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算一算,小凡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晓晓的店了,今天休假,她准备下午去看她。 一连好几天,家里的气氛一直都不好。爸妈对她一直都很严肃,但毕竟还是自 己的女儿,父母总是放心不下女儿的婚事。妈妈问小凡:“小凡,你就这么不喜欢 那个男孩子吗?人家条件不错呀!” “妈,不是说好了不管的吗?怎么又,”小凡越来越不耐烦了,“您也听见了, 姑妈说,人家嫌我们个性不和,现在是人家挑剔我,您怎么反过来讲我的不是呢?” 妈妈白了小凡一眼,“你那天的表现是故意的!我和你爸爸对你抱了多大的希 望呀!你,居然还有人相不中你!” 妈妈的话让小凡很不舒服,她说:“您以为您的女儿是天仙吗?相一个中一个 呀?再说了,那个人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妈妈生气了。 “我要自己找,找我喜欢的。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多得像大海里的鱼, 我还怕找不到合适的吗?”小凡的口气有些大了。 坐在一旁看报纸的爸爸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放下报纸,摘掉眼镜,一本正经的 说:“我们可以不管你,可你要记住,海里的鱼虽然多,但鱼饵放久了是会失去味 道的!” 小凡低下头,没有吱声。 下午三点钟,小凡觉得在家实在憋闷,便借着去看晓晓的理由出去了。她搭车 来到晓晓的店,垂头丧气的走进去。晓晓正在和阿伟下棋,看见小凡来了,便迎了 上来,“怎么啦?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没事儿,来看看你。”小凡抬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阿伟,他向她挥挥手,表 示问好。小凡点了一下头,忽然想起那天在PIZZA 店看到的那幕情景,心头不禁一 颤。 晓晓端了一杯咖啡,“给你,尝一下,这是新进的咖啡豆,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是阿伟给我推荐的。”小凡尝了一小口,没说什么。 “你怎么有阵子没来了?气色不太好,生病了吗?”晓晓关心地问。 “没有,最近太忙了,你还好吗?”说着小凡瞥了一眼阿伟,“他对你怎么样?” 晓晓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有点儿红,“他对我很好,很有男人味。以前交过 那么多男朋友,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呢!我想,我爱上他了。” “你了解他吗?”小凡不解的问。 “感情这东西很奇怪,它来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抵挡,可能我是还不太了解他。 可是,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他了。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晓晓欲言又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四下扫了一圈,目光 便停在正坐在角落里的阿伟身上。阿伟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了。小 凡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她,当顺着那个女人的目光转向阿伟的时候,她突然想到, 那天PIZZA 店里,就是她,没错。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呢?阿伟和她?小凡还来 不及理出头绪,只见那个女人尖声叫道:“我打电话到你公司,秘书说你出去了, 要不是我逼问司机小王,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没等阿伟说话,晓晓便像箭一样窜到了他的身旁,像是护驾一样:“你是谁? 为什么来找阿伟?” “哼,我是谁?你让你的阿伟告诉你吧!”她故意把‘阿伟’两个字提高一个 分贝。 晓晓很不解,便问阿伟。阿伟没有理会晓晓的问话,只是说:“这件事情与你 无关。”说完便拉着那个女人,边往外走,边说:“阿莉,我们走,有什么事情回 家再说。” 晓晓像疯了一样拉住阿伟,“你不许走!”然后跑到门口,堵住门,“今天不 说清楚谁也不许走!” 那个叫阿莉的女人甩开阿伟的手,又刁钻地说:“是啊,是该讲清楚,他用我 的钱来养你,给你花,你想知道我是谁吗?”她转头瞟了阿伟一眼,“我是他老婆!” 晓晓像遭了电击一样,冲向阿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过你爱我, 说过你没有结婚的!你,你骗我!为什么?” “他跟你只不过是甜言蜜语而已,男人花天酒地,甜言蜜语还不是常有的事儿?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还指望他会为你而和我离婚吗?别做梦了,他跟我在一起 什么都有,离了我,他一文不值!”这个女人的口气真大。那个阿伟站在一旁却一 声也不敢吭。小凡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做,怎么说。那个女人接着说:“这个男人 很贱的,我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我要他回来,他绝不敢离开。”她转头对着 阿伟,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阿伟,你去跟这个贱女人讲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缠 着你,去啊!” 晓晓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阿伟,心想:‘你不会真的对我说吧?’ 可是,阿伟真的走向晓晓:“对不起,晓晓,我们结束吧!我对你,从来没有 认真过。”他的脸冷冷的,面无表情。 晓晓已是痛彻心扉,她推开阿伟,抱着头,哭着喊着:“你给我滚!我恨你, 你让我恶心,你们滚!滚!”她哭着蹲在地上,小凡走过来抱着她。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晓晓也哭累了。她站起来看看表,已经是六点钟 了,店里也陆续来了客人,晓晓实在没有心情再呆在这儿,她吩咐店经理几句,便 拉着小凡出去了。 “我们去哪儿?”小凡问。 “去吃饭吧,我饿了。”晓晓仍有些抽泣。 于是,小凡便带晓晓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烧烤店,是韩国料理。晓晓点了很多 东西,还有两瓶啤酒。小凡吃东西很少,也不喝酒。她担心晓晓会有事儿,就劝说 道:“晓晓,你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我说过我饿了,你就别管了,我没事儿的。”晓晓边摇头边摆手,动作很协 调,但眼圈又红了。 小凡连忙打岔:“你吃这么多,不减肥了?” 晓晓委屈地笑了,“我要化悲愤为食量、酒量!减肥?明天再说吧!”晓晓真 的把点的东西全都吃光了。而且硬是拉着小凡去吃‘三十一种’冰激凌店吃东西。 为了不让晓晓难过,小凡只好舍命奉陪了,她知道晓晓是想要找方式发泄自己。晓 晓一口气吃了三个冰激凌,然后便开始坐在那儿发呆。 小凡见状安慰道:“没事儿吧?是不是吃太多了,胃不舒服呀?” 晓晓牵强地笑了一下,“没事儿,我在想待会儿去哪儿玩?”她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站起来,拉起小凡:“走,去跳舞!”小凡只有顺从,但她真的不喜欢那里。 进了迪吧,晓晓一下子就钻进舞池不见了踪影。小凡找了个位子,点了两杯果 汁。迪吧中央的舞池里,人们都疯狂地摇摆着。男的、女的,有的还在疯狂地吼叫 着。只见舞台上突然冒出一个长发的男人,应该是DJ师吧,他拿过麦克风,尖叫了 一声:“Ladies and Gentlemen,跳吧,叫吧,摇吧!”说罢,他拿过电吉他,弹 了一曲不知是什么的音乐,但舞池里的人们却越发的狂热起来,有的人居然还跳上 了舞台。小凡定睛一看,舞台上的人居然还有晓晓!只见晓晓扭动着自己纤细地腰 身,她的周围还有三五个男人围着她跳舞。小凡虽然离舞池的位置比较远,但她依 然能够感觉到,晓晓已经很兴奋了。 中场休息,该是演出的时间了,晓晓很不尽兴地坐回到小凡身边,喘着气,脸 上全是汗。小凡问:“怎么样?舒服点儿了吗?” 晓晓没有理会小凡的问话,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我不要果汁,给我半打啤 酒。”接着转向小凡说:“你别老土了,到这种地方来,怎么能不喝酒呢?你别扫 兴,今天我特别高兴,你陪我喝酒!”小凡没有阻拦她,她知道晓晓此时已经完全 失去理智了。 凌晨十二点了,晓晓在这间迪吧整整喝了一打啤酒,现在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 了。但她仍旧不肯回家,执意要去酒吧继续喝。小凡劝不听她,只好继续奉陪。她 们就这样沿街走着,终于找到了一家叫“天使”的酒吧,她们走了进去。酒吧昏暗 暗的,只有那个唱歌的舞台还有一线灯光。她俩找了个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了下来, 晓晓一要又是半打啤酒,她一声不响地一个人喝着。小凡知道这个时候,再劝她也 没有用。 音乐响起,这首歌的旋律小凡再熟悉不过了,是林忆莲的《伤痕》。可更让吃 惊的是,唱歌的那个人居然是May ,她没有急着和May 打招呼,只是静静地欣赏着, 她觉得May 又憔悴了。一首歌唱完,小凡发觉身边的晓晓哭了,哭得很伤心。小凡 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哭吧,晓晓,哭出来会好受些。今晚你已经发泄得够多了, 再这样下去会伤身体的。”晓晓突然停止了哭声,她叫来服务员,在点歌单上歪歪 扭扭写下几个字:‘梦醒时分’。点歌单被送到May 的手上,她看了一下,对着麦 克风说:“下面这首歌献给7 号台的客人,希望大家喜欢。”说罢,她顺势朝这边 看了一眼,突然注意到了小凡,May 笑了一下,笑得很甜。 之后,May 又连续唱了好几首歌,此时,晓晓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她真的醉 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冲上舞台,拿着麦克风:“大家好,我叫林晓。 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她停顿了大约两秒钟,“我想唱歌给大家听,呵呵,这首 歌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小凡。”晓晓唱的是《领悟》,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 泣不成声。 May 将她扶下舞台。小凡觉得很内疚,她对May 说:“还好现在没有什么客人, 真的对不起。” “没事儿,她想唱就让她唱吧!”May 好象很明白晓晓的心似的。凌晨两点钟, 酒吧打烊了。晓晓已经喝的不省人事,May 说:“看她这样,你一个人肯定是应付 不来的,先到我家吧!”小凡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也就只能答应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