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褚家四个堂兄弟好不容易又凑齐,在一家俱乐部里包了个房间,然后他们天 南地北、无拘无束的欢聚、打混。 其他三人都明显的感觉出褚恨山的不同,以往他是比较寡言、少笑而且实身 事外,但是今天他不只会开玩笑,还一副随性、落拓的神情。 “到底是爱情的魔力大些?还是那个女孩的魔力大呢?”褚别美看着他堂哥。 “你们真的同居了?!”褚离人也好奇的问。 褚恨山瞪着自己的哥哥,但倒也没说什么,本来还想因贾小斐的事找他哥哥 算帐,但一想找他也没有用,干脆就不说了,免得他哥哥为这事困扰。 “恨山,我社已有说什么,是他们自己猜到的。”褚爱江把责任推得一千二 净。 “那他们也太神了!” 褚别美关切不已的问:“堂哥,到底你们现在进展到哪?” “她是我的房容。”褚恨山直言道。 “真房客、假房客?” “真的!” 褚离人只关心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做了吗?” “褚离人!”褚恨山怒叫。 “不是我低俗,你们都已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难道两个人都还发乎情、 止于礼?!”褚离人是现代人的想法。 “她只有二十岁!”褚恨山反击。 “现在十三、四岁的女生就很敢了。”褚别美为自己的弟弟说话。“而且二 十岁的女生也该知道什么是情欲了!” “你们这些人……”褚根山叹息。 “难不成你每晚洗冷水澡?”褚爱江皱眉道,“这太不健康了!” “喂!你们大家不要针对我好不好?”褚根山有些难以招架。“你们为什么 不通问一下褚爱江,他现在也交了新女友。” “是吗?”褚别美、褚离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大堂哥。“又是玩玩的?” “也不能说玩玩。”褚爱江的眼神变得正经。“这个女孩和我以往交的女友 不同,我觉得很刺激,但还没追上手。” “看来有好戏可看哦!”褚恨山扳回一城。“我是倒吃甘蔗,但是你却才刚 要开始奋斗。” “我有把握能追上手,但是你呢?”褚爱江挑战他弟弟的说。“你有把握吗?” “宋芯瑶会是我的!”褚恨山肯定的道了一句。 “三年后、五年后?” “反正不会太久。” “要不要打个赌?”褚爱江刺激他弟弟。“不要我的小孩都会走路了,她却 还只是你的房客,那就太逊了!” “褚爱江,亏我们俩是双胞胎亲兄弟,你好像很高兴看我失败似的!”褚恨 山摇头。“如果没有你那个前女友出来搅局,我会更加顺利,但你放心,那麻烦 我会自己解决,不劳你费心。” “我真的不知道贾小斐会那么变态!” “算了!” 褚爱江见气氛有点值,决定把目标转向褚别美,“喂,你还记得爷爷那无缘 的情人文苏吧?” “爱江!”褚别美知道他要讲什么,出言阻止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忘得了。”褚离人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我们老爸的名字就是这么来 的,忆文、亿苏……难怪奶奶要气得得肺癌。” “爱江,你提这个做什么?”褚恨山好奇的问。 “文苏奶奶有个孙女叫花路。” “我知道啊!”褚恨山又说:“那只小花猫……” “够了,爱江。”褚别美用眼神阻止堂哥。“男人不要那么长舌。” 可褚爱江不鸟他,“别美正在追花路!” “什么?!”褚离人怪叫。老哥还真保密到家,连他这做弟弟的都瞒。 “你真的在追花路?!”连褚恨山都有些意外。“我以为那‘婚约’只是开 玩笑的。” “你们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褚别美有些尴尬。“我可是认真的。” “哥,是这样吗?”褚离人一脸存疑。 “离人!” “爷爷一定会很高兴。”褚恨山肯定的说。“别美,我鼓励你追,咱们爷爷 虽然不能和花路的奶奶有情人成眷属,但如果你把花路追上手,也是佳话一桩。” “我正在努力中。”褚别美只能这么说。 “离人,你呢?”褚爱江又把目标转向堂弟。“我们三个都有了追求的对象, 那你呢?” “其实……”褚离人胸有成竹的一笑。 “你也有对象,是不是?”褚爱江眨眼。 “她是个画家。” “画家?!”三个人异口同声。 “很有个性的画家。” “看来我们谁也别取笑谁。”褚恨山消遣着自己也消遣着其他三人。“大家 都被丘比特的箭给射中,只是谁先失去黄金单身汉的头衔,那就有得拼了!” *** 宋芯瑶一脱身就往外冲,因为被教授留下来训话,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这 会如果她再不赶快,那么餐厅打工就要迟到了。 可是才来到校门外,却被一个女人给拦下来,这女人宋芯瑶很眼熟,气质不 错,穿着、打扮也很时髦,只是眼神带着敌意,和她外在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不协 调。 “你是宋芯瑶?” “我是——” “跟我来!”贾小斐命令道,也不管宋芯瑶是不是有时间、是不是愿意,转 身就走,当她发现宋芯瑶并没有跟上来时,她怒目相视。“你听不懂吗?” “你是谁?至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贾小斐。” “你是…” “褚恨山你总认识吧?”她完全不客气的直言,“你和他住在一起。” “原来是你。”宋芯瑶想起来了,这个贾小斐就是在餐厅的那个女人。“你 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需要谈一谈!” “需要吗?” “宋芯瑶,如果不需要的话,你以为我喜欢跑这一趟?你以为我喜欢纤尊降 贵的来找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会下下围棋之外, 你还会什么?”贾小斐恶毒刻薄的说,一点情面也不留。 “看来你把我的背景好好的查了下。”宋芯瑶并不生气,反而有些可怜她。 “宋芯瑶,你没有‘背景’!”贾小芙冷哼。 宋芯瑶不想搭理她。“我得打工。” “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你……”宋芯瑶忍着气。 “我可以加倍或是三倍的给你……”贾小斐本来不是这样的女人,但是诸家 两兄弟给她的伤害太大,一个是甩了她,一个是根本就不要她,她自信心全失, 她真的有这么差吗? “贾小姐,我愿意和你谈,但不是因为你愿意付我钱,而是我觉得有些事我 们的确是该说清楚,因为我不愿意再忍受莫名其妙的谩骂。”宋芯瑶也有她的脾 气。 “谩骂?!我愿意骂你还是你荣幸!”贾小斐完全一副有钱人家的嚣张气焰。 宋芯瑶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所以转身朝门边的一家小咖啡屋走去,她知道她 会跟上来,而贾小斐也不得不跟,她发现宋芯瑶不是那种软弱女子。 各点了一杯咖啡,之后两人都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似的。 贾小斐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她直接打破沉默的导人正题。“我要你搬离褚恨 山家!” “房子是你的吗?” “褚恨山是我的!”贾小斐大言不惭的道。 “事实好像——” “你不要想和我争他!” “我并不想和你争什么,但你不觉得你太霸道、太蛮横了吗?”宋芯瑶不买 她的帐。“一来你不是褚太太,二来……褚恨山对你似乎没有好感,你自己会不 知道吗?如果褚恨山对你有意思,今天你又何需找我?” “看来你是要和我硬碰硬喽?” “做人要讲道理!” “你配不上他!”贾小斐简单的道了一句。“宋芯瑶,我知道有些女生会抱 着麻雀变凤凰的奢望,希望自己是灰姑娘,一朝得到王子的垂青之后,就可以飞 上枝头,但是……”她的眼神非常轻蔑。“你掂掂自己的斤两好吗?” “孤儿并不可耻。”宋芯瑶轻轻一句。 “是不可耻,但是也没有什么光荣的。”贾小斐冷笑。“你知道华邦集团的 关系企业有多少?整个资产净值有几百亿吗?” “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你不觉得你该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要用哪一点去配他?” 宋芯瑶抿唇不语。 “上流社会的人都很现实,你以为你会被接纳吗?”贾小斐一副好心提醒她 的表情。“你以为别人会因为你是褚恨山的女人而对你另眼相看?” “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硬脾气的道。 “一天不在乎也许做得到,但是一辈子呢?” “生活是要自己过的。” “哼!你倒很会安慰自己,毕竟才二十岁,可以天真、可以幼稚。”贾小斐 可怜她。“褚恨山只是一时昏了头,你以为他真的爱你?” “我没说他爱我。” “你以为他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这是你说的。” “宋芯瑶,同样身为女性,我也不想为难你,趁你还能全身而退时,离开他 吧!不要哪天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复原的机会?”贾小委的神色 遥远,精神有点不集中。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话跟自己说一遍呢?”宋芯瑶真诚 的说。 “我不是孤儿,我有和褚恨山匹配的条件。” “但他不爱你!” “现在不爱,可是以后……” “你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宋芯瑶叹了一声。“不值得的,你应该去找一个 真正爱你的男人。” “我就要褚恨山!” “你这是在自我虐待。” “只要没有你……”贾小斐的态度一变。“只要没有你的存在,我相信褚恨 山一定会注意到我,求求你,求求你离开他吧!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的是一份尊严!”宋芯瑶很有品、很有格调的说:“我可以搬走,离 开这个男人,因为我们的关系完全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不该 你的,你千方百计也抢不到!” *** 宋芯瑶依旧是那两个简单的行李袋,这会她坐在玄关,等着和褚恨山道过再 见之后就可以马上走人。 褚恨山不知道自己进门后会见到这借景,但他仍镇定的放下钥匙,或许她是 要出国比赛,也有可能她得去孤儿院住几天。 “钥匙在这里。”宋芯瑶站起身,平静的把褚恨山家的钥匙还给他。 “这是做什么?” “我要走了。” “出国比赛吗?”褚恨山不动声色,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要去多久?” “与比赛无关。” 他又猜测,“孤儿院有什么状况吗?” “孤儿院很好。”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褚恨山低沉着声音,眼神也紧张了一些。“都快半 夜了。” “有人会来接我。”她亦低低道。 “接你去哪?又是谁要来接你?”褚恨山不是个容易失控的人,但这时他却 无法抑止心中的不悦。“宋芯瑶,你最好给我讲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到底把这里当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啊?” “谢谢你这一阵子的照顾,但是我…” “废话就省省,你直接说你为什么突然要走?”褚恨山发现他全身的怒气正 在凝聚累积中。“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宋芯瑶不想把贾小斐扯进来,她摇头。 “我是哪里让你不爽了?” “你没有。” “我对你做了不礼貌的事?说了不得体的话?” “不是。” “那是哪里不对劲?” “是我的问题!”宋芯瑶抬头挺胸,不想当缩头乌龟。“我愈来愈觉得我这 样住下来很不妥,本来我就没有打算长住,现在……我在学校附近找到了房子, 上学也会方便一些。” “这理由非常的牵强,麻烦你再换一个!”褚恨山颇“有礼”的道,想听听 她还有什么借口。 “我不喜欢闲言闲语,也不喜欢被人用异色眼光来看,我如果住得不自在, 那又何必!” “谁闲言闲语了?” “反正——” “难道我家里的人来过?”褚恨山怀疑是这样。“是我双胞胎哥哥?是橘儿? 难道会是我爷爷吗?你明说吧!我相信不论他们说过什么,都没有一点恶意!” “和他们无关,请你不要殃及无辜!”宋芯瑶马上说。“我没有见过你任何 一位家人。” “那到底是!”忽然褚恨山的脑中灵光一闪,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既然她都 能查到宋芯瑶是和他一起住了,那么要找到宋芯瑶绝非难事。“贾小斐” “我说过不要牵扯到无辜。” “她真是无辜的吗?” “反正我不想再住了!”宋芯瑶说得果决。“你也不必再说什么,你更没有 留我的必要。” “我以为你住得很开心。” 宋芯瑶强迫自己不准回应。 “我以为你已经把这里当家。” “我的家在孤儿院里!” 叫人料想不到的,褚恨山随手拿起放在玄关处的大花瓶,用力向前一砸,花 瓶立刻应声粉碎,他的举动叫宋芯瑶呆愣在现场,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够用心了,但是我换来了什么?”他怒视着她的双眼。 “诸恨山…”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过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不高兴,但是你为 什么不去想想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迁就和纵容呢?”褚恨山愈说愈不能平复自 己的心绪,他气疯了。 “褚恨山,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因为我……所以我才要走。”她只讲了 一半。“我不希望你的付出和包容是白搭的。” “但我不在乎我对你付出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此而已!”他很 用力的说。 “我不配住在这里。”宋芯瑶幽幽的道了一句。 “谁说的?” “我也永远不可能属于这里。” “到底是谁说的?”说完,褚恨山将摆放于玄关处的一面屏风整个踢倒,他 不是大暴力的人,但这会他已经无法讲风度了。“给我一个名字!” “你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宋芯瑶并不希望褚恨山去找贾小斐算账,因为 她的话也没有错。 “你要走可以,告诉我事实!” “我住腻了!”她嘶喊。“这样可以吗?” 他亦吼回去,“不可以!”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只要我们想……” “不可能!”说完抓起地上的两个行李袋,宋芯瑶二话不说的冲了出去。而 褚恨山也没有去拦她,只是尽情发泄心中的怒火,那些家具、名画、收藏品全被 当成垃圾一般毁去。 真正重要的既然已经失去了,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 褚恨山在问清了自己的家人,确定没有人找过宋芯瑶之后,那惟一的可能就 是贾小斐…… 在自家门口,贾小斐看到正斜倚着墙抽烟的褚恨山,他似乎是在等人般,从 没见过他抽烟,这会才发现原来他抽烟的架式是这么的酷,他实在应该去拍香烟 广告。 见到返家的贾小斐,褚恨山冷冷的把没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扔,然后踩熄,即 使是瞎子,也能感受他全身散发出的熊熊烈火,这个男人已经在风暴边缘,随时 会爆发。 “你找我吗?”贾小斐有点明知故问。 “你找过宋芯瑶?” “我……”她犹豫了下。 一拳打在贾小斐身后的墙上,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啊? 贾小斐被褚恨山的怒气给吓到,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是在她家的大门口,谅 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贾小斐不再忐忑不安,反而镇定得很。 “就算我找过她,那又怎样?”她一副死也不知悔改的表情。“她去向你哭 诉了?” “不!她连你都没有扯出来。” “是这样吗?”她有些不相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和她聊聊——” “和她聊聊?”褚恨山大发雷霆。“那你也太会聊了,居然可以聊到让她非 离开不利” “她走了?!”贾小斐大喜。 “你是不是觉得正中下怀?” “我又没有拿枪要通她走” “对!你根本不需要拿枪,你只要胡说八道一通,她就会受不了……”狠狠 的抓着贾小斐的手腕,褚恨山完全没有一点怜香借玉的心。“你不就是这目的吗?” “放开我!”贾小斐痛得流下眼泪。“我又没有编造什么,就算我说了什么, 那也都是事实啊!她本来就配不上你嘛!” “而你认为谁配得上我呢?”他甩掉她的手。“是你吗?是你这个神经病吗?” “你骂我神经病?!”贾小斐的脸色大变。“你当我是什么疯子吗?褚根山, 你没有半点资格来出问我,我喜欢你没有错,我有权利去喜欢你,你不能阻止我。 不能限制我!” “但我讨厌你,你听到了吗?”褚恨山不怕她会受伤。“我甚至连看到你都 觉得厌恶!” “你…” ‘你很可怜,你知道吗?“ “我才不可怜。” “你不只可怜,你还可悲。” “褚恨山,你去死!”贾小斐这会口不择言,伸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但是褚恨山的速度比她更快,他抓住她挥过来的手。“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哥 哥为什么不要你了。” “我也不要他!” “你真的很可怕” “不!我只是太……”贾小斐马上换了个神情,她的双眼充满了祈求、乞怜。 “褚恨山,我不卑鄙也不恶劣,我只是希望能赢到你,宋芯瑶凭哪一点去掳获你 的心呢?” “她根本不需掳获我的心,我的一颗心早就在她的身上了,她或许外在看起 来一无所有,但其实她拥有的比你、我都丰富多了!”褚恨山不知道贾小斐是否 能懂,但这是他的心声。 “不可能……”她完全不能接受。 “最后一次,”褚恨山不再客气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去烦 她了。” “只要她离你远远的,我就不会再去烦她。” “所以我的话你是怎么也听不进心底。”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 “我要得到你。”贾小斐不恼羞的坦承。“我终于确定自己要什么了。” “你……不要脸!”褚恨山破口大骂。 “随便你骂。” “你怎么会如此没有自尊?” “为了爱,我可以放下自尊。” “我们之间没有爱。” “有!只是你还没有发觉。”贾小斐执意道。“宋芯瑶不适合你,她什么都 没有办法给你,她只会让你的日子过得痛苦。” “贾小斐,让我日子过得痛苦的人是你。”褚恨山已经不想再多费唇舌。 “再没有下一次了,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不要再去找宋芯瑶的麻烦,不然我对 你不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她哈哈一笑,眼神有些陷入疯狂。 “或许我会!” “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中……”她一副无怨无悔状。 他无奈道:“贾小斐,你真的疯了!” “我是为你而疯狂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