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久违的声音,令习圣环激动,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认,自己不再是过去的环 儿了,一切都不可能挽回,因为他兄弟们的心伤得也很深,这也许也是他心中的另 一个痛点吧。 他低着头,“回各位爷,小人名字叫田圣怜,是新近入府的奴才。” “你叫圣怜?那好,你就抬头让老爷我们看看!” 习圣环慢慢地抬起了头,一个大大的膏药遮挡住了半张脸,老四习圣武命令到 :“你把膏药揭掉,证明你不是圣环,如果不揭掉,那就是你心中有鬼,不是习圣 环便是奸细,我们对奸细向来不手软。” 习圣环一看是拖不过去了便慢慢地揭了一角,露出一点,不堪入目的伤口显示 出来,再加上平日里日晒雨淋,脸上已不再是白皙的皮肤,红红的,而且在鼻下留 有余地有胡须,加之膏药,样子粗俗,与过去的习圣环有着天攘之别。 “圣怜见过各位爷。”他双手举过头顶,跪下磕头。他的手也极为粗糙,尽是 茧子,也与习圣环那双嫩手不沾边。众人一见,心顿是凉了,这不是圣环,只是菜 做得很好的一个厨子。众人看罢后,失望地离开。 习圣环一见众人离去,心中长出一口气,又返身继续做自己的菜。 直到八月十五,习圣环才跟着田小旺回家。一到家,他便于田运生,田小旺说 :“爹,哥,我是不是不用去习家了吧,我胆小,怕做不来呀。” 田小旺说:“不会呀,东家说你做事认真,菜又好吃,这样吧,要过年了,我 看地里也没有活可做,你就习家去做工,再说习家四少奶奶,大少奶奶,六少奶奶 都说你的功夫好,还说你要同意去做菜,工钱加一倍,这么多的钱,爹,你说说, 就上二弟去吧。” 田运生一听,很是高兴,“怜儿,听话去吧,一则可以把你的心思散散,总是 闷在家里会出病的,二则可以多赚点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再说,爹让大哥和你一 同去,二人在一起也好互相照顾。”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习圣环能不答应吗,他勉强地点点头,同意去习家。 管家叫习胜开,是为习家做了三十年的管家,很善良。他见田氏弟兄去而复返, 还答应了做工,很是高兴,就把兄弟二介都安置在了厨房工作。田小旺负责采买, 习圣环负责做菜。他做菜认真,小到剥蒜都很仔细,习管家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他好说话,可是这个田圣怜却是嗑嗑巴巴的连一句整话也不会说,想来是很可怜, 所以他格外照顾习圣环。 习圣环由于身体不好,一到下雨天,他就会便全身疼痛,痛的牙齿会打架。田 小旺知道兄弟有这样的毛病,所以他在床头准备了一条小棍子,每当习圣环痛时, 他便拿出来让兄弟咬着,看着兄弟痛苦不堪时他都心痛的要命。他清楚兄弟被救时, 身上所受的伤可是数不过来了,一道道地伤痕,惨不忍睹,大夫说兄弟就是治愈了, 也会终身留下后遗症,自己当时还不相信大夫,可是这几个月来,兄弟的情况越发 的厉害了,可是苦于无钱,只能让兄弟忍着。同时他也感觉到兄弟的痛与苦不仅仅 是肉体上的,内心的伤是他永远也无法了解的。 他把棍子交在习圣环的手上:“怜儿,痛了,就叫出来,别忍着,这个样子哥 难受。”他的手不知所措地在兄弟的身上做着掐拿的动作,以减轻兄弟的痛苦。习 圣环望着义兄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于心不忍,眼泪掉了下来,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了 出来,握住了哥哥的手。 一夜未睡,田小旺把外衣盖在刚刚入睡的兄弟身上,自己就又出去买菜了。 习胜开推开房门,见田圣怜躺在床上睡着了,虽然双眼闭合着,但面色苍白, 毫无血色,身上还盖着件衣服,嘴里还不住的呻吟着。他用手一摸,哇,好烧,他 急忙派出家仆去为田圣怜抓药,还亲自为田圣怜熬药。药一下肚,过好一阵子,习 圣环的烧有些退了,渐渐明白过来。 等到田小旺买菜回来,习胜开便埋怨他不在家照顾生病的弟弟,习圣环一见连 忙说:“管家,穷人的命硬,死不了。”一边说一边傻笑。习胜开说:“大夫说你 这叫痨病,治不了了,只能是养着,只开了一些退烧的止痛的小药,等会让你大哥 为你做好,便喝了它。” “谢谢管家。” 两兄弟千恩万谢。习胜开走后,田小旺走到习圣环面前:“怜儿,你的伤口没 让他们看到吧?” “放心,我注意着,他们没有看到。” “那就好,省得传出去,你的仇家会找来。” “让哥哥操心了。” “兄弟之间还说什么,我看你也不是大恶之人,还细皮嫩肉的,他们怎会下得 了手哇!” 一直到了开饭时间,习圣环又回到厨房。习胜开一见便问起他的病情。习圣环 拍了拍胸脯,“好了!” 习胜天望着他脸上已恢复了血色,也放心地笑了。 习仁生的大寿又到了,离年根只有两天,习府大肆庆祝,当然主灶的还是厨房 主事田圣怜。在此的头一天,习圣环依窗而望,胸前的衣襟已然被泪水浸湿。他举 目上望:“父亲大人,儿无法参加您的寿诞了,望您恕罪。那天他共做了三十六道 菜,都是习仁生愿意喜欢的菜式。但是人们不怀疑他的身份,因为田圣怜在他们的 家也做了很久的菜了,知道老爷爱吃什么一点都不稀奇。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