,她的女儿和女婿会在自己家中 过年,更是加倍的标榜自己的女婿有多好,给了自己多少钱,对韩晓宇有多好。 大家一个院子住着,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韩晓宇的丈夫就是简思的前夫,谁也 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儿。 韩晓宇的妈妈更是拉着韩晓宇的爸爸左一趟超市,右一趟市场的。 韩晓宇和楚慕阳在下午3 点左右到的,那个时间天还没有黑。 楚慕阳的车子慢慢驶进小区,停在楼下。 韩晓宇穿着粉红色的高跟鞋,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貂皮,手里挎着香奈儿的拎 包。 “呦……这不是老韩家的丫头……” 韩晓宇笑笑,骄傲地挽着楚慕阳的手臂高傲地离开。 “晓宇妈妈,晓宇和你姑爷回来啦……”楼下一个阿姨一声吼估计整栋楼都听 见了。 果然,有很多人伸出头在看热闹,有的干脆不管天气冷不冷,拉开窗户。 “晓宇回来啦……” 合体的衣服,帅气的老公,香车,她这一次可谓算是荣归故里。 “你看见没,听我们家女儿说她手上的那个包小一万呢……” “天呐,一个包就要一万?不要太贵好不好……” “你看韩家那丫头穿的衣服,没个一两万下不来……” 楚慕阳看着四楼的一角,垂下眼帘。 简母当然听见了外面的喊声,她看着桌案上简思爸爸的照片,眼泪就流了下来。 老简,要保佑简思一切顺顺利利的。 简思爸爸在微笑。 到了晚上,韩母下楼去倒垃圾,被几个邻居拦住。 她的底气似乎更足了,满脸都是红光,腰板也直了,嗓门也大了。 “什么一万,我们家韩晓宇那件衣服花了五万多呢,我姑爷说了,我要是喜欢 也给我买,我一个老太太穿着那玩意能去哪……要在这里过年……那当然,她婆婆 对她好极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回家了……” 韩母妞儿肥硕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 剩下几个女人,呵呵闲聊。 “哎,你们说,简家的丫头和那个男的为什么离婚?这简思可比韩晓宇好看去 了……” “没听说过一句话嘛,人不如新……” “不对啊,韩晓宇的妈妈说韩晓宇可是在简思离婚以后才和那个男的一起的… …”一个妇女说着自己听至的最新消息。 另一个女人不屑地笑笑:“如果是你,你肯承认自己的女儿是偷人家的老公了? 也不怕天打雷劈,竟然来到这里过年,可怜啊……简思妈妈……” 简思四点就起床了,今天不送牛奶和报纸了,她从起床就一直在忙碌。 她先将饺子都包好,分为三份,分别冻起来。 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沈让马上就要起了。 将鸡蛋打入装好模子的小平底锅煎好,将面和上水,然后将稀糊倒出一勺,慢 慢等它变成汉堡包的一半,将剁好的肉馅抹上去,然后等到下面的面成型了,将蛋 盖在肉馅的上面,在倒一些面糊。 最后在表皮上面刷一层橄榄油。 从冰箱里取出一根粗大的老黄瓜,细细的去了皮,然后用刀片将老黄瓜的肉刮 下,一片一片的。 打开火,先倒入橄榄油然后放入葱花然后加入自己熬的高汤,最后将老黄瓜片 放进去。 最后将拌好的小菜放在桌子中央。 简思脱掉围裙,然后走回房间将行李收拾好,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发现了那件 黑色的衬衫。 她拿起,然后推入床下。 拎着箱子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沈让起床了。 “今天就回去?”他问。 简思点点头,微垂着头,不知怎么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泛酸。 沈让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我让司机去接你。”简思依然低垂着头:“大 概要住一个星期左右。” 沈让点点头,两个人之间突然就没话说。 大米被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看见简思提着行李箱,呜呜地围着简思的脚, 咬着她的裤脚。 简思将行李放下,蹲下身子,掭掭大米的小小狗头。 “大米乖,姐姐过两天就回来了……” 大米眼泪汪汪的看着它,就好像是被她抛弃的孤儿一般。 简思放下大米,重新拾起行李箱,这箱子突然好像重了许多。她每一步都迈得 那么艰难。 大米最终呜呜哽咽着,沈让拉住它小小圆圆的身体,大米看着沈让委屈的眼泪 掉了下来。 是谁说,狗没有感情的? 沈让手一松,大米就蹿了出去。 碰! 大米看着关紧的大门,双脚抬起,挠着大门。 沈让将大米抱下来,将它抱入沙发中,让它的脸贴在自己的手背上。 “大米听话……” 一室的落寞,长长的影子拉长在拉长…… 沈让放下大米,慢慢踱步到看台,厚重的帘子遮挡住他的身影,躲避在阴暗中 的睫毛轻轻颤抖,她走出了大门,她走的很慢很慢…… 沈让呶呶唇,大米咬着他的裤脚。 铃铃…… 电话响起。 “……” …… 许圆圆来的时侯沈让并没有在家,大米也不在。 许圆圆将钥匙放入门。的地毯下面,然后进入屋子中,顺着气味找到了饭菜。 奇怪的是,好像并没有动过的样子,沈让去哪里了? 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吃了两口,眼睛又变成了小月饼,然后满足地长长出了 一口气,将剩下的饭菜全部打包,将门锁好,回到自己的家中。 给医院去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发呆。 也没去医院,到底去了哪里?算了不想了,站起身将装回来的小汉堡和汤还有 饺子全部小心的装好。 没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到屋子里去接。 等打完了电话,看见了茅侃侃正准备出门,许圆圆的小月饼瞬间变成大满月, 吃惊地退后两步,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茅侃侃笑眯眯地甩甩手上的钥匙,然后笑眯眯地在凑进他还在震惊当中的脸。 “你忘了,钥匙是你给的……” “对了,我今天公司有事,先走了……” 碰! 等到许圆圆回到厨房准备吃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时,发现桌面光洁的很。 真的是很光洁啊,连一点灰都没有,别说是东西了。 大侃,你死定了! 茅侃侃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像一股夏天的风一样,轻 轻的刮过。 “BOSS早!” “早!” 茅侃侃将早餐放在办公桌上,喷喷,这味道!许圆圆在床上打滚,怎么想怎么 憋气,掏出电话。 “妈,你问问家里的阿姨,那个黄瓜汤为什么是酸的?” …… 许妈妈断电,这孩子脑袋烧了吧?黄瓜汤为什么是酸的? “圆圆啊,最近……”徐妈妈在斟酌着用词:“有没有烦恼……”“妈……” 他这一叫,倒是把许妈妈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没事你问我这么残废的问题?为什么酸了?我替黄瓜回答你,因为它过期了!” 啪! 许圆圆摸摸鼻子。 他肯定那是黄瓜,可是黄瓜不是这样的味道啊,那是什么呢? 都是大侃,要不他还能拿着渣滓去化验化验。 大哥,你只要省下两口就什么都有了,还拿什么渣滓去化验?丢人啊, 哎,\(╯. ╰)/。 窗纱被冷风吹起,吹进的风一进入到室内就融化成一股白烟。 窗纱飘飘荡荡的飞,大米缩着身子躲在床下,狗嘴中也没闲着,咬着简思买给 它的骨头玩具,冻得瑟瑟发抖。 黑色的衬衫,灰色的西装,棕色的皮带,沈让的头发遮挡住左眼。 沈宅一一沈家可谓算是热闹之极,五个女儿齐齐回娘家,女儿女婿宾客,一时 之间园中停满了轿车。 沈让的唇一直蓄着笑,邪邪的弯度,眸子带着一股子的懒意。“少爷,少爷回 来了……” 沈让将车子一拐,直直跑进才修剪好的草坪中,管家眼睛一抽,他就知道。 沈让的黑色皮鞋在阳光的折射下反照出刺眼的亮,眼睛上方硕大的墨镜显得更 加邪气。 迈着步子走进大宅。 宅子中都是人来人往,认识的不认识的,佣人们忙忙碌碌的来回在客厅中行走, 沈让进门的时候,刚才还在高谈论阔的人,看见沈让的背影都有些讪讪的闭上了嘴 巴。 入席的时候看得出来沈备山很高兴,一向紧硼的脸有一丝松动,还吩咐下去开 瓶酒。 “满上,满上今儿过节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沈备山率先起身。 他一起身,立马一桌子的人全部站起身,高举手中的杯子,附和着。 “爸,你少喝点,你心脏不好……” “爸,小心点还是好的……” “爸,不然我还是代替你吧……” “爸……” 沈备山才松动了表情的脸又立马虎起来:“都给我闭嘴。” 几个女儿都立马闭上了嘴巴。 沈让呵呵地笑着,然后架在椅背上的手轻轻一抛。 叮! 叉子在空中滑出了一道弧线,然后炸开在桌子的最中央。空气似乎都凝集了, 拿着酒杯站着的人各个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尴尬,那一声显得有些突兀。沈备山的脸 阴沉着,一双眼眸就像毒蛇一般的冰冷,直直射向沈让。 碰!他重重一拍桌子,几个女儿吓得直抚心脏,不自然的躲避开他的视线。 “张妈……” “不想吃饭就滚。”沈让轻佻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白巾利落的往桌子一抛。 “您老多幸福,看看看看,多么热闹,多么风光,这么多女儿女婿部下都来陪 您过年……”他慢慢走进沈备山,单挑露在外面的右眼:“可是爷爷,有一个人孤 单的躺在乌鲁木齐的土地上,她躺在冰冷的墓地里,就连死了,依然逃不出你的手 掌……” 沈让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咣当将一个杯子摔在沈备山的脚下,杯子立马变成 片片瓷片。 “你……” 沈备山捂着胸口,发出极其混沌含糊的一个声音,然后身子瞬间就倒了下去。 沈让的几个姑姑吓死了,齐齐围到沈备山的跟前,最小的姑姑叹口气:“阿让, 过去的事……” 沈让挑笑:“姑姑要说什么?让我忘了,我永远记得他是怎么对待我妈的,姑 姑你忘了嘛?” 姑姑后退一步,捂着胸口,逃避沈让的眼睛。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都没听懂……” 她的手在颤抖,她用另一只手压住它,然后逃窜一般的赶紧离开。 沈让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 爷爷,老天爷是公平的,希望你以后流下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带上墨镜离开。 简思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 路上车子堵得要死,走一步停一步,走走停停,明明不到十分钟的路愣是走了 快半小时,简思叹口气,早知道就走回来好了。 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的阴郁淡去,回家的感觉真好。 走进小区的大门,各家各户的孩子们都在外面玩耍,三三两两的,都穿上了新 衣服。 简思看着那些小朋友,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渴望过年,因为过年就有新衣服穿, 不过新衣服一定要等到半夜12点的时候才换上,然后还要守夜吃饺子看联欢。 现在的孩子每天都有新衣服穿,对这个倒是不在乎了,守夜也没几个人会坚持 到最后了,提早吃了饺子就睡了。 简思笑笑。 爸爸,我回来了! 拖着行李慢慢饶过在放鞭的孩子们。 “呦,这不是简思嘛……简思回来了……”说话的妇女抓住简思的手臂,上下 打量着。 脸色比上次见好太多了,人也精神了,就是这衣服……看来钱都被老韩家的丫 头给骗走了,哼。 果然马上简思就围住了,几个妇人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简母老远在楼上就看见了简思,起先觉得不像简思,后来定定一看可不就是简 思嘛,穿着拖鞋打开门,连忙冲下楼。 “简思啊……”简母在人群的外围喊了一声。 简思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眶有些红,看向妈妈。 快走两步,抱住简母,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妈……” 这一声妈叫的委屈。 妈妈对她示好,她就委屈了,妈妈怎么可以怎么坏?还讨厌她呢? 简母走过去将女儿的行李提起,简思伸过手要自己拿,简母摇摇头:“妈,帮 你拿,回来就好,我们上楼吧。” 后面的人觉得几可惜了嘞,毕竟还没有问出简思离婚的内幕。 简母左手牵着简思的手,右手拎着箱子。 简思的小手和妈妈满是老茧的手握在一起。 她微微低着头,眼泪掉在自己正上楼的脚尖上。 看着妈妈的背影,她已经有了白发,已经有些微微的弯腰,人更瘦了,简思看 见这样的妈妈更想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场,她的一场婚变给家庭带来了多 么大的灾难。 两道门依次被打开,走入熟悉的家中,一进门就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香 气。 简思一眼看过去,是梅花。 突然抑制不住的从后面抱住简母的后腰,将头埋进她的后背上。 小的时候,这个背曾经将她背她,现在她长大了,妈妈也老了,背也驼了,她 妈妈所有的青春全用在了她的身上,可…… “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简思抱住母亲大哭。 简母偷偷抹掉眼泪,然后转过身子,为她擦去眼泪,她的手很粗,擦在简思的 脸上,她觉得有些刺,可是这种刺是一种幸福。 简母笑笑拍拍简思的脸:“乖,过年的不哭了,去给你爸爸上柱香。” 简母走进厨房,关上门,抱住门大哭,无声的痛哭。 老简,闺女回来了。 简思看着相片中的父亲,才收回的眼泪又重新掉落了下来。 跪在前面的地上,点染一炷香,然后轻轻将火弄灭,嗑了三个头,将香插在相 片前面的小炉子里。 “爸,我……回来了……” 心底忽然涌上淡淡,淡到不可闻的伤,的疼,的痛。 一晃这么多月过去了,很多人和事都已经淡化,唯有父亲的那张面容依然在心 间久久不散。 那丝疼,少了彻心彻腹的烧痛,只剩下淡淡的余息,可是还是会痛。 简母这才想起,对面的韩家。 擦干净脸,拧了条毛巾,走出厨房,将简思拉起来,将毛巾递给简思。 “简思啊,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想……再多也白费不是嘛……”简母说话 的时候哽咽了一句。 “楚慕阳今天会在对面,答应妈妈……” 简思拉住妈妈的手,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一笑:“妈,我没事的,我不痛了, 他是别人的女婿来看老婆的妈妈是应该啊……” 简思想,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她从未想过去报复楚慕阳和韩晓宇,也许曾经恨过他们,恨过他们的所作所为, 想过等自己将来一定要找个更好的人,然后挽着自己优质老公的手,从他们面前趾 高气扬地走过,或是才离婚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们杀了泄恨的心都淡了。 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再也不会心痛,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惆怅,和为自己七年的惋 惜。 简母看着简思嗯了一声。 简思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 将衣服换下,换上随意的牛仔裤,换上那件粗线的棕色毛衣,将头发盘在脑后, 脸更加的小了,一眼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中生呢。 两个人在厨房忙了半天,简母一边准备饭菜一边和简思说话。 “今儿你大姨她们都来,李奶奶也和我们一起过,简思啊,你大姨生病了……” 简思愣了一下:“什么病?” 简母低低叹气:“是乳腺癌,要动手术的,做人不能忘恩,你爸爸手术的时候, 你大姨是借的钱送来给我的……” 简思点头:“需要多少?我想想办法。” 简思想,终究还是要去求那个人的。 简母笑笑:“不用了……”就把之前的那些事讲给简思听。简思择菜的手一顿。 她太清楚了,为什么会突然一夕之间冒出这么多的人,眼窝有些热。 时间过的很快,简思去李奶奶家去请李奶奶,可是老人说什么也不来。 “奶奶,你来吧,我们家也只有我和我妈,当陪陪我们……”简思拉着李奶奶 的手。 “好孩子,奶奶的手脏。” 李奶奶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围裙上使劲擦着自已的手。 简思看了一眼李奶奶准备包饺子和好的陷,是用肥肉炸出了油,一点肉都没有。 简思也知道李奶奶家的情况,一个孤寡的老人带着一个孙子,每个月就靠街道 给开这么一点钱。 李奶奶从床下掏出一个袋子,里面穿着五个苹果,拿出一个,在自己的围裙上 擦擦,放到简思的手中。 “好孩子,奶奶家里今天要来人就不去了,祝你妈妈新年快乐啊。” 简思没有办法,走出李奶奶家的时候,心情很沉闷。 中国这样的家庭太多,她一个普通人能做的究竟有限,回到家中和简母一说, 两人一看时间,换好衣服一起下了楼。 三十,中国传统的新年节日,这个时间段,已经有大部分的人都回家了,街道 上只剩下了几家熙熙攘攘的卖家,因为都是一个小区的,所以不急着收摊,能卖就 卖,不能卖就摆着。 简母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带着帽子,简思拉着她的手。 生命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二十七年以前,简母就是简思现在的这个样子,现 在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呦,这不简思嘛?回来了……” 简思笑笑:“阿姨过年好。” 邻居笑着应答:“过年好过年好,简思越来越漂亮了,看你妈妈多幸福,生这 么一漂亮的闺女。” 其实简家在这一片的口碑真是不错,简思的爸爸妈妈都是好人,从不说别人的 闲话,对谁家有个什么困难的都不避嫌的能帮就帮,就算那几年简思嫁了有钱人, 也没向韩家那两口子那样,恨不得走路都带风了。 简思和妈妈买了一些肉一些水果还有糖果,简母让简思自己先回家,她带着东 西去了隔壁楼楼上李奶奶家。 简思上了楼愣了一下,楚慕阳靠在墙角,眸子中有一种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她在心底无声的笑笑,是要送请柬给她嘛? 她要不要去呢?花钱?花多少?花250 ? 最后决定还是不去了,就算是250 那钱用来买什么不好,何必自己去找气受呢。 “简思……” 简思慢慢走上台阶,冲他笑笑:“来过年啊……” 有些尴尬,毕竟曾经是那样的关系。 楚慕阳看着简思的脸,总算是放心点,叹口气:“简思啊,要幸福。” 他的脸埋在阴影中。简思嗯了一声,然后说:“阿阳,你也要幸福。” 掏出钥匙打开门,带上门。 打开电视,节目都是千篇一律,中途收到了三条短信,简思打开看了一眼,来 自许圆圆的。 “妞儿,过年吃什么了?” 来自茅侃侃的。 “嗯,过年要吃饺子,若是吃不完可以打包寄给我。” …… 第三条,倒是让她愣了很久。 “简思,我是你的同学,那一天的事不要往心里去,要加油!”这个名为同学 的人是谁呢? 那天的事儿,简思幽幽地垂下头,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再也不会在意了。 许圆圆觉得在这个年关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惨。 忙了一年终于可以睡一个懒觉,梦中美女抱着他亲啊亲的,弄得他烦死了,恨 不得把美女的脸拍扁,可是美女的嘴不停的凑上来,一睁开眼睛,差点没把自己吓 尿裤子了。 一双狗眼睛圆了咕咚的转啊转的,湿湿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舔啊舔的。 许圆圆眼前一晕,差点掉在地上。 吓死他了。 “该死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他暴吼。 大米无辜地斜了他一眼,拜托,我是狗!许圆圆仿佛在它的狗眼中看到了不屑, 诶,这死狗…… “汪……”许圆圆冲它叫了一声。 吓死你,哼。 大米支着牙,嗷一声,吓的许圆圆心脏没飞出来。 这是什么狗?怎么跟主人一个德行? 穿上拖鞋跑到厨房给它弄吃的,将狗粮倒在一个新的小碗中,然后端着跑出来。 “大米啊,来吃饭饭了哦,知道嘛,今天为了这狗粮我跑了多少地儿……” 大米高兴的乱摇尾巴,当小碗放下来的时候,它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尾巴一 扫。 铛! “……” 讦圆圆看着大米,眯着小月饼。 他许圆圆这辈子尽给别人气受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只狗给欺负了。 “哼,明天我就把你炖了吃……” 许圆圆想抱起大米,结果这狗可好,被许圆圆碰了一下,就跳到了地上,然后 回过头,带着某种不明的眼神,最后狠狠把自己被许圆圆碰过的位置在地上狠狠的 蹭了蹭。 许圆圆嘴都气歪了。 这狗这是在嫌弃他? 许圆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沈让什么时候把简思弄回来啊…… 到了晚上守夜,只有简思母女两人,大姨因为病情不想来回走动,二姨见大姨 不来了,说自己也不来了。 简母做了一桌子的菜,母女两坐在一起,简母不停的往简思的碗中夹菜。 “妈,再吃我就成猪了……” 简母看着自己女儿的小腰:“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多吃点,你是小骨架不 会胖的……” 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一如既往的……难看。 20点开始,鞭炮声就开始响个不停,两个人吃的很慢。简母拉着女儿的手,低 低的发问:“恨妈妈是吧?” 简思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妈妈的腿,简母为她整理整理头发。 简思的头发都这么长了,小的时候不愿意让她留头发,因为要上班根本没时间 给她梳。 “还记得嘛,小时候妈妈骗你只要把头发剪了就给你冰淇林吃……” 简思点点头:“那个时候哭的好惨……” 简母摸着女儿的脸:“简思啊,妈妈什么都不求,不求大富大贵,妈妈只求你 以后的路会好走,好女儿,那时候妈妈真怕……” 十二点过后简母就睡了,简思将给母亲买好的衣服放在她的床前,然后关上灯, 带上门。 才走两步,电话响起,她怕吵醒妈妈,跑到一边接起。 “喂……” “现在下来。” 是沈让。 下去? 简思跑到阳台,远远就看见院中大门停着一辆车,沈让单手插在兜里,看见了 她,晃动晃动拿着电话的手。 简思穿上外衣,小声的将门带上,冲冲跑到楼下。 沈让穿了一件棕色的短款拉链外衣,下面依然是黑色的西装裤子,里面穿了一 件灰色的高领小绒衣,脖子上系着同色的围脖。 简思跑了过去,脚下还穿着拖鞋。 沈让靠在车上,怎么看怎么象漫画中走出来的人。 他将围脖取下来,为简思带上。 “明天回去吧。” 简思一愣。 明天?不是说好待一星期嘛? “我……” 突然间天空中的烟火绽放,红的、蓝的、紫的,万紫千红,简思吓了一跳,沈 让的手捂上她的耳朵,他的手套有些冰。 “沈让,我们不是同一路的人。”简思低低的说着。 沈让的眸子一闪,低低发笑:“简思,我说过了我喜欢你。” 简思沉默。 沈让拉着简思,将她带到车子的后备箱,然后打开。 简思捂住嘴。 车厢内全部都是红色玫瑰。 沈让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不要去看别人,也不要听别人去说 什么,试着接受我,让我爱上你。” 腾! 几簇徇丽的彩色升上天空,绽放成星星点点。 院子中有孩子们的喊声。 简思低垂着眼眸。 楼上面韩晓宇看着楼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备山的孙子怎么会爱上简思? 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会接受简思的啊? 沈备山为什么不出手?难道是因为不知道? 转过身子,心中冷笑,简思,你总是这么的幸运。 吃饺子的时候,韩母笑着对楚慕阳说:“阿阳不去对面给你简婶拜个年?” 楚慕阳冷冷地看着韩母。 韩晓宇赶紧瞪了她妈妈一眼,对楚慕阳地说道:“阿阳,我们早点回去吧,我 怕妈妈一个人在家会寂寞。” 楚慕阳点点头,站起身。 “妈,我不希望你总是在别人的伤口上狠踩一脚。 说完转身离开。 韩母啪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看着韩晓宇,推了她一把。 “他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哪头儿的?你是吃白饭的啊这么不管管,要是简思和 他……” “妈,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说着起身走进屋子里。 韩母这个委屈,大过年的,女儿女婿都给她脸色看。 沈让交给简思一个大大的红绒盒。 “是什么?”简思问。 沈让笑笑,“别人送的,我也用不上送给你妈妈。” 简思打开,是肉色的珍珠套。 她看了一眼沈让。 沈让推推她,“上去吧,早点回来,不然我和大米就饿死了。” 说到大米,简思才想起来,看向他的车里。 沈让摇摇头,“大米在圆圆那。” 看着她走进楼里,看着她在阳台和自己招手,沈让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他才从乌鲁木齐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见她一面。 沈让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一见钟情,可是他相信感情会随着时间的转移 慢慢增加,他和简思就是。 商场的那一幕她不会忘记。*****大年初一简思起个大早,将昨天的菜热 热,又将饺子蒸上,将温水和冷水调好,然后端进母亲的房间。 简母也已经起身了,人老了,就是想睡也没有那么多的觉。 简思将她买好的化妆品衣服和沈让送来的那套珍珠首饰放在床上。 “这孩子,妈妈也不是小孩子还要穿新衣服……” 简思只是笑,在给母亲擦脸的时候,心一酸,妈妈老了嘛? 妈妈的皮肤已经开始松了,不再是几十年前那个苗条漂亮的妈妈了……不,依 然漂亮,只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简母打开那个盒子,愣了一下。 她不是很懂珍珠这东西,可是一眼看过去并不像便宜货,各个珠子饱满圆润, 散发着淡淡的晕光。 “你花了多少钱?” 简思也知道这东西便宜不了的,安慰着妈妈:“仿冒的,像吧?” 简母一听放心了,用手摸着:“现在的东西这真了不得,仿得真像。” 收拾好才没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简思狐疑着去开门。 “姐,过年好啊……” 门打开简思一愣,里面的简母也一愣。 人来的倒是很全,简思奶奶家的人都来了。 屋子马上就被装的满满的,到处都是人,简母也不好赶人,只能在多准备几双 筷子。 简思的几个哥哥姐姐都结婚了,下面只有老叔家的一个妹妹,结婚的都带来了 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这些都是要给压岁钱的。 简思的大伯和大伯母看着简母脖子带的项链,眼睛一暗。整整一张桌子竟然没 有坐下,又开了一张桌子。 吃饭的时候,老婶儿笑呵呵地说:“简思啊,你妹妹在你那边上学,帮老婶儿 看着她,别让她贪玩……” 简宁口中还含着菜,冲自己妈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简思:“姐,我们进去说。” 说着就拉着简思跑进里屋。 老婶儿在外面哈哈大笑:“简宁从小就跟简思好哈哈……” 她这么一说,其他的人自然是不能干,几个大伯母开始拼命要简思如何如何和 自己的孩子更好些。 屋子里,简思看着简宁,简宁今年才二十岁,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就像一 朵含苞怒放的花朵。 简宁也没心眼子,大咧咧地拉着简思坐下:“姐,你别听我妈瞎说,她非要我 去投奔你,说你现在发达了……” 简思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宁皱皱鼻子:“我妈说四大爷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有什么徒弟的,突然就来了 这么多,就是姐在外面……” 简宁小心地看了简思一眼。 简思明白她的意思,摸摸她的头,小丫头长大了。 “简宁学习快乐嘛?” 简宁一听见这个脸马上就皱成了一个小老太婆。 “姐,你都不知道,我受的那苦,全都是眼泪啊,考大学之前,我每天都睡不 到五小时,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虚荣……” 简宁扁扁嘴。 简思捏捏简宁的脸。 “姐给你留个号码,要是累了,想吃什么了,来找姐玩,不过姐可能白天没有 多少时间……” 简宁点点头。 这些姐妹中,她最喜欢简思了,简思姐漂亮不说,脾气还好,就像画中走出的 人。 简思和简宁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气氛有些尴尬的凝寂。大伯站起身,将手上 的烟扔在地上。 “弟妹我们也不绕圈子了,这大初一的,谁家都有事呢,来这是想把话说明白 了,这老四没了,我们做哥哥姐姐的心和你一样的疼,简思呢,也长大了,要是没 成年我们几个叔叔大爷的谁都能帮衬一把,现在简思也出息了,是这样的,今年我 们家的和老三家的小的都要结婚,我们之中弟妹你也知道,各件都不好,老四养了 这么一个出息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该能闭上眼睛了,今天我就大一把脸,弟妹能不 能借我和老三点钱?” 简母看着简思大伯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借钱的,而是来要钱的。 简思的老叔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他大哥终于把话都说完了,终于吭了一声。 “哥,我四哥这么多年为咱们做的,你这样……” 大伯一怒:“你给我闭嘴。” 简思看着妈妈隐隐作抖的手,上前按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然后抬起头看向大伯:“今天呢过年,我爸爸的照片也在,也算是全体都到了。” 简思顿了一下:“我记得我爸爸需要钱的时候,我连一个亲人都看不见,各位之中, 除了老叔我一个人都没看见,大伯总是说我爸爸欠你的,我不明白,他也没跟你借 过钱也没欠你情,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大伯母站起身,脸上虽然是笑嘻嘻的,不过神情已经变了。 “简思啊,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你爸爸死了,突然冒出这么多说是你爸朋友 徒弟的人,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爷爷战友的儿子朋友呢,你也知道你叔叔大爷之 中就你爸爸在上班,也许他们是找不到别人,所以才找到了你家来,这钱是谁的还 不好说呢。” 二伯母和三伯母赶紧重重点头。 简母拍着桌子站起身,指着眼前的人;“你们都给我滚,要你们的时候一个人 也看不见,现在见到钱了都来了,谁也别跟我要,要了我也不给,我就算把钱都捐 了,我也不给你们。” 大伯母本就是个要尖儿的人,平时只有她挑别人,哪容别人挑她。 “老四你也别把话说的这么绝,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要钱,你是给 也得不给也得给,你凭什么说不给?今天国政要是活着他能看着他的哥哥姐姐生活 的这么不顺心,然后一个人独享富贵?” 大伯母这翻话将简母气得,简思啪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 “我爸活着的时候你们每一家他都桂着,可是当他生病的时候,在病床上苦苦 挣扎的时候,我一个人都看不见,别说是钱,哪怕就算是人来了,我想他走的也会 安稳,可是一直他到死一个人你们都没有出现过……” 简思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她抹掉。 最后简思的老叔发火,将大家都赶了出去,简思她老叔这人说的好听就是老实 人、老好人,说不好听就是窝囊。 可是老好人发起火来才吓人,就连简思她老婶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老叔叹口气对简母说着:“四嫂别往心里去。” 本来好好一个年就过的这样乱七八糟的。 简母在中午的时候接到简思大姨的电话。 匆忙收拾好衣服,然后将一张存折交给简思:“这里面的钱都是上次他们给的, 你自己要好好的,答应妈妈要努力,就算是为了爸爸,给他争口气,让对面门的闭 嘴。” 简思将存折推回去。 “妈,大姨动手术需要用钱的,你拿着吧,我手边还有钱呢。” 简母点点头,摸摸女儿的脸,本想过年和女儿多待几天的。 “你今天回去?” 简思点点头。 大姨那头妈妈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一个人在这里,想着对面住的人,还是尴尬。 送着妈妈下楼的时候,看着妈妈已经弯曲的腰,看着她蹒跚的步伐,简思从后 面紧紧抱住了母亲:“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 简思不想让母亲看见她哭,她忍了,可是眼泪还是落下来。 简母狠狠闭上眼睛嗯了一声,然后满是老茧的手放在她洁白的手上:“乖。” 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替代,我们替代了母亲年轻时的岁月,有一天我们也会被 替代。 简思看着母亲走得远远的背影,就想找个地方,找个东西让她抱着来哭一场。 生命之中不可预见的危机谁也不清楚,如果可以,请让我的妈妈长命百岁,如 果有灾有难就有我来承受! 将妈妈送上车,简思也收拾好行李。 过年的时候票是最不好买的,但愿能买到吧。 提着行李下楼,楼下的人不多,因为是初一都出门访友。 嘀嘀…… 简思抬起头,沈让倚在车门上,怀里抱着大米,一只手抓着大米的爪子,冲她 抬抬手…… 不知怎么,她就突然想到一句歌词,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 楼下人虽然少,但还是有人看见了,正好遇见韩晓宇的妈妈就笑着问:“她韩 婶啊,你家姑爷为什么离婚的啊?” 韩母一愣,她怎么也不能说是自己女儿抢了朋友的老公,打着哈哈。 “感情不和呗。” 那人笑的颇具深意:“原来这样啊,难怪,我才看见有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男人 来接简思,啧啧,真是漂亮,比你家姑爷可好看多了,原来是你家姑爷被简思给踹 了啊……” 韩母一听,本能的反驳:“什么她把我姑爷踹了,是我姑爷不要她了,被抛弃 的人是她……” 那人一听,嘴张成了鸡蛋大,原来这里面还有内幕。 韩母在心中怨恨着自己的这张破嘴。****大米可能几天没看见简思了,非 常的热情,在座位上跳来跳去。简思一看见大米,心都融化了。 车子飞速的行驶着,沈让专心的看着放在腿上的资料,没一会儿大米累了,四 仰八叉睡在座椅的中央,嘴里一边打着呼噜一边还哼哼。 简思也迷糊着了,头来回的摇摆,沈让放下手中的资料,笑笑,然后小心的将 大米抱起,大米睁开狗眼正想抗议,一看是沈让扁扁嘴,将它放到一边,然后自己 坐过去,敛下眸子,唇角带着笑意,肩膀慢慢靠近她。 摇来摇去…… 然后——靠在了他的肩上。 沈让掏出手机,一个短信发过去。 车子急速飞驰。 这个大年初一的阳光似乎格外的温暖,暖意透过玻璃映照在她的脸上。 王叔透过车后镜看了一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简思睡的很熟,醒来的时候,一抬头正好撞上了沈让的下巴,她哎哟一声。 “醒了?”沈让低低发问。 简思看着外面,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天都黑了?她睡了多 久? “今天和侃侃他们约好了一起在滑雪场过夜。” 简思点点头。 大米委屈地含着两泡眼泪看着她,简思抱过大米。 “我们大米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让的眼睛抽了一下。 说话间电话不安分地响了起来,简思看了一眼号码,妈妈? “喂……” “思思啊,妈妈都给忘了,今天你生日记着自己煮点面条吃……” 简思嗯了一声,小心地看了沈让一眼,看他没有什么动作,估计是没听见,放 下心。 “大姨怎么样了?” “才动完手术,割掉了一面的ru房,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啊……” 简思挂了电话,将大米紧紧搂在怀里。 车子到了地方,沈让放下手中的资料,对王叔说着:“王叔,你今天先回去吧, 明天我们做别人的车回去。” 王叔点点头。 一眼望过去,一片白雪蒙蒙,一阵风吹过,吹起千层雪沙。 简思的脚踩在白雪之上,留下一个一个的脚印。“快走吧。”沈让从后面搂着 简思的肩。 “还不走?”沈让看着发愣出神的简思捏捏她的鼻子。 简思看了沈让一眼,这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嘛? 房间很大,正片的落地玻璃,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满地的白。 “噢对了,一会儿有化妆师过来,你把她给你的衣服换好就下来吧。” 简思点头。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屋子很暖,大米睡在柔软的羽绒被里,睡的不知天昏地暗,小腿大敞着。 “呵呵……”进门的人看着床上的小狗没忍住笑了出来。 “简小姐请过来坐。” 简思有些狐疑,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还要化浓妆? 衣服很简单,大V 字肩的雪纱红长裙,腰身的部分有个大大的蝴蝶结,在水晶 的的照耀下,是那么的耀眼,衬得她的腰肢更加的纤细更加的不堪一握。 左面的头发编了小辫子,在耳后还别着一朵黑色镶金丝的玫瑰。 浓重的复古妆,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公主。 “简小姐真漂亮!”负责化妆的小姐在她的脸上画下最后一笔微笑着说道。 然后蹲下身体,将准备好的鞋子从盒子中取出,放在她的脚下。 简思不习惯的把脚曲在一起,那小姐只是微笑,然后将她的脚放入鞋中。 水晶灯下晕黄的灯光交织在这个漂亮的犹如精灵一般的女孩儿的身上。 “简小姐,我们走吧。”她拉过简思的手,走出大门。 碰! 金色雕花厚重的两扇大门豁地打开。 碰! 大厅中的人都停下脚步向门里看去。 简思微张着嘴巴。 最中央七层的蛋糕,沈让就在那里。 沈让一贯的一身黑,伸出右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茅侃侃打了个响指。 灯光暗了下来,只有简思和沈让之间又一束光晕晕的光,灯光打在简思的脸上, 她微垂着头,长长的假睫毛上下忽闪着,就像要展翅飞翔的蝴蝶一样。 “简小姐,走啊。”简思身后身后的人推推她。 简思脚踩在裙子上,差点跌倒,后面的人扶住她,简思稳定住身体,深呼吸一 口气。 ……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大厅里突然传出来女歌手低低婉转的声音。 简思捂着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 仿佛走了一世纪那么久,每一步心都在发抖。 每一步,泪水都要控制不住。 “小思思生日快乐哦……”许圆圆可爱地眨眨左眼。 侃侃在空中对她举杯。 沈让拉过她的手,环抱住她的腰腹部,双腿夹在她的外侧,叫人怎么看怎么暧 昧。 左手缠着她的腰身,右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在空中一滑,然后取过放在一旁 的长刀,沈让一转,头窝在她的肩上,唇贴着她的脖颈,还能感到她脉搏的跳动。 刀子落下,掌声响起。 “祝……”沈让环顾大堂一周,将视线再次定格在简思的身上,牵起她的手: “我的公主生日快乐!” 沈让说话的同时将她的身子一带,倾身抱住她的腰,向下压低她的身子,吻了 上去。 “hoho……” 大堂传来破天的叫喊声。 顾援北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和茅侃侃许圆圆的女伴凑在一起。 许圆圆老远从这边过去,可是,一看心里就不舒服了,就觉得自己挑的这个女 人怎么看着怎么庸俗。 顾援北今儿似乎格外的高兴,目光时不时落在沈让和简思的身上。 他一口干掉杯中的红酒,向简思举着空杯致敬。 唇角淡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圆少……”许圆圆的女伴嗲嗲地冲着许圆圆放电。 许圆圆果断地在空中一个扣杀,将电流无情地掐灭。 “你眼睛没毛病吧,要是抽筋了,我可以帮你治治……”说着就开始掳袖子。 女伴狠狠吞了两口口水。 这人怎么突然就不懂情趣了? 许圆圆和茅侃侃忙里偷闲在看台喝着酒。 “今天真是热闹啊。”许圆圆单手抱着头伸了个懒腰。 茅侃侃看向外面,风又吹了起来,飘起了雪花。 晚上许圆圆不知道是抽哪门子的疯,不和自己的女人睡非要在沈让的屋子里睡, 偏偏茅侃侃也来参一脚。 沈让脱了外衣随意的扔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不速之客,最后挑眉道:“床 是没有了,你们要睡也不是不行,和大米一起吧。” 许圆圆看了大米一眼,两人一起有默契地呸了一声。 大米是哼了一声,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从鼻子里喷出来的一样。 最后实在闹不过这两人,也没办法睡,就都睡在地上,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被子, 简思在最里面,然后是沈让许圆圆茅侃侃。 许圆圆咬着被角显然另有看法。 不带这样欺负人滴。 半夜的时候,许圆圆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另外三个熟睡中的人,他就 愤怒了。 看着窗外的满月他恨恨地咬着被子:“我恨月亮!” 悄悄地将简思抱起来,然后扔到门口,拍拍手,对这个做法满意极了,然后躺 在简思的位置,阴险地一笑,然后拉上被子。 “怎么不睡?” 简思听见声音回过头,是侃侃。 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两手暖了起来。 “睡不着,你呢?”简思问。 侃侃半身倚在半空楼花看景台上,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 整片的滑雪场,一眼望去皆是白雪茫茫,天空还在飘散着雪花,慢慢,慢慢降 落,带着银色的月光。 侃侃双手支在看台上,看着前方。 “简思啊,你爱沈让嘛?” 简思看向茅侃侃,却发现他在看前面,淡淡的笑一笑。 “应该不是爱吧,我呢就和普通的女人一样看见漂亮的首饰会感觉到虚荣,看 见漂亮的男人也会偷看一眼,他做了这么多,我心里也会感动,觉得自己象是一个 灰姑娘,可是灰姑娘到了12点是要被打回原型的,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有1 个,2 个 的女人,我看的很清楚,我的心已经碎过一次,这次我想好好保护它,所以……” 侃侃一笑,伸出手,迎接着天空落下的降雪。 “简思啊,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简思和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很痞…… 侃侃越过她的身子,拍拍她的肩,蓄着笑走进屋内。 沈让啊沈让,我敢确定,你未来的路要辛苦咯!加油吧。 侃侃进屋子的时候,就看见许圆圆挨着沈让的背,一笑,明天有好看的了。 冲着简思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简思点头。 四个大人横在地上,中间的大床上,大米睡得悠闲。 沈让起床的时候,感觉到怀里暖暖的,还奇怪呢,这个女人终于会主动了? 睁眼睛一看,原来带着笑容的脸马上就变成了青紫色,差点没吓死他。 他怀里的不是许圆圆是谁? 许圆圆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小月饼唰地凝聚着万千的光速射向沈让。 沈让嗯了一声,将他放开,不自然地用屁股退后了两步,看着睡在门口的简思 狐疑,她怎么跑那里去了? 许圆圆抓紧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盖上,咬着下唇,一副神也不能侵犯的样 子,目带不屑,然后冷哼一声扭着小屁股头也不回的走掉。 沈让摸摸鼻子。 几个人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退房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道不敢置信、激动的声 音。 “阿让……” 沈让的身体一僵。 即使有千万个人,就有千万条心,自然有千万副心肠,就有千万种恋爱。—— 列夫? 托尔斯泰“阿让……”后方传来的声音犹带着惊喜,声线有一丝发抖。 简思看着沈让紧抓住自己的手,敛下眸子笑笑。 沈让的脑袋空白了好几秒,然后,下意识的去握住简思的手。 双手有点颤抖。 心脏被什么东西砸中,他喊不出疼。 背部僵直,下巴绷紧,薄唇紧紧抿着,然后突然拉紧简思的手,没有回头,一 步一步离开,然后将自己的心,放空。 简思悄悄地回过头,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满眼的泪水,痴痴的望着沈让 的背影,身子在发抖,犹如一片在风中就要被吹散的村叶一般凄楚,然后捂住脸蹲 下身子。 她死死拉着顾援北的手,顾援北的脸有些扭曲。大声对她说着什么。 沈让的手猛一用力,将简思带了出去。 “阿让……” 是顾援北。 顾援北的情绪有些激动,抓住沈让的手。 简思笑笑走开,沈让想拉住她,却被顾援北再次拦截住。 顾援北激动的指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沈让的脸有些白,却不去看。 简思悄悄退到一边,退到绝对安全的距离,低垂着头手中把玩着用来做装饰用 的绒花,圆润的指甲抚上娇嫩的花瓣,她就说嘛,灰姑娘到了十二点终究是要被打 回原形的。 “不想问那个人是谁?” 简思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讦圆圆走到了她的身后。 许圆圆靠在柱子上,看着前方似乎在争吵的两个男人。 简思顺着许圆圆的视线看过去,沈让挥开顾援北的手,转过身休就要离开,女 人站起身快速奔自他所在的地方,然后抱住沈让的后腰,低低说着什么。 大堂有不少的人向简思投射来同情的视线。 简思笑笑。 简思将手从绒花花瓣上滑下。 “为什么要问?”她反问许圆圆。 倒是许圆圆愣了一秒,然后抚着额际低低发笑。 酒店的大堂中央有着人工喷泉,棚顶细细碎碎的阳光透白晶而入,然后在中央 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而后映照而下,喷泉的后面有一架黑色的钢琴,穿着整洁的琴 师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键字上滑动,琴师的后面站着一个男孩儿,是特别的演 出。 这是这座滑雪场最特别的节目,三个月会有一次演出。 男孩儿很漂亮,从这边看过去,他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他的声音低沉而婉转时 而高亢时而轻缓,音乐很慢,荡漾在空中。很多人被歌声所吸引停下脚步。 简思听不懂他在唱什么,歌曲有一种缓慢、死寂的幽慢。女人不知道在和沈让 说什么,沈让转过头看向简思的方向,简思笑笑,女人的目光也跟过来,柔柔地看 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沈让摇头。 许圆圆摸摸胸口,表情有些怪异。 拉过简思的手,冲她挑笑:“妞儿赏个脸,陪爷去玩儿。”说着也不管简思同 不同意,拉着她就走。 许圆圆一路将车子飞着开,通畅无阻碍地一直到达目的地。 简思看着硕大的眸子出神。 许圆圆风流的长腿跨出车子,然后将简思拉出来,带上墨镜。 简思看着眼前的海盗船,然后看着他无语。 “不要了吧……”简思浑身僵硬。 她很怀疑许圆圆是故意的,大老远的就为了坐这个? 许圆圆不管,拉着简思买了票就上了船。 简思有恐高症,从上去开始就一直悬在胸口,双手死死抓住前面的护栏,就怕 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船身开始动起来,起先是低幅度的慢摇,然后一点一点加深高度,最后高高摆 起。 空气中的冷风叫嚎着,发出狰狞的声音,响彻在简思的耳边。 她一动都不敢动。 一整个船只有他们两人。 简思捂着眼睛不去看。 清风吹起,将许圆圆的头发吹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将目光移开,双唇掠 开,自嘲笑笑,眼中有泪。 因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望,什么叫不能开始。 船身摇摆着,许圆圆将视线定格在蓝天之上。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到发现,已经晚了。 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是什么时候呢?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是什么爱上了? “简思啊……要幸福。”他的唇扯开,声音飘散在空气中。下了这个船,他就 会将自己的爱情埋葬。 简思的长发在空中轻轻飘荡,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有一个男人曾经为她 落了泪。 简思回到家中的时候沈让还没有回来,简思换下衣服,换上家居服,光裸着脚 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取过课本,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大米在她的周围跑跑停停的。 很晚了,门外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简思顺着大门看过去,大米干脆直接就冲 着门奔了过去,简思看着进来的人有些发愣。 “大米乖。”沈让拍拍大米的头,将它抱起,然后换上橘色的拖鞋看向简思: “去哪里了?” 后面顾援北和上午看见的女人一起跟着沆让进来,女人的眼睛很红。 简思笑笑:“游乐场。” 沈让嗯了一声,然后疲惫地将外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援北你认识的,后面 的是西朝,援北的妹妹。” 简思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她先避开的 嘛? 不用猜想就可以肯定这位西朝小姐和沈让会是什么关系。 她才伸出手准备和顾西朝打个招呼,沈让揉着太阳穴说道:“有吃的嘛?我饿 了。” “哦。”她愣愣地站起身,然后向厨房走去。 厨房是开放的,所以很容易就看清眼前三人的神情,顾援北有些恼,那个女人 死死拽着顾援北的手,一直在摇头,沈让躺在她才躺过的地方,大米趴在他的身边, 大米翻着肚皮让沈让摸着。 “刚才都看什么了?念给我听听。” 简思淡淡一笑,这个算不算是最俗套的情节? 用她来当活道具嘛? 叹口气,简思开始一点一点念给他听,沈让的发音很好听,时不时会出声纠正 她的读音,大米趴在沈让的里侧睡了,客厅的灯光暖暖,电视里照射出幽暗的光, 满室的暖意。 那两个人一个带着恶毒的目光不停地扫向她,另一个的头从进门就没有抬起来 过。简思在等。 在等沈让什么时候说,你走吧,然后她就可以离开。 沈让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这样的人是绝不允许她先提出离开的,所以她 在等。 弄好了吃的,摆放好,然后沈让起身,落座看也不看后面的两人,简思毕竟和 沈让不一样,她此时有些手足无猎,看向顾西朝轻声说道:“一起吃吧,我做了很 多。” 顾西朝才要起身,沈让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这种粗茶淡饭只有我才吃得惯。” 顾西朝愣在原地,紧咬着唇,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就是简思一个女人都看不过 去。 “够了,沈让,我妹妹不是要你来侮辱的。” 顾援北终于还是没压住怒火。 “哥……”顾西朝拉着顾援北的手:“我们走,我们先走,我的事不用你管… …” 顾援北看着自己的妹妹的委屈奖全部的怒火喷向简思。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能玩过这个女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让沈让包养 她,她的手段是你能对付过的,……?” 简思本来还觉得这位顾小姐蛮可怜的,可是当听完顾援北侮辱牲的言辞后,她 觉得就算顾西朝可怜也用不着她来可怜,毕竟正主还在呢。 顾西朝很漂亮,一双大眼睛就忽闪忽闪,就算是哭红了眼睛依然是美人,她的 假睫毛细细密密的,简思想,她要是一个男人,她一定会爱上顾西朝,男人都喜欢 柔弱的女人。 顾西朝听到顾援北说简思是离婚女人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吃惊,脸上的震惊半 天没有淡去,然后咬着下唇带着歉意看向简思。 简思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带上耳机,一边看书一边抚摸着大米的肚子。 “嗯……”顾西朝有些尴尬的开口,想叫简思,可又不知道简思的名字。 简思看着顾西朝看着自己,摘下耳机:“叫我嘛?” 顾西朝脸红地点点头。 沈让远远颇具深意地看了顾西朝一眼,然后敛下眸子,眸子中依然是一片冰冷。 “可不可以送送我,我哥和阿让……嗯,沈让还有话说。” 简思点了点头,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付厌不起来。 任谁看见一具精致的娃娃都不会忍心去伤害她,或者让她失望。 顾西朝走在前面,简思换上单鞋跟在后面。 “把袜子穿上。”沈让突然开口。 简思的头有些疼,果然,顾西朝的脸又白了。 拎着包包的双手恨不得把包包的带子扭断。 简思快速回到房间将袜子穿上,然后跟着顾西朝一起走出家门。 顾西朝个子小小的,人长得也可爱漂亮,穿着很淑女的裙子,脖子上挂着大大 的珍珠链子,手上提着公主包,一看就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 电梯来了,简思和她一前一后走进去,电梯的门关上。 “你……真的是沈让……包……”顾西朝张了两次嘴也没能说出包养两个字。 简思从电梯的镜面看到顾西朝为难的脸,笑笑,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对,我是他包养的女人。” 顾西朝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想解释:“我不是…… 不是……”她有些慌乱。 简思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的。”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顾西朝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可不可以替我好好照顾他,阿让……”她哽咽了一下:“我好羡慕你。” 羡慕? 送走顾西朝的时候顾援北狠狠瞪了简思一眼,简思觉得无奈,返回楼里。 打开门的时候沈让在和大米玩,大米最近可能是因为看不见她的原因吧,竟然 和沈让亲近了很多,这让她很失落。 “过来。” 沈让单手支撑着头,躺在白色的地毯上。 简思走过去,坐下,沈让抓过她的手放入自已的手掌中,慢慢的摩挲着。 “你相信爱嘛?” 简思笑笑:“不相信。” 沈让笑笑,站起身拍拍她的头,走进浴室,然后从浴室传出声音来:“明天来 医院一趟。” “哦。” 对于突然之间出现的这个顾西朝简思是真的没弄明白,她和沈让到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去关心的,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努力完成学业,努力走出自己 的一片天。 楚慕阳这个春节过的却不太愉快。 本来大过年的还要陪客户已经很让他不爽了,和客户一起吃完饭后去休闲,这 次的客户名声在外并不是很好,果然一进酒家的门就点了坐台。 很快小姐们进入包厢内,那个人一边和小姐调笑着一边颇有感触地说道:“象 我们这样的,出来怎么可能和外面的女人没什么,不过,玩是玩的,我老婆我给不 了她永恒的爱,但是我能给她永恒的名分,她永远是我的太太,啧唷,现在看一些 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外面的女人给带进家里,呵呵,我就觉得这样的 人比我还无耻。” 说着已经压着小姐猛力地揩油。 一席话说得楚慕阳是不上不下,他觉得怎么听这个都在骂他。 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中,本来吃了太多油腻的菜,一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就 是一桌子的肉和油。 最中央的一个盘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不是茄子,软塌塌的,周围一圈都是油。 韩晓宇的手艺何止是差,简直是差透了,赶上楚母的腰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所 以做饭只能由她来,做的这一桌子令人一眼看过去就没有食欲的东西,楚慕阳心中 满满的全是怒火。 以前简思在的时候,菜色都是变着样的换着做,有的菜就连厨师也比不上,他 不求韩晓宇做的比厨师好,不过至少也得能吃进去。 看着一桌子的肉啊,油啊,本来过年的应酬就多,在饭店吃的都是这些。 楚母看着满桌子的菜很无语。 “晓宇啊,哪天你是不是应该去学学做菜啊……” 楚母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她也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女人能把自己的儿子照顾好。 韩晓宇羞涩地一笑:“妈,我又不是家庭妇女……” 啪! 老太太火大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们以后做饭打扫的活就全要靠我了?让我给你们当老妈子? 韩晓宇我告诉你,门也没有,你赶紧给我下来,你真当自己是那盘菜了?那公司是 我们楚家的,要是没有你老公你算什么?到现在你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真不知道 我当初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简思就比你好多了,至少她在家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我操 心,一桌子的菜就算是家中来客人也拿得出手,哼。” 楚母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下来叫韩晓宇气的拳头直发抖。这是她的家,为什么要 提简思? 简思再好,再好也只是下堂货! 她幽幽地看向楚慕阳,楚慕阳起身离开座位。 这才消停了两天的战争又开始了。 回到房间想着明天要穿的衣服,打开柜子,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晓宇……” 韩晓宇马上撂下筷子跑进来。 “我那件蓝色的衬衫呢?”楚慕阳问。 韩晓宇想想,然后恍然地啊了一声:“那个还在卫生间,这时候也没有干洗店 开门啊……” 那你不会熨? 楚慕阳话就憋在口中,最后忍忍咽下去,拽过一旁的毛巾准备洗澡。 屋子里死角到处都是灰尘,只有大面的地方被擦过,他书房的文件夹上还看得 出水迹。 一进浴室,才勉强压下的火马上就蹭地被点燃。 卫生间地上放着几个盆,盆里是各种各样的衣服,不管彩色的还是白色她就往 一起放,另一个盆里全是她的内裤,足足有十几条。 楚慕阳碰,一声踢翻了放着内裤的盆。 正在吃饭的楚母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赶紧跑去看怎么了。 楚慕阳打开门,直直冲着卧室走去,楚母手扶着墙,脚有些软。 她儿子脾气从来都是最好的,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啊,这是怎么了? 楚慕阳走进卧室看见韩晓宇正在上网,嘻嘻哈哈地看着电视剧,一股火冲上头。 外面到处堆放的碗筷,满地的头发,已经看不出白色的拖鞋,浴室的内裤,这 些通通串到一起,让他红了双眼。 啪! 拉起她的身子,一耳光甩了上去。 韩晓宇怎么也没想到楚慕阳会打她,手捂着脸,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眼泪就在 眼圈里打转。 楚母吓死了,只觉得头快要炸了。这是她儿子嘛? 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楚慕阳谁让你打人的……”楚母拉住楚慕阳的身 子,不管韩晓宇在怎么不对,也不能打人啊。 韩晓宇委屈地扑进楚母的怀里:“妈……”韩晓宇的脑子也炸了,这是怎么了? 楚慕阳怎么会对她动手? 她气坏了,她想和他拼命,想狠狠送还他一耳光,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简思,简思,就是因为她,在这个过节的时候害她被打。 楚母安抚着韩晓宇一边狠狠瞪向儿子:“有事好好说,怎么动手呢?” 楚慕阳越想越烦,从床上拿起衣服,衣服放在床上已经出褶子了,以前他的衣 服从来都是堪比样板,可是现在…… 楚慕阳怒气冲冲离开家,楚母气的也没办法,一边安慰着韩晓宇一边也说着: “你看看你,这都什么事啊,我好好一个儿子……你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吓 死我了……要是不合适就趁早别在一起了,……” 楚母真害怕了。 楚慕阳怎么会动手打人? 韩晓宇委屈的要死,本来她才是受害者,可是丈夫跑了出去,婆婆说要是不合 适让他们早点散了,她捂着脸重回房间,将门狠狠带上,发出咣当一声。 外面还可以听见楚母的骂声。 别人家都是欢欢喜喜的过年过节,可她倒好,大过年的还被打。 越想越气,哭得不能自已。 楚慕阳来到朋友的家,看着朋友的妻子忙前忙后,温暖的家,在想想自己的家, 这一刻,他是真后悔了。 怎么会让一时的迷惑占据了心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