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简思打算暂时离开这里,先躲开沈让,她知道沈让一定会找她,所以她必须躲, 回家肯定是不行,简思想着是不是要给妈妈打个电话,思前想后一想,还是不行, 这个电话打了,也许她的行踪就暴露了,她离开就是为了沈让能更加的生活,他对 她这样,值得了。 简思只要想起沈让所说的每一向话心里就暖暖的,割合就更加的难以切断,她 想,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还要遇见沈让,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老天补偿给她。 眼泪飚急在眼眶里,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想,想他,思念他,满脑满 身满心都在想。 简思想,也许明天的今天他就会忘了自己,这样不是很好嘛? 忙忙碌碌的人群,街上人头攒动,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天气很冷,少女们抓紧 自己的衣襟,对面风吹过来,吹起了长发。 简思茫然的看着天空,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天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叹口气坐在 街角的长椅上低低呼出一口气,天气更冷了,她呼着手,白白的气体从口中飞出, 呼在手上有些热热的,有些凉,脚很疼,但是心更疼。 简思摸摸心窝.一如既往的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是她想沈让幸辐,沈让没有错,没有道理 一辈子没孩子的,她已经不算是个女人,说她封建也好什么都好。 街角的十字路。,一辆车子经过,男人的眼睛从文件中抬起,揉着眼睛看向外 面,然后视线定格在简思的身上,因为这样的天气是没有人会肯停下脚步休息一下 的,男人拍拍司机的车背。 “靠边儿先停一下。”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男子推开车门,沾亮的皮鞋首先踩在地面上。 “简小姐。” 简思抬起头,看向面前不认识的男子。 顾西朝从梦中醒来,满头都是汗,她挣扎着起身,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模 糊,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眩晕感先过去,头痛的厉害,摸着墙壁走出房门。 她想她应该快死了吧,最近起床的时候视线总是模模糊糊的,有的时候也会什 么都看不见,对于死亡起先她很害怕,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毕竟都要死不是嘛。 妈…… 西朝只求她的妈妈在她离开之后能坚强,这样她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经过书房的时候,才想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震怒声。 “混账谁让你那么做的?顾援北你怎么会这么卑鄙?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顾父大吼。 西朝忍住疼,想进去劝劝父亲,手试着抹向门把,上下滑动了几次才碰触到门 的把手,就听见顾援北说…… “爸,西朝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她是我妹妹,为了她别说 是一个子宫就算是用杀的我也要杀了简思……” 顾西朝脑子嗡地一下子会是乱码。 他在说什么? 什么子宫?什么为了她? 他做了什么? 简思…… “胡闹。” 顾父的手又咣当一声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动得嗡嗡直响,顾母在一 旁劝解着丈大,要他不要生气。 “慈母多败儿,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顾父捂着胸。坐下身。 要是别的他也就不说了,顾援北这简直拿人命在开玩笑,那样的事能做吗?毁 掉的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啊,就为了他妹妹就去毁了那个女人? 顾母看着脚尖,低低说着,声音里还有哽咽的声音:“不然呢,你要西朝就这 么离开了,老顾我知道你生气,我们做父母的别说是为了圆女儿一个心愿去害了一 个人,只要西朝能安心,我就算是杀了人,我也不在乎了。” 她做的算过分吗?她好好的女儿,老天说收走就收走了,不问同她一声,她只 是想圆女儿一个梦,怎么就不行? 如果西朝和沈让结婚了,也许会出现奇迹呢,就算是为了这万亿分之一的奇迹, 她也愿意成为罪人。 顾父虽然还想说什么,可是做都做了,再责骂儿子、妻子也于事无补。 “不要让你妹妹知道。” “想。” 碰! 顾西朝惨白着脸,直直地坐在地上,眼睛已经全看不见了,眼睛茫然地看向前 面,从眼中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什么不要我知道?”顾西朝的声音有些尖利。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会做这样的事情,简思的子宫就这 样轻松的被他们给拿掉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命,不是说摘掉就能摘掉的东西。 如果是她,发生这样的情况,她宁愿不活了,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好可怕的人。 顾援北快速搀扶起西朝,试着安抚她的情绪:“你听哥说.……” 顾西朝挥开顾援北的手,脚下不稳的撞在了门上,面门一酸,不是这样的,这 个人不是她哥哥。 她哥哥不会这样的。 西朝身子摇晃了一下,顾援北的身体有些僵硬,伸出手慢慢的在顾西朝的眼前 晃了一下。 顾西朝摸着回去的路,她要去告诉沈让。 简思太可怜了。 顾母身子直直摔落在地上,她的女儿看不见了? 顾父也仿佛受不了这个打击,摔在真皮沙发上。 顾援北牢牢抓住顾西朝的身子,声音里有一丝不稳。 “西朝你跟哥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不见了?”顾援北话音一出,顾父立马跑了 过来。 “西朝,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西朝想冲着眼前的两个人喊,可是她无力,头更疼了,神经一断,身子就仰 了过去。 “西朝……” 顾母哭倒在床边,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已经好点了吗?怎么又会严重了? “西朝,西朝你醒醒,醒醒啊,妈在这里……” 顾父疲惫的抹了一把脸:“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头:“头痛现在应该越来越强烈,越是到最后就越是难忍,我想……” 医生剩下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的人根本挺不过去这样的关卡,宁愿直接 死亡。“救她啊,要多少钱要什么我都给,救我的女儿……” 顾父抱住顾母下滑的身子。 顾援北看着顾父和顾母。 “西朝已经没时间了,必须要沈让娶她。” 顾援北心里想,顾西朝喜欢沈让喜欢了十几年,如果能和沈让结婚说不上就会 发生奇迹。 颓父叹口气:“沈让会答应嘛?” 顾援北阴沉着脸:“由不得他。” 沈家平办公室“怎么样?” “那个女的私生活之前很精彩,她的前男友愿意将照片交给我们。” 沈家平蹙眉。 “有什么条件?” 来人说着:“他要求不能公布他的脸。” “就这些?” 那人点头。 沈家平挥手,来人走了出去。 沈家平眸子一闪,有的时候有些事不能等待着老天去管。 中午过后接到一个电话,交代着秘书。 “我下午出去,有事就打我电话。”秘书点头。 沈家平快速离开,并没有要司机开丰,自己开着车驶向城外某一处房子中。 停好车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女人浑身不安稳地看着沈家平。 “坐。”沈家平坐下身子,优雅交叠起双腿。 “为什么要离开?” 女子咬着下唇不说话。 沈家平将一个袋子交给她:“我想这里面有你需要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帮 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个人认为自尊那东西不能当饭吃的,如果是我, 我会去想这个机会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未来,而不是为了自尊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自己想想。” 沈家平起身,又快速离开。 中心医院“你现在要怎么办?”韩母看着韩晓宇就是一肚子的怨气。 她和老家的那些人都将牛吹出去了,说姑爷给买好了房子,可现在可好,嘴巴 一碰,话就当屁放了,她哪有脸回去? 韩晓宇的嘴唇还高高肿着,这口气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楚慕阳你不让我好过, 我也不会放过你。 “妈,你先回去。”韩母炸毛。 “回去?你上下唇一碰,我就回去了?我要是回去得被那些三八给埋汰死,简 家的那个老不死的在背后得怎么笑话我?”韩晓宇猛地扯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 钱钱,吹牛。 “你什么时候菅过我了?我现在这么惨你还想着你的面子……” 韩晓宇从被子传出大吼声。 韩母豁地上前将她的被子扯开。 “你现在还有理了?冲生你养你的妈妈喊?从小到大你作对什么了?处处好胜, 你要是有简思一半的福气你今天也不会被打都不能去告那个王八蛋。 韩母也委屈呢。 简思一个离婚的女人能找到那么好那么趁头的男人,凭什么韩晓宇就不行? 韩晓宇抱着头直尖叫。 她要疯了。 韩母气冲冲的离开。 韩晓宇将行李收拾好,快速离开医院,这里她再也没有脸住下去了。 每一个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筒思不就是掉了个手宫,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所有人都找她的麻烦。 将车子停妥在地下停丰场,乘坐电梯到了家门,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房 门。 韩晓宇狼狼将脚踹在门上。 碰! 门发出一声门响。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年轻的女人身上只围着俗巾,面带 怒色的看着韩晓宇。 “你找谁?” 韩晓宇一看她这穿着,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 一耳光打过去,就冲进了屋子。 推开卧室的房门,屋子里的男人还光着身子,看她进来,立马将自已包起来。 “你谁啊你?” 这时外面的女人也反映过来了,冲进来就抓着韩晓宇的头发,上下摇晃着。 韩晓宇毕竟不是一般人,将女人打得直叫而没有还手的能力。 女人冲着还在床上发愣的男人大叫着。 “于召,你是不是男人?这个疯女人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你管是不 管?” 男人这一听才反映过来,这是他家啊。 也顾不得没穿衣服,从床上蹿跳了下来,揪着韩晓宇的头发就往墙上甩,两个 人合力韩晓宇自然没有招架的能力。 很久之后,韩晓宇拖着满脸的血从屋子里被丢了出来。 她坐在房门外,想哭却哭不出来,掏出手机。 “妈,我的房子里住的人是谁?”韩晓宇叫喊了出来,她满肚子的气不知道该 出在哪里,这个老妖婆,该死的。 “谁?”楚母冷笑,看着手中的照片:“我告诉你个贱人房子我卖了,以后甭 想进我们家大门,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贱货,就是妓女也比你干净。” 楚母眼睛差点暴出来。 “你马上给我过来。” 韩晓宇挂了电话,咬着牙乘着电梯又再次下了楼。 一路狂奔直接开到楚母所居住的小区。 楚母看着手中的照片,一口牙差点都咬了下来,这个贱人,她当初怎么就会让 她进了门,该死的。 韩晓宇哐当甩上车门,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怀孕本来很有型的头发剪得跟狗啃 的有一拼。 一进门,楚母就将手中的照片摔在她的脸上。 一沓照片在半空一撒全部掴在了韩晓宇的脸上,韩晓宇一个没注意眼角被卡了 一下,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楚母的脸有些狰狞。 “你就是一个破鞋,韩晓宇你怎么会这么来害人呢?多少人睡过你啊?连这么 恬不知耻的照片你也拍?” 楚母因为孙子没了,心情和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天有个邮差说她有个快件,她 签收之后还说呢,给她的?谁会给她邮件啊? 一打开,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照片上的男人的脸被挡住了,那光溜溜的女人不是韩晓宇是谁? 之前虽然也不是不知道韩晓宇跟人家同居过,可是在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照片的 时候,她的脑子还是嗡一下裂开了。 这就是她费尽心机讨来的媳妇儿? 这照片要是传出去了,别说楚慕阳就算是她也没脸见人了。 人家都会在她的背后说,看,赶走那么好的媳妇儿现在有报应了吧? 楚母这口气没地儿撒,就全算在了韩晓宇的头上。 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她误会简思,将简思赶了出去,现在这么一想.那 个时候韩晓宇说怀孕了,是真怀了还是假怀了? 就算是怀了,又是谁的孩子? 当楚慕阳告诉她韩晓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她第一个反映就是,好 可怕的女人。 她竟然在孩子没有心跳的情况下还能想着去害人? 韩晓宇抓过一张照片,送到眼前一看。 脑子仿佛被大锤重重的砸了下来。 砸得她眼睛直冒金星。 是向阳? 该死的。 “妈……”韩晓宇看向楚母,想在楚母那里得到帮助。 楚母现在看着韩晓宇就收不得撕烂了她这张脸,该死的,不要脸的,破鞋。 啪! 韩晓宇筒直不敢相信的看着楚母。 她凭什么打自已? “你凭什么打我?”她尖叫着。 裴母接着几个耳光接连甩下来。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告诉你,马上离婚……” 韩晓宇这些天本来就受着无数人的气,现在身上还有那对男女打在她身上的伤 痕,她发疯一样狠狠地看向楚母,伸出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楚母推例在地上。 楚母这人就腰不好,被她一推,只觉得钻心的疼,她哎哟哎哟的叫着。 韩晓宇不管,只当她在装。 过了一会儿见楚母还没有起来,她试着上前。 “妈……” 楚母满是横肉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子。 韩晓宇这才知道不好,弯下身子想将楚母扶起,门一响,楚慕阳正好进门。 原来楚母在叫回韩晓宇的时候,就怕她对自己不利,特意给楚慕阳打了一个电 话,要他回家来。 楚慕阳一见门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地上,而韩晓宇似乎在推她。 火气蹭地就蹿了上来,冲上来,揪住她的头发就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起先楚母只觉得解气.可接连撞了十几下,楚母觉得不对了。 楚慕阳的眼眸中看不见光.执着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韩晓宇这次是打死也不忍了,反过手也揪着楚慕阳的头发,用力往下扯,右手 长长的指甲扣在楚某阳的眼睛上似乎要将他的眼珠子扣出来。 楚母完全被这两个人玩命的置对方于死地的动作吓傻了。 然后抱着头大叫:“别打了,别打了……” 楚慕阳和韩晓宇可不管,两人打红了眼睛。 楚慕阳骑在韩晓宇的身上,一拳一拳还不留情的落下。 “跪下。”楚慕阳猩红着双眼暴吼着。 韩晓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本来就被那两个人打的浑身都是伤,她的头被打的直冒金星,她大喊着: “阿阳,阿阳,我错了……” 楚母见楚慕阳这样心里也害帕,这不是她的儿子,她儿子脾气好得不得了,怎 么会这样的? 韩晓宇知道再打下去也许自己就活不成了,死死抱着楚慕阳的腿哀求着:“我 错了,我错了……” 不说错了还好,一说错了,楚慕阳的火烧得更是旺盛,错了?错了就一而在再 而三的去害简思,去害他? 韩晓宇满脸都是血,也不知道是哪里破了。 楚慕阳想起那些照片,怒火更盛,拖着她的身体就往厨房去。 楚母见楚慕阳这架势也顾不得自已的腰,从地面上爬了过去。 只见楚慕阳伞起了放在流理台上的菜刀,高高举起,而韩晓宇的手就被他按在 流理台上。 韩晓宇哭的鼻涕眼泪串成了一串。 此时的楚慕阳和安嘉和的身影似乎融合到了一起。 “你信不信我剁了你,信不信?”楚慕阳暴吼。 他不是一个男人,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 楚母眼一翻,叫喊着,可是楚慕阳根本不看她,眼看着刀子就要落下来,楚母 跪在地上,将头狠狠嗑在地上面:“阿阳……妈求你……阿阳啊……” 楚母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她儿子懂事顾家,发眸气的时候少的可怜,可是现 在呢? 都快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刀子碰一声,落在一旁。 楚慕阳看着自己的母亲跪在自己的脚下,重重的磕着头,一脚踹飞了韩晓宇的 身体,韩晓宇的后脑就卡在流理台边的菱角上,一道白光闪过,直接晕死了过去。 楚慕阳弯下身子要扶起楚母,可楚母不起来,说什么也不起来。 她拉着楚慕阳的手,哀求着:“儿子啊,妈知道你心里疼,都是妈的错啊,阿 阳啊妈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妈吓死了,吓死了,你这样,我要怎么和你 爸交代啊……” 楚母抱着楚慕阳的皮鞋大声哀嚎着。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现在就快疯了。 楚慕阳只觉得自己的怒气没有地方发泄。 他也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可是一见到韩晓宇的时候,他就想往死里削她,越是 打的狠越是兴奋,控制不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喘息。 他好好的一个家,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这么一个…… 楚慕阳想着韩晓宇照的那些照片想杀了她的冲动都有。 作孽啊。 所以他控制不住,当拳头打在她的脸上,就只会让他兴奋,楚慕阳想他疯了, 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韩晓宇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又进了医院。 一个人孤单的躺在病床上,后背一下都不能动,病房内没有一个人。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都和她过不去?韩晓宇现在真怕了楚慕阳了,楚慕阳打 她的时候完全是在下死手,一点都不留情。 她的背就连动都不能动,她想,是断了吗? 这一切都是简思的错,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讲过楚慕阳有这种暴力倾向? 简思一定是故意的,将楚慕阳扔给她,她可倒好,自己享清福去了,该死的, 该死的。 简思,简思,我要你死……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就算死到临头了,仍然想着要别人怎么倒霉,怎 么不能活。 善有善报恶有恶极,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顾西朝醒来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她一声不吭,不肯扎针不肯吃药,也不肯接受 医生的治疗。 “西朝,西朝,你要妈妈的命怀啊……”顾母哭倒在西朝的床前。 顾西朝也在哭,因为哥哥,她成了什么人?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上天堂了,因为她而间接害了简思,简思失去了子宫, 自已要怎么去偿还她? 顾西朝很想冲父母和哥哥大声的喊,如果简思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会这样做吗? 可是她又不能,如果不是她,父母和哥哥又怎么会枉做小人呢。 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顾西朝害的,是她害了简思。顾西朝不肯妥协,最 后没有办法,顾援北让医生给顾西朝扎了安眠针。 “医生你老实的告诉我,西朝还能活多久?”顾母抓住医生的袖子问道。 医生叹口气:“最多一年。” 顾母摊在地上,她可怜的女儿啊。 顾父一夕之间就仿佛身子塌了,顾援北一拳一拳打在墙壁上。 顾母看向床上的女儿:“你去求沈老吧,只要沈让愿意娶西朝就算要我们整个 顾家我都给他,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顾母看向顾父的方向。 顾父狠狠闭上眼睛,然后快速走出病房。 顾援北将母亲搀扶了起来。 “妈,你放心就算是用逼的,我也会让沈让娶西朝的。” 沈家书房顾父看向沈备山的方向说道:“沈老我今儿来也不说废话了,援北已 经和我说了,你既然赞成他那么做也就是同意了沈让娶我们西朝是吗?” 沈备山如鹰一般的眼睛在顾父的身上打转。 “这事援北也是做了之后才告之我的,我呢从小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不能让 孩子就这么毁了,我只是阻挡不及时,怎么说的我跟主谋似的,我是不知情。” 顾父看了沈备山很久,最后站起身,走到书桌前,跪下身。 “沈老,只要一年,一年以后西朝走了,我也能安心了,作为报答,只要你需 要我们顾家,我们会尽会力帮助你。” 沈备山眼中先是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笑着站起身,扶起顾父。 “你这是做什么?西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何尝忍心,只是沈让那脾气… …” 顾父赶紧表态:“顾老这次临选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负责,你女婿一定会上位 的,我已经和上面打了招呼……” 沈备山的眉头全部拧在一起。 “胡闹,我沈备山又不是卖孙子,再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吗??” 顾父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要什么,现在他完全的被他抓在手里,只能任他来切割 没的反抗。 沈备山敛下眸子,万安那里就欠那么一点的火候,他不好出面,这事只要他一 出面反倒会影响万安,万安代表的不是姓万的,代表的是他沈家,是他沈备山。 既然顾家做了承诺,这事就应该跑不了。 用一年的婚姻去换一个前途无量人的前程,这个交易值得。 顾西朝醒了之后也不闹了,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让顾援北心里直突突。 “哥,我想吃肉包,要陈记那家的。” 顾援北狐疑,怎么突然要吃的? “西朝你……” 顾西朝突然耍起脾气将一个花瓶就砸在了顾援北的脚下。 “我就快要死了,我就想吃个包子都不行吗?都要让你怀疑来怀疑去的,我不 吃了,你滚……”,顾援北见西朝这样也不好再怀疑,马上安抚着她。 “西朝乖,哥没怀疑你,哥这就去买……” 确定顾援北离开了,顾西朝挨下手背上的针头,穿上拖鞋,晃晃荡荡的往楼下 去。 沈让那晚淋雨直接烧成了肺炎,已经过去了几天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高烧持续,只能挂靠葡萄糖和各种营养液。 许圆圆坐在地上,头来回起伏着。顾西朝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在发飘。 顾西朝什么不说,走到沈让的面前噗通就跪下了。 许圆圆拉着顾西朝。 “你这是做什么?” 吃错药了? 顾西朝将头狠狠嗑在地上。 “沈让我对不起你,是我哥和你爷爷联手弄掉简思子宫的,就是为了逼她离开 你……” 许圆圆停留在半空的手顿住。 顾西朝哭的痛哭流涕。 “阿让,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我宁愿去代替简思……” 许圆圆暴吼一声。 “你用什么代替?” 顾西朝满面的死灰色,她看向沈让。 沈让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只有死抓着床单的手,骨节 都蹦跳了出来。 抬起头看向地上的顾西朝,不动声色的说着:“你回去吧。” 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许圆圆和顾西朝一起看向他。一双眸子暗藏锐利、杀意,面上却是不甚在意的 玩笑姿态。 “这事怨得了谁呢,是我无能,才会让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 沈让眼睛扭过去,跪在地上的顾西朝一双眼睛,明亮又干净,没有丝毫的虚伪 复杂隐在其中。 手下的床单竟然被他握成了两截。 许圆圆自认很了解沈让,先把西朝扶起来,送她回病房。 沈让从床上起身,村衫,西装,然后抓过车钥匙快速离开。 他走的很快,在走廊遇见了很多的医院同事,可不管谁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悲凉。 这就是他的家人。 许圆圆从西朝那里回过身,却发现沈让不见了,头都大了,眼中带着深深的焦 虑和自责,他该知道的。 沈让在书房外站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终于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知道,心里一直住着的野兽复活了。 沈备山目光微沉看向沈让。 “你来的正好,挑个日子和顾家丫头的婚事超早办了吧,只要一年,一年之后 随你。” 卢海洋只觉得自己是这两人之中多余的人,可是他现在又不能起身,总之是坐 也不是,站也不是。 沈让的唇边缓缓的带出一抹冷笑。 沈让起身,笑了笑,唇边弯出的弧度优雅又轻蔑,他的眸子中蕴合着决绝与坦 然。 “你认为逼走了简思,我就会答应是吧。” 说着他缓缓掏出一把看着不算太大的小刀,缓缓的抛着,然后唇角露出恶魔一 般的笑容,嗜血的光芒在眼眸中乍隐乍现。 “今天我沈让就学一把哪吒,削骨血还给你……” 他的动作太快,就连近在咫尺的卢海洋都没反映过来,淬不及防的将刀子狠狠 扎入手掌之上,然后拔出,扎在腿上、胸。数处。 沈让被扎的那只手微微垂落在身下,耷拉着,血滚顺着手满答滴答的往下落。 鲜血泊泊流下,极是骇人。 还是沈家平从外面进来,第一个反映过来的,直接撞倒了沈让夺过了刀子。 沈备山胸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卢海洋打着电话,沈备山上下气喘着。 没出息,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的…… 沈让倒在地上,头贴着地面,还在低低笑着。 低低的笑声飘荡在半空中,有些渗人。 “沈备山,我从今天开始欠你的我都还了,活着算我命大,死了,我活该……” 沈备山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震痛和恐惧,不敢置信,又不能置信。 沈家平按着沈让的伤。,检查了一下,还好。 “何苦呢?” 沈让唇边飘荡着讥讽的笑,眼眸深处空茫而又荒芜:“家平啊,我恨不得就这 么死了……我要她后悔……” 陷入昏迷之前,浑浑噩噩的想着,简思,我要你疼…… 他何尝不希望有个象她一样的孩子,可是当在孩子和她之中只能选一个的时候, 他选了,明确的选了,可是她却走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定的告诉她了,他要的是她,不是别人,不是别的东西, 可笑,到头来她还是走了。 那样迫切的爱,那样辛苦的坚持,到了现在一切都成了笑话。 沈家平叹口气。 “沈让啊,我该帮你吗?”沈家平喃喃自语道。 值不值得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回答。 到了医院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对沈家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幸亏都 没有扎在要点。” 没有? 对,沈让是个医生,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要扎在哪里会让他在也醒不来。 他想活着,想努力活着。 因为他不甘心,他要简思后悔,要简思来求得他的原谅,所以他想活着。 忍不住、戒不掉、拔不出,那样的爱就深埋在心底,即使她已经抛弃了他,他 依然放不开。 能入得了他沈让眼中的女子,就从来只有那一个,只有她一个。 这种想死的感觉他不想再有,所以他必须要自己痛,只有痛了才能覆盖过她给 了伤。 沈让的唇角溢满了笑容。 沈备山是怎么也没想到沈让会这么做。 他坐在椅子上久久发愣。 “家平……” 沈家平站在他的背后。 “我错了吗?” 沈家平敛下眸子很久才道:“是。” 沈备山一夕之间仿佛老了许多,摆手:“和万安说,他的事我不好参与,活了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不想再靠着这些个名誉权势过日子了,就对外面说我身体不 好,以后这些个事我就不管了。” 沈家平想了一声,眸子依然低敛着。 韩晓宇住了三天的医院,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最后拉下脸面给母亲打了一 个电话。 韩母一进门差点没认出她。 指着她的脸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边大声骂着楚慕阳不是人,一边哀怨韩晓宇的命怎么就会这么的不好。 韩晓宇实在不想听她说这些,她已经烦恼死了。 这些天她是想了又想,思前想后,无论如何这个婚是不能离的。 切不说别的,如果离婚,楚慕阳绝对不会给她一毛钱,她就算是错,可也不能 象简思一样被净身扫地出门,她可没那么伟大的胸怀,再来她都这把年纪了,女人 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离开了楚慕阳也不见得能找到比他更好的,所以在没有 遇见更好的之前,她绝对不能离婚。 可是不离婚,这样的痛苦她实在忍受不了。 楚慕阳就跟一只疯狗似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冲着她扑过来咬她一口。 她狠狠咬着指甲,要怎么才能将局面接回来呢? 韩晓宇决定先给楚慕阳打电话,可是楚暮阳却不接。 不接? 她继续,发短信,说好话,不停的说好话。 再来一天一个电话给楚母。 “妈……” “谁是你妈,韩晓宇我求求你了,你们要是过不了就分手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 楚母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如果韩晓宇要钱才能离婚,那么她给,只要她 肯。 她现在只要听到关门的声音,身上都会出一身的汗。 经常会在半夜吓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梦里总是楚慕阳高高举着菜刀就要 往韩晓宇的手上砍。 楚母最近要经常靠安眠药才能睡上那么一会儿。 她怕。 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拦着,也许她儿子就真的将刀砍了下去。 越想越怕。 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直在走背运? 韩晓宇狠狠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妈,你说什么呢, 我和阿阳才结婚多长时间啊,这样会被人笑话的,再说我们的感情很好,根本没有 到这样的程度。” 楚母直接挂了电话。 她现在很想远离他们,可是她又怕她要是离开了,她儿子会真的惹出什么事。 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另一面韩母不解。 “你傻啊你,被人家给打成这样还低声下气的说话?” 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韩晓宇看着地下,指着衣服对韩母说:“帮我把衣服收拾起来,我马上出院。” 她心想,我不回去你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花什么? 韩母一边收拾着一边嘟囔着:“人家也没来接你,你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多让人笑话,人家会以为你没人要,没行情……” 韩晓宇冷笑:“妈,我要是等着楚慕阳来接我,那我就该从那个家滚蛋了。” 韩母气愤的将手中的衣服会部摔在地上。 “滚蛋就滚蛋,离婚了更好,分他一半的家产……” 韩晓宇直接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分?用什么分?我和他结婚不到两年,他手中还有我不好的东西,虽然不会 成为什么证据,不过也能毁了我。” 韩母唉声叹气地嘟囔着:“还以为你嫁了个了不起的人,呵,现在可好,偷鸡 不成蚀把米,看看人家简思,离婚的女人命怎么就那么好……沈备山的孙子要是我 的女婿……” 韩母忍不住幻想,那该多好。 韩晓宇抱住头大叫。 “简思,简思,我不要再听见这个名字,她再好也做不成女人了,她算什么, 什么东西?她活该,就连老天爷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妈,别在我的面前提简思,你 和我爸是谁在养?” 韩母难以置信的看着韩晓宇。 韩晓宇不管继续放狠话。 “惹急了我,你们就自己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