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快马奔驰,离开山区已经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映入眼帘的是蔓草丛生的荒郊野岭,年昕舜载着她穿过长如人高的芒草,来 到路边一处破草寮。 “我们今晚在此休息,明早我送你到穆娘那。” 芊芊惊呼,“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在哪见过巫总管,他就是杀死哈 里的那个人。” “我知道,不过还好他没认出我来,倒是你要比较小心。”年昕舜那日因为 是背对着那个潜藏暗处的巫总管,也因此没被他瞧见,“来,手给我,我扶你下 马。”他敏健的跃下马。 “不用,我自己可以下马。”芊芊心慌的怕被他发现脸上红晕,急忙的径自 跨下马,太急躁的结果反而使身体失去平衡,她两腿—软的挥舞双手,眼看就要 跌到地上,“啊——” “小心。”年昕舜不慌不忙的接住她,享受温香软玉抱满怀。“原来你那么 不舍得我的怀抱。”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赶紧推开他,热血自脖子窜升到面颊,使得原本 就发烧的脸更加炽热。 “你的脸好红喔。”这种红他一点也不怕耶!年昕舜宛若发现金矿的振奋, 他可不可以当做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心里雀跃不已,表面处之泰然的伸手触碰 她的额,一手摸着自己的头,“是不是受到风寒了?” “没有啦!你少动手动脚。”她嗔一眼,拨开他的手。 浑然不知道她娇柔的嗓音对他有多大的杀伤力,他情难自禁的正想轻拥她入 怀,却落了空。 “里面好像有声音?”她已经朝屋里走去。 哎!她为什么反射神经比思考还快?年昕舜瞪着已经推门进去的芊芊,一点 也不担心里面是否潜伏危机或陷阱? “舜,里面有人!”不自觉喊着他的名字。 他心猛跳了下,她叫他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唤他的名,这是否意味她 已经接受他了? “我来了!”此刻就算她叫他跳火圈他也愿意,无怪乎俗语说牡丹花下死做 鬼也风流! “这些人是谁?怎么全被脱光绑在—起?”芊芊肆无忌惮的打量地下被捆成 肉粽的三个男人。 “黄公公身边的差使”年昕舜连忙抽来床上棉被遮掩,她只能看他,任何男 人都不许占据她的眼。 芊芊总算明白,“原来如此,你抓住黄公公派来的人,然后移花接木的伪装 他们混进巫府。”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还去抓他们,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看上俊美的他!这 些话也就没必要跟她提。 “天色暗下来,这里有没有腊烛或油灯?”芊芊四下梭巡。 这时,年昕舜取出怀里的一个布包搁在桌上,随意的摊开,霎时,鹅卵大的 夜明珠放射出莹白的光辉照亮屋内。 “好大的夜明珠。”他是年的事实再次得到肯定!畏火光。 “你喜欢吗?” “喜欢。”她差点忘了他多会做生意。“这颗莹白圆润、光滑无瑕的夜明珠 只怕拿整个霍府来换都不一定买得起,我想还是算了。” “我可以送你一个。”他探向胸口,取出一条银色项链,链坠是个玲珑剔透 似水晶的夜明珠,上面还刻着“舜”字,代表他定下她! “你确定?”这颗约莫珍珠般大的夜明珠虽然没有桌上的大颗,但明灿华丽 地散发七彩光泽,宛如晨曦出绽,光芒四射,比珍珠宝玉还炫目,震慑了她,她 从来没看过那么漂亮的石头。 “你就收下,算是我跟你相识缘聚今生的信物。”定情!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芊芊不察他话里有话,接过那颗小巧圆润的夜明 珠,温润如暖玉。 “来,我帮你戴上。” “不必麻烦,我不习惯戴这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我粗手粗脚,万—搞丢 就不太好了。”赔不起。 “没关系,这颗明珠不同于一般的珠子,它具有灵性,不容易搞丢。”年昕 舜不容拒绝的取过,来到她的身后,挽开她细致泛着乌木色泽的长发,淡淡似茉 莉花的清香弥漫他的呼吸。 注视她白皙无瑕的雪颈,他顿觉口干舌燥,手指竟不自主的颤抖,更糟糕的 是下腹的血脉偾张。 “你好了没?”芊芊有点不耐烦。 “马上就好。”年昕舜深呼吸的好不容易压抑下满腹的骚动,颤巍巍的扣上 链子的银色小锁,这一辈子他锁住她!他没告诉她这杀链子是一旦戴上就再也解 不下来。 “好了就别靠那么近。” 啊!她怎么又忘了他是年?而且还接受他的馈赠?更丢人的是屋内还有外人 在看。 “我看这项链还是还给你。”芊芊试图解下来。“我们非亲非故,接受你的 东西不太好,到时候弄丢我拿什么赔?” “拿你来赔。”多少姑娘渴望他送定情礼物,她居然还想塞还他! “你别开玩笑了。”芊芊微恼的双手反伸到脖子后,烦躁的拉扯链子。“哎 呀!怎么解不开?” “别那么用力,会伤了你自己,现在晚上视线不好,我答应明天再帮你拿下 来好吗?” “真的?”芊芊怀疑,他的纪录不良,想到在穆娘哪里发生的事,她耳根子 又一阵热。 “你不相信我?”年昕舜捧着心,一副受伤的神情,“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和 你做朋友,你却还怀疑我对你的居心?你太伤我的心。 “你别这样,我没有这个意思。”她不该因为他是年就对他心存芥蒂,毕竟 年中也有好人。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反而该死的喜欢!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喜欢,但太贵重,我不能接受。”芊芊悲惨的想到她居然爱上他,爱上— 个年兽。 “我希望你接受,因为那代表我的心。”年昕舜突然—改嘻皮笑脸的握住她 的柔荑,真挚诚恳的道。 被他认真的表情击碎她脆弱的伪装,她一脸酡红的低下头,连忙抽回手, “好啦!我收下,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这里只有你跟我,我不看你看谁。”光影投射在她明艳动人的容颜,年听 舜体内的欲火被点燃,在这良辰美景…… “咳咳!”不识相的咳嗽声打岔。 芊芊惊回神,慌忙的转身掩藏涨红的脸蛋,拼命捩着袖子驱走脸上热度, “有没有什么吃的?”在冰凉沁水的夜,她竟然觉得全身着火! 差点就可以吻到她I “我知道了,我去找吃的!”年昕舜闷咒一声,横了眼地上的三个太监,都 是他们害的!走出屋内的同时,经过他们顺便补上两脚。 哀嚎声回响在夜空中。 ························ 年昕舜不知从哪变来两只热腾腾的叫化鸡,还有五个竹筒装的热水,他不是 畏火,怎么能将鸡烤熟?还有水是热的。 啃着香喷喷的鸡,芊芊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不自觉的问出口,“这些东西你 哪弄来的?” “山里有地热,刚好有两只笨鸡跳进去,我就顺手捡拾回来。”年昕舜轻描 淡写的带过,暂时不想告诉她。 酒足饭饱的他走到那三个公公身边,各塞了一块肉到他们嘴里后,三个人狼 吞虎咽,他再服侍他们喝水。 芊芊的心猛撞一下,人人都说年是残忍可怕的野兽,可是在他身上她完全看 不到一丝冷血吃人的形象,反而怕他们冻死的把棉被给他们盖,又喂他们吃喝, 除了没有行动自由。 想不爱上他真的好难,怎么办?芊芊烦恼着,他爱她,她也爱他,但他是年, 她是人,人年相恋能得到祝福吗?还有她爹娘那方面该怎么同他们解释?她无法 确定爹娘是否能接受他! “你怎么了?” “我想爱你!”脱口而出的话骇了自己,也吓掉他手中的竹筒,水洒了一地。 年昕舜心脏狂喜的收缩,旋身来到她面前。“你刚刚说什么?”她还真是语 不惊人死不休。 “当我没说。”芊芊埋头苦吃,丢脸的暗骂她怎么这样不经大脑就说出口, 喜欢这话应该是男孩子先说才对。 “原来你们也是同好中人。”三个太监讪笑,因为此刻芊芊穿着男装,也难 怪他们会想歪。 “闭嘴!”年昕舜手指一弹点了他们昏穴,蹲到她面前,“不能当没说,我 已经听到了。” “隔空点穴,你好厉害。”芊芊发出惊叹。 “芊芊,别转移话题,你说你想爱我。”年昕舜扳回她转开的头,一眨也不 眨的凝睇她,以袖轻拭去她嘴角的油渍。 芊芊尴尬的挥开他弹跳起身,避开他炽热的视线,“我忘了啦!”狼狈的红 潮爬满脸。 “唉!我不该有期待的,反正我被你抛弃丢下已经不是第一次。”共两次, 害他千里寻妻。 “我哪有,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抛弃你?明明是你缠着我不放。”芊芊咽 下嘴里的烧鸡。“我才倒霉,被你轻薄却不知情,身子上下全被你看遍,还不知 该不该找你负责?”因为他是年! “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一片心意?”年昕舜再度来到她面前,逼得她无措的 往后退,退到墙壁无路可退。 “你……你别靠我那么近。”芊芊心里打个突儿,他狂骛的眸光仿佛要将人 吞噬,精锐有神透着野兽的光芒,碰到冰凉的墙壁的背脊窜过—阵无可名状的寒 栗,她不自主的打个哆嗦,有点害怕,还有点期待的兴奋 “你怕我吗?”年昕舜紧盯着她,攫住她下颚,危险的气息包围住她全身。 芊芊吞了下口水,迟疑的问:“你会吃人吗?” “吃人?我只想吃你!”从她疑惧的眼神中,他明了她已经知道他是年!虽 然不清楚她何时知道。 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在她的神经末梢点燃火花,“我的肉又少又干又不好吃, 你还是……唔。” 芊芊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封住,他以舌描绘她微颤的唇,沙哑低沉的嗓音编织 着情网缠绕着她,她脑袋昏昏然。 “我说的是这个吃。”再度欺上她红艳柔润的玫瑰唇瓣,火热的舌尖潜入她 口中撩起激情的前奏。 ························ 她被吃了! 全身上下都被舔舐得干净,不过他也被她榨干,这很公平。 随着夜幕渐深,寒意更重,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棉被给了那三个家伙,他 们只好就简的盖床单,躺的是冰凉的木板,可是她从头到脚都是热呼呼的粉红色。 这里没有地热,也就没有像穆娘那屋子温暖,芊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 觉得胸口有一股温暖流进身体内,暖意直达四肢百骸。 他侧支着头凝视娇羞的她,“你还好吗?”他忘了她是第一次,饥渴的占有 她的同时还需索无度多要了好几次。 芊芊窘涩的埋在他厚实温暖的臂弯里,忘形的咕哝,“我从来不知道做这种 事的感觉那么好。”脱口而出心里的话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天哪!她说什 么?她没脸见人了。 他上下起伏的胸膛正撞击她的芳心,头顶传来他低沉发白喉咙的清朗笑声, 她羞得浑身发烫,赶紧澄清,“我的意思是你做的不错……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哎呀!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想歪了。” 越描越黑,他狂肆的笑声震耳,她羞不可抑,脑海中忽然想到…… “我怎么会想歪,这是好事,我很高兴你很满意。”年昕舜强忍着笑意。她 是个宝,他专属的。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芊芊小心翼翼的觑了觑他。 “我是年兽吗?”敛起笑。 她话没出口,他已经替她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她不禁想他是 不是有卜筮神算的能力。 年昕舜没回答,低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如果介意他是年,就 不会把清白身子交给他。 “我不小心听到的。”芊芊羞赧的语气令他不觉莞尔。 年昕舜坏坏一笑,“原来躲在穆娘家里的小老鼠是你呀!”把玩着她那正与 他的纠缠着乌黑滑溜的长发,结发夫妻! “我才不是小老鼠;” 笨丫头自动对号入座! “我可没说你呀,你可是我的芊芊娘子,若你是小老鼠,那我岂不变鼠公了。” 年昕舜性感的眼眸簇动欲望的火光,放肆的手滑过她的纤腰,柔捏她的丰满,直 溜向下。 “啊,你不是被我榨干了?”芊芊惊喘。 “你太小看我的能耐了,年兽来了。” “啊——”芊芊羞窘的发出喘息,“慢—点,舜,你怎么那么猛,你根本不 是人。” “因为我是年。”他回以一个勾魂摄魄的绝艳微笑。 两人绻缱缠绵,燃烧的热情足以煮沸这寒冷如冰水的夜! 当他们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芊芊,太阳晒到屁股了。”年昕舜拍了下她裸露在床单外的雪白嫩臀。昨 晚够她累的,等会到穆娘哪,再叫穆娘替她炖些补品。 “别吵。”芊芊缩进单薄的床单,她腰和腿还很酸痛,都是他害的,差点没 把她腰摇断! “你还睡不够,我知道你还想要,那……” “啊!我起来了。”芊芊猛地从床上跳起,羞窘的闪避他带着火的魔掌, “你离我远一点,把我的衣服给我。” “你真是无情,用完就丢,枉费我昨天那么勤奋的贡献精力。”年昕舜像哀 怨的小媳妇。 芊芊两颊涨红,连忙躲在床单下快速的穿上衣服。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那么我们可以再继续,我保证一定努力达到 你的……”坐到床上,他还意犹未尽。 芊芊赶紧打断他的长舌,“年昕舜,你‘做’的我很满意、”她羞得巴不得 此刻有个地洞让她钻。 “那就好,我以后每天都会认真努力的‘做’。”她没有抬头,否则就会发 现年昕舜眼弯起,笑得像偷腥的贼猫,她真好逗弄! “不!已经够了。”芊芊抬头瞠目。 “不够,妻子的满足就是老公的性福。”年昕舜抿嘴强憋笑,“你快点起来 梳洗,我去准备早饭。”啄一下她桃红的娇靥。他朗笑的离去。 “天哪!还每天,拜托,别再来了。”芊芊哀嚎呻吟,腰酸背痛是贪欢纵欲 的后果,再给他操下去,她迟早腰折! ························· 在早饭时间,年昕舜点开那三个太监的穴道,牵着一条无形的丝线让他们出 去方便。 “你不怕他们逃走吗?”芊芊好奇的是他袖里乾坤。 “你想问的是我这是什么吧?”年昕舜扬起手,指缝间细若蛛丝在晨曦中微 闪着银白光芒。 芊芊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天山雪蚕丝,天山雪蚕三年吐一次丝,五年破茧产子,产不到十个蛋后便 死亡,所以它的蚕茧十分稀有,其韧如刚刀,软如棉絮。” “我瞧瞧。”芊芊伸手去触碰,几乎感觉不到那丝线的存在,肉眼要在阳光 下才隐约瞧得见,“上次东镇街上你就是用这个抓到那扒手。” “嗯,普通刀剑是砍不断的,雪蚕丝只畏火。”跟年~样。 霍地,丝线颤动。 “外面蹲在草丛里解手的三个太监要跑了。”从窗户望出去,等等看见远处 草丛中狗爬式的三个人。 “我知道。”年昕舜贼笑,慢慢的收线,“放心,他们逃不走的,别管他们, 我们吃我们的。” 这那么细的线真的可以束缚他们三个大人?芊芊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边喝着 茶,边吃馒头,而这些早点也是他变出来的。 不一会儿,木屋门口三个太监正你推我挤的吵得不可开交。 “你拖我干么?” “救命哪!” “如果我一个人早就逃走。” 年昕舜轻轻一扯,三个太监跌进屋内,宛若叠罗汉。 “三位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再继续?这 是我从附近农户买来的上好包子,还是热腾腾的。”年昕舜亲切的微笑,奉上包 子和茶。 三个大监相视一眼,戒慎的盯着他,“你有什么企图?不要以为你对我们好 一点,我们就会和你同流合污。” “喂!你们三个没种的家伙,人家给你们吃东西你们还挑,没胆就别吃,饿 死活该。”芊芊气不过给他们客气,他们就开染房,哪有囚犯像他们那么好还有 人伺候?没饿死他们算偷笑。“拿来,我自己吃。”她一古脑儿的抢过年昕舜手 中的包子,塞进自己嘴巴里。 “等……”年昕舜想制止已经来不及,脚步悄悄的往门口移动。 啄!“呸呸!年昕舜,你拿这什么包子?简直像馊水里面泡过给猪吃的。” 芊芊吐出来。 “是给猪吃的。”年昕舜憋笑的退后,“所以你才吃馒头,他们吃好料。” 这怨不得他,怪她太冲动。 “年昕舜!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拿猪吃的给我。”芊芊灌了口茶漱口,眼睛 喷火的瞪着脚步移动到门边的年昕舜。 “我拿的是馒头,是你自己想不开。”抢吃包子。 “年昕舜,你别想跑!” 不跑是笨蛋!“谋杀亲夫呀!”年昕舜转身逃。 可怜的三个太监被拖着跑,跟着打打闹闹的年昕舜和芊芊。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