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三岁生日过后,春夏的身形突然一下子抽长许多。细手细脚的,原有的婴 儿肥消失不见,可爱的娇态被一种“前少女期”的“中性型冷感美”取代,一点 都不成熟的,还有着相当浓的稚气,老挂著「天塌下来干我屁事“的神态。 关玲十五岁,情窦初开,暗恋高她一班的学长。但什么都不敢说,只敢偷偷 看对方,那个学长浑然不知她的存在。 关玲把心事告诉春夏。春夏嗤一声,说: “你这样不行的,关玲姐。喜欢他,就要让对方知道。光在那边心里偷偷暗 动是没用的,要主动去追,让他知道你是谁,牢牢认清你的存在。” 别看春夏十三岁,脑筋清楚得很,而且大胆厚颜。 “可是……”关玲大大踌躇,“女孩子怎么可以主动追男生?人家会怎么说?” “你管别人怎么说!再说,漂亮的女孩子才够得上人家说三道四,人丑,谁 理你!要是有人说你什么,表示你是受人注目才会遭妒的。” 她自己都是这么解释的。何况,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随他们去说,反正 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行!”关玲想了又想,还是猛摇头,一脸可怜掺兮兮地说:“我做不到。 我不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春夏睁大眼睛,就是不明白。“我要是你,绝不会那 么笨。明示兼暗示,我一定大胆主动的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要是被拒绝呢?”关玲更加一副忧忡。 “哦,要是不成的话,狠狠被拒绝被甩,那就狠狠伤心痛哭一场,哭完没事 了,再找下一个。” 关玲一下子垮下来,摇头又摇头。 “关玲姐,”春夏将她提起来,“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懦弱退缩畏怯胆小 是不行的。况且,你躲在那里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悲春天之飞花,伤秋天之落 叶,结果呢?跟屁一样,你那个学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没将你放在心上。” “春夏!”一一被说中,关玲十分难堪。 “我是为你好。把事情闷在心里会得内伤。再说,你这样闷闷偷偷的喜欢一 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是很没意思?”春夏眨眨眼,有几分诚恳。 女人的友情,只要不跟她抢同一个男人,多半都会很甜蜜,所以她和关玲可 说是两小无情,感情如同姊妹般亲近友好。 “我不行。我不像你那么开朗。”关玲幽幽的,“春夏,你都不担心别人说 你什么吗?” 春夏一脸莫名反问:“为什么要担心?” 关玲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的觉得奇怪,不由得叹一声。她没办法像春夏那样, 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 进入“前青春期”后,开始有人追春夏。十三岁,就有人追求,而春夏的反 应就像她告诉关玲的,喜欢对方就主动。她不仅这么想,而且身体力行;有时在 路上看见顺眼的男生,也不知道名字,就跟踪人家回家,或者上前自我介绍。有 时关玲碰巧跟她在一起,羞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春夏实在太大胆了。 “春夏,”关玲说:“你这样会吃亏的。女孩子,嗯,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拜托!关玲姐,你不要像小美人鱼那样傻乎乎好不好?”春夏不以为然。 “小美人鱼也没什么不好,她很纯情的。”事实上关玲觉得小美人鱼很伟大, 为爱默默牺牲。她喜欢小美人鱼。 “我看是蠢。”春夏撇撇嘴。“那样偷偷摸摸流泪流鼻水的喜欢一个人有什 么好?人啊,一定要多爱自己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就算是王子,也没必要为他 牺牲,一定要先照顾自己。我要是小美人鱼,喜欢王子就不择手段把他抢过来, 不管替王子做了什么,都要让他知道,这样他才会感激我、更爱我。我是不会傻 傻地让自己变泡沫,然后让王子和公主永远生活幸福快乐!”最后,她下结论: “还是巫婆聪明多了。有付出就要收获。” 实在不能小看春夏十三岁。瞧瞧,发出这般惊人的言论,关玲听得一楞一楞。 她对爱情的想法是很唯美的,实在不能同意春夏这种说法。 但她也没有反驳。她想春夏一向都比较大胆,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不过, 她觉得春夏还不懂得“真正的”爱情。情到深,到至极,是愿意为自己喜爱的人 牺牲的。 “你不懂的,春夏。”关玲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回应春夏那一番长篇大论。 春夏嗤之以鼻,但也懒得一再多费口舌了。在她看来,关玲就像那些众多愚 蠢的女孩的典型,蠢得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却还自以为纯情伟大。 王子不爱美人鱼,美人鱼就会变泡沫多少女人像那条丢掉自己尾巴的美人鱼, 没有男人……哦,或者说男人不要她就活不了。 去! 春夏翻翻白眼。这实在太扯了。 她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可怜的关玲,受童话荼毒太深。她真怕她有一天走 火入魔,把蛤蟆当王子。 天气好,适合做运动的日子。郑关昭走过网球场,三两男女同学正站在场边, 手里拿着网球拍,一边腋下还挟著书本。 “关昭!”叫住了郑关昭。“你来得正好,刚好来场双打。” “也好。活动一下筋骨。” 郑关昭奉行的宗旨是,活动活动,人要活就要动,所以他三不五时就会跑跑 跳跳动一动。因此,他虽然算不上那种明星型的运动健将,倒把身材锻炼得相当 结实。衣服脱光了,绝对可以引人想入非非。 一场球打下来,几个人衣服差不多被汗浸湿。郑关昭大剌剌的在场边就脱下 衣服,当场更换起来。一起对打的同学夸张的吹声口哨说: “呵,郑关昭,你不要引诱犯罪好不好?” 一旁也才打完球的女同学,抬抬手臂擦汗,笑骂说:“引谁犯罪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去!”郑关昭抓起毛巾甩了他一下。 刚消耗掉大量热量,肚子就饿了。一堆人杀到对街的速食店,一边狼吞虎咽 没营养的炸薯条汉堡,一边讨论研究的课题。 “去去!”一个男生叫起来。“换些好消化的话题好不好?难得偷得浮生半 日闲,却还在讲这些唉唉!人生多灰凉啊!” “去唱歌好了,发泄一下。” “然后再去敲两杆。” 郑关昭摇头。“别把我算在内。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玩乐重要?”先前男同学发出怪叫。他们这些研究生年纪虽然比 大学生大了一些,照样能读会玩,玩的方法内容尽管因人而异,偷闲的本质还是 一样。 “不行。我得回去喂宠物。”郑关昭一本正经。他父亲出差,母亲带关珍到 日本玩,只剩下春夏。对这件事他稍有意见。他觉得他母亲不应该撇下春夏,只 带关玲到日本;她应该一视同仁。 他觉得春夏可怜,所以有必要早点回家陪伴她。 “宠物?你养狗?”女同学问。 郑关昭面对着门那方,射进来的阳光引他无意望一眼,正微笑摇头,目光却 忽然发直,朝特定方向定起来。 “怎么?”坐在他对面的戴眼镜的男同学见状打趣说:“眼睛都发直了!看 到你的小猫了吗?”一语双关,既讥讽他的养宠物行为,且嘲笑他是否被哪个美 眉吸引去注意。一边还作势扭头过去看个究竟。 没错,郑关昭是看到他的“小猫”了。 小猫春夏。 他的“小猫”这会儿正靠着速食店大门外的墙柱站着。她面前一个也是才国 中模样、表情却自以为很成熟的小毛头,一只手撑在墙上,手肘弯向春夏,一边 俯低上半身倾向她,旁若无人地,自以为很神气,偏生一张脸却幼稚得,连胡须 都还没长出来,嗯哼,恐怕连阴毛都还没长齐。 “我出去一下。”真真是该死!郑关昭动作只比台风慢一点地刮出去。 “他怎么了?”被丢在座位的同学们简直莫名其妙。 眼镜男更是怪叫:“不会吧?!当真看到他的小猫了?!” 他的破啰嗓子不小,已经刮到门口的郑关昭也没漏掉,但他没空回头解释, 台风眼直朝春夏扑过去。 他出现得真不是时候。小毛头的嘴巴正贴向春夏的嘴巴,郑关昭大手一拎, 拎住小毛头的衣服后领,将他提了开。 “光天化日的,少在这里妨害风化。”语气带着十分的嘲弄,用眼角睥睨着 受了惊诧的小毛头。 也真是!打什么时候,现在的小毛头都变得如此前卫开化早熟了?没看过猪 跑,就吃猪肉吃习惯了,所以现在连苹果树长啥模样也不晓得,就妄想摘禁果了。 真是!多少九月怀胎潮就是这样怀出来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杞人忧天的郑关昭,脑袋连一个念头都还没转完, 就已经以光速自己“演绎”出那么多了。凶巴巴地瞪着春夏。 春夏露出“怎么是你”的倒楣相,然后才嘟嘟嘴说:“约会啊!”一副“你 自己不会看”的表情。 “约会?才几岁!”郑关昭闷哼一声,打鼻孔喷出气,简直嗤之以鼻。 “喂,你要干什么?!”小毛头被拎到一边,很不是滋味兼且不服气,双手 握拳,一副跃跃欲试。 “你还不死心啊!”郑关昭不耐烦挥手说:“去!快点回家。小毛头,不念 书约什么会!等你阴咳,腋毛长齐了再说!”差点就脱口说出粗话。 小毛头不甘心更不服。“你管我!你是谁?小夏的哥哥吗?还是”看样子不 太像,小毛头瞄瞄春夏,心里起疑。 “我是她的主人。” “主人?”这怎么可能! “不信?好。春夏,你自己说吧。” 小毛头立刻转向春夏,迫不及待。 春夏恼郑关昭一眼,丝毫不掩饰她嫌他找碴似的表情。虽然如此,她还是很 合作地点头。说: “对啦!他是我的主人。” 郑关昭朝小毛头抬抬下巴,像在说“听到了没有”。 哪知小毛头却十分不屑说:“你干么跟个欧吉桑有一腿?小夏。” 居然说他是欧吉桑!郑关昭气结,摆出狰狞的面孔,威吓说:“我数到三, 你再不走,小心我捧你!一” “小毛头”和“欧吉桑”两人的体型着实差了一截。小毛头看清形势,好汉 不吃眼前亏,这会儿也不打算干架了,酸溜溜说: “小夏,我真的很失望,你居然跟个老头子搞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胡说好不好?!”春夏翻白眼。 小毛头摇摇头,夹着尾维走开。春夏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倒像气懒了,连话 也懒得骂。 “你这家伙!”郑关昭说:“我一没看好,你就四处给我找麻烦。” “哪有!我不过” “不许回嘴心”郑关昭十分专制,“给我听好,以后不许再跟那个小子来往。” 春夏耸个肩,一副无所谓。 “呴,这么干脆?”郑关昭反倒怀疑她又有什么把戏。 “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不喜欢?那你干么还跟他约会?!”春夏的回答教郑关昭皱眉瞪大眼。 “欸,你不懂。”春夏爱说不说、爱瞄不瞄的扫郑关昭一眼,教人光火。 郑关昭索性双臂交插在胸前,好整以暇,偏要听了。 “我怎么不懂了?” 春夏轻蔑地挑动一下眼皮,挺不耐烦。“没鱼虾也好你懂了吧?这样才表示 我是有行情的,对某个人才有刺激。”也就是说,她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 这叫“激将法”。兵书上有教的。 “哦?那那只鱼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做戏给他看,我想看看他长啥模样。” “他干么得在这里!听到风声就行了。”春夏不耐烦再谈这档子事,伸转脖 子朝向速食店甩了一下,说:“我肚子饿了。我还没吃午饭。” 郑关昭领她进速食店。看见郑关昭带着春夏进来,座下那几个男女同学眼睛 同时亮了。 “关昭,这就是你的”小猫“?”眼镜男不说话怕被当哑巴。 郑关昭横白眼镜男一眼,把炸鸡推给春夏。春夏老实不客气,伸手抓起炸鸡 就猛啃起来。 “吃慢点,狼吞虎咽的难看死了!”郑关昭对春夏的吃相有意见。“你跟小 胡比,简直天差地别。” 春夏没理他。本来坐在郑关昭旁边、现在被春夏挤到圈外叫小胡的女同学, 亲切说: “你是关昭的妹妹吗?叫什么名字?” 春夏满嘴是食物。她喝了一口郑关昭喝剩的可乐,把满嘴的东西咽下肚子, 仔细打量了那女孩几眼,又瞥瞥郑关昭,心里自以为是,起了坏心眼。一本正经 说: “我是他的宠物。”油腻腻的手勾住郑关昭。 那女孩表情霎时僵愣一下,笑得不自然。 眼镜男呵呵笑说:“关昭,你的小猫还真幽默,跟你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少听她胡扯。”郑关昭皱眉。 “胡扯?你刚刚还自称是我的主人你忘了?还签有条约的。不然你把条约书 还给我。” “你别想这么得逞。少废话!吃你的东西。” 没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春夏耸个肩,冲刚刚那女孩猛地一笑,指指郑关 昭,说: “他这个人很坏,每天都要我帮他捶背揉腿。” 不只是那女孩,几个男生表情也露出一些古怪。 哎哎,春夏的心真的坏,一点都不良善。小鬼精灵,鼻子一嗅,嗅出女同学 大概对郑关昭有好感,郑关昭又称赞她,就搞这一手破坏。 其实人家若真“郎有情妹有意”,她这点气候又搞得出什么名堂?她就是心 坏罢了。 “关昭,”眼镜男说:“你不会真的这样摧残民族幼苗吧?” “什么民族幼苗?根本是捡不完的杂草!”郑关昭悻悻的。小鬼滑头得很, 专门找他麻烦。 另一名男生说:“听听你的口气!要磷香惜玉喽!” 几个大男孩哄然笑起来,顺便调侃郑关昭,存心教他尴尬。春夏冷眼看着他 们。这些大都几岁了?老只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她丢下炸鸡,拍拍手,往身上抹了抹。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迳朝外走。 “你又要去哪?”郑关昭擒住她。 “回家啦!”春夏不耐烦。 郑关昭仍抓着她,回头比个手势。 走出速食店,郑关昭说:“小鬼,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干么找我麻烦?!” “不要叫我小鬼,还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小鬼头!亏他还同情她一个人被丢在家里! 罢了。他收回同情。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把戏。” “你喜欢那女孩?”春夏反问。 “没有。” “少来。不然你干么称赞她?还嫌我吃相难看!” “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心眼就那么多。” “我不爽嘛。” “女孩子不要说那种粗鲁的字眼。” 春夏耸个肩。 郑关昭下令:“以后不准再玩那种无聊的把戏。要那真是我女朋友,被你这 么一瞎闹,岂不真的玩完了!”就算不完蛋,光是解释也很累人。 春夏不置可否。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郑关昭拎住她耳朵。 “听到了!你不要这样乱吼、拎人家耳朵好不好?!” 春夏气结,捂着耳朵大大翻白眼。 “这还差不多。”郑关昭使劲揉乱她的头发。 又来了!春夏狠狠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他。 “你再像摸小狗一样惹我,我就咬你!”她警告。 郑关昭好笑,不信邪,又伸手过去,春夏当真抓住他的手使劲狠狠咬了一口。 “啊!”郑关昭叫痛。“你这小鬼!” 他扣住春夏的脖子,怕真的扼伤她,手臂偏下了一些,刚巧横搁在春夏的胸 部上。 春夏还没开始长胸部,倒不觉得怎么样,只是不服气,一劲叫嚷。郑关昭很 快察觉,突怔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突然觉得忌讳,突兀地放开手。 别说春夏发育还不完全,他从来也只当她是个可恶的小鬼。但这回心里那个 “忌讳”冲击得突然,他一时竟莫名地尴尬起来。 春夏不察,还不断在嚷嚷,实在吵死人。郑关昭沉下脸,大手往她衣领一拎, 就那么将她拎起来。威胁说: “你再吵,我就用胶布将你的嘴巴封起来。” 春夏不满,还要回嘴,撞见郑关昭凶狠的目光,悻悻地闭上嘴巴,但还是不 甘的咕哝说: “哼,就是会使用暴力威胁人而已……” 郑关昭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拖着春夏走进便利商店,拿起一捆胶带,当场就 将胶带贴在春夏的嘴巴上。 “唔……”春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双手被郑关昭扎着,又不能反抗。 商店里其他人看见他们怪异的举动,好奇地盯着他们。郑关昭完全不理那些 人的眼光,付了帐,就那样押着春夏走出去。 不用说,那一条长长的街道走下来,春夏的脸都丢光了。 一路上,她气得头顶生烟,就差没掉眼泪。等进了郑关昭的车子,郑关昭才 撕开胶布,她叫痛了一声便开始臭骂。郑关昭“嘶地”一声,又用胶布贴住她嘴 巴,春夏气得不顾一切扑向他,纠住他缠在了一块。 她只恨不得狠狠踢他两脚,才补上一拳。 但力气差那么多。郑关昭三两下就揪住她双手,索性用胶带捆绑起来。 “郑关昭,”她是想这样破口大骂,但嘴巴被封住,变成“唔唔”一串呢喃 不清的声音。倒是眼珠子气得快凸出来。 “乖。”郑关昭捏捏她的脸颊。春夏挥拳一隔,不巧挥揍上郑关昭的脸庞。 郑关昭垮下脸,恫吓说:“你再乱来,我就拿条绳子将你拴起来!” “唔唔!”春夏要说的是“你敢”,外加一句“混蛋”。 郑关昭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大乐,开心笑起来,大手胡乱搓揉春夏 的头,兼又拍了两下。 春夏更气。双手派不上用场,也不管它了,抬脚就是一踢,还不到膝盖长的 裙翻飞起来,春光大泄,露出白云色的小内裤。 郑关昭侧股中了一记,突然吃痛,伸手报复要抓,却见春夏翻露的大腿兼加 白色的小内裤。先是一楞,然后撇嘴嘲弄说: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样子!连内裤都露出来了,丢脸死了!” 春夏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撒泼,蹬腿又是一踢,满眼全是火。 “春夏!”郑关昭反射捉住她的脚踝,春夏换脚再攻击,小腿肚又被抓个正 着,两脚悬空,上身简直斜倚在椅上。 “看样子真的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学乖的。”郑关昭绷起脸,将春夏抓 到大腿上按着,大手劈哩叭啦毫不留情狠狠揍了春夏的屁股十几下。 春夏又痛又委屈,没出息的掉下泪。这已经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问题在 这个梁子结上了。 郑关昭是个大混蛋。她心里这么下结论。 “你给我记住!”她“唔唔”地发着狠话,但郑关昭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 这一天风和日丽。春夏十三岁。与“主人”郑关昭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 子。 ------------ 转自POOH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