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一个小时后。 “若水的情况怎么样?”海天蔚看见医师走出房间,立刻关心地趋前询问。 “病人的伤口已经缝合,并没有大碍,不过,她有轻微的脑震荡,在这二十四 小时内,需要有人随时陪在她的身边,以防她突然呕吐。”陶炎松是个六十来岁的 灰发老人,但他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嗯!我知道了。”海天蔚一颗高悬的心依然放不下来。“若水会不会有后遗 症啊?” “很难说,那位小姐伤的是脑部,又没照过X光。”陶炎松相当意外海天蔚那 关切紧张的态度,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看等到她情况好转些后,你再带她到 我的医院彻底检查好了。” 海天蔚那刚硬的脸庞闪过一抹警觉。“我会考虑看看。” “孩子,你该不会是还在记仇吧?”陶炎松好笑地拍拍他的宽肩,没想到他那 么小气。 “哼!我才没那闲工夫。”海天蔚臭着俊脸,没大没小地斜睨他老人家一眼。 若不是看在他是他母亲的旧识,又千里迢迢飞来地狱岛替若水医治伤口的份上,他 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陶炎松不以为意地呵呵笑了起来。“天蔚,其实那件事根本与我无关,是你的 合伙人威胁我夸大你的病情,让你进院休养几天的;不过,老实说,你前阵子真的 工作得太辛苦了,连你母亲都跟我抱怨过了,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那也不需要一个月啊!”海天蔚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不悦地发现原来他老 妈也插了一脚。 “呵……天蔚,你也别生气了,既然来了地狱岛,就高高兴兴地度假好了。” 陶炎松一脸笑意地打开手提包,拿出一支温度计来。“来,啊——” “啊什么?!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海天蔚排斥地瞪着他手里拿的那根温 度计。 “啧!你这孩子脾气真差,让我量一下你有没有发烧又不会少块肉。”不然他 老人家大老远飞来这里不就浪费了。 海天蔚不耐烦地蹙着浓眉,眼神情不自禁的瞥了房门一下。“我没有发烧,把 你的温度计收起来吧!” 可恶!他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啊?他心中暗暗嘀咕着。 要不是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着急,他早就冲进房间探望若水的情况了。 “唉!你真顽固。”陶炎松失望地收起体温计,然后故作不经心地问:“对了, 你房里受伤的那位小姐是谁啊?”他早就注意到海天蔚的目光会不时望向卧房,一 副焦急的模样了。 海天蔚双手环胸,不耐地打起脚板来。“你不会想知道的。” “怎么会呢?我当然想要知道。”陶炎松清了清喉咙,假装没看到他那不耐烦 的态度。 一抹坏坏的邪笑跃上海天蔚的嘴唇,他痛快地宣布:“好吧!那我告诉你好了, 她是我最新的情妇。” “咳咳咳……”陶炎松大惊失色地呛咳起来。“你……不要开咳……玩笑了… …” 海天蔚懒洋洋地耸动肩膀。“我没有必要骗你。” 既然这老古板坚持要知道,就别怪他实话实说了。海天蔚一边得意地思忖,一 边毫不在乎地走进卧室内,把陶炎松的咳嗽声关在门外。 ※ ※ ※ 当麻醉药逐渐褪去后,湛若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个钟头,直到傍晚时分才 转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眸,惊讶地发现海天蔚正坐在床边的大椅上看书,一副想 要打瞌睡的无聊模样。 “你在看……什么?”湛若水那低柔的嗓音充满好奇,老觉得他手中的书看起 来很眼熟,可惜她没戴眼镜,无法看清楚一点。 “一本非常乏味的‘神学政治论’。”海天蔚把书随便丢到一旁,起身轻柔地 扶她坐起来。“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没有。 ” 湛若水蹙起柳眉,那心疼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的宝贝。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书随便丢在地上?!” 难怪她一直觉得那本书很眼熟,原来是她昨天早上被他没收的书啊! 海天蔚无奈地大声叹息,本不想去理会那本该死的臭书,但是看到湛若水那紧 缠着绷带的伤口及雪白的脸色,他不得不屈服地捡起那本书。“我还以为你是历史 系的,怎么会读哲学的东西呢?” “我有哲学的硕士学位。”湛若水慢慢接过他手中的“神学政治论”,然后心 满意足地把书抱在胸口。 “看来,你只要有书就不会痛了,是不是?”海天蔚发觉她的笑容非常碍眼。 他虽然很高兴看到她醒来,不过,发现她受伤后一点改变也没有——依然嗜书 如命,还真叫人难以平衡! 在他的粗声提醒下,湛若水开始察觉脑后传来一阵刺痛。“我是怎么受伤的?” 她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海天蔚小心地坐在床边,严肃地道:“若水,你被人从后头敲了一棍!”他这 个人向来讨厌拖拖拉拉的,为了早点捉到敲若水脑袋的那个混蛋,最快的方法就是 问她。 湛若水听了以后, 那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顿时淡得像是只剩一片透明。 “有……有人要杀我?!” 她那呆愕的美眸散发出浓浓的恐惧,一颗颗鸡皮疙瘩立即从她冰冷的手臂上冒 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见到湛若水吓成这副模样,海天蔚那张俊脸不由得布 满心疼的僵硬线条,他试着以最轻柔的声音问:“若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湛若水害怕地摇摇头。“我只记得在走回来的途中,突然……脑后一痛,接下 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不记得就算了。”海天蔚冲动地把湛若水搂进怀里,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安 慰女人。“别怕!我会在身边保护你的。” “哎呀!”湛若水哀叫一声。 “怎么了?”海天蔚紧张地松开她的娇躯,有些自责地问:“是不是我不小心 弄痛你了?”他是个粗手粗脚的人,难免会控制不好力道,把她抱得太紧。 湛若水担心地拍拍自己的书。“你压到我的书了。” “你……你这个笨女人!”海天蔚气得口不择言,一片黑色的怒云飘上他的脸 庞。“你看不出来我在安慰你吗?” 这可恶的书呆子竟然只会担心她的书!老天!他怎么会爱上这种让人生气的笨 女人啊?! 湛若水吶吶地“噢”了一声,一脸委屈地揪着他抱怨道:“你吼得我头好痛喔!” 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安慰自己啊? 海天蔚恼怒地抿了抿嘴唇,忍耐地深呼吸几下,才道:“算了,这回我就不跟 你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他悻悻然地抽走她手中的书,没啥风度地丢到床底下 去。 “喂……你怎么又乱丢我的书?”湛若水心痛地偷瞪他一眼,然后本能地弯下 身去捡她的书。 “你还敢乱动!”海天蔚连忙制止她的捞书行动,并且粗鲁地提醒她。“你别 忘了自己的头上还有一个破洞。” 湛若水拿回书后,立刻把它压在枕头下,按着,朝他露出腼腆的浅笑。“好, 我不乱动了。” “在伤口还没拆线前,不准你偷看书,不然我就把你的书全烧掉。”海天蔚以 凌厉的眼神盯着她,直到她不情愿的点头为止。“这才是我的乖女孩。对了,你跟 学会的人有没有结怨啊?” “没有啊!我只跟其中几位比较熟,其他的根本都不认识。”湛若水心不在焉 地哀叹一声,心中还在为自己丧失读书的乐趣而哀悼着,但是此时,他的问题渐渐 渗进她的脑中,让她突然膛圆了水眸。“你该不会是怀疑他们吧?!” “他们是外来的人,当然嫌疑最大。”海天蔚拢起两道猜忌的黑眉。“至于别 墅里的佣人,他们都为我工作好几年了,不太可能突然有动机来伤害你。” 湛若水赶紧推翻他的推论。“不可能!那些学员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更不可 能伤害我。” “你刚刚才说不认识其他人,怎么又成了他们的好朋友了?”海天蔚不费吹灰 之力就拆穿她的谎言了。 “呃……因为呢……”湛若水支支看吾了半天,还想不出话来圆谎。“就是… …感觉嘛!”这个人好烦喔!哪有人像他这样直接给人家难堪的?她以前怎么都不 知道他是这么刁顽的男人啊!啧! “若水,你用不着担心那么多。”海天蔚沉着一张紧绷的俊脸。“不管那混球 是不是学会的人,我都会把他揪出来,你尽管放心养伤好了。” 湛若水闷闷不乐地叹口气。“我肚子饿了。” 她实在想不通,她每天忙着研究学问,与他人又没有利益冲突,更别说是惹火 了谁,怎么会有人要伤害她呢? “你等一下。” 海天蔚起身打了内线到厨房,要佣人送晚餐上来。 “谢谢。”湛若水喃喃低语。 喂湛若水吃完清淡的粥后,海天蔚又喂她服下陶医生带来的药。 “你看起来很累,想不想睡觉了?”他注意到她已经呵欠连连,累得连他亲手 喂她都没注意到。 “嗯。”湛若水掀开被子,缓缓地爬下床。 “你起来做什么? ” 海天蔚伸出大手架住她的娇躯,满脸尽是不赞同之色。 “快躺回去。” 湛若水的双颊透出急躁的淡淡嫣红,有点尴尬地不敢直视他。“我想要去厕所。” 她那羞涩的模样让海天蔚不禁着迷地呆望着她,被她“欺压”了那么久,他难 得见到她这么娇俏的媚态,忍不住血脉奔腾了起来。 “唉!你没事受什么伤啊!”他嘀咕地拧了拧她那微皱的俏鼻,然后横抱起她 的柔躯,走进厕所内。 湛若水环住他的颈子,莫名其妙地瞄了瞄他。“我又不是故意受伤的。” 海天蔚将她放在马桶座前,粗嘎地命令她:“还不快点上。”他真想站得远远 的,尽可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惜他得扶住她的身体,免得她跌倒。 湛若水霎时涨红了脸,难为情地结巴道:“你……可不可以……离开一下啊?” 他在这里,教她怎么上啊? “女人就是有那么多毛病,你以为我喜欢做你的老妈子啊?”海天蔚的口气愈 来愈差,但是却温柔地掀开她的裙子,把她的内裤拉下来。“好啦!你快点。” “你……”湛若水脸上的红晕焚烧得更加炽热,她迟疑了一下,才拉高裙子坐 在马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好自己。 等到她扭扭捏捏地上完厕所后,海天蔚面不改色地抱她回床上躺好,然后替她 盖上被子。 “你好好休息。”他不敢多望她一眼,皱着眉径自走出房间。 ※ ※ ※ 接下来几天,湛若水不得不承认海天蔚是个不错的伴,扣除掉他偶尔的粗鲁无 状外,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又聪明敏锐的男人。 渐渐地,她开始摸清他那坦率露骨的个性,他不喜欢迂回的策略,凡事都讲究 “快、狠、准”,连说话也是一样,他对事物一针见血的剖析,常让湛若水佩服得 不不得了。 等到她获得允许可以下床后,他不论做什么事,都会把她带在身边,几乎到了 寸步不离的地步,他们一起吃饭、游泳、下棋……甚至连他与周浩去打网球的时候, 她都得陪在一旁发呆。 通常陪他这样一天活动下来,湛若水大概都会累得沾枕即睡,根本没时间想念 她的书本,她这才体会到做情妇的辛苦。 不过,海天蔚可是一点都不累,还常抱怨她的体力太差;他的精力旺盛像是取 之不竭般,她还没见过他露出任何的疲态耶! 真是羡熬了她! 如果这就是海天蔚度假休养时的模样,那她真的无法想象他恢复工作时又是什 么模样? 一定非常可怕吧! 过了几天疲累,但是充实的日子后,湛若水发现了一个令人纳闷的地方,那就 是——海天蔚不再与她做爱了! 本来她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害她跟着疑神疑鬼起来。 他常常热情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把她丢在那里,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也常以一种充满占有欲的目光盯着她,好象恨不得把她吃下腹一样,但是却一点行 动都没有,教她不由得感到怀疑……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 不过,若水聪明地没把问题问出来,反而放心的享受这轻松的一刻,反正她的 研究已经完成了啊! “你在笑什么?” 当他瞥见湛若水唇边那抹傻呼呼的笑意时,海天蔚不假思索地把坐在身边的她 抱到腿上,好奇地问。 “没有啊!”湛若水连忙捂嘴,掩饰自己的偷笑。“你不是很忙吗?不用理我 没关系。” 今天下午,他收到一份公司给他的传真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书房工作,不过, 他仍不忘将她拎进书房陪他,并且“施舍”了一本书给她啃,害她感激得要命。 “不急,我明天再处理还来得及。”海天蔚把文件推到一旁,嘴唇浮贴着她的 太阳穴,轻声哄道:“告诉我,你在笑些什么?” 以前工作是他最着迷的情妇,没有女人能够赢过它,但是,若水现在已经取代 它的地位了,而他喜欢这种转变,与其工作过度,他宁愿花时间陪若水聊天——他 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工作狂了。 “没什么,想到好玩的事就笑了。”湛若水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摊开腿上的 书本开始阅读。 海天蔚瞧见她那安之若素的模样,嘴边不禁勾起乖戾的笑意,显然他这几天体 贴的禁欲,已经让她不把他当男人看了。啧! 她这么一点瞥觉心也没有,他怎么能“对不起”自己呢? 打定主意后,海天蔚迅速解开她的辫子,大手伸进她的发间梳理,直到她的长 发像瀑布一样散在背后,才满意地埋进她的秀发间。“我喜欢你的味道,清清淡淡 的闻起来像花香。” “那是洗发精的味道。”湛若水心不在焉地喃喃敷衍,一双灵秀的黑瞳紧盯着 书上的铅字不放。 海天蔚脸色一沉,不敢相信这小书呆竟然还有心情读下去,难道她没注意到他 已经硬起来了吗? 早知道就不要把书还给她,这女人真是不能纵容! 他突然抽走她的书,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恶狠狠地蹂躏她的粉唇。 “唔……”湛若水勉强迎合他那热情的吻,反正他最多只是把她吻得喘不过气 来而已,又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她的小手在此时偷偷摸回被他拿走的书。 海天蔚立即将书塞在臀下,然后指尖钻进她的裙内,重重的揉磨她的女性核心。 “别……别这样……”湛若水苦恼地抗议出声,他的指头燃起了她体内的火花, 让她难过起来了。 她急切地推拒他的大手,同时扭动身躯,想要滑下他的大腿,去“救”她那可 怜的书。 “别乱动。”海天蔚粗哑地呻吟一声,连忙扣住她那下滑的娇躯,如果任由她 这样磨蹭下去,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一层慌乱羞躁的红霞染上湛若水的玉颊,她挣扎地想抑止体内那愈来愈灼热的 刺痛。“天蔚……你不要乱……摸了。” 完了!他怎么突然变那么多啊? 海天蔚的黑眸闪着专注饥渴的光芒,他分开她那件已经湿掉的棉质内裤,然后 食指毫不迟疑地挤进她温暖的幽穴内,剧烈地律动起来…… “唔……”湛若水发出无助的轻吟声,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壮硕的胸膛,将脸埋 进他的怀里,紧张得不敢乱动。 一股燃烧般的酥痛快速地在她体内堆积,强烈地转成欢愉,与上回令她酸痛的 感觉截然不同…… ------------ 爱情夜未眠 猪宝宝、狐狸精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