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周末的清晨阳光明媚,可钟小叶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兀的电话响起,在 寂静的屋中显得特别的清脆。 “喂……”钟小叶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刚刚睡醒的她嗓音还有些模糊。 “钟律师,是我。”程风沉沉的嗓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没有起床吗?” 钟小叶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又开口:“我一向习惯晚睡晚起……有 事吗?” 电话那段是沉默,程风有些迟疑:“我看今天天气很好,想约你到郊外走走。” “好啊。”钟小叶爽快地答应了,程风的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她和其他漂 亮的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大方,不造作,这也是小叶越来越吸引他的地方。 放下电话,小叶快速的起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有的时候连她自 己也在奇怪为什么要躲避明媚的阳光。梳洗好后,程风已经在楼下等待,看到小 叶利落的打扮,眼中充满了欣赏。由于工作的原因,程风见到过很多漂亮的女子, 但她们或貌美心狠,或矫揉造作,很少有象钟小叶这样的美丽得如此清新耀眼的 女人。 “钟律师,早。”程风走上前打开车门。钟小叶本来披散的长发此时高高吊 成马尾,越发显得活力四射。 等小叶坐上车,程风问道:“想去哪里?” 小叶偏头笑道:“随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谓。” “是吗?”程风故意皱皱眉头做思考状,“我还真不知道哪里怎么走?” 小叶侧头笑:“我还不知道程警官也会开玩笑。” “噢?是吗,那在你印象中我是怎样的人?”程风大感好奇。 “嗯……刚直……不大好接近。”小叶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自己的结论。 程风发动车子,“可能使我平时工作时养成的习惯吧。整日里总是面对那些 罪犯,自然有些严肃。”他偏头看看小叶,“希望没有吓到你。” 由于没有什么目标,两人只是沿着山道开车,沿途看到美丽的风景就停下来 欣赏一会儿,随口闲聊着,很自在很随意。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中午了,程风看到一家小餐馆,提议去那里解决午餐, 小叶答应了,程风去停车,小叶就先去占地方。 这是一家不大的餐馆,环境却很优雅,小叶信步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窗户 的位置坐了下来。她随意的四处张望,视线扫及一处却突然愣住了——本来愉悦 的心情一下失落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会碰到一个她不愿意看到的人——黎 嘉树。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一夜在嘉树家门前遇到的那名红衣女子。这么久 了,他们还是在一起呀。原来自己真的是一厢情愿。他们面对面坐着,偶尔几句 交谈显得那么的和谐。小叶愣愣的看着,心中最后的那点期翼也被浇灭。黎嘉树 和莫音面对面的坐在这间小小的餐馆中。 ### “很久没有享受这样平静的日子了。”莫音笑着,在嘉树的面前她可以 很自然的放下平时娇媚的面具,淡淡的妆使她平添几分成熟的妩媚。这几天黎嘉 树的心情始终很不好,在莫音的强硬态度下,他们出来郊外走走。来到了这家餐 馆。 黎嘉树本来不愿意出来,但又不忍心破坏莫音的好意,勉勉强强的随她出来 游荡。小叶的冷淡,像一把刀子深深插在他的心上——心痛的无法言表。 莫音极力开导黎嘉树,突然间感到不远处的女子一直在看着他们,不由抬起 头来向她看去,不自然的又挂起了平日里的伪装。可这一眼望过去,她不禁呆住 了。 觉察到莫音的异样,黎嘉树也侧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震惊的神情出现在他 的脸上——日思夜想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在他还来不及作出什么动作之前,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并且坐到她的桌前, 黎嘉树心沉了下去,虽然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看着别的男人伴在她身边,可真的 等到了这一天,他的心却不受控制的剧烈疼痛了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这就 是报应吗?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之后,上天给他的惩罚,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 人幸福,而自己只能默默的祝福? 程风坐了下来,看到钟小叶的神色有些异常,不由关心的问:“怎么了?” 钟小叶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没事。” 程风当然不会相信,但是还是体贴的没有逼问她,职业的习惯使他四下打量, 却看见了旁边的黎嘉树与莫音。他是警察,而他们两个是黑帮人物,尤其是东华 帮与青狐帮一直以来频频冲突,他们自然是警局中的常客。娇媚的莫音,冷酷的 黎嘉树,对于程风来说并不陌生。 黎嘉树也没有料到,陪在钟小叶身边的竟然是他的对头——程风,几次的交 手,各有胜负,当然彼此都恨得咬牙切齿——只是,这样的人才是小叶所欣赏的 吧。 在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行动之时,黎嘉树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莫音暗暗叹了 口气,也跟了过去,脸上又挂起了那样轻浮的笑意。 “真是巧呀,程警官。”黎嘉树冷冷的招呼,眼角扫了小叶一眼,“还有钟 律师。” “原来是你们,没想到你们也有闲情逸致游玩?”程风面对自己所厌恶的人, 自然而然摆出了一副冷淡的态度。 “那里比得上你们,大律师,还有警官……真是天生一对呀。”黎嘉树说完 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呀。小叶一定生气了吧。 他不敢抬头看小叶的表情,怕看到她厌恶的表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天 下的人都把他当过街老鼠,他也不愿意看到小叶鄙夷的表情——他是那么的不希 望被她看不起呀。 这样的举动在钟小叶看来,却被认为是他讨厌见到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 做不成情侣再见面就是敌人吗? 莫音作为旁观者,一直凉凉的在旁边观看,这两个人的事情,尤其会是外人 所能了解的,唯一不知情的恐怕就是程风了。 钟小叶也认出了眼前的女子,那一夜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绝情的话语,妖 冶的女子,还有那令她痛苦终生的阴暗黑影……她的脸白了白,强迫自己镇定下 来,钟小叶又挂起灿烂的笑:“嘉树,这么巧。” 听到小叶这样称呼黎嘉树,程风有些奇怪,但钟小叶接下来的动作更加令他 惊讶,毫无预警的,钟小叶挎起了他的胳膊,“我们出来吃饭,不如……一起?” 黎嘉树蓦的抬起头,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霎时明白了些什么,略带苦涩的 说:“你们……恭喜你。” 钟小叶不甘示弱的说:“那我也要恭喜你们了。” 黎嘉树点点头,“我们已经吃完了,你们慢用。”他大步走了出去,莫音暗 暗摇头,也跟了出去,今天……还是不出来的好。 钟小叶愣愣的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是该断了痴念的时候了,程风若有所 思的望着钟小叶,他并不是个迟钝的人,警察的天性使他有些明白,但还是体贴 的不多说一句话。 钟小叶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程风还在身边,抱歉的笑笑:“对不起。” “总算注意到我了。”程风不以为意的笑。 钟小叶不由自主地又摸向项间的链子:“……他是送我这条链子的人……” “猜到了。”程风温柔的笑,“可是你不是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人了吗?” 钟小叶带有歉意地望着程风:“不好意思,刚才利用你……” 她的话被程风打断,一向刚直的人刺史脸竟然有些发红,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如果……你觉得歉意……不必……我们……我们……”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抬 起头望着钟小叶的眼睛,“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啊?”钟小叶有些意外,虽说知道程风对自己有好感,但是没有想到他会 在现在说了出来。 程风有些急切的望着她:“你愿意吗?” 这样恳切的话语,这样诚挚的表情,令钟小叶的心不知不觉温暖了起来,也 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各有各的生活,从此不再有交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