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简思跟自己说,就七天吧,七天以后她选择离开。 沈让走回医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部下方,肚脐上面那一抉儿往 死了疼,疼的他迈不动步子,心就像在火烧,在油煎,他捂着腹部坐在一边的椅子 上,等待着疼痛过去。 医院的走廊给风忽忽啸啸的,冷汗顺着脸淌下来。 不呼吸就不疼,只要呼吸,只要张口呼吸就会牵动那个位置。 沈让左手按住,右手在椅子的下方握成了死拳。 等着忍过了这阵才勉强起身,回到办公室换了干净的衬衫,西装裤,然后换上 会新的白大褂。 是肋间神经痛,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了。 沈让查好房之后来到简思的病房,简思看着他进来笑了笑。 沈让愣了一下。 茅侃侃和许圆圆起身,侃侃扶着额际:“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沈让点点头。 沈让看向简宁,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交给简宁:“你去睡两小时,然后来换我。” 简宁点点头,询问着简思有没有要的,简思摇头。 屋子里的人都走净了,已经是很晚了,整个走廊安静的诡异,沈让坐在床边, 然后靠在床头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头靠着他的胸。 简思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咚咚,那代表健康的声音。 她伸出小手,环住沈让的腰身。 沈让抚摸着简思的长发,他的眸子里都是暖意。 “大米呢?” 沈让低低回答:“放心,圆圆会照顾它的。” 简思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然后闭上双眼。 这个胸膛她不知道还可以眷恋多久。 也许…… 沈让的肋骨之间又突然的放疼。 他捂住疼的位置不想让简思发现,可是刺痛和灼痛却越来越强烈,房间里很安 静,沈让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另一只手青筋爆现的拧着床单,额头 的汗越来越多。 他口袋中的手机嗡嗡振动响起,简思看向他的位置,沈让似子睡着了,她的手 来到他的脸上,摩挲着。 疼痛从肋骨间蹿到胸部,画作一个点尖锐的扎入胸口,有点恶心,有些想吐, 沈让忍住,往下压。“你睡了吗?”简思问。 “没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 简思摸着他的胸口:“沈让,可以陪我七天吗,只要七天,七天之后我身体好 了,就不如……” “好。” 他拍拍她的肩,突然胸口剧烈的收缩,他搂着简思的肩有些用力。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说不上是饿了还是想吐的感觉,胸口涨满,肚子收缩,喉 咙往上反,但是又觉得有些饿。沈让后来是被电话再次吵醒的,小心的将简思放回 原位,看了一眼吊瓶,然后慢慢带上房门。 沈让回到办公室简宁还在睡,毕竟年龄小,又忙了一天累了,沈让推推简宁。 简宁揉揉眼睛,虽然还是困,还是坐起来。 “我现在要查房,你能照顾好你姐姐?”他问。 筒宁点头。 沈让从怀中掏出一张卡和一把钥匙。 “那是房卡和钥匙,从会天开始我和你姐暂时不会回家里住,你可以去那里, 新城那里离医院近,来回跑也方便。” 简宁点点头收下。 她看着沈让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要不要给我姐家里打个电话……” 这毕竟不是小病。 沈让愣了一秒,马上作出抉择:“先不要,等她好了再说。” 简宁点头。 虽然已经秋天了,天气很好,简思闹着要下楼去看风景,简思说这话的时候就 好像自己是那种马上就要见不到明天的老人一样,简宁不想哭,可是鼻子酸酸的, 她忍不住,又不能让简思看见,悄悄的背过身子。 简思笑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觉得一点都不痛,所才的疼昨天都疼完了。 简宁抹干眼泪劝着:“姐,你现在不能下床的,要是押到了,或是感染了,再 说小月子……”简宁捂住自己的嘴。 简思没有在说话,只是将脸转向外面,看着秋叶一片一片的降落。 简宁在一旁是坐立不安,都怪她。 沈让借了普通住院处的炉台,高级病房这边没有煤气,只有电,他将买好的牛 尾洗净,飞水,然后将它切好放入白色的瓷摊中,小火喂着,简思也不能吃东西, 现在就喝这些汤。 等到他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超过48小时没睡过了,累得实在不行就趴在桌 子上睡了那么几分钟,然后就会醒来,醒来就是一身的汗。 一进门见里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看向简宁,脸上已经带了怒色。 “怎么了?” 简宁小心的看了一眼简思,然后缓缓说道:“姐想下楼,可是她很本就不能见 风的,再说……” 沈让了然,简宁出去吃饭,将空间留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沈让将汤碗端到简思的面前,简思摇摇头。 沈让叹口气,算了。 沈让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原来就是一个软柿子,一个可以任别人去揉捏的柿 子。 将她抱起。 天气特别的好,暖意盎然。 草地中央悬挂着白色的床单,有洗衣皂的味道,没有风,一片宁静。 简思闭上了双眼,沈让怕她冷,将毛毯给她往上拉了拉。 秋天来了,太阳不再是那样的强烈,休息区里种了成排成排的法国梧桐,还有 樱花树,清风低低吹过,樱花片吹落,在空中片片起舞,然后慢慢、慢慢落向简思 的脸上,落在沈让的发上。 她的身后…… 是他。 午后宁静滞缓的天空下,有粉色的花瓣,有白色的床单,有一对握着彼此手的 男女。 那粉粉的叶片飘啊飘啊,在空中旋转,在白云间慢舞。 她看着蓝天,而他静静的看着她。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马上又要到冬天了,他们也快相识两年了。 两年以前你问沈让,你会爱一个人吗?他会犹豫,因为他不知道,顾西朝对他 来说是什么?算什么? 可是有了简思以后他明白了,顾西朝的离开进而在他心底里留下的那道伤痕是 被遗弃,自尊的疼,骄侃的痛。 他以为他对顾西朝的爱,结果现在看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简思的身份和自己不合适,没有一点是合适的。 简思过年的那次离开,其实他们都明白,那就是告别,可他满身尘土的从乌鲁 木齐赶了去,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只是心,动了,想看见她。 沈让记得自己坐在母亲的坟前,关于母亲他的印象也很浅,毕竟家庭的不幸辐, 母亲也将怨恨延续到了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他相信,没有人可以为别人活,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他不信任人性。 就算是在街上遇见了乞丐,他也只是笑笑,没有任何的感触,毕竟他不是愤青。 可是看见简母和一屋子的毛线的时候,他觉得,有的时候人性是最不可琢磨的 一件事…… 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他是否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呢? 沈让说,不。 这样爱太累,只有这一辈子爱她就好,下辈子他要享受爱。 其实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将那个透明的人放在了心底,也许是因为简 思替他挡了那一刀开始。 那一幕沈让不会忘,也不能忘。 一辈子能有几个这样的爱人,什么都值了。 他本就是薄幸淡凉之人,儿女是上天赐予的,他不强求,就算没有也不遗憾。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这而近。 “简思……” 简思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顾西朝。 沈让走开,顾西朝坐在简思身边沈让才坐过的长椅上,那上面也许是因为才坐 过人,温温的。 “恭喜你。”颖西朝说这话的时候是真诚的。 她看着天空,其实有时候顾西朝真不明白老天的决定。 她是曾经很希望简思出点什么事,这样也许沈让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了,可是, 她现在宁愿这样的是她。 她曾经不相信一个人能有多苦,而现在却不得不相信。 顾西朝握住简思的手。 “简思,一定要和沈让结婚,一定要。” 简思脸上一直有着淡淡的笑,这和她前些日子的激动有天差地别。 简思看着西朝的眼睛问:“西朝,你讨厌我吗?” 颖西朝将脸转开,看向天空。 “当然讨厌了,因为你抢了我的幸福,不过有时候回过头想想,一切就都是命, 我抛弃了沈让,觉得他会因为思念去追超我,结果他遇见了你,爱上了你,一切都 是命。” 简思反握住颖西朝的手。 “西朝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顾西朝无声的笑笑,她现在谁都不能答应了,即 便答应了她也做不到。 简思也看向蓝天。 “以前我不相信奇迹,可是现在我信了,西朝努力活着……”然后用你的那份 心,代替我去爱沈让,给他爱,给他不会收到伤害的爱。 泪水顺着西朝的脸畔流下。 谁也不希望明天就是自巳的结束。 茅侃侃走进饭店大门的时候,许圆圆已经喝倒了。他看着满桌面的二锅头,真 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下身,他就服了,这两天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醒醒……” 许圆圆迷离的眼眸抬起,看着茅侃侃啊了一声:“大侃,大侃来拉……” 他喝得满脸通红,象是一个小小的西红柿,小月饼不再象以往那样的飞扬。 “你怎么会跑这里来?还喝二锅头?”茅侃侃看向桌面上的酒瓶,大阳穴一阵 一阵的跳动。 怎么打击太大?许圆圆就是个享受高物质的人。 他喜欢钱,喜欢钱所带来的满足,幸福,奢侈。 他喜欢的是穿最漂亮的衣服,用最好的东西,吃最棒的食物。 许圆圆呵呵傻笑:“大侃,活到会天,我才发现我的人生乏味的要死,一眼看 过去啊……就会是浮云……” 侃侃叹口气,将他扶起来。 “好了,知道秋天了,你又伤心了,回家。” 圆圆只是笑。 只是那笑里有淡淡的悲伤。 饭店的电视里,陈小春在唱着:“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 我这个身休中拿走你……” 圆圆就想,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疼呢? 都快疼死他了。 脚下一绊,和侃侃一起摔在地上,侃侃的膝盖咣,一声磕在地上,他骂了句国 骂。 许圆圆抚着额头:“好疼,好疼……” 茅侃侃拉扯着自巳的头发,他真想去当和尚去算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啊? 他拉起圆圆:“我知道,我知道,过去就好了,就不疼了,忘记就不疼了,圆 圆,阿让是用了真心,没了简思我都不敢想……” 侃侃不想再说,最近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动不动就红眼圈,真他 妈的。 圆圆喃喃念道着:“我疼啊我疼……” 他的头好疼,摔倒的时候额头直接着地,摔得他四眼冒金花,疼死了。 偏偏大侃这二百五说什么过去就不疼了,他摔一个试试? 茅侃侃将许圆圆拖进停车场,先将他放在地上,自己去掏车钥匙,等他打开车 门,这么一看人呢? 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他就真的很想去死。 快要烦死他了。 不用想就知道人去哪儿了,给许圆圆的妈妈去了一个电话,超紧将车开向医院。 没错,许圆圆是来了医院。 掏出二百元钱看也没看的就扔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身子摇晃不稳的走进医院里。 他怎么就这么不解气呢? 那个女的就没人管了? 天杀的,没人管,他来管。 韩晓宇最近的处境也实在是不好,裴慕阳怀疑她,楚母吓的不敢来医院,自巳 的妈妈来了又是每天念叨她,她快疯了。 上次一个神经病冲进病房里就打她,等她醒过来,说是人已经走了,没抓到, 她怒了,这是什么医院? “哎呀,你轻点,笨手笨脚的,我死啊你。”咣当一脚踹了水盆。 陪护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脾气很好,笑笑将盆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然 后擦干净地上的水,再次看向韩晓宇笑笑:“我去水房在去端点水。 女人一出了门靠在门上捂着嘴,不敢让里面听见她的哭声。 她抹掉眼泪,为了赚钱,这点苦算什么。 韩晓宇烦躁的想喊,她快被逼疯了,每个人都逼她。 碰! 韩晓宇听见门声,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因为上一次的阴影,她到现在只要 听见大的声音,心就会不自觉的发抖。 她抱住被子,身子不停的往后退。 “你找谁?我不认识你,出去……” 许圆圆抬了一下眼皮。 这是什么女人啊?怎么会这么坏呢?她的心是不是黑的啊? 圆圆笑笑,然后上前。 “救命啊……” 韩晓宇突然大喊,这不会又是个神经病吧? 这是什么医院?许圆圆一听她喊急了,不带这样的,他还没做什么呢。 蹭蹭两步走到床边,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那只手拿起被子,死死捂在了韩晓 宇的脸上。 韩晓宇双手双脚胡乱扑通着。 许圆圆耸耸肩。 早就应该弄死你,也不至于这么多人伤心。 茅侃侃毕竟是许圆圆过命之交,和许母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许圆圆发了疯一般的 用被子死死捂住一个人,后面有个上了一点年纪的女人在大喊救命,在拉他的手。 许母细眉拧得紧紧的。 茅侃侃上前将许圆圆拉开。 “我的老天爷啊,我拜托你,你都几岁了?”茅侃侃这时候手里要是有棒子一 定会毫不犹豫的敲下去。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许圆圆看向来人,嘴巴啊张得老大。 韩晓宇从被子中被解放出来,浑身还在打颤,她差一点以为自己会死了,妈的, 神经病,神经病,她一定要告他。 许母走进许圆圆的身边,看着儿子脖子上的伤疲,看向床上。 茅侃侃拍头,他真是蠢,忘了这码子事了。 果然,许母不负众望地抱著儿子:“让妈看看,伤哪儿了?疼不疼啊儿子?, 许圆圆膜膜后脑,嘿嘿傻笑。 “妈,你今天真好看。” 许母见儿子笑了,也跟着笑:“哪里哪里,我儿子才帅,喝这么多还有意识, 嗯嗯,不错,下次杀人不需要亲自动手的,傻孩子,买凶啊买凶……” 许圆圆嘿嘿笑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茅侃侃直接想从楼上跳下去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眼前的人她就不是普通的人啊。 许圆圆的妈妈一句是比较彪悍的,小时候教导许圆圆如果别人欺负你,一定要 那砖头狠狠给我敲下去,敲出事了妈给你担着。 那护工抖着唇:“你们……” 许母在一秒之间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变脸。 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然后塞在护工的手里。 “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会儿吗?” 护工愣住,然后看看韩晓宇在看看眼前的三个人,最后接过钱,跟韩晓宇说着 :“对不起韩晓宇,我不干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韩晓宇喊了一声,可那人屁股后面象是有老虎在追,就是不回头。 这到底都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啊? 她看着茅侃侃突然想起来,这就是上次冲进门就打了她的那个精神病。。 “你们是什么人?救命救命啊……” 沈让喂简思喝过汤以后,在她的身后多加了一个枕头。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绒盒。 简思其实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她的眼圈有些红。 沈让打开盒子,并不是想象中硕大的钻戒,只是一对很普通的白金镶边的指环。 沈让取出一只。 “愿意吗?” 简思特别想冲他喊,你这个傻瓜,就是傻瓜。 可是她没有,她伸出手,伸出右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沈让将戒指套进她的手,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沈让的手一直发抖,试 了几次戒指都没有套进去,他一直低着头,简思只能看见他的头发。 她哽咽了一声,无声的哭泣。 终于带上了,他揽住她。 这一生,我只爱这一次,也只爱你一个。 他的泪落下,打入她的衣服内。 简思双手捂着眼睛,应该高兴的事情,怎么想哭呢。 她想了几次,想用手机拍一张沈让的照片,可是她不能。 她笑着对沈让说:“给戒指留一个纪念,拍张照片吧。” 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中,熠熠闪光,闪疼了他们的眼。 “我明天就出院了。” 沈让嗯了一声。 简思紧紧抱住沈让,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她希望,希望如果可以,请上天厚持 这个男人,在她走了之后,一定要他遇见一个更好的女人,然后幸辐的生活着。 世间所给予的枷锁,她没有办法挣脱,她必须活着。 妈妈需要她活着,沈让也需要。 所以这一生无论她多么的苦,她都能坚持下去,为他们坚持着。 哪怕疼了,疼到了极致,那也是一种可回忆的幸福。 夜晚的星空,幽深焦暗,她想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选择不去遇见沈让。 因为这样的爱,太痛了,也许就算是到下下辈子她都不会忘记,会一直刻在骨 子里,刻在血液里,不能分离,不能被遗弄,只能看着它,保护它,然后带着它而 亡。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遇见你,也不要爱你……”她哭着说。 沈让点头:“好,这辈子我们一起,下辈子决不。” 简思,如果这辈子我都不能保护你,下辈子又怎能让你在受一点一点的委屈? 我不配,你会遇见更好的。 这辈子我是不可以放你走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不会爱上你。 抚摸着他的脸,似乎要将每一个神情都刻画在脑海里,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 就是一种触感,因为接下去她要一个人在慢慢的回忆中走过她的一生。 就靠着这不到48小时的时间里去记住。 沈让仰着头,不让泪落下。 其实简思心里怎么想的,沈让未必不知道。 所以他就连一秒钟都睡不安稳,一直在坚持着,这半个多月他睡不到10小时, 因为他怕,怕一睁开眼睛她就不见了。 简思心里的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以自巳所有的行动在向她表明,希望能改 变她的决定。 他的心思一向很深,简思的转变他怎么不会看在眼里,只是将所有的不安自巳 吞下,然后告诉自巳,不过是他多想了。 简思说累了,沈让走出门的时候靠在门板上,后背紧紧靠在门板上,手还在把 手上。 他低着头,唇角都是水痕。 屋内的简思死死咬住被子,仔细去听,会听见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咬着自己 的手,死死捂住唇。 一个月光照进大地,却照不进她和他的心里。 一道门板所阻隔的却是两张流泪的面乳,两颗破碎的心。 两张脸,两道泪痕,两颗心,一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