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大人,你们白河镇位扼黄河进入长安的渡口之一?”此刻,卫尚云端坐 在白河镇知府大人府邸,尔雅的品茗。 “是的,不过近来由于商船多取道渭水,直接通运河渠道直抵长安城内,因 此白河镇的重要性也逐渐没落。”周易民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造访,但亦不敢掉 以轻心的应对。 这点他已调查过了!卫尚云点点头,“那么来往白河镇的商贾,都以什么样 的类型居多?” “珠宝古董商人。” “何因?” 周易民诚惶诚恐。 “实不相瞒,下官到任十余年,致力于白河镇的建设,因此想出了每年五月 举办古玩珠宝字画展览会,以便吸引商机,让白河镇重现昔日风华,这些年略见 绩效……” “大胆,此等大事为何没禀报圣上?” “大人饶命。”“咚!”的扑跪在地上,周易民脸色白里透青,身子不由自 主的打着哆嗦,“下官也只是想让白河镇繁荣发达,协助镇民改善生活。” 商机多一点,油水就多一点。 “起来说话。” “谢大人不罪之恩。”他感激的道。 “此事我就不追究。”卫尚云放下杯子,不卑不亢的道,“不过,有件事我 要请你帮个忙。” “大人有何需要,下官万死不辞。” “我要你调查这一年来多来,经常进出白河镇的陌生人和商旅的资料,包括 他们详细的身家背景和出入的时间,越详尽越好,我给你三日期限。” “三天?大人,这是否有些强人所难,大人能否宽容一些期限,搜集这些资 料并非……”周易民颤巍巍的低语。 “或者,你希望我找其它人来接替你?”卫尚云边不经心的开口,没有表情 的严酷脸庞更显骇怖。 他胆战心惊的打躬作揖,“是、是,下官立刻找人去办,三日内一定给大人 满意的答复。” “还有此事非常危险,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有什么后 果自行负责。”卫尚云提醒。虽然这知府是贪婪了些,但为官还算正直,罪还不 致死,没必要把他牵连进来。 “下官明白了。”周易民背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看来此事办不好,不只 乌纱帽没了,连项上人头都可能不保。 这时屋外奔进一名捕快,单膝点地一揖。“大人,门外有三位自称卫大人的 亲人来访。” “快快有请。”周易民赶紧指示,话声刚落下,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飞奔进 屋,见到卫尚云惊喜交集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大人,太好了,你没事。”小丫头哭得淅沥哗啦。 卫尚云两道眉毛纠结在一块,口气不善,“米遥,你怎么来了?”米遥是他 的贴身丫环。 因为职务的关系,他长年在外奔波,极少住在卫府,她依然把他房间打扫得 干干净净,因此,他才知道不知何时娘给他找来这么一号人物。 初见到她,本以为又是娘设陷给他安排的相亲计划,于是他对她采视若无睹, 后来从红姑口中得知米遥是卖身葬父的孤女,娘收留她,还打算收义女栽培继承 她媒婆的衣钵。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不定娘就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才会这样说,谁教娘 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 “大人,抱歉,米姑娘执意要跟来。”米遥身后是两个跟卫尚云一样高大威 猛的男子,都是一身捕快打扮。 “卫忠,卫信。”这两个是他身边的龙虎二将,被他指派护卫皇上,“你们 怎么没跟在皇上身边?” “是皇上要卑职来接应大人回京。”卫忠开口。 他就知道!“你们回去告诉皇上,下官有要务在身,无法回京复命。”现下 好不容易发现线索,他怎能轻易撒手。 周易民倒抽一口气,全天下也只有他敢如此抗旨。 “可是……”卫信与卫中心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你们就回去同他说,拜托我调查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不想让他们为难, 卫尚云只好透了一些口风。 “什么案子?”周易民好奇的低问,换来卫尚云冰冷的一横,他噤若寒蝉的 闭上嘴。 “属下遵命。”卫信和卫忠只好抱拳一揖。 “等等,顺便把米遥给带回去。” “这……”卫信和卫忠脸色丕变。 卫尚云凌厉慑人的深瞳眯起一条缝儿,阴恻恻的道:“你们可别告诉我,她 是我娘要你们带她来伺候我的?”看来当媒婆的娘,还是没有打消把他跟她凑一 对的烂主意。 卫信和卫忠尴尬的低垂下头。 “算了,你们回去……且慢,卫忠你留下。卫信,你护送米遥回卫义武馆并 向皇上复命。”留个能信任的帮手在身边。 “大人……”卫信哭脸如丧考妣。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来伺候爷。”米遥在卫尚云跟前跪倒在地,激 动得握住他的大掌。 “够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他沉下脸,攒起冷酷眉,霍地站起来甩开她的 纠缠,她跌坐在地上。 “爷,为什么?米遥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米遥会改。”她泪流满面,哀怨 得如泣如诉,“求求爷别不要米遥。” “你没有不好。” 不好的是他那鸡婆的娘,没事搞了收养孤女的把戏。美其名当义女,谁知道 娘会不会挟恩要米遥委身于他?想到这一招,他脑海浮现桂儿那笨笨呆呆的单蠢 样,一抹不露痕迹的微笑柔和了他僵硬的唇线。 收敛起思绪,他冷然的扫了一眼米遥,“是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何况他现 在已经有喜欢的人。 “爷,米遥会尽心尽力伺候爷,请爷不要赶米遥走。”她站起,从他背后冲 动的抱住他,他来不及闪避…… 这时门外又有捕快来禀告, “大人,白庄白姑娘来找卫大人。”身后跟着站在门口等候通报,却目睹这 一幕而一脸错愕的白桂。 一股椎心刺骨的痛狠狠的钉进她的心田,她没有多想的转身就跑,不知为何 眼眶泛热,鼻头酸涩,她只想逃离这。 “该死的!滚。”卫尚云勃然大怒的拂袖一震,米遥毫无设防的被他内力震 开,跌倒在地的嘴角渗出殷红。他冷惊的低吼,“把她送回卫府,别让我再看到 她。”而他看也不看米遥一眼,追了出去。 他的弱点,找到了! “桂儿,你别走,听我解释。”卫尚云追到衙门大门口,攫住低着头匆匆急 走的白桂。 “你别拉着我。”她没有回头,噙咬着发颤的唇瓣。弄不清为何目睹他跟别 的姑娘纠缠不清会心如刀割? “你哭了。”卫尚云惊喜。这表示她在吃醋? “我才没有。”白桂快速的用袖抹了把脸,若无其事的昂起倔强的下巴。 “你跟来干么?你那么忙,我不打扰你了。” “还说没哭?那这是什么?”目光炽烈的盯着她,他抬起温暖的大掌拂上她 眼脸下方,轻柔的以食指掬了一滴断线的珍珠泪儿,举至唇边舔舐,咸湿的滋味 却是如此甘甜。 白桂心。通的敲锣打鼓,滚烫的血液自脖子急涌上升到脑门。他怎么在大庭 广众下对她放肆轻薄? 她的眼泪沁透他肌肤,渗入他悚动奔流的血脉,他心脏急遽的猛跳,狂喜淹 没了他,他兴奋之情写满了眉眼。 “你总不会告诉我,眼睛里流出来的是鼻涕吧?”卫尚云咧齿而笑,露出一 口得意的白牙。 还有脸笑!脸红的白桂瞪他一眼,甩开他快步走,“你别缠着我,你不是要 回京城去,那还不快走。” 他温柔凝眸,亦步亦趋,“就算要走,我也要带你回去,不过不是现在,我 还有件任务要去执行。”任务?! 白桂猛地煞住脚,眼皮一跳,心儿打个慌颤。不安的望着脸庞棱角分明,严 酷而冷沉的他。 他怎能还那么镇定?常听人说他缉拿的恶徒通常杀人不眨眼,手段凶残,狠 戾阴毒,遭遇的危险更是普通捕快的好几倍惊悚。 说不定他这次会被人一剑穿心,或是遇到了嗜血残暴的凶徒……光想她心凉 了半截,一阵无法控制的寒颤滑下她背脊。 她不要!她不想再见到冰冷的他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她担忧的迟疑低问:“会不会有危险?” “任何工作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危险。”卫尚云耸耸肩,将她脸上自然流露 的关怀之情尽收眼底。 从他接任捕快的工作,出生人死到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腥风血 雨,说没有害怕退缩是骗人的,但,总得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把恶徒绳之以法, 幸亏这一路走来都能化险为夷。 而这次一时的大意遭受敌人暗算,若非有桂儿出手相救,他是真的成了枉死 城的孤魂。 “你在担心我?”抚着她白嫩的脸蛋,他笑容扩大。 “我没有。”白桂赶紧撇头,郑重的否认,只是清澈的眸底掩不住忧心偷偷 的觑视一副漫不经心的他。他这样哪像威风勇猛的铁血神捕,根本像只会讨姑娘 家欢心的傻男儿。 卫尚云忘形的握住她的柔荑,认真专注的道:“桂儿,你等我,等我把事情 办完,一定回来娶你。” “谁要嫁给你啦。”白桂心怦怦跳,忙抽回手。 卫尚云佯装小媳妇可怜兮兮的口气,“我裸身给你看了,全身上下也给你摸 光了,你要负责……” 她急忙的捂住他的大嘴,羞恼的横了他一眼,“这种事别在大街上嚷嚷,很 容易引起误会,你不想做人,我还要脸。”觑了觑四周,他们怪异的举动已经引 来路人侧目,不知谁冒出大叫 “爹,那个人好像是铁血神捕跟白桂姐?” “真的吗?铁血神捕在哪?” “快跑。”她忙不迭的一把抓起卫尚云,火烧屁股的逃离现场。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是此刻她的心情写照! 都是因为铁血神捕太有名,连带的让以前不受瞩目、毫不起眼的她也莫名其 妙的变成了话题人物,就连上街都会有人向她问好,害她一时受宠若惊,还有夸 张的三姑六婆问她和他进展到何阶段?她何时嫁给他? 跑到了镇外,白桂才勉强扶着路边的大树喘气。 卫尚云点了点她的肩,指了指他们之间那交缠 牢密不可分的手,笑容可掬,“我是不介意让你一辈子握着我的手啦!只是 抓着我,你会跑得比较辛苦,这样我会心疼的。” 她惊慌的甩掉他的手,就像扔开烫手山芋,“你别肉麻当有趣,害我鸡皮疙 瘩都冒出来。”还不由自主打个轻颤。 真的好恶! 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油腔滑调?说出去绝对没有人相信现在这样嘻皮笑脸的 无赖,是江湖中传言冷酷无情的铁血神捕,不过他那张凶恶的土匪头子脸和那种 嘴脸实在……白桂忍不住噗哧一笑。 “太好了,你终于笑了。”不枉他牺牲形象!卫尚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安慰人,可是看到你 突我就手足无措,整颗心都乱了。” 白桂心口感到喜滋滋的甜蜜。她应该相信他才是,以他严以律己、刚毅拘谨, 正直不阿的个性怎么可能到处惹桃花。 不过,她才不要让他知晓她已经原谅他了,故作冷淡的道:“小宣要我来问 你,要不要参加明天的拍卖会?毕竟你才是礼物的当事人。” “当然好。”卫尚云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自从认识她,他笑的次数比他出 生以来还多。 “那你还愣在这干么,还不快走,家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你去做!”白桂摆 出泼妇架式。 “好。”就连皇上的旨意他都未必买账,敢颐指气使他的除了他娘外,她大 概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而她将是他妻! “老婆,用走的太慢了,不如……”他邪恶的勾起嘴角,倏地打横抱起她, 她惊喘连连。 “你想干么?”身子突然腾空,她紧张失措的连忙攀附他的肩。 “我们用飞的!”提气一纵。 “啊……啊,卫尚云,你快放我下来,我……唔。”尖叫声被吻住,只剩那 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喘和呻吟回荡缭绕山林间。 他又吻了她!更糟糕的是,她还回吻他。 大唐社会风气开放,不过传统男女交往模武还是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 乎没有人像她这般自己决定终身大事的。 唉,她这样算不算淫荡的女子? 炎炎烈日,难得的好天气,人声鼎沸的白庄外早已拢聚了人潮,连两旁的石 狮子都爬满了引颈眺望的人,等待着拍卖会,此起彼落的讨论声炒热了现场气氛。 白庄门扉打开,门内一件件未拆封的红纸包装礼盒堆积如山,而李宁宣气定 神闲的跨出门坎,站在台阶上,环顾四下。 “各位乡亲父老请肃静一下。”等大伙都静下来,她清清喉咙的道,“感谢 各位大驾光临,使白庄蓬荜生辉。” “这些礼物都是官员送的?”冷不防群众中有人举手打岔。 “是的,这些礼物都是各位达官贵人富贾士绅所捐赠,尚未拆封,盒上的封 条没撕掉,也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话刚落下,群众立刻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不知道那些官员会送什么?” “标下来拆开来看不就得了,说不定不过是几颗地瓜白菜。” “哈哈,说不定是路边随便捡来的石头。” “我们也来标吧,还可以比较看看谁送的东西比较好!张大富应该也有送, 他送的东西一定不差,说不定是金银珠宝。” “知府大人那么贪心又吝啬,我想一定很寒酸。” “肃静,肃静。”李宁宣示意一旁的小明敲一下铜锣,将场面给压制下来, 她继续道,“我们今天拍卖的物品所得将全捐给黄河水患的灾民,希望大家共襄 盛举,各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管标多标少,也许礼盒里面物品可能鱼目混 珠,不值一文……”此话惹来众人哄然大笑。 隐身在群众中被官员富商指派来抢标的奴仆们,则是尴尬得不敢多话。 锣声再起,现场恢复安静,李宁宣才继续道: “不过这都是各位官员一番心意,就当是做善事,积功德,将来子孙大富贵。” “快开始。”有人开始不耐的叫嚣。 “我们就从白河镇知府捐赠的物品开始拍卖,十两起跳。” 要是送的礼太寒酸就不好看,因此各家官员都派了几个人马跟着抢标,宁可 把东西买回去,也不愿被人拆开被比了下去。 “我出十两。” “二十两……我一定要看知府大人送的是什么?”众人晒然一笑。 “二十五两。” 听着前门闹烘烘的气氛,后头准备的白桂可是累翻了。 “下一个留知县的县令。” 前头喊话,白桂立刻从众多礼物中翻找,交由公正严明的卫尚云送出去,并 且验明礼物未开封,以兹证明这次拍卖会绝无夸大不实。 从辰时到申时东西都被已被清扫一空,不过大家都意犹未尽。 “还剩下最后一个,这是卫大人亲自捐出的皇上御赐虎纹玉佩一件,价值以 十万两起跳。” 李宁宣转身指着卫尚云手里,向观众展示的琥珀色圆形玉佩。 玉佩色泽柔和,透明无瑕,圆心还有个碧血丹红,更足以见此玉之珍贵,而 雕工细腻也是一大卖相,玉上镂空雕刻着栩栩如生一幅猛虎蟠踞山头,仰首对空 嘶吼的图案,而眼睛嵌着那一抹碧血,更有画龙点睛之妙,使得玉佩神灵活现, 气势非凡。 现场立刻一阵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胆战心惊。连皇上御赐的东西都敢拿来 拍卖兜售,这铁血神捕脑袋坏掉了是不是?市集上兜售皇帝老爷送的礼物,这可 是杀头的生意呀! “有没有人出价?” 台下的观众东张西望,一片静默。那么大的数目,就算他们其中有人出得起, 也没有人有胆喊价。 “难道没有人出得起吗?”李宁宣环顾四下。 “十万两。”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冒出清脆柔亮的叫价声,音量不大却引 来众人瞩目。 拥挤的人海中,一袭红衣劲装的俏丽女子眉开眼笑, “怎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我一份。”四周的人都退了开,不只是她惊人之叫 价,还有她身上辐射出的奔放热力,耀眼灿亮让人不敢直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困惑,这姑娘是打哪来?是哪家千金那么大手笔……那 么不怕死的甘冒对皇上的大不讳? “谢谢,对不起,借光。”她笑容亲切无害,周遭人们自动往两旁让路就像 是退潮,让她笔直的走到台阶前。 “红姑,你来干么?”卫尚云沉着脸,点出红衣女子身份。她正是名动长安 的卫红姑,他那曾久久嫁不出去的妹妹。 闯祸纪录天下闻名,积压在卫义武馆生菇发霉,年过二十还乏人问津,苦了 当媒婆的娘早生华发。幸好,最后嫁给了显赫尊贵的震岳王爷而蔚为佳话,而他 则是对震岳王爷的牺牲奉献感佩不已。 “来看是什么让大哥乐不思蜀不思家,也忘了捎信回家?是你吗?”她不怀 好意的打量台上伪作男装儒服打扮的李宁宣。 “卫姑娘,久仰。”李宁宣很快的从惊愕回神,优雅的一揖。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红姑语出惊人,令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李宁宣是男是女这话每个人都好奇,却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她装扮是男,行 为举止都是一派斯文儒雅,虽说传言她是女,可是从外表看来实在是雌雄莫办, 诡异的是也没有人直接询问求证,所以这一直都是个谜。 李宁宣不慌不忙,噙着轻松自若的微笑,“你说男便是男,你说女便是女。” 回答得暧昧不明。 红姑摩挲下巴,直觉的伸手去触碰确定她是凰还是凤?更快的一只铁臂从红 姑身后扣住她。 “你安分一点。”众人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然后红姑背后就站了个气 宇轩昂,冷俊挺拔的男子,不悦的板着脸。 “好啦,你别这样啦,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很难看,等回家关在房间里,我 再给你抱个过瘾。”红姑挣开亲亲老公。 她大胆的言辞让自诩为男子的李宁宣都不禁脸微红晕。这对夫妻也未免太旁 若无人了吧,百无禁忌的连闺房情趣都讲出来。 “韩兄,快把她带回去。”面无表情的卫尚云深瞳闪过一抹压抑的愠火。她 横冲直撞没有大脑的行为只会坏事。 “大哥,别这样嘛,这回我们可是领了娘的懿旨来帮你拍卖掉。”红姑狡黠 的笑,视线来到卫尚云以保卫者姿态防护在后的忙碌身影,女主角应该是她吧! 个头娇小玲珑,白皙赛雪的脸蛋,清秀干净的五官,虽不是出色的绝艳美女 或气质千金,却无形散发出一股安适恬静的气息,感觉自自然然,清清爽爽的姑 娘,令人如沐春风。 不错,大哥眼光不错! 卫尚云悻悻然的道:“我没听错吧?你确定你是特地来‘帮’我拍卖,还是 ‘把’我拍卖?” “都一样啦。”红姑试图闯关进屋,可惜卫尚云庞大的身躯占据门口不让她 逾越雷池一步。 “拍卖会结束了吗?”白桂收拾完屋内的凌乱后,正要探头望向门外,被卫 尚云挡了回去。 “就快结束,你先回屋内休息。”一个乱出馊主意的李宁宣已经够头大,他 可不想又来个闯祸精污染她。 “亲爱的大嫂。”红姑趁卫尚云不留神,自他胁下滑了进屋,露出灿亮的笑 容,抓起呆愣的白桂柔荑,“你好。” “呃……你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白桂挤出勉强的笑,不习惯陌生人的亲 近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得紧密。 这外表看起来荏弱纤细的姑娘手劲比她还大,还有那诡异的眼神……她局促 不安的投给卫尚云一个求助眸光。 “我是那个脸臭臭的大个卫尚云可爱的妹妹。”纤纤素手回指了下,目光瞬 也不瞬的瞅着脸皮薄容易脸红的白桂。 “放开她!”卫尚云面色霎时变黑,话自齿缝迸出。这该死的红姑居然对她 毛手毛脚,那是他的权益! “卫……卫姑娘,很……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白桂。”白桂腆的低语,羞窘 尴尬的潮红爬满脸。 这俏美亮丽的姑娘怎么比小宣还夸张,小宣是女的,对裸男的好奇是正常, 可是这姑娘却是色迷迷的盯着她! “叫我红姑就好,你的嘴好甜,我喜欢你。”红姑喜滋滋的,忘了自个身份。 韩尊非阴沉着脸,眼睛嫉妒得喷火,“你已经不是姑娘了,是韩夫人了。” 这恶女,居然当他的面对外人示好! “有什么关系?”红姑朝他甩甩手,灵眸闪烁着发现宝藏的光芒,“你长得 好娇小,脸蛋圆圆嫩嫩的像婴儿一样好可爱,我可以摸一把吗?”笑咪咪的欺近 手足无措的白桂,没经允许直接伸出魔手…… “卫红姑!”两个打雷的吼声掀翻了白庄屋顶。当天,拍卖会没散场,红姑 便被韩尊非打包送回韩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