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竹筠站在机场大厅出境口,俐落的短发齐耳。在罗桑尼事件后她大刀一剪, 一方面是自疚,一方面是怕被人认出。不过,那酒后误事是在法国发生,她又没 认识什么法国人,除了姊夫。想到这,她眼神闪过一抹黯然。 「竹筠,班机抵达了。」一旁的季玉蝉兴奋的抓住她的手。 季玉蝉是秘书处调过来的人手,大学刚毕业,对未来充满憧憬,是个热力四 射的活泼女孩,反观她才虚长了几年却活像唇尽沧桑的欧巴桑,这或许是心境上 的不同吧。 「我们要不要到前面一点去瞧?」季玉蝉已迫不及待的拉着地向前走。 她一手被季玉蝉抓着,一手拿着关于罗桑尼的简介及照片。 桑尼。迪亚斯,中文名宇罗桑尼,是迪亚斯财阀的总裁,继承了法国贵族世 袭爵位和庞大的家产!是上流社会的金童,而他的风流韵事更为人津津乐道,常 被当作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 他除了本身雄厚的身家北月景,凭着自己的实力在服装流行时尚界创造了「 迪尔」,使他身价日益水涨船高,再加上他至今单身,他的婚姻大事更为各方瞩 目。 「竹筠,你看看那是不是桑尼。迪亚斯?」季玉蝉难掩兴奋的引颈眺望。 在人境长廊口出现戴墨镜,硕长的身材媲美模特儿的金发男子,在美女众星 拱月之下步出人境口,一行人想不引人侧目都很难。 「桑尼,你答应今晚要陪我。」金发男子左右各被六位艳光四射、身材姣好 的模特儿占据。 「桑尼,你说过要带我去逛台湾,我才答应你参加这次服装发表会。」 「妮雅,我怎么会忘。」桑尼轻佻的捏了下金发尤物的小脸。 「桑尼,你别忘了还有我。」 「薇薇安,我当然不可能忘了你这性感小野猫。」他轻啄了下浓妆艳抹的黑 发女模的丰唇,不经意对上厚镜片后一双冷然的黑眸。 「桑尼。迪亚斯先生。」陈竹筠操着一口流利的法文迎上前,伸出手,「你 好,敝姓陈,是武先生派我来接你的。」 桑尼绽开迷人的笑容,伸手与她相握,改以中文说:「叫我桑尼就好,可否 知道佳人大名?」 「陈竹筠。」她觉得他低哑富磁性的嗓音有点似曾相识,不期然脑海浮起罗 桑尼的面孔。她心头一震,双目瞠大,发现两个罗桑尼竟重迭了,她连忙甩了甩 头,这不是真的吧?可是世间有那么相像的人吗?而且据资料显示桑尼是独生子, 父母早逝,由伯父安东尼。迪亚斯公爵」手扶养长大。 「竹筠,是你的中文名字吗?」他瞬也不瞬的注视她,心中升起莫名的熟悉 感,仿佛他们在好早之前就已经熟识,「呃……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过?」 「桑尼,你又来了。」 「桑尼,这种老女人你也要。」左右美女立刻加以鞑伐他。 看来他花心风流并非浪得虚名,随处在大街上与女孩子示好也不是第一次。 陈竹筠隐藏住唇角饥诏的冷笑。 「这位小美人是?」桑尼眼睛一亮落在清丽的季玉蝉身上。 陈竹筠蓦的想到身旁的助理,「玉蝉,你怎么了?」她手肘轻轻碰了下呆成 石膏像的女孩。 季玉蝉险些踉跄,而桑尼义不容辞的担起英雄救美的职责,双手扶着她,噙 着温柔的笑,「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对不起……谢谢。」季玉蝉紧张又兴奋的语无伦次,慌张 的与他保持距离。 杂志上的风云人物,女人的梦中情人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她还 碰触到他的手。天哪!她决定一个礼拜不洗这件衣服,也不洗手了。 看着自季玉蝉晶瞳放射出崇拜偶像的光芒,陈竹筠没好气的摇摇头,真不知 道这大女孩是她助理还是桑尼俱乐部迷。 斜睨情绪亢奋状态的季玉蝉,见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周遭流动的浓厚火药味, 陈竹筠轻咳了几声拉回她的神志。 「呃……我叫季玉蝉,英文名宇叫优莉,今年二十二岁,不太会说法文。」 甫回神的季玉蝉鞠了九十度躬以掩饰激动的红晕。「请多多指教。」 「没关系,说英文也可以。」桑尼忍噤憋笑。第一眼就喜欢这开朗率直的中 国娃娃,相较于季玉蝉的亮丽,陈竹筠就显得灰色暗淡毫不起眼。 「可是……我英文也不太行耶。」季玉蝉不好意思的低垂擦首。 桑尼噗时的逸出笑声,「台湾女孩都像你一样可爱吗?」 他的笑容霎时消弭了季玉蝉些许紧张,也回以幽默的吐了吐小舌,「那可不!」 浑然未觉十二道锐利如刀的眼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玉蝉,叫司机把车开过来。」陈竹筠适时插人话,免得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是!我马上去。」 目送季玉蝉喜悦如彩蝶飞去的身影,陈竹筠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这一方 的火药味仍旧十足。 「桑尼,你该不会对那幼齿的有兴趣吧?」薇薇安紧揪着桑尼的衣袖。 「我……」他话没出口,又被另一个美女打岔。 「桑尼,你可别告诉我,你想换口味。」妮雅大发嗲功的嗔道。「桑尼,告 诉我,你决定要我还是要她?」火红色头发的佳丽原本一直不发一语,突然目光 灼灼的盯着他。 「凯西,别这样,大家都是好朋友。」凯西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红牌模特儿, 他初出道时多亏她鼎力相助,对她比其它女伴多了份朋友之情,目前是打理他服 装事业的特别助理。「我答应,在这次秋装巡回展后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凯西冷若冰霜的娇颜趋缓。」这是你说的。」 桑尼打铁趁热,当众表演热吻,肆无忌惮的大手游走在凯西着小可爱的裸背 及纤细柳腰,揉捏着她的俏臀,一副旁若无人的拥吻,让路过的行人不禁脸红心 跳的别开眼。 「咳!咳!」陈竹筠的咳嗽声打断两人就要上演的激情戏,她总算见识到法 国人的热情,」迪亚斯先生,我们可以动身了吗?」 「叫我桑尼。」他安抚完六个美女后,非常博爱的拋给她一个飞吻。 陈竹筠后退一步不露痕迹的避掉,颔首比出请的姿势。」我先送你们去饭店 休息,行李会派人来拿。」 「就依你。」桑尼嘴角微勾起邪魅的笑,在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捏了把她的脸 蛋,然后扬长而去。 陈竹筠难以置信的双目圆睁,这个大色狼!她开始有点后悔担下这个任务。 坐上招待贵客的加长型豪华大轿车,宽敞的空间坐进十人都不成问题。 后座是面对面的沙发,中央一张圆桌,车内有隐藏式冰箱、电视、传真机、 电 脑和音响等一切现代高科技产品。 陈竹筠面对着左拥右抱的桑尼,从容的取出桌上隐藏的行动电话及计算机, 一边和总栽报告,一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弹跳,趁车行进的空档处理公司的文 件,浑然未觉桑尼一双饱含好奇探索的深邃眸子,正透过墨黑色镜片审视她。 「是!好的,我一会儿就回公司。」收起电话,陈竹筠抬起头猛然迎上他的 视线,莫名的心卜通一跳。她不慌不忙的托了下眼镜掩饰,「迪亚斯先生。」 「怎么还是迪亚斯先生,叫我桑尼。」他不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桃花眼释 放出的百万伏特电波。 「那么……桑尼先生,你和几位小姐的食宿,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 前少 往富凯饭店。」富凯饭是武氏集团下的企业体系之一。「这是今晚的行程。」 她将计算机屏幕转给他瞧。 桑尼看也不看一眼,抚额呻吟,「拜托!我才刚下飞机。」怎么摆脱了查理, 却来了个陈竹筠。 「就是说嘛!」一群女人立刻附和,连季玉蝉也站在偶像那一边。 「竹筠,大伙坐了一天飞机一定很累,我们何不把行程延后到明天,今天就 让桑尼休息一下。」陈竹筠瞟了眼露出恳请神态的季玉蝉,吐了口气,「好吧! 那今天先安顿好,明天我们再来讨论行程安排。」她收起电脑。 「你叫洁西?」冷不防桑尼冒出一句,让陈竹筠手中的电脑差一点滑到地上。 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愕,「有问题吗?」他怎么会知道?会是总裁 事先告知的吗? 「没什么。」会是她吗?可是他的洁西。陈有一头乌溜溜的长发。他注视她, 心中涌现一股强烈渴望想取下她眼镜,卸下她所有伪装的冲动。 他正打算付诸行动时,她转开脸望向窗外,「到了。」让他甫抬起的手只好 转向身侧的美女,而内心的好奇心更炽。 「玉蝉,你先带各位小姐到她们的房间去。」 「不要!桑尼,我要和你住同一间房。」妮雅紧抱着桑尼的胳膊,其它女人 也争先恐后。 「陈小姐,我和桑尼习惯睡一起,请把我的行李跟桑尼放在一起。」薇薇安 趾高气昂的道。 听到她们大胆的言辞,青涩的季玉蝉不禁面红耳赤,而陈竹筠将情绪隐藏在 职业面孔下,环顾不止同妥协的女士们,最后她把目光投注在旁观看戏的桑尼身 上。 「你们先跟玉蝉去,晚上我再去看你们,OK!」他吻了六个美女。 不愧是花心大少排行榜的第一名,陈竹筠面无表情的示意季玉蝉带她们离去 后,转向他,用不高不低的音调开口道:」谢谢」 「不客气,小事一椿。」桑尼耸了耸肩,咧嘴一笑,」那现在呢?」他伸手 想搂她的肩以示友好,可惜她转身率先离去,让他的手落了空。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她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 桑尼自嘲的撇撇嘴,昭维真找个保母给他。 「我先告诉你房间的配置,我们包下富凯饭店所有的总统套房,分别是顶楼、 二十楼、十八楼。除了你住顶楼外,薇薇安、凯西、透娜她们在二十楼;妮雅、 珍妮佛、萝丝在十八楼,不知你对这安排有何意见?」 「没有。」他挑了下眉,想探索她褪掉正经严肃的面孔是何种风情?他的心 跃跃欲试。想着,手又不自主的想去取下她的眼镜。 「叮!」电梯到了。 陈竹筠率先进电梯,对电梯服务生道:「顶楼。」 桑尼叹了口气放下抬起的手,想不到连碰都那么困难。他施施然的进入电梯, 刻意站在她身边,几乎是比肩相邻,他不信她没反应。 只见她取出行事唇,公事化的道:」趁这个时间,我将今晚取消的行程改日 期,如果觉得不妥不妨提出来再商议。」 看来她眼中除了工作没有其它东西,桑尼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 「好的!原本你一抵达台湾,我们要去拜会纺拓会主席,不过我已经替你改 在明天中午餐叙,而晚上六点会见百货业界的代表上个你打算延到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不可以吗?」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昭维居然派个女的查 理给他。 「明天下午五点记者会。记者会结束后八点钟再跟百货业界代表见面,我想 应该可以,不如以酒会方式举行,你觉得如何?」 「就照你说的去做。」他意态阑珊的打了个哈欠,庆幸她不是他要找的洁西。 「顶楼到了。」走出电梯,陈竹筠须着他来到长廊尽头,取出磁卡在门扉边 按 钮下方刷了下。 计算机锁发出哔哔响声,门便开了。 「这磁卡交给你,外出时拿给柜台就可以了。」她将信用卡大小的钥匙磁卡 交到他手中后推门而人,」你看看这套房怎样,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换。」 桑尼优闲的走进宽敞的总统套房,取下眼镜望着视野辽阔的整片落地窗,将 远山近景尽收眼底,而屋内是充满中国风味的古典设计,简单不失高雅华贵,每 一件摆设的家具都可列为古董,让人忍不住伫足欣赏古代艺术品的巧夺天工,他 视线被一只明代青瓷所吸引。 「还满意吧?」她上前询问。 他倏地转身颔首。 「啊!」陈竹筠讶然的倒退一步,嘴巴吃惊的忘了关上,呼吸因突来的震撼 而急促。 他竟然是蓝眼珠,跟那个罗桑尼一模一样的颜色。天哪! 「怎么了?」他诧异的挑了下眉,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职业面孔外的情绪。 「没什么。」她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后退与他保持距离。疑虑不安的想他们 真的太像了,除了发色不同外,但,万一是同个人,她该怎么办? 桑尼目光被精致的古玩及艺术吸引,对她突来的异常反应不引以为件。 「我得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给你的名片上的行动电话或打到公司都可以找到 我。」她得赶紧离开。 「万一有急事呢?你手机打不通,你又不在公司,我该怎么找你?」他旋身, 蓝瞳溜过一抹狡黠。 「那我顺便留下我家里的电话好了。」她取出另一张名片快速写下住家电话 及地址。 「OK!真是麻烦你了。」桑尼佯装谦谦有礼,内心正谋算计画着,从没有哪 个女人能对他的魅力免疫,当然她也不例外。 陈竹筠面不改色的递出名片,而心里却是如履薄冰。不管他是哪个罗桑尼, 她绝对不能靠他太近,在心底她不断地警告自己。 连续几日下来,桑尼发现陈竹筠为他安排的行事唇媲美战斗营的工作日,害 他连吃饭、睡觉都没时问,而回到饭店都是凌晨好几点,而一大早又被挖起,至 于做爱更不用想了,累都累死,哪有什么精力。 此刻他只想闭上眼大睡一场…… 「桑尼,我们该回去了。」季玉蝉摇了摇他的肩膀,「竹筠,他摇不醒。」 「没办法,我只好跟摄影公司老板情商一下借他们这间沙龙。」陈竹筠拿出 行事唇,「玉蝉,你去打电话给江老板问他明天会议能否改期,还有告诉吴经理 广告合约的事我们另约时间再谈,另外叫司机小李先送模特儿们回饭店休息,她 们都累了一天。」 「好!那桑尼怎么办?」当大人物还真可怜。 「我会在这等他醒来。」趁这个空闲时间,陈竹筠拿出笔记型计算机开始办 公。 「我先走了,那要不要叫小李回头来接你们?」季玉蝉回头望着媲美工作狂 总裁的陈竹筠,物以类聚这句话看来一点也没错。 「不用了,桑尼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也下班了,回去休息吧!」 「哎呀!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季玉蝉瞟了眼表,赫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时 间已飞快的流逝。「那竹筠,明天见。」 「明天见。」 门带上后,陈竹筠拨了电话告知负责人,然后将桑尼斜靠在沙发上的顽长身 躯安置躺平,并替他脱掉皮鞋,让他尽量感到舒适,奈何他体积实在太庞大,半 截小腿肚悬空,一只粗壮的胳膊挂在沙发外。 为避免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受寒,她向摄影工作室的人借来毛毯正要替他盖 上,看他穿著合身的西装似乎很不舒服,于是小心翼翼的替他脱下外套,松开皮 带和领带,就在此时,一道银白流光自他敞开的胸襟口迸射开来。 她眼瞳诧缩,逐渐回瞠,屏息凝神的盯着剧烈转动宛若陀螺的心型炼坠,直 到它慢慢静止,那坠后镌刻的宇一笔一划嵌人她的心扉。 天哪!她捂住险些惊呼出声的小嘴,那项链是姊姊的遗物,在和罗桑尼「做」 了后便失踪,没想到会在他身上,那么他不就是…… 激动的哽咽冲上喉头,鼻头发酸,她喜极而泣的现回泪水。她终于我回了姊 姊 的遗物,问题是要怎么要回来?何况对方又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万一被 他认出她就是那夜酒后乱性害他失身的女人怎么办? 「你在做什么?」在她脱他外套时他就被惊醒,只是按捺着看她想做什么而 没出声。在她冰冷小手不经意的抚触下,他身体起了异样感应,于是等待她」做」 下去,岂料解到第二颗扣子,她就不动了,他才不甘愿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而沙 哑的一声音里有着赤裸裸的情恋。 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陈竹筠脸色遽变,身体反射性的想弹跳开来,却没他 大掌的动作敏捷,忽然间皓腕传来电击般强烈的热流,下一刻她已伏趴在他宽阔 的胸膛上,一手支起财抵着。 「放开我!」她冷静自持的嗓音注入一抹不确定的惊颤,她该不会是被认出 来了吧? 他紧箝制她欲挣扎的小手,与她眼对眼、嘴对嘴,他想品尝她嫣红的小嘴是 冷是热,而他向来是行动派。 「你……唔!」 在她还没意识到危机的那一剎那,他俯下身封住她的抗议之声,他的双臂有 如钢铁般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天哦!他怎么可以……她惊怒又难以置信的两眼张大如牛玲,更可怕是她的 身体窜过一阵忽冷忽热的战栗,心跳随着他蜻蜓点水的哂咬一次一次的急遽加快, 冷感的体质像感染了他身体的高温而炽热,还有隔着布料磨蹭的奇异突起物,霎 时,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脑海……不! 她开始手脚并用的推他,扭动着身子,撇开头企图躲掉他放肆的吻。 桑尼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快感,他加深了这个吻,舔去她唇上不该有的唇 彩,深深眷恋那纯净自然的味道仿佛是在哪里尝过的甘美滋味。 他的舌在她口中搅动,吸吮那令人怀念的蜜液,脑海里努力的回想着到底在 什么地方?而她身上自然散发的独特女性清香不是香水,而是……像她,那个缠 绕他记忆半年之久的洁西。陈。 沉缅潘朵拉之盒以致忘了防范,「啊- 」他松开手,舌尖一阵灼痛,「该死。」 陈竹筠尝到日中咸湿的血,趁他痛得松手之际,她弹开与他保持十步以上距 离,急忙擦掉唇上他残留的味道及他的血,戒慎的盯着他。 他坐起抹了下嘴,一抹殷红印人眼帘,他无法置情的铁青了脸,「你竟敢咬 我!」他生平头一次被女性视若无物,第一次被操了半死,第一次被咬舌头,而 且是在他最擅长的吻中。 她破了他许多第一次,在他感觉接触到她的唇前后不到五秒钟!照理她应该 是软瘫成融化的巧克力倒在他怀里,而不是急欲摆脱他,甚至「攻击」他,是他 吻技退步了吗? 这自大的沙猪!怒气涨满她理智的脑袋,她抬起不驯的下颚,「有什么不敢 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他错愕了下,忍不住纵声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你,是吧?」 完了!她说了什么?她惊慌的掩口,「抱歉!我失态了。」她不假思索的夺 门而去。 留下桑尼深思的蓝色眼眸掠过饶富兴味的光芒。原来要揭开她的真面目就要 用强硬的手段。呵呵!太有趣了。他心想和她的战争将是来台湾的头一场重头戏, 至于那一个洁西。陈先不管了。 夺门而出的陈竹筠咒骂着,可恶的罗桑尼!为什么偏偏是他?如果他是一般 富绅商贾还好应付,偏偏他不但有钱有势,而且还自命风流,狂妄自大得让人想 扁他,但就是有女人甘愿拜倒在他的裤子下,就迷上他这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 调调,也难怪他会荣登年度花边新闻票房总冠军。 偏偏她无路可退,无处可躲,因为他是她接下的任务。逃过这一时,她还是 得回头面对门后的他! 深呼吸,她转身时,门打开了,面对占据门口的庞大身影,她必须仰头成九 十度角,他风采俊逸的脸庞流露出自信优雅的泱泱风范,宛若地位尊贵的王族, 她差一点忘了他本身就流有贵族血统。 他和她就像云和泥,永远不会有交集,除了那一夜意外。 「刚才的事是我……」她的话被截去。 「我的错,我不该未经你允许而唐突了佳人。」桑尼优雅的行了一个绅士礼。 知道就好!陈竹筠表面平静一如往昔,「我也有错。」回想那一吻就不由自 主的忆及曾经发生过的无边春色,她感觉身子发热,强撑着冷静的面具,又心虚 怯懦的避开那灿亮如天空倒映在海面的蓝光。 「那么我们言归于好。」他伸出手与她相握,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狡猾。 她点头,刻意忽略掌心流窜过脉搏的电波,不慌不忙的道:」我现在先送你 回去。」 他耸了下肩。 于是她回到沙龙内,拨通电话叫了部出租车并开始收拾东西,将笔记型计算 机收起。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慵懒的倚着门。 陈竹筠手差一点打滑,她不敢回头,伪装轻松的道:「怎么可能。在机场我 是第一次见到迪亚斯先生。」 桑尼剑眉轻扬,他敢确定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见过面,虽然和他 有过关系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对有超强记忆力和「精力」的他而言,他可以 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也许和有些女人没再来往,不过都维持着良好的友谊上顶 也是他能在女人堆中吃得开的原因,做不成床伴,当朋友也无不可,而在床上袒 程相见更是让彼此认识的地方,不是吗? 「我们可以走了吗?」她恢复冷静自持。 他点了下头,」你是不是去过法国?」 她脚下一个踉跄,顺势的投怀送抱。他非要语出惊人不可吗? 「对不起!」她急忙的挣开他,」谢谢!」 「你习惯对地板说话,还是我的脸有什么凹洞,所以你不敢抬起头。」 「对不起!」这可恶的男人。 「我喜欢实质诚恳的道歉……」话声收尾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偷香,温润 的芳唇让他不禁咧嘴一笑,满足的离去。 陈竹筠惊愕又怒不可抑,牙齿磨得卡卡作响。这该死的罗桑尼,总有一天她 会讨回所有的债! 在不知不觉中,她封尘在冷漠的灵魂下的一颗平静的心被他撩拨跃动起来。 「你不走吗?」桑尼走到一半回过头,朝她拋个亿万美金的微笑。 她心猛的被砸了下,口是心非的嘀咕,「臭屁的家伙。」然后快步的跟上。 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由此揭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