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夕落西山,暮色染天。 “喂,拿去。”梦君将一套破旧的粗布衣裳,扔给赖在她榻上的家伙,“这 已经是我仅能买到的最大尺码。”谁叫他体型那么大,买衣服还得一家家找,浪 费她许多宝贵的时间。 李威侧躺着,单手接个正着。大剌剌的袒胸露背,一身纠结贲起的肌肉随着 他举手投足跳动着力与美的韵律感,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我叫李威,不叫喂。”李威懒洋洋的道。 “这关我什么事,你快点出去。”她转过身,懊恼自己竟受他壮硕刚健的男 性体魄影响。借眼尾余光偷瞄,确定他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后,她才敢转身,指 着门外。 已经是超大尺码的衣服穿在他硕大魁梧的身体上仍显紧绷,更突显他阳刚猛 帮的强壮体格,让她看了口干舌燥。有点遗憾刚刚没把他出色的男性身材画下来, 至于那颗头就别看了,免得伤眼。“李威,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李威挑眉。 十四王爷李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皇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见过他英 姿的不少,身边多得是不计较名分、以身相委的姑娘,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视他 如洪水猛兽,怎么不叫人玩味。 只因婚龄在即,他娘急着抱孙,再加上他跟相国的暧昧谣言,加速了娘的意 志,开始听媒妁之言,努力安排相亲。 就算他蓄起大胡子吓走那些攀亲巴结的官员千金和名们淑媛,还是赶不走她 们那些如同苍蝇蚂蚁般的父母,光听到他显赫尊贵的背景,他们就像卖女儿一样 送过府。 曾经一个时辰内他跟十七姑娘同桌“相亲”,他那时真是如坐针毡。而他娘 还乐此不疲,安排三十二位闺女排排站,到底是他看人还是被人当猴看?那些矫 柔造作的女人,他看了都想吐,这般前所未有的丢脸事搞得天下尽知,天天都有 媒婆上门求亲,最高记录是一天十二时辰,相三十六次亲。光想就觉得恐怖,他 不逃才怪。 “听过。”梦君笑靥如花,李威眼神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厉,她浑然未觉 的道:“我老家隔壁后院里养的一条癞痢狗就叫这个名字,说实话你们长得还真 有点像。” 他被她视为畜生已习惯了,“看来你对牲畜情有独钟,三句不离狗。” “当然养狗比养人好,养狗狗会听话,勾勾手指叫过来就过来,叫狗叫狗就 叫;养人不知感恩便罢,还会恩将仇报,居心叵测,狼心狗肺的比比皆是,一次 犯我我会宽大为怀原谅人的无知,他再敢犯,我会乐意替他去掉,免得危害世间。” 她视线落到他两腿中间。 好狠的女人!李威换个姿势,转开话题,“这房间挺不错。”他惬意的跳回 床,枕着双臂,吊儿郎当的跷着二郎腿。 她一脸不可思议,“喂,你这臭胡子怎么这样无赖……你到底要怎样?”她 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他耗,她还得赶着去应征工作,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不知又要 等到何年何月? “没怎样,肚子有点饿了。” 什么?!梦君额头直冒冷汗,他该不会真赖上她?! “要吃自己不会去想办法?” “这么晚了,一个大男人从个姑娘房里出去,不知会惹来什么闲言闲语!” 他故意的自言自语。 “你……好,算你狠,吃完就给我滚。”算她倒八百辈子霉。 门后满溢着是他猖狂的大笑,还好晚膳时间楼下人声鼎沸刚好掩盖,否则她 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梦君愤愤不平的步下楼到柜台敲了敲台面,“小二,给我准备二十颗馒头, 一壶水送到我房间。” “姑娘,那么多馒头,你吃得下?”店小二觑了觑臭着脸的姑娘,早上还春 光满面,怎么下午就变天? “吃不下拿来喂猪。”楼上那只沙猡猪。 倏忽门外一阵嘈杂。 “那些人闹烘烘的围观在那边做什么?”梦君淡扫一眼。 “姑娘,你不知道,就在今儿个下午,隔壁的九记客栈被人包了下来,听说 是鼎鼎大名的十四王爷……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从客栈里跑了,现在众人 正在大张旗鼓的搜索呢。” “十四王爷?我好象听过。”对了,就是跟斐玉楼传出绯闻的家伙。 “说起这十四王爷,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皇亲国戚,英俊潇洒, 是许多未婚姑娘的梦中情人,可惜……唉!” “可惜什么?”她大概也猜得出来。 店小二左顾右盼了下,压低了声音,“听说这王爷有断袖之癖,不爱姑娘爱 男人,这话你别说是我跟你说的。” “谢谢小二哥。”她房里还有个恶霸,哪有心情管其它流言蜚语,“东西送 上楼后就放在门口。” “我不吃馒头。” “有得吃你还赚。”梦君气乎乎的双手叉腰,遇上他都没好事!“你吃我的, 住我的,用我的,我都还没跟你算账!” “要钱是吧,顶多我给你……”李威掏了掏腰带,才想起银两在外袍内,而 刚刚匆忙逃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给我钱?好啊,连同前账一起算。”一个小小的银算盘躺在她掌中,约莫 掌心大小,角边连接一条银链挂在她脖子上。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掌管山寨财物的她每打劫完一次就得清点盘算,每次拿 大算盘太麻烦,无意在贪婪的富商身上拾获这只算盘,她爱不释手,当然占为己 有,算盘还刻上自己的大名。 李威可是看傻了眼,想不到她还会打算盘,瞧她俐落的拨了两三下。 “一共是九百七十五两。” “哇,你坑人呀!”她不当商人太可惜! “付不出就直说,我不会瞧不起打肿脸充胖子,金玉其外的乞民。”没有钱 子还要面子,男人都一样。 “我目前身上是没银两,不过我会付给你。”敢瞧不起他! “口说无凭,捺指印为证。” 一本书和一小只装着渗透红墨绒布的木制方盒出现他面前。 “你还装备齐全。”李威哭笑不得。 “我可没强迫你签。”钱多多益善,银子谁赚少? “我签了之后,你能不能帮我叫些酒菜。”他大方的捺下指印。 “可以,等你还不出钱,你就只好卖身给我了!”笑咪咪的看着手中的拇指 印,梦君坐回花桌前,取出新买的笔墨开始研墨写字,“立约人李威,于辛丑年 戊寅月庚子日酉时一刻,欠仇梦君九百七十五两。” 原来她叫仇梦君!李威无声无息的挨近探看她写些什么。看不出她写得一手 好字,还有她的名字经那么多次邂逅他还是第一次知晓。 “你靠那么前干吗?” “你叫仇梦君?” “关你什么事。”抱紧了帐本,收好东西,梦君跳离他五步遥,被强吻的惊 悸犹荡漾胸口,分不清是什么样感觉。 “正好我家隔壁养的阿花狗也叫这个名字。” 这男人不只爱面子,还很小心眼。 夜深人静,丑时已过。 这臭胡子还真的死赖着不走! 梦君气愤填膺的来回在屋内踱步,斜睨着床上鸠占雀巢的李威,给他这么一 闹,她时间都耽搁了。 “饭菜吃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该走了吧?” “我可是签下借据付过银两。”他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剔牙,一副以主人的 模样自居,也不想想这是谁的房间。 “你……”这男人还真会得寸进尺。 不管了,趁他熟睡,结完账就快溜,等他被人发现,已经不关她的事了。梦 君迅速的收拾好包袱,蹑手蹑足的步出房门。 “你要去哪?”李威慵懒的张开眼。从昨夜就感觉到这小丫头烦躁不安,不 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与你何干?”她悚然一惊,佯装若无其事,“这房间你喜 欢留给你,就此别过,不用再见。”她潇洒的步出房门。 “原来你是那么无情无义的女人。”他故作哀怨,“再怎么说,我们都已经 同室共寝一晚。” 她差点踢到门槛,难以置信的回瞪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种不要脸的 话也说得出口?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做人。” “我可以去叫人来评评理。”说着,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作势就要越过她推 门出去。 梦君赶紧挡在门口,伸长手臂拦住他,赔笑的道:“不用了,三更半夜扰人 清梦,非君子所为。”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嗓音低哑,盯着她嫣红的芳唇,他不知是着了 什么魔,先前那一吻扰得他无法入眠。 “你想干吗?”她无措的圆睁着眼看他放大的刚毅脸庞慢慢逼近,他温热的 呼吸拂过她鼻端和敏锐的唇瓣,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阳刚体味, 正全面渗透她的衣服,入侵全身百骸,她背脊不由自主的窜过一阵莫名的寒栗。 脑海浮现竟是那勾魂摄魄的热吻…… “嘘,我想吻你。”凝睇她露出无辜惊惧宛若小白兔的娇嫩脸庞,托起她下 巴,李威俯下头,想一撷芳泽。 “叩叩叩!仇姑娘,你睡了吗?”门外突然冒出店小二的叫声,吓得她大气 不敢喘一声,任凭李威乘机蹂躏她的唇。 如果她这时大叫的话,他就会被人发现,她也可以逃过一劫,相同的,他也 免不了牢狱之灾,要是他关进了牢,她就收不到钱了。脑子千转百回,她惊叫声 卡在喉咙,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 烛光在门外透进,映像李威力凿釜刻的黝黑脸庞,两道炯亮如炬的黑瞳就像 黑暗中闪烁的磷火般慑人心魂。 他炽热的危险之瞳直勾勾的,四目相接,梦君莫名的心跳加快,身体变得好 热,分不清是因为窗外的灯火热度,或是他贴近的昂藏身躯透射出的热力影响, 还是因为他销魂蚀骨的挑逗之吻,她感觉全身骨头都酥软了,两腿竟颤抖得失去 力气,只能倚靠他身体支撑着。 “奇怪,刚刚明明听到人声,莫非是我听错了?”门外的店小二喃喃自语, 移动脚步慢慢离去。 湿热的嘴占据她,轻嗡着她的下唇,微痛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末梢,她骇然 发现自己身体内的变化仿佛在响应他的吻而战栗、发热,他狂肆的吻滑入她的嘴 里,夺去她的呼吸、她的理智。 他贪婪的舌潜入潜出,一次又一次,一个深沉且满足的叹息逸出嘴角,她柔 嫩嘴里甜美的玉液让他怎么吸吮都不够,不自禁的移动身子,将膝盖插入她两腿 之间,迫使她抵着他的大腿,感受到她女性炽热的核心正隔着衣服灼烧他男性的 肿胀硬挺。 “咚!”地一声,一个物体掉落地面惊回梦君的冷静,是她的包袱。天哪! 她刚刚在干吗,怎么可以纵容一个丑陋的野蛮人吻她? “看来你身材不错,刚好让我一手掌握。” 倏地,一阵沁寒的凉意穿透她肌肤,她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已 敞开,大片雪嫩白晰的胸脯就这么养了他的眼,而胸前栖息着炽热粗实的黝黑大 掌正放肆的逾越禁区,覆在她丰满傲人的圆挺之上,后知后觉的她惊骇得瞪大眼, 那是……他的手! 她毫不犹豫地挥起左手。“啪!”一声巨响之后 “啊!”拔高的尖叫响彻云霄,震惊了黑夜,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那一掌不痛病痒,不过被女人打这还是生平头一遭,可惜没空和她算账,他 还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踪迹。 李威低咒,忙不迭跃上窗,火热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回睨她,“我们之间不会 就此结束上跳出窗外! “出了什么事?” “仇姑娘,你还好吧?” 门板被撞开,一群人站在门外,有斥责,有不悦。 险些就被发现!梦君吞咽了下口水,脸颊红晕未褪,尴尬的梭巡门外被她吵 醒的人,脑袋机警的转动。 “我……我看到一只老鼠。” “女人就爱大惊小怪,哪家店没有老鼠。” 众人露出少见多怪的不耐烦神情,各自鸟兽散去。 店小二脸色一青一白。又是野猫又是老鼠,她房间里的禽兽还真不少?这岂 不是说他的店不干净。 “明儿个一早,我会亲自来打扫你的房间,免得再冒出什么脏东西。”他口 气不善。 目送碎碎念的店小二离去,梦君很清楚这客栈是待不下了。 带上门扉,回到窗边,而敞开的窗外冷清的大街上漆黑寂静,不见人踪,偶 尔远方传来两三声鸡呜,快天亮了。 她深吐了口气,赶紧关上窗子,背抵着窗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在心底 告诫自己,她不会让那个丑陋大猿猴有机会得逞的!明天他再敢出现,她一定手 刃祸根,替妇女同胞除害。 不过,等明天,她人已经在相国府,相国府里戒备森严,就算他再怎么神通 广大也不可能翻窗擅闯了! 只是怪异的是,她胸口空荡荡的像失落了什么…… 晨曦,清风沁心,凉透入骨,曙光还在山头神智不清的慢慢伸懒腰,天空昏 暗阴沉。 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梦君,一大清早退了房,步出客栈边搓揉冷得冒出 疙瘩的双臂边朝着相国府前进,绕过倘大的围墙,顶着熊猫的黑眼圈来到相国府 的后门,正打算举手敲门板时,门被从内打开。 两名守卫警戒的打量眼前似乎严重睡眠不足,精神委靡的女子,冷冷淡淡的 打破沉默,“干什么来着?” “请问有征人吗?”她佯装楚楚可怜。 “去去,我们这儿不缺丫环。”其中一名守卫冷然以对。 “求求你们啦,我真的走投无路,极需要一份工作,我什么都能做。”不知 是昨晚没睡还是太累,她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两位守卫相视一眼,正不知如何开口时,一个威严的嗓音介入。 “怎么回事?” “张总管,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位姑娘一早来找工作。” 一位福泰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内,圆脸方耳,捻着嘴边的八字胡,不冷不热的 开口,“你想要找工作?” 梦君忙不迭点头。 “你来得可真巧,我们告示才刚张贴出去,我们府里是欠一个厨役,可是要 签长约,你要卖吗?”“要要要,我要卖。”能够接近心目中的美男子,她死而 无憾,不经意脑海闪过臭胡子邪恶的魅眸,她的心漏跳一拍。怎么在这重要时刻 想到那个家伙?赶紧清扫掉他的影像,斐玉楼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姑娘,你不问先工作内容和薪俸吗?”张总管警觉的挑眉。 “没关系,我相信大人不会亏待小女子。”为了一睹美男容姿,梦君卖了自 己。只是脑袋好重。“是谁告诉你相国府有工作的?”除了有内线,没有人会知 晓。 “这里是相国府?难怪那么广阔,连围墙都看不到边际。”装傻她一流。 记得左大哥曾说府里管人事的张总管平日笑得像尊弥勒佛,待人和善,生性 却是嫉恶如仇,赏罚分明,最忌讳走后门靠关系。 “你没看到门扉上的……”张总管收口,看她睁着无邪纯真的大眼睛,他想 这丫头可能是乡下来的,没念过什么书,当然不识匾额上皇上御笔亲题的字, “算了,大毛,你过来。”他回头朝屋内唤。 门内踱出个手拿扫帚的小厮,“总管大人。” “把那征人的红纸撕了,我已经找到人。”张总管对着梦君问:“你叫什么 名字?今年多大?” “我爹都叫我梦君,今年刚十七足岁。” “那以后你就叫小梦,试用期一个月,如果做得好,我会请示大总管让你留 下。”他转回头场了扬下巴,“大毛,你带她到厨房交给李大婶调教。” “是。”大毛一揖,“小梦,你跟我来。” “好,谢谢总管大……”蓦然眼前一黑,她没有了知觉。 她怎么了?梦君感觉头好象快炸开,喉咙干涩又灼热,浑身力气被抽干,懵 懂中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交谈声。“怎么回事?” “这姑娘是受了点寒,我开些药方子。” “多谢大夫。” 另一个威严的嗓音响起,“张总管,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找个病痨子来府 里?”晦气。 “这姑娘刚进门时,眼神清亮,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 “我不管你怎么做,等她身子骨痊愈就把她送走,要是不小心冲煞到相国府 的贵人,拿你身家来抵都不够赔。” “我知道了。” 不会吧?她好不容易卖身混进府! 慢慢回复神智的梦君难以置信,闭着眼不敢乱动,怕要是突然睁开眼,说不 定马上就被撵出府。 “大毛,你跟大夫去拿药。”张总管吩咐着,回看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摇头叹息声飘入她耳中,接着步伐慢慢远去。 确定屋内恢复寂静后,梦君战战兢兢的睁开一只眼皮,宽敞的卧房是寻常人 家的两倍大,简单的摆设看来高贵大方。 这是相国府里吧?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这下可糟了!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模进相国府,连开工都还没,更别提碰见斐玉楼,她 就要被驱逐出境。 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向来是健康的她平常被大姐的补药毒药养得身强体壮, 百病不侵,却抵挡不了小小伤风。真是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要紧 关头倒下,害她功亏一篑。 这全都怪那个臭胡子,他霸占她的床,害她睡不好,吃不好,睡眠不足自然 精神不好,病魔就上身了。 他果然是她的灾星! 从遇到他那一天起,她就劫难不断。一会毁了她的珍藏宝贝,一会害她遭遇 盗贼洗劫,如今就要害她丢了工作! 门外传来脚步声,梦君大惊失色的连忙躺下装睡。 “石总管,那我再把红纸贴到门外。” “暂时不用了,厨房的李婶说她有个远房亲戚手艺不错,看张总管能不能通 融一下,这件事我会跟张总管提的。” 大户人家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家,厨房管事是张总管,而刚刚那个威严的声音 好象地位比张总管大,至于这个有着苍劲有力声音的石总管又不知管什么? “东厢客房派人去整理了没?今晚相国的贵客就要来了。” “石总管,别担心,小的办事你放心。” “嗯,等这位姑娘醒了,赏她几两银子,然后请她从后门离开,再派几个人 把这间屋子清扫,记得洒些菊花水,捻檀香,去去晦气。” 由他们对谈,梦君瑞踱着这位石总管大概是管大小院落房间。脚步声穿梭过 房间后又渐渐远去。 听着他们对话,她心下一凉,看来自己没望了,这份厨役工作早有人抢着要, 怎么可能用她这来路不明又莫名其妙就生病的人,算了!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不知不觉,睡意袭来,她又沉入梦乡。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