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北京市宣武区和平门外,西至南北柳巷,东至延寿寺街,有一条长约800 米的大 街,这就是蜚声中外的琉璃厂文化街。说起这琉璃厂,还有着一段不平凡的来历。 早先,这琉璃厂与文化一点儿也不沾边儿。起始就是烧制琉璃瓦的官窑,到了明 代官窑扩大,迁到了今门头沟区的琉璃渠村,但“琉璃厂”的名字保留了下来,流传 至今。清初顺治年间,在京城实行“满汉分城居住”。汉族官员多数都住在附近,全 国各地的会馆也都建在附近,官员、赶考的举子常聚集于此逛书市,促使各地书商纷 纷在此设摊、建室、出售大量藏书,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琉璃厂遂发展为京城 最大的文化街市,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发展起来。 琉璃厂有许多著名老店,如槐荫山房、古艺斋、瑞成斋、萃文阁、一得阁、李福 寿笔庄等,还有中国最大的古旧书店中国书店,以及西琉璃厂原有的三大书局——商 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最著名的荣宝斋也设于此。 康立伟的雅宝斋在琉璃厂西街123 号,店面不大,地址到好记。生意不是很红火, 用老板康立伟的话说就是撑不着,饿不死,刚够温饱的那种。 康立伟很热情地接待了老同学。简单的寒暄过几句,康立伟就迫不及待的催着刘 大力打开皮箱,要一睹传说中的越瓷风采。 康立伟嫌刘大力动作慢,等皮箱一打开,就从刘大力手里接过木箱,一层层地剥 去包装物。当红绸子被打开,瓷碗从神秘面纱中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康立伟与刘大 力都屏住了呼吸。 在灯光的照映下,康立伟心驰神迷地把碗捧在手里,完全被碗的瓷质跟碗外面的 侍女奉食图给镇住了。 在灯光的照映下,看到康立伟取出的碗,刘大力的脸倏地变了颜色,就像喜马拉 雅山顶的积雪,苍白地失去了血色。刘大力困难地吞下一口吐沫,喘不过气来。从一 个专家的角度,刘大力敏锐地发现,箱子里的碗,已经不是他亲自包装好的那盏越瓷 瓷碗,因为碗的颜色青中略微发黄,与他在浙江庙坪收下的碗的颜色有着常人不易发 觉的不同。这碗很显然是一件做工精美的赝品。 刘大力赶紧取出另一盏碗,只扫了一眼,刘大力的心就彻底凉了。这一件也是赝 品。刘大力愤恨地把手中的碗狠狠地朝地板上扔去,碗滑落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击 在坚硬的地板上,清脆的化作片片碎瓷,向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刘大力的动作吓了康立伟一大跳。康立伟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冲刘大力发起火来。 “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康立伟声色俱厉,“你知道你这一摔,至少20万块钱 没了吗?” 刘大力难掩心里的苦涩,说:“我上当了,我被他们给骗了,他们把给我的瓷器 给掉包了……” 康立伟狐疑地看着刘大力,一脸的不信。 刘大力哭笑了笑,指着康立伟手里的碗说:“那碗的颜色不纯。” 康立伟又仔细审视了一下手中的碗,对刘大力说:“青色很正呀!” 刘大力说:“你看是不是有点发黄。” 康立伟在看了看手中碗的颜色:“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发黄。” 刘大力醒悟,作为专家能发觉这点细微差别,平常人是看不出来的。就对康立伟 说:“你往碗里倒满水。” 康立伟就取了一杯白水,小心翼翼地倒进碗里。康立伟的脸色也变了,碗里的水 还是无色,并没有随水深的增加变换颜色。康立伟信了刘大力的话,问刘大力:“你 怎么搞的,弄回来两件赝品。”刘大力从头到尾把经过想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弄 不明白两盏碗始终在自己的眼皮子监视底下,张玉良、白水莲们到底是如何做了手脚, 给掉了包的。 刘大力诚恳地说:“立伟你相信我,我的眼光不会错,我确实是被别人给骗了, 被他们给掉了包的。” 康立伟说:“我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顿了一下,说:“那咱们报警吧。” 刘大力表示同意。 康立伟给浙江庙坪镇派出所打了个报警电话,对方说先调查调查再说,就给撂了 电话。 康立伟随口问了一句:“大力你说,这碗能值几个钱?” 刘大力想了一下,回答道:“虽说是个赝品,仿得到挺像,能值个2 、3 千吧。” 说完,为自己刚把碗摔碎不值起来。 刘大力在康立伟那儿呆了2 天,浙江那边始终没信儿,催了几次也只说调查调查 再说,就没了回音。刘大力心急火燎,心情沮丧,稳定不下来,又等了2 天浙江方面 还是没信儿,就呆不下去了,决定回江北。 康立伟再也没提瓷碗的事,只是在刘大力走的当天,把一个信封交给刘大力,说 碗他留下了,信封里是碗的4000块钱。 刘大力心情沉重的回到江北。家里锁着门,没有人。走进房里,屋里有薄薄的一 层灰,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倒是桌子上放着一张法院的传票。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