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因为小凡生性聪颖好学,所以不久,便跟着阿峰学到了不少东西。有时候阿峰 在做策划拟订稿件的时候,还会采纳一下小凡的意见,而小凡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离 不开他了,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跟班,帮他打理一切生活琐事以及公务上的小事儿。 阿峰在北京的地位日益稳固了,而他也凭借着以往在台湾娱乐圈的地位和关系 成功的完成了几个象样的项目。就这样,他们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便在北京站稳 了脚跟。慕名来找阿峰的人络绎不绝,可是,目前阿峰仍只是局限于搞一些晚会或 者综艺类节目的策划。而这些并不足以满足阿峰,他的目标并不是这些。于是他找 机会和各文化公司合作,从而能够靠包装艺人出唱片来赚笔大钱,好在北京成立文 化公司。 而小凡从深圳来北京也一年多了,这期间她从来没有回过家。北京离她的家乡 并不是很远,所以这一次,她趁公司不忙的时候,回家探了一次亲。爸爸妈妈看到 小凡日渐成熟,也为之高兴。可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却难免让人操心。小凡一直 都没有提及她和阿峰的事情。回来的这几天,小凡相继去看望了一些她原来的好朋 友,对于自己的感情生活,她始终只字不提。想到了晓晓,小凡倒还是很挂念她。 于是,她不自觉地便走到了晓晓的咖啡店。店面扩大了,店员也更多了。小凡只是 站在对面的街道上,没有进去。这时,从店里出来了一位少妇,是晓晓。她黑了, 但很有精神,显得更利落了。晓晓也似乎注意到了街对面有人在注视着她,她朝小 凡的方向望了过来。小凡冲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她好象很吃惊似的,愣了愣, 大约五秒钟以后,她也点了点头,并且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她已经失去了以往 的那种热情,没有招呼小凡进去坐,只是很平淡地问:“你回来了?” “是,过两天就走。”小凡回答,并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晓晓脸上洋溢着幸福。 小凡再也感觉不到那个视自己为亲姐妹一样的晓晓了,她失去了往日的热情, 激动和惊喜。“很久不见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是吗?谢谢。”晓晓淡淡地回答,她没有多看小凡一眼。 这时,一个黑黑的男人从店里走了出来,他远远的喊:“晓晓!”小凡定睛一 看,原来是阿力。她很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晓晓对小凡说:“我很忙,先回去了。” 她是那么平淡,曾经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如今却形同陌路,甚至连一句‘多保重’ 都没有。小凡有些失望,她叹了一口气,在转身前仍不忘回头看一眼,这个曾经给 她带来很多欢乐的店铺。“也许这就是人吧,都是会变的。我自己不是也变了吗?” 小凡心想。 这次回家,小凡在家住了五天,临走时,她给父母留下了一笔钱,就返回北京 了。 阿峰早早便等在了机场,见小凡出来,赶忙迎过来,“你回来了?家人还都好 吗?”小凡点点头,但因为晓晓对自己的冷漠,她心里仍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可当 阿峰告诉了她那个好消息之后,她便兴奋得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暂时遗忘了。 原来,在小凡回家的这几天里,阿峰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邀请,请他帮忙做一个 歌手的唱片,这才是阿峰的本行呢!由于这个项目是两天前接到的,所以,阿峰刚 好约了对方在晚上见面,顺便见一下歌手。小凡也一起去了。她执意要求学习一下, 所以阿峰也没有办法,只好带上她。但还是那个老规矩,在公众面前,小凡仍是他 的助手,他不想每次出去都带着一个助手,会让人家误以为他每次都需要女孩子陪 伴一样。这样的说法,让小凡很难接受,他不明白阿峰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他们的关 系,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女朋友,也同样是助手,这样的关系不是会让大家觉得他们 更有默契吗?但是,为了阿峰的事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人情感而影响或者耽误 了他的发展,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忍了下来。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就会像 火山爆发一样大发雷霆,让阿峰头痛不已。 那个歌手是个新人,小凡从来没有在电视上见过。吃饭的时候,大家只是闲聊, 主要是为了看看歌手的气质和谈吐。第二天,小凡随阿峰进录音棚去听歌手试唱, 来判定他的曲风。小凡第一次进录音棚,当阿峰为她带上耳机时,她的兴奋难以掩 饰。于是,阿峰等歌手试唱之后,就建议让小凡也去试音。小凡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镇定的站在试音室里。阿峰告诉她该如何做,她看着阿峰的嘴在动,却只能从耳 脉里听到声音,她觉得很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阿峰跨小凡唱得不错,“你的声音很好,音调也很准。但有时放 不出来。不过,如果有人指导,你会唱得非常好。” “我没有明星梦。”小凡看着窗外。 “那你小时侯也没有吗?” “嘿嘿,我想当模特儿,可是身高不够;想当演员,可我长相平庸。所以,我 很清楚地面对了自己的不足,当然就不会白日做梦啦!”小凡非常客观的分析着自 己。 “其实比起做艺人,我更喜欢做幕后。可是各行有各行的苦,就拿做艺人来说 吧,红了,就得特别注意公众形象,说话,吃饭,就连上厕所都有可能被人跟踪。 不红呢,却还要故意给自己找点事儿,制造一些绯闻出来,提高自己的暴光率。那 些没有人请的小艺人就更惨了,我在台北时,经常要去片场。你知道吗?那些明星 艺人的周围又是化妆师,又是发型师的,可热闹了,连让人喘气的空间都没有。再 看那些跑龙套的小艺人,自己穿衣服,自己化妆,有时候头套戴歪了都不知道。呵 呵,不过也没有人注意罢了。”阿峰似乎颇有感慨。 “那你在这行这么久,拍过戏当过演员没有?”小凡很好奇。 “龙套倒是跑过。他们叫我去客串的,就是一两个镜头而已。可是有一回,” 阿峰突然很兴奋,“有一次,导演给我一个五分钟的戏份,还有一个特写。拍完后, 我特别兴奋的逢人就说。可是一上映,我怎么也找不着我自己。于是就给导演打电 话问,那个导演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他就直说了,他说,我不够上镜,找不到眼 睛在哪儿,那段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所以全都砍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没朝唱歌方面发展吗?”小凡又问。 “没想过,不过他们说我的声音具有磁性,所以请我去电台做过嘉宾,一次是 讲有关制作方面的小知识,另外一次是在电台讲鬼故事,挺有意思的。我那些损友 真不够意思,明知道我在电台做节目,可他们偏在外面逗我,弄得我讲着讲着差点 儿笑了出来。” 两天以后,阿峰成功的接到了这单生意,于是他又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没日没夜 的筹划着。还根据那个歌手的自身特点,拜托台湾一位比较知名的词曲作家为他写 歌,但此次的这张专辑更倾向于翻唱老歌儿,新歌只占了30% 。 在此期间,阿峰整天忙于此事,与媒体及电台的接触就更加紧密了。且为了扩 大销量和新人的知名度,阿峰几乎每天都泡在电台里。小凡曾经听他说过,当初他 在台北创业的时候,只是在一家唱片公司做小工的,但后来因为年轻肯干,被老板 一路提拔,就做了上来。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宣传,但在最初做宣传的时候,由于台 北的电视台业还不是太发达,因此只靠电台宣传。而阿峰当时还属于小字辈人士, 因此在电台里,每天只能像小狗一样跟在人家后面,通常都是插不上话,更不会有 人和他打招呼了。但是,凭借他在这行的潜质,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逐渐地便形 成只要他一去电台,就立即有人围了上来,因为知道只要是他带的艺人,应该都不 会是差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吧!因为电台也是靠这些艺人来提高‘收听 率’的。 自从阿峰接到这个项目后,白天有空的时候就去电台,电视台忙着搞关系,做 什么专栏节目。并且联系了几个收视率比较高的综艺报道节目,让这位新人在出唱 片之前能够多些暴光率,让观众尽早熟悉他的面孔。到了晚上他就忙着歌手视唱、 录音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是弄到两三点钟,有时候甚至是彻夜不归。而小凡则显得 比较轻松,每天拿着阿峰的策划书送去公司,把他的创意转达,如果对方有疑义她 就马上记录下来,回到家再留言给阿峰,让他知道。阿峰太忙了,他们的沟通方式 仍然要依靠贴在冰箱或者办公室里的那些字条。 接近新年,公司的生意也逐渐多了起来,很多电台,电视台都争相做节目,庆 祝元旦,庆祝春节。所以阿峰又比以前忙了很多,但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推新人 上面,而其余的事情,他都会交代给小凡去做。因为小凡的经验还不足,所以有关 策划方面的,他是靠空余的时间来做,再由小凡负责整理,送到公司。那个春节, 阿峰没有回家。本来是要回去台北看一看的,但这样一忙下来,他也忘记了‘回家 ’。 新人的唱片定在五月份发行,因为新人所在的唱片公司肯出钱,所以前期宣传 做得比较成功。他们预计的唱片销售量很高,各大媒体娱记也比较看好眼前力推的 这位新人,纷纷大力宣传。而此时,阿峰等人却在担心有关盗版的问题,这也是一 定会发生的事情。在一次吃饭的时候,阿峰和唱片公司的人讨论了这件事情:“盗 版这种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避免的,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用些方法来打击盗版,从而 将可能的损失降到最低。”阿峰说。 “通常的做法无外乎就是明星当场拒签盗版光碟,降低正版的成本,可再低也 低不过盗版啊!盗版的制作成本低,而效果也没差多少,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况 且大街上有很多碟片都是五块、十块就能买到的,就算质量不好,也没有人抱怨啊!” 唱片公司的老板们抱怨着,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阿峰点了点头,“是啊,打击盗版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你我就能够完全搞定的事 情。这是一种社会现象,是靠个人意识去维持的。像是在台北,有一些执着的歌迷, 他们只买正版光碟,非常抗拒盗版。可是,偏偏有一些人只是喜欢听,听好听的歌 曲而已,那么大家来想想看,盗版和正版都是同样的音乐,消费者所得到的都是同 样的结果,但是两者之间的价格差距竟是如此之大,谁能接受呢?包括我在内,如 果我不是从事这个行业,我也会买盗版的。可是,”阿峰停顿了一下,“我们在宣 传的时候,可以利用促销的手段。比如在签售会现场买正版可以有明星亲手赠送礼 品等等之类的活动。而对于整个盗版市场而言,如果这次可以成功,那么我们就可 以煽动歌迷,为支持自己所喜爱的明星而打击盗版,并实行有奖计划等诸如此类的 做法来维护商家的利益。不过,我建议还是先看一下销量再做定论,否则容易损伤 元气。”看着阿峰如此冷静沉着的表现,小凡不禁产生了一种崇拜的心理,好象回 到十七、八岁追星族的那种感觉。她越来越觉得阿峰的魅力了,每次精彩表现过后, 小凡甚至比阿峰更加兴奋。 后期的制作已经圆满完成,首次签售会定于五月一日。由于正属放假期间,来 的人特别的多,第一天的销量竟达到了50万张,光是现场签售的就有20万张了。当 然,其中也不乏被拒签了的盗版光碟。签售会为期3 天,虽然后两天的销量不如第 一天,但是总量已经超过了最初的预算数字。这样的成绩,让阿峰、小凡和唱片公 司的老板都非常满意。而阿峰也如约拿到了他的第二期酬金,尾数将在宣传彻底结 束后支付。 乘胜追击,阿峰提出了全面宣传打击盗版的建议,也想要借此机会把自己的知 名度彻底打开。他联络了各家媒体,唱片公司,由于大家也都一直为之所困,所以 便积极响应。在得到北京文化部批准后,反盗版演唱会于八月二十五日在北京人民 体育馆上演。而且,此次各家唱片公司的老板主动联手,准备把这次的反盗版演唱 会在全国进行巡回演出。其实,这在台湾或者大陆已经不是首次举办了,之所以人 们会这么‘支持’盗版,主要还是因为钱在作怪。此次的活动阿峰是倡导人,各家 唱片公司顶力相助,想借此机会唤醒人们的良知,维护正义,杀掉盗版商的锐气。 演唱会上所出售的正版光碟一律按照10元出售,并且在每张光碟里附赠一张卡片, 注明:‘如果发现盗版,请写明详细的购买地址,以及检举人的联系方式,邮寄到 相应的唱片公司,有奖行动。’ 反盗版的巡回演唱会经历了一个月之久,一共走访了全国8 个城市,演唱会的 现场反应非常好,歌迷十分支持。而阿峰也因此在北京的市场上更加稳固了自己的 地位。他准备趁此机会为自己成立一家文化公司,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公司。 公司成立的那天,阿峰特别开心,小凡也激动快要哭出来了。或许是为了感激 小凡的情深意重,公司取名‘非凡文化’。来祝贺的人很多,媒体,记者和各大唱 片公司的老板都纷纷来出席开业庆典。阿峰忙着为他们打招呼,应接不暇。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