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情发生之后。冷恋红变了,变得很沉默寡言,无喜无悲。如果不是情同姐 妹的绿丫,她也许一个字也不会吐。不论冷炽如何自责,她依旧无动于衷。她就 象没有生命的本偶娃娃似的,平平静静地坐在窗边,痴痴地望向窗外什么都没有 的世界。 冷炽情愿她打、她骂,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同他都可以,就是不要忽略他,不 理他,这样他简直要崩溃了。日出而升,日沉西落,几天了?他也不清楚有多少 天没见到恋红了,只有布满眼底的血丝说明了他的多日未眠。立于恋红的仙阁外, 多日来他双脚未曾移动,视线一直锁着仙阁的门。他在等,等待恋红的原谅,等 待她的见面。 门“哎呀”的一声打开了,始终陪伴在恋红身边的绿丫,步出了房门。 “她……”挪动但直的身子,冷炽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 “恋红说庄主可以进去的。”绿丫说完,便主动离开了仙阁。她并不知道庄 主和态组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猜想庄主一定很希望可以和恋红解释清楚。 这些天来,庄主不分昼夜地守在房外,不论任何人都无法劝劝他。几日来的 不眠不食,使庄主憔怀了许多,一点不像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气势慑人的“冷 面红鹰” 了。 她明白不仅庄主难过,在房里的的恋红也不好受,虽然依旧好吃好睡,可眼 中、嘴角的笑容却没有了,芙蓉面上全是忧郁心伤。她绿丫迷糊归迷糊,可还是 能看出来恋红不像表面那样不问庄主的死活,只是心疼他却不愿见他。不理解恋 红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愿与庄主相谈。这两个人看得旁观的人都替他们心疼。 于是她假借恋红传令,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谈谈。 这边冷炽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伊人,他走近她,极小心地靠近她,生怕出声惊 扰了她。 过了良久,伊人回头道:“绿丫……”惊讶于看见冷炽,恋红顿时愣住了, 她是惊讶他的人还是他的憔悴呢? “恋红,你肯原谅我了吗?”他一生中除了恋红,从来对任何人谦卑过。但 他不在乎,只在乎恋红能宽恕他的错误。 “你怎么进来的?绿丫呢?”面对冷炽,记忆中那段难忘之夜又鲜活了起来, 那是她最不想回忆的事。 他略皱起不失霸道的眉头,心下便有了底,这肯定是绿丫的安排,“是我支 开她的,我想我们该静下好好谈谈。”不能再懦弱下去了。这样下去,恐怕这辈 子再也不会有快乐的日子。“恋红,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惩罚我的……行为, 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恋红,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一 字一句中全寄托了冷炽的深情和希望。 “我想离开红鹰庄。”她的话打碎了他的希望,那平淡如水的声音中找不到 一丝起伏,恋红似乎根本听不见冷炽的谦卑祈求。 “不!”冷炽心慌地拒绝,只要她不离开他,其他的什么他都答应,她不要 这么毫无一丝留恋好吗?他会心痛的。 “不?”冷恋红笑了笑,又继续漠然地看向窗外,对于他的答复并没有太多 的激动情绪,只有那无声滴落的泪水泄露了她的心思。 “你非得这样折磨我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你的。”他踌躇、彷徨如同 陷入绝境的野兽,无丁点的反抗之力,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惩罚,难道真的要放 弃吗?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吗?他放不开呀!“求求你,恋红,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说句话呀!”天!她怎么如此残忍,不!不可以!无法再面对她,冷炽心碎地 冲出去。 滚烫的泪水从恋红的眼眶中滑落。哀莫大于心死,心不是已经死了的吗?那 么她眼里流下来的泪珠又怎解释呢? 密切关往冷炽和恋红发展的沈严,看到冷炽沮丧地走出仙阁,立刻迎上去询 问:“怎么样?” “她想离开,你知道吗?她竟然想离开我!”他的心被她冷漠的语言伤得血 迹斑斑。 见他痛不欲生,沈严不忍再说些什么,他只能期望上天不要苛责这对有情人 了,“不要放弃,她只是心结一时解不开,你要继续努力啊!”感情的事局外人 的他无从插手,能做的就只有在旁鼓励了。 轻点了头,属于男人之间的情义尽在心头,冷识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那样混账, 竟然会误会他们会有苟且之事。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重新开始,他一定会努力 学习信任她,只要她说不离开他…… 水家堡 “义父,我从未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恳求你,给我水家堡的精良下属,让他 们去寻找恋红好吗?”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动用了各种关系去找恋红,结果还 是毫无头绪,他只得求助于义父了。他知道义父会帮忙的可能是少之又少,可以 说是痴人说梦。当初义父命他迎娶冷恋红,也并非出于为他的终身着想,只是为 了复仇、为了报复冷寒水。他不怨义父为报仇拿他的幸福作工具,再加上杭州一 行,他因缘巧合结识了冷恋红,她的娇俏从那以后深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娶她虽然是别具用心。但他会真心爱她、怜她,决不会让义父伤了他。 或许是老天在惩罚他吧!迎嫁之日,冷恋红被一黑衣高手扶持,至今下落不 明,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结果仍是叫人失望,但他的心里不愿放弃,百般无奈 下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义父身上,虽然把握一点儿也不大。 “义父,只有找到恋红,才能让一向刚强的冷寒水痛不欲生。难道您不想报 仇吗?”绞尽脑汁,水若寒搬出最佳的借口,希望能打动义父、帮自己全力协助 找寻恋红。激起义父的恨意,目的是惟一最好的方法。 “报仇?”说话的是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即使已过壮年,但风采丝毫 不减,“我不可能放过他的。”阴邪地扬了扬眉,像是回到了记忆的深处,英俊 的脸变得愤怒,“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妻儿惨死,害我一生都活在痛苦与仇恨中, 我恨不得让他生不如死。今天他的女儿失踪被掳,生死不明,这不是大快人心吗? 应该让他好好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 会? 水若寒不想刺激义父的,每当义父陷入仇恨中。最难过的是他呀!“义父,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您报了仇又能如何,死去的人能复活吗?”他真的希望义 父能放下仇恨,也许他没有经过那样的爱恨情仇,体会不了义父的心境,但这些 年来义父为了报仇活得一点也不快乐。他爱恋红,也爱义父,他不希望有一天看 见自己最爱的两个人伤害彼此。 “你爱上了冷寒水的女儿。”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在一起生活了十 几年,他又怎么不会明白自个儿子的心思。看着眼前的热血男儿眼中如水的深情 和谈起冷恋红时的迷恋神色,他仿佛在寒儿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个为了 心爱女人,甘愿付出一切的他。 能够和心爱女子相守一生的确是很幸福,但如果相爱的人必须天人永绝。注 定是一场痛彻心肺的悲剧。嫣红,你怎能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却和我们的孩儿 共赴黄泉,你知道我一个人活得多痛苦吗?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我一定会杀死冷寒水的。 不错,水若寒的义父、农家堡的主人正是十七年前失踪的冷家么子——冷寒 伦!当年,因为江嫣红的死,冷寒伦大受刺激,无法面对现实的他抱着嫣红的尸 首失去了踪迹。待他清醒后才忆起嫣红应已生下孩子,折回冷府后却从哪个不知 名的王八蛋中误知嫣红生下的是死胎,于是他的心中对冷寒水更是仇恨,并立下 血誓,今生若不杀冷寒水,誓不为人! 如今——十七年过去了,凭着一股复仇之心,他创建了今日名振五湖四海的 水家堡,收养了聪明的水若寒。掐指一算,复仇的时机已经成熟,原本是计划先 让冷寒水尝尝心爱女儿被夫家虐待,毫无办法,谁料到新娘竟被半路杀出的黑衣 人破坏。他转念一想,冷恋红被掳不知下落,来曾不是一件好事,可恨的是自己 细心教导的乖儿子竞会爱上冷寒水之女,实在是令他失望。 “义父……”水若寒错愕,义父竟这么快看穿了他的心思。 唉,他惟一的孩子。虽不是亲骨血,但始终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作为一个 父亲,他如何能够看着儿子失望呢?“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不会阻止。可她只 能做妾,绝不可是正室,这是为父最大的宽限。”她毕竟是仇人之女,能让她做 寒儿的妾,已是他最大的容忍。 “妾?”他今生只要恋红一人,绝不可能让她委屈做偏房,“义父,恋红好 说是个千金,让她做妾来免太委屈了。” “委屈?”冷寒伦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想和她在一起,她就只能受委屈, 或者……随你。”这个傻孩子,做妾的话,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相守,总好过… … 仿若置身在生死抉择中,最终水若寒选择了——让冷恋红做妾,因为他深深 地明白,只有如此才可能和恋红在一起。 “谈完你的事,也该谈我的正事了。”冷寒伦显然很满意水若寒的决定,扬 起慈祥的笑容,“让你们在一起的惟一条件——替我打倒冷寒水,叫他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他的表情平静,声音轻而缓,却充满了阴险和仇恨。 水若寒震住了。天啊!这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为难他?一会让他置于云屋 顶端,一会又让他坠入地狱谷底。 打倒恋红的父亲,就是成为她的仇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容抹杀。 睇视着水若寒进退两难的表情,冷寒伦再度开口:“你希望可以拥有冷恋红, 那么惟一的法子是照我的意思去做。”看样子,不下重药是不行了。 挣扎、矛盾之后,水若寒妥协了。他真的爱惨了冷恋红,现在只有不计后果 了。行动成功以后,大概他拥有的,也只能是她的仇恨吧!他的决定到底是对是 错? “恋红!恋红!不好了,不好了!”远远地就听到绿丫的鬼叫,正准备开门 的冷恋红被绿丫吓到了。 绿丫气喘吁吁跑到仙阁,房门已被打开,而恋红正在打量她。“恋红……你 听我……说……”绿丫努力地平复呼吸,“庄主……庄主他受伤了。”好不容易 说完,她又大口大口地继续喘气。 猛然听到冷炽受伤的消息,恋红的心顿时不受操纵地停摆,随即强迫自己定 下心神,冷漠地问:“快要死了吗?” “当然不是!”绿丫本能地反驳。 “哦——既然如此,你恐怕找错人了。他受伤,找的应该是大夫吧!”不受 大脑过滤的话从口中说出,事实上她并不想这么尖酸刻薄。 “恋红,我……你应该去看看啊!”绿丫努力地劝说恋红去瞧瞧可怜的庄主, 她真的认为庄主好可怜。 “我说过了,看他的应该是大夫。”说完后,恋红头也不回地步入房间,对 绿丫的急迫置之不理。绿丫游说了好半天,恋红还是无动于衷,颓败的绿丫只好 离开了仙阁,却在回廊遇见了沈严。 “怎么样?”沈严没头没尾地问她。 绿丫沮丧地摇摇头,有点自责,她实在是很没用。 “你已经尽力了。”无奈地安慰了绿丫一番。沈严马不停蹄地向庄主复命去 也。 “她来了吗?”冷炽激动地望着沈严。 “事实在眼前。”他不愿说。还是要说。 “不是你说这个方法可行吗?”冷炽忍不住发怒,“该死的,这就叫做可行 吗?你看看。把我包成个肉粽似的,这很好玩吗?”瞧瞧,堂堂一庄之主此时如 同个僵尸,从头到脚全裹上了白布条,就露出两只眼睛。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庄主,对不起。”他以为这个办法很管用的,可…… 也许是太老套了吧! “算了,不怪你。”发泄完的冷炽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闷。恋红,难道你连 看我一眼都嫌刺眼吗? “不要放弃!” “闭嘴!我知道。”原谅他心情不好,怒气总是要排泄的吧! “庄主。你还是赶快拆掉装扮吧!”沈严很好心地建议,他怕再等一会儿自 己就会受不了而笑出来了,到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我早说过不要把我包得这么丑的!”冷炽懊恼地咒骂着,认命地回房拆除 一身可笑的武装。 而沈严早已经不见踪影,可能跑到哪个地方去狂笑了吧! 杭州城的冷家大宅内是一片愁云修雾。打从冷恋红失踪以后,冷父似乎在一 夜之中老了许多。 “咳……咳咳……”冷寒水因日夜思念女儿而不慎感染风寒,身体消瘦了不 少。 “老爷……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小怜轻声劝道。对于她来说,冷恋红的失 踪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她有自信,少了冷恋红、得到冷炽是指日可待的事。她 叶小怜花容月貌,比起冷恋红也差不太多。 不过精明的叶小怜也不会忽略冷炽的去向,虽然老爷说冷炽是闭关自修了, 多日没有消息是常有的事。但她不得不怀疑:挟持冷恋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冷炽, 以冷炽的武功足够轻松逃过众人的耳目带走冷恋红,他一向对冷恋红都是情深意 重的。虽然这是她极不愿承认的事实,但不承认是一回事,事实却不容否定,冷 炽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冷恋红的。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不择手段地促使冷恋红 早点嫁给他人,这样自己才可能有机会得到冷炽。 但依冷炽的狂傲,他是决不会容许自己心爱的女人下嫁他人而不为所动的。 所以,挟持冷恋红的事,冷炽的嫌疑最大。但目前一切皆是猜测,只有确定冷炽 是否仍在苏州,才能确定是不是他挟持新娘的,也才能明确下一步她该怎么办。 “老爷,少爷为什么还没回来?小姐失踪之事已传遍杭州城,少爷不会没听 到半点风声吧!”目前最快的方法就是靠冷老爷了。 “前些日子我已派人飞鸽传书给冷炽,按说他应该收到传书后,早就该赶回 来了才是,为什么至今仍未见他? 不会……“这些日子他只顾到恋红,却没仔细思考炽儿为什么迟归?现在经 小怜提起,才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他不是不明白炽儿那孩子对恋红的情和好,同样他也明白炽儿的志向之大。 炽儿已经习惯了漂泊,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因为恋红,大概他早已离开冷府、离 开杭州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冷炽不能带给恋红安稳的生活,以至于十多年 来他都没有给过冷炽机会。或许恋红的失踪正是冷炽所为,要不然哪个绑徒会送 来一张写着“冷小姐一切平安,勿念”的字条的? “老爷。我想,少爷可能没有收到传书吧!不如直接派人去通知少爷,也好 多个人帮忙寻找小姐的下落啊。” “嗯!”也只好这样了,他太累了,“下去吧!”挥手遣走叶小怜,冷寒水 看着叶小怜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走出冷家水的屋门,目的达到的叶小怜在心中嘲讽。聪明一世的冷寒水也不 过如此罢了。 “王总管!”叶小怜在马橱里找到王总管,见他正在检查马匹,便大声叫道。 “小怜啊,什么事?”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汉子问道。 “王总管,你可以出来吗?”实在受不了马匹的味道,叶小怜只好叫王总管 走出马棚。 憨厚的王总管来到马橱处,并不介意她逾失本分的态度。 “老爷让我转告你,派人去苏州找回少爷,不耍延误。” 王总管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我这就吩咐。”说着就走了。 望向王总管远去的身影,叶小怜对自己起誓:总有一天她要当上冷少夫人。 只要冷炽回来了,相信那一天也不会很远。听到脚步声,她马上又变回一副“小 可怜”的模样。 “小怜,是你呀!”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叫福婶,她是恋红奶娘,打从 恋红失踪,她的泪水不知淹死多少人。 “又在想小姐,小怜?”这个丫头是重情,数不清为小姐哭昏多少回,每每 提起小姐,小怜都是满脸忧愁,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奶娘,小姐不会有事吧!”哽咽着,她不知该佩服自己还是嘲讽自己,全 府上下竟没有一个能看出她叶小怜是最希望冷恋红死的人。 “不会的,老天一定会保佑她吉人天象。”小姐那样善良,上天一定会保佑 她的。奶娘鼻子一酸,泪又涌上。 戏还得再演,虽然她很想大笑,叶小怜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奶娘,你还安 慰我。你瞧你自己又哭了。” “唉!明明是件大喜事,偏偏发生这种事。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结束伤感的话题,奶妈摇摇头,满脸无奈地走开。 有什么好伤心的,一家子整天唉声叹气,成天像丧家犬似的,烦得人做什么 都没心情。叶小怜一脸厌恶想,烦! 干脆去睡觉吧,反正现在没人会注意到她。 叶小怜迷迷糊糊地醒来,有点不明白东南西北。自己的房间的装饰全变了, 她一定是在做梦,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这不是梦。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为 什么一觉自来,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自个的房间。 “吱呀——”有人把门推开。 “小怜,你是小怜?真的是你,不是在做梦吧!”冷恋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当冷炽告诉她,他要送她一份“特殊礼物”时,她只是嗤笑一声、没有理会, 但冷炽却一定要她来看看,说她一定会喜欢这份“札物”的,她受不了他的纠缠, 便来了。不看没事,一看吓一跳,他竟然把小怜当成“礼物”送她啦。 叶小怜的震惊不讶于冷恋红。冷恋红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莫非她回到冷 府了?不!不可能呀,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冷府,但她看见的又确实是失踪已久的 冷恋红。 努力地忍住想推开她的冲动,叶小怜轻抓住冷恋红的手,假装害怕地说: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这又是什么地方?”叶小怜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又道: “小姐,我好想你、好担心你。你失踪之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好担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你呢?我爹他还好吗?”听到叶小怜提家中,恋红心里的 挂念更浓。 “老爷……老爷……他病了。”叶小怜轻轻地抽泣,要演就演得逼真。 “爹病了?他病得严重吗?”都是她的错。不能孝顺爹爹,还要他老人家为 自己担惊受怕,她愧为人女。 “小姐,你不用太担心。老爷只是因为忧心你,才不小心感染风寒,没大碍 的。”离死还早呢!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没用。如此软弱,根本配不上冷 炽。 “那就好,那就好。”自责的心稍稍放下,恋红祈求上天可以保佑爹爹早日 康复。 叶小怜拿出绣帕,轻柔地拭去恋红腮上的泪水,“小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好丑哦。”哭花了一张脸最好不过,“对了,小姐,这是哪儿?我怎么会来这儿 的?”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里叫红鹰庄。而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大概只有他 知道。”冷恋红将自己所知的—一告之叶小怜。 “他?他是谁?” “红鹰庄的庄主。”下意识,冷恋红并不想提起冷炽。 “是这样呀!那你这段日子都在这?” “嗯” “你知不知道,这个什么庄的为什么要把我抓来?”她并不报太大希望。看 冷恋红这个样子,在这个庄内肯定是没有多大地位,身边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 “这……”看吧!她就知道,这个大小姐除吃睡玩笑,大概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凭她叶小怜的本事什么查不出来。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冷恋红觉得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她都太难 接受了。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可是好姐妹,有什么好顾忌的。”叶小怜说得脸不红 气不喘。如今已不是在冷府了,冷恋红再不是小姐了。 冷恋红被叶小怜的一句“好姐妹”感动得热泪盈眶。便毫无隐瞒地把自己知 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她,除了那段“羞于见人”的片段。 听完冷恋红的叙说,叶小怜只感到上苍是如此的不公平,竟然什么好事都摊 上冷恋红。为什么?为什么?她恨,她妒忌,难道说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她叶小 怜永远得不到冷炽的心和人吗?不!她不认输,她一定要得到他,不然她宁可玉 石俱焚!叶小怜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阴狠。 如果冷炽料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给他和冷恋红之间放了一问毒瘤,相信他 一定悔不当初。本已不平静的红鹰庄上空又回来一片乌云。自古多情空留根啊! ---------- 晋江文学城