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箬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碰上这种事! 这男人的功夫竟然出神入化到这般境界,他是人是仙?竟然能在短短的五招 之内摆平这些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心地善良的箬雨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那堆人当中,尚有一位眼睫毛微微闪动 着,可见他还有救。 基于恻隐之心的泛滥,她未曾考虑到后果,趁着那名男子不注意之际,想偷 偷救起那人。 没想到居然倒楣的让他发现了,更因为这样,使她步入了一场危机当中。 「我……」不等箬雨解释,宁风已出其不意的扑向她,将她箝制在地。 「说!你还有几个同夥?」他以全身力道压制住她,森冷阴沉的语气在她耳 畔低回着。 「同夥?你说什么?」老天,她遇上疯子了吗?压她压得那么紧,害她暗器 都使不出来;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这样对她!她发誓,只要一脱离他的桎 梏,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以确保自己的清白。 「别装了,想要我的命是吧!没错,我现在是伤重,但我绝不会称你的心、 如你的意。」他微倾身,撕下衣角一块,将腿部血流处用力扎捆好,以便短暂止 血;方才他趁全身重量压制于她的当口,暗自运气调息,晕眩感也逐渐清退。 「天呀,你流血了!」箬雨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像仙的男人也受伤了,看样子 似乎还伤得不轻。 「少假惺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宁风蛮横地箝住她的手,反剪在 后,直到他认为安全了,才轻挪离开她的身上。 因为他竟发现自己仿佛满留恋她柔软的身子,对一个敌人,这感觉是万万不 可以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吧!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箬雨立即抢着解释道:「天,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只不 过是想救——」 「住口!别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我,说,邢戎椁到底给了你们什 么好处,一定得要了我的脑袋?」他眸中交织着怒焰,为这些人只因几个臭钱不 惜为虎作伥而感到不齿。 「邢戎椁?他是谁?」 长年在括约山习武的她,哪会知道巡官大人的名讳,更不清楚世上会有这号 人物,还真是冤枉呀! 老天,他怎么还是扣她扣得那么紧,手都麻了。此刻的箬雨这才深深体会出 练武光练个暗器是不够的,就像现在,她压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嘛! 这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准会脸上无光;倘若是被爹知悉,她上山六、七年, 一入江湖就遭挟持,定会被念个头破血流的! 「还装,你可真是固执!」宁风用力揪起她,扛在肩上。 「你要干嘛?」好难受呀!他扛着她要带她去哪儿? 宁风掀起一道劲眉,「你拗好了,必要时我会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来揪 出你口中的答案。」 意想不到的事!那会是? 「不要!」箬雨奋力抵抗着他的禁锢,但始终解脱不了宁风如此强劲的力道, 直到她渐渐体虚力乏了,他仍然不肯罢手」 「干嘛?留点儿力气吧!更不用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不会上当的。」 能成为一个杀手,必定要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功力,像她!宁风不禁摇头,装 的可还真像呢! 「你——你这天杀的!」 宁风不再理会她的尖叫怒骂,快步走回了「黑店」。 「爷,你怎么又折回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掌柜彭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将盯视在算盘上的目光转移到宁风身上, 暗地大吃一惊。 「彭老,麻烦你将这女人带下去软禁在房里,她一天不承认,就一天不给她 饭吃。」由于箬雨一路上惊叫不休,宁风为求图个安静,不得已只好给她点上睡 穴,才让这泼辣的女人暂时住了口。 「她是?」彭老疑惑地接过她。 「杀手。」宁风目光冷峻一闪,两道浓劲的剑眉纠结成一直线,那表情几乎 可吞噬人于无形。 「杀手?」彭老的老花眼这下转移到箬雨身上。这姑娘有着弯弯的柳叶眉, 白里透红显现着健康的肤质,善睐的美眸,小巧的檀口,怎么看也不像是受过训 练的杀手级人物。「我看不像呀!」 「被你看出,她就不叫杀手了,再说她即使不是杀手,也是邢戎椁收买的江 湖人物,她的目的就是宰了我。」 他冷酷的表情中净是鄙视,脸部线条冷硬到了极点。 「是吗?」彭老自问,以他看人数十年的经验,是伪装是真实他一眼即能辨 认,但眼前这姑娘虽双眼紧闭,仍可看出她一点儿心机都没。 他敢向爷打赌! 「别怀疑了,彭老。快带她下去,如果她内力不弱应该就快醒了,记得将她 绑牢一点儿,请小莫看着她。」宁风一扬手,语气颇为不耐,为何彭老老为这女 人说话? 祸水! 「好吧!」彭老无奈只好答应了。 待他走后,齐友湟才由帘后走出来;刚才的一切他全看在眼中,坦白说,他 的直觉与彭老一致,只是不懂这女子怎会瞠进这浑水里头,更让他诧异的是以往 遇上这种事,爷必定将找他碴的家伙关进柴房施以重罚,怎么独独为她一改惯例, 只是将她软禁在房里? 蓦地,他轻扯笑意,一种预感袭上心间。 「爷,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包扎一下?」若不是齐友湟不经意地瞧见他裤管 上染有血迹,凭宁风那潇洒如风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他腿部受有重创。 「没事,我已经将血止住了。」在目前,他压根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也不 想提及。 「是谁干的?」齐友湟蹙起眉峰,心中暗自揣测着敌人是谁?居然能伤到爷! 「那女人的同夥,有怪手雷鸣、毒疯子常玉坤、河西派阙岳东、千剑门王岷, 更麻烦的是还有流随门的人。」宁风咬牙说,这辈子几乎恨死那些跟踪他的家伙, 尤其是阴魂不散的「流随门」。 「流随门!他们也掺一脚?」 这倒令齐友湟意外,流随门虽为跟踪专家,但绝不轻易听命于人,除非有重 金延聘,而这「重金」至少需有五千两黄金,难道邢戎椁为了缉捕爷,不惜动用 那么大的一笔巨款!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爷不是很危险吗? 「简直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他扬起涩笑,一脸轻蔑。想不到他 孟宁风何时变得如此炙手可热,成了大夥竞相追杀的目标。 「那你就在这儿躲一阵子吧!我们也不能让爷再去冒险。」齐友湟语带谨慎, 专注的眼神瞟向窗外,监控外面的一切。 既然有流随门插手,他能不小心吗?只不过能隐瞒多久,他也不敢赘言。 「别老气横秋的,我死不掉。」宁风毫不忌讳的怒斥了声,伟硕傲然的站在 齐友湟面前。 「恕我直言,除非对方松手,这次我不会轻易让你走。」他恭谨地作揖道, 对宁风忠心耿耿。 当年他无条件的隐居在黑店,三年来无意他去,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还记得 那年胭儿才七岁,顽皮捣蛋的她在溪边抓虾,一个不注意脚踏了个空,差点儿被 水流冲走,幸而宁风路过,立即施以吸掌神功将她救回,就这样,齐友湟当场立 誓要一生追随宁风,以报救女之恩。 怎奈,性喜自由不拘的宁风怎愿意留个跟班在身后碍手碍脚,为此,齐友湟 凭藉着自己一手的好厨艺,游说宁风在梅河口处开设一家饭馆,并自愿替他终生 留守,而这间饭馆即为后来的「黑店」。 至于彭老,他是位江湖异士,也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加入「黑店」的行列; 而小莫的参与更令人莞尔,那时他被仇家追杀,年仅十四岁的他倒卧在河堤旁, 正巧胭儿放纸鸢路过那儿,把他给救了回去! 自此起,胭儿老是以他的救命恩人自居,怎么也不肯放他走了,而小莫也喜 欢上「黑店」里淡泊的生活,就一直留下至今。 「我也是。」将箬雨交给小莫后,彭老再度现身说道。 「你们……唉!」 宁风没辙的一挥手,踱到门边,又倏然回身道:「我是暂时不会走的,至少 我得撬出那女人的话,我要弄清楚在身后还有多少危机在等着我,只是那该死的 女人!我这就去会会她。」 「友湟,你觉不觉得爷的性子愈来愈火爆了?」 宁风离去后,彭老忍俊不住的问道。 齐友湟只是撇唇一笑,笑的意味深长,「别紧张,我想过不了多久,咱们「 黑店」就要办喜事了。」 「什么?喜事!」彭老更迷惑了。 「等著瞧吧!」 「砰!」一道巨响后,紧接着是一声狂怒的问句。 「你究竟想清楚了没?」 「我也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箬雨抬起骄傲的小下巴,无畏 无惧的面对他;这男人有病是吗?硬要她承认一些她根本不清楚的事。 「你这顽固的女人!」宁风音量骤增,震得山河都为之变色。 「我顽固?你才不讲理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抓来,还硬逼我承认一大 堆我压根听不懂的东西,你疯子啊!」 她反驳的头头是道,她倒要瞧瞧这不讲理的男人对她究竟存着一份什么心思? 「你说我是什么?」宁风脸上倏然变得阴森鸷猛,森冷的可怕!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箬雨扯着笑脸像念经似的重复着没完没了, 一点儿不将眼前的火爆浪子放在眼里。 「住——口——」他狂怒,火红的脸上,青筋暴跳不休。 「我偏不。疯子,疯子……哇!」 宁风冷不防的一个箭步跨向前,将她直逼上死角,一双魔掌出其不意的勒住 她细腻的颈项,口出恶言,「再说我就杀了你。」 「你杀呀!而且我不仅要说,我还要昭告全天下,说你对我有非份之想,硬 是掰出个不成文的理由,将我留下。喂,你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呀!我记得咱们 好像不曾见过面吧!」箬雨挑衅嘲弄的口吻激得宁风怒火狂烧,肃穆深沉的俊脸 早已愀然变色。 「我看上你?」他一改怒颜,蓦然大笑,然眼神却了无笑意,只有激狂的愤 怒与气急败坏。 「不是吗?要不你怎么死缠着我不放。」 箬雨摇晃着小脑袋,企图驱赶他的魔掌,怎知都不得其法,他却勒的更紧。 「厚颜无耻的女人!」他倏地松开手,他的表情也渐趋平静,不再激动。 「那你放我走啊!」箬雨暗付,还不知是谁厚颜呢? 「放你再找人来杀我?」宁风冷笑,双眼紧眯成一直线,狭长的光束从他瞳 缝中射出。 箬雨也还以一道刺耳的笑声,「哈……告诉你,我如果能杀你就一定会宰了 你,根本用不着别人帮忙。对了,你把我身上的暗器藏去哪儿了?快还我。」 当她清醒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摸索身上的救命武器——无心飞镖,被紧绑的 手虽挣脱不出,但她仍赫然发现它们全不见了! 这个差劲的家伙,就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我藏了你的暗器?」宁风微蹙双眉,开始思索着她的话。 「难道没有吗?总共有三十二把小型飞镖,是怕我会突击你吗?真没种!」 箬雨睨了他一眼,眼中的鄙视显露无遗。 宁风愤而一击拳,他知道了,一定是彭老做的好事。 「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会找来给你,但你也要将你的企图与计谋告诉我,还 有邢戎椁现在还在干什么危害百姓的勾当,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必须了若指掌,你 懂吗?别再说话激我,我可是会杀人的。」他对她下了最后通牒,识不识相就看 她了。 在宁风眼里,女人都是怕死的雌性动物,拿死来要胁她们,是最管用不过的 了,现在他就等着她自动招供吧! 「少唬我了,你绝不会杀我的。」箬雨嗤之以鼻道,一副将他吃得死死的样 子。她想,若他真要她的命,他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在这儿和她废话半天,所以 她愿意赌上一赌。 「你当真那么有自信?」 宁风瞳孔一缩,不禁要对她另眼相看,这女人还真懂得「以退为进,欲擒故 纵」的招数,好似若真动手就是他不对了。 「要不,你可以动手看看,我打赌你一定下不了手。」箬雨凝着眸光注视着 他,发觉他眼底闪耀的火光更旺了。 真有意思! 「你!你叫什么?哪个门派的?」宁风拼命压抑着体内狂肆乱撞的火星,这 才发觉她姓什么叫什么他都还不知道! 「谷箬雨,师承括约山无心女尼,无门无派。」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她自 认有关这点没什么好骗的。 无心女尼!宁风沉吟,在他印象中,无心女尼已隐居括约山长达二十年,从 不问世事,也因此是否有授徒就不得而知了。记得师父丘妙儿曾提起,在江湖上 她射发暗器之神准无人能出其右,所以江湖人士又封她一个外号为「飞镖神射手」。 她当真是无心女尼的俗家弟子吗? 可是无心女尼向来洁身自爱,她的仁德义行更是众所皆知,怎么会与邢戎椁 这大贼人扯在一块儿? 八成是这个叫谷什么的女人瞎掰的。 「你说谎也得打打草稿吧!让人一眼给看穿岂不是丢了面子也落了里子。」 他细细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半晌过后,他又说:「该不会是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吧!」 「你胡说什么?谷箬雨这三个字已经跟了我一辈子了,它会是假的?」她丰 满的胸部因气愤而上下起伏着,因而也勾引了宁风的视线。 「你再这么激动的话,它可能就快跑出来了。」他的目光并未从她那儿离去, 仍以欣赏的角度,目不转晴地看着她。 「什么东西跑出来?」被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傻的箬雨,纳闷的问道。 但当她顺着他那色迷迷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胸前时,她大惊失色的惊呼,「色狼, 你这只大色狼给我滚出去!」 被捆绑的手老是抽不出来,连想保护自己遮掩一下都办不到,她真的好恨! 这个臭男人竟然还肆无忌惮的往她那地方猛瞧,太可恶了!为什么上苍不处 罚这种登徒子,反要欺凌她这个弱女人? 太……太不公平了! 「赶我走?告诉你,我只是可怜你这女人,要不你扒光了让我看,我还懒得 看。」他的违心之论说的煞是顺口,一点儿也不在乎她频频对他射来的锐利眸光。 「你把我绑着是什么意思?怕我是不是?」箬雨想激他将她松绑。 「你激我?」想不到他竟料中她的心事!更意外的是,他走向她,松了她的 绑,「好好安抚你那玩意儿,别老蠢蠢欲动的。」邪魅的眼依然瞟向她的丘壑处。 「你……下流鬼!你怎么还不滚?出去!」 疯狂的吼声随着屋里大大小小的摆饰如狂风扫落叶般飞奔向宁风;宁风俐落 的往门后一闪,躲过这些危险物品。 他隐在门外开口道:「屋里也就这几样东西,你尽量砸吧!不过在你没道出 实情前,可别巴望我会让你走,放聪明点儿,固执对自己绝没好处。」 箬雨全身打颤,气得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她紧抿红唇,泪水再也 禁不住的滑落脸庞,满腹的怨气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的宁风见状,不自觉地跨前一步,微抬手想要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唉,固执的女人! 秋高气爽,此刻正值三更时,伴随明月的除了满天的星星外,就是睡在长凳 上可怜的小莫了。 小莫尽忠职守,在宁风的交代下,守在箬雨的门外寸步不离,丝毫不敢大意, 为了方便看守,他拖了两三张长凳,暂做打盹的木床,双眼微闭休憩,然心神却 是清亮无比。 「谁?」小小的碎步声,鬼鬼祟祟的游走四方,但小莫一点儿也不紧张,依 这熟悉的脚步声判断,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精灵调皮的齐水胭。 「是我,莫哥哥。」胭儿由木柱旁探了头出来,对小莫吐吐舌头,露出可爱 的笑容及漂亮的小酒窝。 「胭儿,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跑出来齐叔知道吗?」小莫由长凳上翻起身, 虽才十七岁,但个性倒趋于成熟稳健。 「你不是也没睡吗?」胭儿懵懂的问;她走至小莫身旁,也跃上长凳坐着。 「你瞧莫哥哥不是就睡在这儿吗?」小莫揉揉她的小脑袋,指着座下长凳。 「睡这儿!为什么不回房?爹说秋老虎已逼近,现在晚上都会起风,很容易 着凉的。」她说话的模样倒像个小大人似的,其实她是不舍小莫,小小年纪虽不 懂何谓不舍,但她就是会心疼。 「胭儿放心,莫哥哥有练武,身强体壮的很,你瞧这肌肉可不是假的。」小 莫伸出手臂,折起袖管,露出一团坚硬的肌肉,笑意盎然的解释着。 这可是齐叔对他多年来训练的成果,亦是他极为自豪的一点。 「我不管啦!你跟我回房去,要不胭儿也不睡。」胭儿嘟着小嘴,她就是不 要小莫在这儿吹风受凉。 「你乖,先去睡,要是齐叔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可是会很担心的,你不能做 个让爹担心的坏女孩是不是?」 不得已,他只好皱起眉头,轻声斥责她。胭儿从小就被大夥给宠坏了,唯独 只怕小莫,其实也不能用怕来形容,应该说比较听他的话,但现在的胭儿似乎已 变得有点儿无理取闹了,再不装出点威严来吓吓她,她可是会爬到你头顶上哩! 然,结果却不是他料想的那般,因为胭儿扑簌簌的眼泪已将小莫想继续说教 的话语给逼了回去! 在他印象中,她极少哭,有的只是甜甜的笑容,因此胭儿这眼泪攻势的确将 他骇住了。 「胭儿……」他当真是手足无措了。 「你就不知道人家醒来后,去你房里找……找不到你的人,也是会担心…… 呜……」她愈想愈委屈,干脆放声大哭,发泄个痛快。 「别哭了,胭儿,莫哥哥向你道歉,怎么样?」他软语安慰,以宛如初春融 雪般的嗓音说道。 小莫摇摇头,这就是他从小惯坏的女孩儿。 「好,可是莫哥哥要答应胭儿,回房睡去。」 她擤了擤小鼻子,说着一口鼻音,让小莫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我现在走不开身,胭儿先回去睡,听话。」他嘴角溢着一抹笑。小莫虽 年未二十,但已生得俊俏不凡,难怪才年仅十岁的胭儿会对他如此心仪。 「为何莫哥哥会走不开身?」 精灵般的胭儿可不是随便唬唬就过得去的。 「我有任务在身。」 「你骗我,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会有什么任务?」她憋着闷气,直觉认定他 一定是欺骗她的。 「莫哥哥没骗你,爷要我守着这间房里的一位姑娘,我当然得尽职去做啰!」 他下颔指了指眼前的屋子,示意道。 「什么?姑娘!爷他藏女人?」胭儿惊呼道。 「你这人小鬼大的丫头,什么藏女人,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小莫拍了下她 的小脑袋,大感意外。 他与齐叔向来身教言教并重,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样的话题,好好一块璞玉, 是谁把她给教坏的? 「店里的客人聊天时我听来的呀!莫哥哥,什么是藏女人呀?藏女人干嘛呢? 我也是女人,你要不要藏我?」胭儿稚气天真的问道。 「我藏你!拜托,胭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齐叔会打死我的。」小莫揪了下 她的小鼻尖,警告道。 「喔,好嘛!那屋子里的那女人是谁?」胭儿跳下长凳,好奇的走上前,试 图从窗缝中瞧瞧这暗藏玄机的屋子。 「胭儿,别乱来,她可是要杀爷的嫌疑者,别过去,太危险了。」小莫一个 快步,将她拉了过来。 「爷功夫那么厉害,天底下还有人敢杀爷吗?」胭儿睁着铜铃似的大眼,惊 奇的问道。 而且那人还是个女的! 「鬼灵精,别问了,已四更天了,快回去睡吧!齐叔就快起床练功了。」小 莫无奈的摇摇头,催促着胭儿快回房。 「好吧!明天我会求爷别让你再干这苦差事。莫哥哥,待会儿见。」 待会儿!这是什么意思?小莫正想喊住她,但她早已一溜烟地跑了。他继而 一想,也对!此时天色已微明,待会儿这小丫头一定会趁齐叔到后山练功时又偷 钻出来找他。真是的! 小莫不自觉的扯高唇角,其实对于她的蛮缠他并不以为苦,反而乐在其中呢!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