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入冬的祁山,已微微复了一层初雪。 拄着拐杖的禹逍一手抱着木柴,用没有受伤的左脚用力跳跃,一不小心踩上 结了薄冰的石子,脚底一滑,壮硕的身子声势惊人地扑跌在地,手上的木柴散落 一地。 雪将脸冻得冰冷冷的,衣服也开始湿了,可他却一点也不想动。“可恶。” 他闷闷地低咒了声,就这么呈大字形趴在雪地上,完全不想起来。 谷允臣他们离去几天后,下过一场初雪,韩玉净和药铺的人替他囤积了足够 的东西后也下山了,因为再过不久,冬雪一下,封闭了山道,就算他们想走都走 不了。 好安静。安静得让他直想皱眉。以前这里有这么静吗?习惯了她的存在,总 忍不住追寻着那细微的声响,却总是失望地发现是风声、是落叶声,不是她的脚 步声。 她走了,他不是更少了麻烦吗?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快活?心头的烦闷感让 他忍不住握紧了拳,用力捶地。“该死的!”禹逍咆哮大吼,心口却反而更加郁 闷。 他懊恼地抿紧了唇,后悔的情绪忍不住横布了胸臆。他当时应该留下她的, 对吧?她都已经舍弃了所有的矜持,在众人面前求他让她留下,而要命的、该死 的他,却还残忍地拒绝了她! “你这大傻个儿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啊?!”他忍不住狠狠敲了自己一记,满 肚子闷气。每次一闭上眼,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就浮现在眼前,让他的心怎么都 轻快不起来。 沙沙的声响在前方响起,禹逍依然闭着眼,完全不想抬头。一定又是风声了, 抬头也只是失望而已。 看来,等他伤好、雪融了了后,他再去掳一次人好了。他叹了口气。虽然有 点丢脸,但他实在受不了了,他想念那个体弱多病的麻烦,想念她那执拗逞强的 表情。 还得熬过一个无聊的冬天呢!“哎唷——”一思及此,他忍不住挫败地呻吟 了起来。当初拿什么乔嘛! “你这样不冷吗?”温柔的问话从头顶上方传来。 禹逍睁大了眼。不会吧?他严重到连幻影都出现了?猛然抬头,却看到笑脸 盈盈的夕颜正蹲踞在他面前,柔柔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呆,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动弹不得,只能 愣愣地看着她。她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们把栅栏改成从外头也可以开,你晓得吗?”夕颜一笑,伸出冰冷的指尖 轻点他的额。 那冰冷的触感将他从失神中拉回。禹逍撑起上身,眉头皱得不能再紧。“你 怎么会在这里?” “是金叔带我上来的。”她回答,轻轻拨去沾在他脸上的雪。 “不是问这个……”禹逍暴躁大吼,突然皱起了眉头。金叔?看他下山后怎 么跟他算帐,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还带她上来!“你不是回去了吗?”他看向她, 忍不住又吼。 夕颜看着他,水眸中一片清澄。“我又来了。”她轻道,柔柔的语气里却满 是撼动人心的义无反顾。“我自己从京城郊外走了回来,我自己爬上了祁山,走 到了这里,完全没有依赖金叔的扶持。” 可恶的谷允臣、可恶的金叔!他们还真放得下心!尤其是谷允臣,居然让她 一个人走回来!“你这样很危险!”禹逍闻言气得咬牙,满腔的担忧化为斥责脱 口而出。 “可是我做到了。”夕颜微微一笑,知道他在担心她。“我并没有你想像的 那么脆弱、那么不适合祁山,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察觉吗?” 禹逍一时语塞,烦闷地绷紧下颚,他明明该生气的,却有股控制不了的喜悦 直冒上心头。 “你还要我走吗?”看着无语的他,夕颜低低问了。 走?那个字眼狠狠揪痛了他的心。他受够了,他不想再孤单一人了!“没看 到我的狼狈样吗?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过活啊?”脸忍不住窜热,禹逍尴尬地 别过头,怕她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但话一出口,心头的郁闷立刻一扫而空, 为了掩饰,他不禁又咕哝了句:“留着就留着……” 她终于等到他这句话!欣喜的泪迅速泛上了眼眶,夕颜用力咬唇,强忍着不 让泪落下,但激动的情绪还是让她的嗓音微微哽咽。“我会做好很多事的……” 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禹逍只觉得他的心情轻快得几乎像要窜上天空,可 眼角一瞥,又让他狠狠摔落地面——她居然没穿大衣!“你找死啊!都下雪了还 穿这么单薄!”他连忙除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自颈处包好。 “我有穿你给我的兽皮背心。”夕颜一笑,心里满是甜蜜。 “那哪够暖!”禹逍嘀咕,拉过拐杖准备起来。外头这么冷,等下她又病了。 有双柔柔的手轻轻扶住了他,他一低头,夕颜正温柔地对着他笑。 “我扶你。” 禹逍直觉想说不用,话到喉头却顿了下来。让她扶,又有什么不好?一瞬间, 心情豁然开朗。是啊,让她扶又有什么不好? “走吧!”他将些微重量靠向了她,低哼一声。 看着他,夕颜知道他对她的认定已然改变,她是他的伴侣,而不是他的负担。 “嗯。”她感动地点头,用力支起他的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木屋。 雪地上的两双脚印,蔓延至门前,屋外又开始缓缓地飘下了白雪。 折翼的蝶,真的无法在山野生存吗? 不,在这白雪皑皑的季节,折翼的蝶,找到了它的归宿…… 后记 骆沁 嗯……呵……该怎么开场呢: 沁坐在计算机前,心里一片茫然。好象……沁又无端消失了好一阵子…… 好吧,不是好象(沁可以感觉到有人开骂了),沁真的无端销声匿迹,书也 没写,信也没回,伊媚儿也没回,就这么自人间蒸发了。 如果沁说沁不是故意的,会不会有人嗤之以鼻呢?呵,被" 嗤" 好象也是沁 自找的吧,谁教沁让读者宝宝关怀的问候都石沉大海? 其实,为什么会这样,沁也不晓得(可能有人开始想把沁当足球踢了),这 阵子,沁也是很不好过的,什么都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写,连计算机也不想开, 只想驼鸟地过着无事可忙的生活。 可能吧,沁是陷入低潮期了。不只是写作,连生活、情绪也陷入了低潮,也 因此,除了一些不花大脑的事情外,沁的一些行动全部停摆。 别以为沁没努力过哟,可当陷入了低潮,就好象陷入了泥浆,越挣扎,心里 的无力感就越带着自已往下陷,就这么恶性循环。 这段时间,不短呢,算算也有五个月了。这本作品的出现,应该也代表着低 潮期的结束吧! 曾在去年这时候说过,以后不会再停这么久不出书,结果现在……唉……真 的、真的,很对不起,让各位担心了。 你们寄来的信,沁会回的,只是需要你们给沁一点时间,可以吗? 沁知道,有些人应该也很关心" 阿咪" 的近况吧?说不定还更甚于关心沁呢! 呵……沁不会吃醋的,因为" 阿咪" 是如此可爱啊! " 阿咪" 它啊,有了新的伴喽,是五只小小的口袋鼠,圆圆滚滚的,也是可 爱极了。同学听到时,还很不可置信地问:" 是玩具老鼠吧?" NO、NO、NO,是活蹦乱跳的小老鼠呢!小到可以玩四只一把抓的游戏 哟! 关于" 阿咪" 和口袋鼠的事,沁以后再说了,很快的,咱们十一月又会相见 了,沁保证,这次不会再食言了。 沁的保证应该还有说服力吧?呵……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